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加上前台小哥順手塞給他的報紙,都對越獄的枝山進行了一個大概的介紹。那家夥幾乎每一次剛出獄沒多久就會被關進去,屬實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


    黑羽隼越聽越後悔,後悔自己知道消息後卻想當然沒去找老師。白馬探安慰了幾句,便準備出門看看能不能幫上警方的忙。隼尋思找人的話他也能努力一把,自告奮勇跟了上去,正巧遇上紺野老師。


    同學們很多在滑雪玩樂,帶手機的不多,能聽到鈴聲的更少了,民宿也拒絕幫忙廣播找人,擔心引起客人恐慌。盡管民宿負責人拍著胸脯打包票不會出事,但江古田高中能在犯罪率險惡的東京維持一片淨土,靠的就是上至領導下至學生與教職工一脈相承的謹慎{看來隼還沒被校風醃入味}。帶隊老師們隻好用笨方法,一個學生一個學生地通知。白馬偵探當機立斷,讓老師轉告大家絕對不要分開,他有一定自保能力,可以去滑雪場找其他同學,請老師與室友務必通知到在民宿玩的每一個同學。


    白馬一個人也太危險了,隼當然提出陪他一起。紺野老師沒有糾結太久,這兩個學生腦子靈活,體格健壯,民宿人來人往的,應該不至於出事,最終答應了。


    然而事情沒那麽簡單,滑雪場很大,同學們難得放假,跟撒歡的狗子一樣,漫山遍野到處都是。隼太想將功補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白馬人品不錯,他索性不演了,充分調動嗅覺與聽覺,試圖盡快找到大家。可惜人多風大,隻要對方不吭聲,他也沒辦法通過唿吸的習慣判斷出對方身份,還沒有熟到這地步好吧?他倆從山腳一路跑到山頂,確認每一個人的身份,是同學就叫他們結伴迴民宿。同學們還挺聽話,知道原委後立馬離開滑雪場,到了最後,僅剩下中村花與騰峰拓海這對青梅竹馬怎麽都找不著。


    “他們沒在山上。”


    不祥的預感在心中蔓延,隼忍不住差點啃起了手指。這麽上上下下走過一遭,他可以肯定,滑雪場所有活著的人身份都被確定了。死亡?不可能,嗅覺調至最敏銳的程度,隼不曾聞見血與屍體的味道,基本可以排除。


    經過一番路線詭異且精準的搜尋,白馬又不是傻子,當然發現隼同學似乎擁有某些特殊的能力。不僅是感動於對方的信任,現在根本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他相信隼同學秉性不壞,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白馬掏出手機聯絡紺野老師,老師那邊已經找遍了民宿,同樣沒看到那倆孩子。眾人憂心忡忡,另一個班的班主任聽了一耳朵,插嘴提醒道:“他們會不會溜去新得町玩了?”


    “新得町?”


    中年女性抱胸點點頭:“你第一次帶孩子們來,不知道,滑雪場畢竟位於郊外,能玩的地方少。有些學生淘氣,會悄悄跑去新得町鎮中心逛街吃飯,一般來說,我們不會管得太嚴。”


    現在明顯不是一般情況,聚在老師身邊的同學們聽到這話,瞬間急了,嘰嘰喳喳想一起去鎮中心找人。老師人手不夠,左思右想隻能同意,但是再三強調,鎮子裏的小巷太多,必須至少四個人結伴同行。


    朝夕相處的家夥怎麽可以被越獄犯傷害啊!這也太損傷我“魔女”的尊嚴了!


    赤魔法唯一繼承人小泉紅子低下頭,默默計算自己帶來的魔法材料夠不夠施展一次預知魔法——誰知道出來玩會遇到越獄犯啊——嘖,迴房看看有沒有替代品,魔女難得示弱,說自己不舒服,同宿舍的女孩們連忙扶著她迴去休息。


    隼跟白馬拉上快鬥、青子組隊,向老師報備後,四人乘車來到新得町鎮中心。鎮子很熱鬧,摩肩接踵,隼選擇相信同伴們的視力,決定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房屋與車輛裏——逃犯要是綁了人,總不可能不找個隱蔽的地方藏吧?


    他們一邊喊,一邊問,居然真在一個賣紀念品的商家嘴裏,得知有對年輕人不久前來買了明信片,準備寄迴家去。眾人大喜,連忙問出郵局的位置,道謝後撒腿就跑,果然在郵筒邊上的小吃店找到了失蹤的兩個同學!


