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腳二姐脫離危險,轉到普通病房,後腳黑羽隼就訂了最近一班飛機,準備迴國。


    隼低頭,避開三哥溫柔的目光:“哥,我先走了。”


    年幼時一次次傷害姐姐,他沒臉見她。


    “姐姐醒來看到你會很開心的。”黑羽春馬痛恨自己的姓氏,卻從未憎恨過隼,尤其這個孩子的歉疚他跟姐姐都看在眼裏,所以此時的挽留與開導完全出於真心,“你那時還小,乾先生與你的母親也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那些錯算不到你頭上,再說你也長了教訓,不必如此在意。”


    隼沒有吭聲,春馬明白這個心結還得弟弟自己解開,輕歎一聲,他要守在醫院,不能離開,便讓秘書開車送弟弟去了機場。隼悶悶不樂,下飛機後在機場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直接變成遊隼迴到皆川家,卻沒想到短短幾天時間,居然發生了那麽多事。


    失憶啊,毛利小姐還是和樹最好的朋友之一。這兩天恰逢江古田高中辦運動會,否則這假以他之前無故曠課的黑曆史也批不下來,隼不用上學,很願意幫忙,就當是感謝工藤在獲知白馬探是自己同班同學後,沒有追過來死纏爛打吧。


    “為了方便聯係,和樹可不可以幫我把電話號碼轉交給工藤?”隼寫寫劃劃,糾結許久才在筆記本最後一小塊白紙上寫下這一行字。


    我想告訴你我的電話號碼,可以嗎?


    和樹秒懂小夥伴百轉千迴的細膩心思,不僅滿口答應,還坐在窗台前,當著那片銀杏葉的麵,把那串號碼輸進了自己的手機。


    院子裏的夜鶯將一切盡收眼底,小小的鳥兒像是喝醉一樣,渾身發燙,甚至控製不住本性,拍拍翅膀小聲嘀啾起來。在加拿大的那幾天,看著二姐躺在icu病房,看著三哥形容枯槁,他突然好想和樹,見不到人,哪怕隻是聽聽聲音呢?所以、所以,就當是他的私心吧……


    和樹傻笑著把隼醬的電話保存好,這樣隼醬哪天想通了,就可以隨時給他打電話啦!因為他的手機設置了隻接收通訊錄好友電話的功能嘛!哦對了,柯南,快給他說一聲!


    少年撲倒在軟軟的床上,撥通了朋友的電話。


    “什麽!”柯南樂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困意瞬間煙消雲散,“他在哪兒?”


    “在我家哦!隼醬後天有事,明天還有一天假,可以幫忙。你趕緊、啊不,現在是有點晚了,你一個小孩子不方便,總之你明天找個借口迴家換衣服,他說會在那裏等你,電話號碼我也發過去了,你記得備注。”


    “好!你說早上八點半見怎麽樣?”


    柯南其實想說六點的,但是想了想,嗯,算了。


    “八點半怎麽樣?”和樹捂住聽筒迴頭重複了一遍,他看見窗台上的銀杏葉點了點頭,“隼醬說可以耶!”


    “那不見不散!”


    “欸等等!你記得給叔叔阿姨說一聲,讓他們打好掩護!”


    “我知道啦!謝謝你們!”


    “嘿嘿,能幫到忙就最好啦!”


    鈴木園子今天起得格外早,上學前特意繞路到毛利家探望閨蜜,意外遇到有相同打算的和樹與各位小朋友之後,卻得知柯南的父母今早突然迴來,帶他出去玩了。園子注意到小蘭看上去明顯有些不適應,也對,柯南自從小蘭醒來,一直守在她身邊,甚至比毛利叔叔和妃阿姨還要久;早慧的小男孩表現又很成熟可靠,按照和樹的理論,她會下意識依賴柯南也挺合理。隻是姓灰原的小姑娘怎麽又生病了?她的身體好像一直不太好呢。


    灰原哀打了個噴嚏,她剛剛走出家門便收到男孩們的短信,提醒她今天最好不要出門,免得不小心撞在一起,發生意外。灰原當然立馬轉身迴家,結果意外來了,原來阿笠博士每天趁她上學,偷偷在麵包上抹了那麽多黃油啊,不是強調過很多遍這樣吃不健康嗎?女孩眼神兇狠,平靜地挽起袖子,很好,看來今早有事情要忙了。


    阿笠博士淚如泉湧:新一!和樹!你們怎麽不通知我一聲啊!


    阿笠宅的戰鬥影響不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寧靜,園子和閨蜜貼在沙發上哼哼唧唧:“真是的,柯南不見了,新一又一直不來,他那個家夥到底在哪裏鬼混啊!”


    “什麽鬼混!我不是說了嗎?我在國外破案呢!”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女孩們身後氣喘籲籲地抱怨,“真是的,這天怎麽那麽熱啊?”


    眾人一驚,迴頭望去,那不正是工藤新一嗎!


    這時別說小蘭,連向來大大咧咧的園子都恍惚了。事務所外夏蟬聒噪,陽光絢爛,那時他們三個常去街上閑逛,她與小蘭走在前麵,她開新一的玩笑,新一提著購物袋不服輸地迴懟,小蘭笑著從中調和,仔細想想,那竟然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黑眼圈少年看到了大家的目光,然而他更關心的,是那個一臉詫異的女孩。他扯下口罩,隨手擦了把汗,快步走到小蘭麵前蹲下,關心她現在感覺怎麽樣。


    “新、新一?”


    園子不敢置信地,輕輕喊出那個名字,所有人如大夢初醒,事務所瞬間炸開了鍋。


    “新一哥哥!”


    “哇,新一哥哥好像燈神一樣,真的擦一下就出現了耶!”


