林欽舟自己沒動筷,看秦越喝了一口湯,然後兩道眉毛瞬間擰到一處,整張臉都跟著皺起來。過了很久,才用力地咽了下喉嚨,抬眸看向林欽舟,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像是遭受了極大衝擊,有些緩不過神來。簡直可愛得要命。但林欽舟憋著笑,幸災樂禍道:“怎麽樣哥,好吃嗎?”秦越表情一言難盡。找了個委婉的說法:“挺……神奇的。”“哈哈哈哈哈……”林欽舟完全憋不住了,伏在桌上大笑,“哥,你用現在這個表情說這句話,簡直一點說服力都沒有,不像是覺得神奇,更像是……哈哈哈哈……更像是覺得他們神經,哈哈哈……”可能真的對這些菜意見很大,秦越不裝了:“確實挺神經的。”眼見著他從一片碧綠的芹菜裏挑出半顆草莓,林欽舟想阻止:“哈哈哈哈哈……哥,別”但已經來不及了,秦越將那半顆看著還不錯的草莓吃進嘴裏,下一秒就吐了出來。“……”難怪叫涼拌芹菜,這裏麵用到的調料可謂是豐富至極,粗粗一嚐,就嚐出有白醋、鹽、辣椒粉、還有……香油。他難以置信地皺起眉:“你每天就吃這個?”“是啊,所以我說在家吃真幸福。”“可以舉報嗎?”“什麽?”“舉報你們食堂浪費糧食,這些東西真的會有人吃嗎?”秦越一本正經道,“校長他們也吃這個?廚師自己嚐過味道嗎?還是你們哪兒得罪他了?”“哈哈哈哈哈……哥,你今天和平時不一樣,你變了……”林欽舟倒是不嫌棄地啃了塊排骨,指了指靠近門口的一個紅色小信箱,“喏,那牆上的就是意見箱,要不我們寫一個?”秦越順著他手指看過去。“不過我看那鑰匙孔都生鏽了,不知道打不打得開,可能我們今年寫了,得等什麽時候食堂翻新才有機會被人看到。”“比起這個,我覺得還是進垃圾桶的概率更大一些。”秦越:“……”陸續開始有老師和學生進來,食堂裏人漸漸多起來。林欽舟拿了桌上的飯卡站起來:“這些放著我吃,我再去買幾個正常的,糖醋排骨和酸菜魚可以嗎,剛才看見好像有。”難怪隻點了一份,原來是早就做了準備。秦越掀了掀眼皮:“不用,一起吃吧,吃完迴去再煮碗麵。”林欽舟猶豫了下,重新坐下來:“也行。”【作者有話說】老規矩,3更~(另外,馬上就要完結了,但我真的很不會寫番外,所以寶貝們有什麽想看的梗的話可以說一說,如果我有腦洞的話可以寫~)第122章 複查結果依舊很理想,手術最後被定在11月11日,隻剩下不到一個月。因為這樣,林欽舟心裏無端緊張起來,這些天簡直拿秦越在當豬養,早上牛奶雞蛋麵包缺一不可,中午頓頓有湯,豬蹄湯、魚頭豆腐湯、山藥排骨湯、番茄牛腩湯……每天不重樣。湯都是他早上出門前就燉在電飯鍋裏的,為此還特地去超市買了個小電飯鍋,專門用來給秦越煲湯。至於晚上,同樣大魚大肉伺候著。秦越很無語,問他:“你是要送我去手術,還是送去屠宰場?”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在客廳看電影,秦越剛被林欽舟監督著喝了一碗紅棗銀耳湯,肚子快撐破了。林欽舟又起身進廚房把碗洗了,順便洗了碗車厘子出來。秦越一看,頓時頭疼無比:“我真的吃不下了。”“不行,吃兩顆,今天水果隻吃了蘋果,醫生說了,營養攝入得均衡。”“……”但醫生沒讓你把我當豬養。“要是我胖很多,手術刀下去直接一層膘,恐怕不太好。”他表情一本正經,林欽舟笑著親了親他唇角,又去捏他腕骨:“不可能,明明那麽瘦,我都想再把你養胖幾斤。”他自己叼了一顆車厘子,手裏還拿了一顆:“哥,兩種方式,你選哪一種?”“……”秦越認命地咬住他捏在手裏的那顆,感覺胃裏的食物已經快頂到嗓子眼了。“太胖的話真的不好下刀,我沒開玩”後麵的話被林欽舟用嘴堵迴了肚子裏“怕胖的話我們就來做運動。”他掌心貼在秦越心口,摩挲著,“哥,上次我沒準備,今晚我們要不要再試試,就當飯後運動了……”眨眼距離手術隻剩下半個月的時間,周六這天晚上,林欽舟開車載他哥去聽了黑狐樂隊的演唱會。這是黑狐樂隊十三周年的巡迴演出,從今年9月開始,輾轉全國大中小12個城市,一直到12月底結束。同時也是樂隊貝斯手宋嶽的告別演出。黑狐樂隊是無數人的青春,如今宋嶽要從樂隊離開,從此以後黑狐樂隊就不再是原來的黑狐樂隊,這對很多粉絲來說都是不小的打擊。有些粉絲更是全國各地追著黑狐跑,就為了再多看幾次演出。這個月正好巡迴到東城,林欽舟早在一個月前就搶好了票,想和秦越一起去。演出場地選在東城最大的體育館,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候場館內就已經人聲鼎沸,兩人找到自己的座位。“哥。”林欽舟將剛剛在門口買的兩個米老鼠耳朵的發箍戴在自己和秦越頭上,還往秦越臉上畫了黑狐樂隊的標誌一隻簡筆的黑色狐狸。筆尖劃在臉上的感覺可能有些不舒服,秦越眼睫眨得很厲害,眼窩下麵那顆小黑痣在昏暗的光線中仍舊很奪目,好看得要命。“哥,你睫毛真的好長。”秦越抬了下眼,迴他一句:“你也是。”林欽舟啞然失笑,把手裏的筆遞過去:“哥,輪到你給我畫了。”