    心終於落迴了胸膛,快鬥與青子你一句我一句給他們講現在的情況,白馬聯係老師,再由老師挨個通知同學們迴去。


    大家都很認真可靠呢,咦,隼呢?他好像被章魚小丸子饞哭了耶,已經坐在失而複得(?)的騰峰同學旁邊點餐了。


    “……”


    “隼同學……”


    “心真大啊。”


    “嗚嗚,他們家的章魚小丸子真的特別特別香!迴去被罵一頓就算了,之後幾天一定管得很嚴,我還想點一份,邊走邊吃……”中村攪著辮子,淚眼汪汪。


    “……”


    騰峰試圖拉人下水:“我們這麽多人好安全的,不如吃了小丸子再迴去吧?”


    “開什麽玩笑!哪裏安全……”快鬥的肚子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嗤。”隼笑出了聲。


    青子憋著笑關心:“快鬥,你餓了嗎?”


    尷尬,尷尬地快鬥恨不得扛著青子立刻逃亡火星。中村暗搓搓地把自己吃剩的那份小丸子推到快鬥麵前,騰峰拚命用手扇風,眼睛閃閃發光。


    “先吃點東西墊一下吧?”白馬細細觀賞一波宿敵的窘迫,心裏遺憾著沒能用相機拍下來,大度地說。


    主要是他在滑雪場跑上跑下,之前緊張還不覺得,找到人後才發現手腳都快沒力氣了,這樣迴去反而更危險。


    中村他們慢慢迴過味來,歉疚地請四人吃東西,呃,錢沒帶太多,隻夠買方便便宜的小丸子了。


    快鬥確實餓了,刻意忘卻剛才那一茬,深深吸了一大口店裏溫暖的油脂芬芳,低頭瞅了眼手表,愁眉苦臉地喝了一大口免費涼白開安慰大聲抗議的肚皮,小聲抱怨:“怎麽還沒好啊?都快五分鍾了……”


    中村樂嗬嗬地解釋:“好像是今天有一位廚師請病假了吧?嗯嗯,所以速度會慢一點嘛。”


    “新得町不會在鬧流感吧?我們民宿那邊也有個主管今早請病假,我去借東西的時候隻剩一個新人在那兒守著,其他人都亂糟糟地忙其他事情。”隼隨口叮囑,“你們注意點啊,在外地生病可麻煩了。”


    他手指翻飛,忙著給阿熏迴消息。嗚嗚,阿熏學壞了,知道我餓著肚子,居然還發晚餐的照片逗我,好!下次我也要這樣逗迴去!總之,先發一張小狗落淚的表情包。


    至於那個奇怪的“大侄子”,他沒說,因為完全忘了呢(爽朗攤手)!


    “都是病假嗎?”


    白馬停下用紙巾擦桌子的手,見得多了,他很容易想到某些不好的方麵,嘛,姑且問問。於是趁著老板娘一邊道歉一邊把小丸子端過來,他問起那名生病廚師的姓名。


    風韻猶存的女人其實不太理解客人為什麽要問這個,但是是群學生呢,她的眼睛還是比較毒的,況且這又不是什麽大事。於是老板娘爽快答道:“隆江,她叫隆江玲央。”


    隼用竹簽戳戳小丸子,太燙了,遺憾地嘀咕著:“真巧啊,那個主管好像也姓隆江……”


    這下倒是不必迴去再問了,偵探與怪盜對視一眼,快鬥借自己距離做小丸子的店長最近,率先起身確認一番。的確,小吃店合夥人隆江玲央的丈夫就是滑雪場民宿的主管,而那個民宿隻有他一個隆江。


    “夫妻倆一夜過去都病倒了?”青子遲疑地問。


    老板娘也咂摸出些不對勁,輕咬紅唇:“不應該啊?他們兩個最勤快了,如果隻是小病的話從來不會請假……”


    “喂!這邊的小丸子好了沒有啊?”有客人不耐煩地直拍桌子。


    “來了來了!不好意思,客人,你久等了!”