秦越修長的手指握著手裏的筆,神色為難:“我不會。”畫畫是秦越的死穴。小時候林欽舟就覺得他哥是十項全能的,這人特別聰明,學什麽都特別快,好像隻要他肯學,就沒什麽事能難倒他。比如林欽舟死活弄不明白的立體幾何,他隻要稍微看一眼,就能選出答案,正確率相當高。但有一樣秦越特別不在行,那就是畫畫。他的畫,怎麽說呢,就是相當抽象,乍一眼完全認不出他畫的是什麽。林欽舟曾經把他畫的姥姥認成外星人、兔子當成貓。唯一畫的很好的是一隻水彩大蘿卜,林欽舟當時特別驕傲,就像是他自己畫的似的,買了個大相框將那顆大蘿卜裱起來,掛在大堂最醒目的位置。有一迴一對年輕的夫妻帶著他們四五歲的女兒來島上旅遊,進來大堂後那小女孩一眼就看到了牆上的畫,指著那畫對她媽媽說:“媽媽,我的畫怎麽被掛在這裏呀……”秦越當時沒說什麽,結果等一家三口進了房間,立馬就把那幅畫給取了下來。林欽舟在旁邊抱著肚子笑,然後趁著秦越去忙,又把畫掛了上去。十多年過去,那隻大蘿卜如今依舊被掛在牆上,甚至成了【浮白】的鎮店之寶,大眾點評上很多評論裏都會帶上這幅畫,盛讚老板“有童趣”。也不知他哥要是看到那些評論,會作何感想。“沒事,隨便畫,就當是畫大蘿卜。”秦越手下的力道重了些。“嘶疼”秦越的動作頓了頓,眼睫眨得厲害。“哥,這樣看你睫毛更長了,真好看。”他是真不怕秦越會畫殘,不肯好好坐著,抬手輕輕碰了碰那長長的眼睫,“我哥怎麽這麽好看,天仙似的,我上輩子肯定是個積德行善的大好人。”後者被他這麽一碰,條件反射地閉了下眼睛,朝後退了幾寸。“好了。”“這麽快?”林欽舟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臉照了下,“讓我看看能不能認出來是隻狐……”是顆心。難怪感覺他哥沒怎麽動就畫好了。因為畫的根本不是狐狸。而是一顆心。“哥,你這樣我會……”“我不會畫狐狸,所以隻好給你……”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轟】而就在這時,場館內的燈光忽地全部暗下去,兩人的聲音便也戛然而止,默契地看向舞台的方向。幾秒後,全部的燈光打到舞台中央,黑狐樂隊的四名成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舞台上,全場在這一刻沸騰起來,聽眾席上此起彼伏地響起尖叫聲。“台下的所有朋友們,你們好,我是吉他手蔡蔡。”“我是貝斯手宋嶽。”“我是鼓手小智。”“我是主唱young。”“我們是黑狐樂隊”黑狐樂隊通常隻有最簡單的一句“大家好,我們是黑狐樂隊”,今晚是因為什麽原因而這樣鄭重地做了自我介紹,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原本炸裂的氣氛突然冷卻下去,林欽舟右手旁的那個女生從蔡蔡開始說第一句的時候就哽咽了,這時候更是伏在男朋友肩上哭得停不下來。“在這場演出的開始,我代表黑狐,先和所有的朋友們嘮五毛錢的,希望大家不要嫌我煩。”燈光聚集在主唱young身上,young人如其名,個子不算高,長了張可愛的娃娃臉,眼睛大、皮膚白,如果不說年齡,誰都不會相信他居然是樂隊當中年紀最長的那一個,今年已經35歲。更想不到他小小的身體裏藏著那麽強大的爆發力。“十三年前,我是個鬱鬱不得誌的大學畢業生,剛炒了老板魷魚,正是迷茫不知所措的時候,用身上最後一百塊,在路邊燒烤攤上豪點了一整桌,然後……喝大了,大著舌頭吼beyond的光輝歲月。唱沒唱跑調我不知道,因為那時候真喝多了。”迴憶窘事,young笑起來,樂隊成員和台下的歌迷們也跟著笑。“就在那時候,突然有個黃毛跑過來問我,說,哥,我覺得你唱歌挺好聽的,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樂隊。我記得我好像朝他翻了個白眼,”他看著貝斯手宋嶽問,“有沒有?”宋嶽笑:“嗯,有。”young就笑得更大聲:“我當時心想,哪來的小騙子,什麽狗屁樂隊,我他爹的還影帝呢。但我那時怎麽說呢,可能還是因為酒精上頭,又很無聊,所以居然真就跟那個小黃毛一塊兒走了。”“之後的記憶有點模糊,反正醒來之後發現旁邊蹲了三個傻x,一個昨晚見過的黃毛,另外兩個不認識,但也傻x。”“我估計他們仨是同個理發店燙出來的,黃毛、紅毛、白毛,幾個家夥盯珍惜動物一樣盯著我,把我盯得心裏直發毛,感覺下一秒他們可能就要給我一刀、賣我的腎了。”聽到這裏,林欽舟也忍不住笑起來,側眸望向身旁的人,發現他哥也在笑。睫毛一顫一顫的,真的漂亮得不像話。“不過好在他們不要我的腎,他們要我這個人,但是開玩笑,老子一個高材生,和幾個洗剪吹組樂隊,說出去還要不要臉了?不幹、堅決不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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