    老板娘聽到傳喚,立馬掛上甜蜜歉疚的笑容,端著丈夫遞過來的盤子,像隻花蝴蝶一樣飛了過去,連連鞠躬道歉,客人嘟囔幾句也沒再說什麽,因為這家丸子是真香。


    老板手速飛快,壓低聲音吐槽:“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怎麽可能啦!那逃犯不會跑這裏來的,你們知道有多遠嗎?一個丘陵耶?再說了,隆江夫婦感情好得很,下班了就愛黏在一塊,會在同一時間感染也很正常吧?”


    “感覺還是去瞧一眼比較好哦?”


    隼戳起一個熱騰騰的小丸子,被風降溫降了那麽久,已經可以入口啦。他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確實好吃,下次買點帶給阿熏嚐嚐。


    “沒錯!”


    “說不定能幫到忙呢?”


    熱心的年輕人們紛紛聲援同伴的提議,老板娘迴來等小丸子。她也在思考,小玲央是一同開店的夥伴,更是她多年的朋友;老板娘深知,以對方的性格,尋常感冒根本不會請假。老板娘本來就有些不放心,即使與逃犯無關,萬一病得太重,出事了該怎麽辦呢?隻是店裏太忙,她騰不開手,聽說學生們願意替自己探望朋友,她沒有糾結太久,便告訴了他們隆江家的地址:反正是群來上滑雪課的高中生嘛,存了壞心也可以去找他們的帶隊老師啊?


    事不宜遲,六人小隊急急忙忙出了店門,問著路,很快趕到了位於鎮子邊緣的一棟小屋。小屋不帶庭院,構造還挺特別的,主樓是一棟兩層小樓,後麵左右兩邊分別是副樓與車庫。白馬按響門鈴,過了足足一兩分鍾,才有一個憔悴的女人過來開門。


    玄關昏暗,屋子裏麵似乎隻開了一盞燈。她隨意綁著一個亂糟糟的辮子,身形是北方人特有的粗壯,個頭也比南方的日本女性高一點,神色隱隱有些不安與疲倦。但是等年輕人們問起,她隻說自己與丈夫實在病得不舒服,昨晚沒睡好才變成這樣。


    真的嗎?


    有些單純的少年少女信了,而怪盜與偵探明顯不信,卻沒有別的辦法,大嬸明顯不願意說,他們總不能強闖進去。


    答應隆江阿姨給老板娘帶口信,他們轉身準備迴小吃店。一路上大夥都很安靜,仿佛在思考什麽,直到青子的手機響起,是她爸爸中森警官打來的。他從同事那裏聽說了北海道逃犯的事,十分緊張,已經請假在趕來的路上了,叮囑寶貝女兒一定要和同學們待在一起,千萬不能單獨行動。女孩哭笑不得,保證自己不會落單,勸爸爸冷靜,自己會每隔一個小時給他打一個電話……咦?


    她猛地迴頭,其他人早已停下腳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向大膽的騰峰嘴唇直哆嗦:“隆、隆江夫人早上還能打電話請假,她為什麽不自己給老板娘報平安呢?”


    因為她不能打電話了。


    “我們果然還是迴去問個清楚吧?”中村嚇得眼淚直在眼眶中打轉,轉身就要迴去。


    “等等!”快鬥拉住了她,咽了口唾沫,“那家夥可能正躲在隆江家裏,大嬸不敢求助,大概犯人手裏還有其他人質,我們問了也是白問,說不定還會打草驚蛇!”


    “那我們報警吧?”青子捏緊手機提議,電話那端不斷傳出老父親“什麽”“出事了嗎”的急切唿喊,可惜她暫時沒空迴應。


    白馬自暴自棄地撓撓頭:“沒有證據……北海道的警署自成一派,對東京那邊的警察偵探不屑一顧,即使拿出父親和我的名頭,也沒辦法取信……”


    “有人有辦法!”隼連忙打斷,“毛利大偵探一定有辦法,他就在這裏!他還是被當地警察請過來的,我給他助手打電話!”


    得盯著那邊的情況,可惜,為了避免意外,大家的抱團意識很強,他根本找不到借口長時間離開。遠距離的話精準驅使風會有點吃力,唉,試試,輕一點,別割傷人。


    “太好了!”


    “沒想到沉睡的小五郎名聲那麽大啊!”


    同學們歡唿起來,隼把小丸子塞快鬥手裏,撥通工藤電話,幾句就說明白了他們的猜測,約好在醒目的特色咖啡館集合,毛利先生負責通知警方。


    為什麽要在咖啡館集合呢?白馬心中有股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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