    “喂,元太,我哪裏像那個藍色的大胖子啊!”


    那麽大的人還跟小學生較勁,是新一沒錯了。


    “臭小子,還說別人,你怎麽才迴來!”


    “叔叔對不起……”


    “我我我去給新一倒杯水!那麽熱的天!”


    “你不是說護照丟了嗎?”鈴木大小姐輕巧地站起來讓出座位,“瞧你一身汗,熱你就別穿長袖衛衣呀?還是自帶帽子的那種,嘖嘖,快坐快坐。”


    “有人撿到護照給我送來了……”


    新一耳根都紅透了,暗搓搓瞟了那個座位好幾眼,實在不好意思跟小蘭坐那麽近。正好和樹跑去倒水,他坐的那個板凳空了出來,於是大偵探專門繞過去坐在那裏,眼巴巴地與小蘭說話。


    和樹高高興興倒完水迴來簡直失望透頂:你小子怎麽迴事?我辛辛苦苦幫你倒水,你卻不爭氣地坐在小蘭對麵?距離那麽遠——指隔了一張茶幾。


    新一艱難地忽視幼馴染與和樹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甚至衛衣的帽子裏都傳來一陣細微動靜,明顯黑羽那家夥也在笑話他。但、但是,小蘭看過來的眼神明顯是在看陌生人啊,他當然不能那麽魯莽。


    對此他的好朋友們表示,嗬嗬,那你沒有發現小蘭明顯不排斥你嗎?


    小蘭確實不排斥新一,她笑著,注視這個據說和自己關係很好的少年。新一看著小蘭那雙溫柔的紫色眼睛,該說什麽呢?原本好多堵在胸口的話,好像又說不出來了,他隻是鄭重向她保證:“我會盡快抓到兇手,保護你的。”


    少女微微睜大眼睛,用力點頭:“嗯!”


    她依然想不起這個人,但心中湧現的感動與快樂不是假的。


    “新一哥哥怎麽知道兇手要傷害小蘭姐姐呀?”步美發現了盲點。


    新一脊背一涼,那是妃阿姨尖銳的目光。


    園子迷惑地補刀:“對哦,我那天隻說了小蘭失憶的事啊?是和樹說的?你們關係那麽好嗎?”


    和樹大驚失色,這怎麽能扯到我頭上?我該迴答“是”嗎?


    “啊、啊哈哈,其實是柯南告訴我的啦!”新一幹笑著搶白。


    “那個小鬼頭?怪不得他今天高高興興跑去見爸媽了,原來是知道你要迴來啊?真是的,還蠻機靈的嘛!”


    這個答案所有人都很滿意,時間差不多了,和樹與園子帶著小朋友戀戀不舍地離開毛利偵探事務所,約好放學後再來看他們。


    新一頂著朋友們揶揄的目光,結結巴巴地說反正都請了那麽久的假,他幹脆多請一天陪小蘭。至於今天過後,黑羽去上學了該怎麽辦,唉,再說吧……


    “我就知道他會想辦法迴來的!”鈴木園子蹦蹦跳跳,很為朋友感到開心。


    “是呀,新一最在乎小蘭啦!”


    和樹笑容滿麵,隻是辛苦隼醬了,夾在小情侶中間,還要一直躲在帽子裏,很辛苦吧?


    其實還好。


    隼等和樹離開,便迫不及待地從帽子裏鑽了出來。他站在少年的肩膀上,很是嫌棄地用喙理了理羽毛。如果不是擔心和樹看到自己,這麽熱的天,他才不想跟一個同齡人挨那麽近呢!


    “這是……八哥?”小蘭被嚇了一跳,看清後好奇地靠近觀察。


    黑鳥有著乳黃色的喙與黃色的爪子,它十分機警,張開翅膀,一個輕盈的跳躍,便站在了新一另一邊的肩膀上。


    黑羽隼畢竟是個擁有良好自我管理意識的好學生,才不會借用可愛的外表占別人便宜呢——新一打了個噴嚏。


    “你養了八哥?”毛利大叔放下報紙,饒有興趣地逗弄著,“嘬嘬嘬,會說話嗎?”


    八哥翻了個白眼,小蘭被逗得咯咯直笑。


    “喂,這是逗狗的語氣詞吧?”妃英理吐槽。


    “八哥是我朋友的啦,他忙,讓我照料一下。”心上人站得很近,新一有點不自在,又有點飄飄然,“嗷!”


    少年齜牙咧嘴地慘叫起來,原來是叛逆的小鳥在他肩膀上狠狠蹦躂了兩下。昨晚他太興奮,好不容易才睡著,結果不小心落了枕。黑羽的體重特別輕,不過蹦的那兩下簡直了,這麽疼絕對是故意的啊!


    新一悲憤地,與落在隔壁櫃子上的黑羽對視。


    清醒了嗎?隼眼神犀利。


    清醒了哦,新一含淚抬頭迴應小蘭的關心,默默吐槽,和樹,你朋友也太難搞了吧?我有惹到他嗎?


    毛利大叔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新一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有這小子陪著,大叔更放心了,他從來不耐煩陪老婆女兒逛街,便準備在家看看賽馬,放鬆一下。


    要去銀座,最方便的出行方式是搭乘地鐵。一行人盡量避開早高峰,十點才抵達地鐵站。日本地鐵是很自由的,能帶刀,帶汽油,帶毒氣,同樣也能帶寵物,隻是必須關在寵物包或者籠子裏。隼畢竟是個人,新一早上又太激動了,沒想那麽多,換好衣服戴個口罩,直接奔著毛利家就去了。所以隼如今是躲在毛利大叔友情讚助的挎包裏,懶洋洋趴著打盹。


    “它好聽話呀!”小蘭眼睛亮亮的,可愛極了,“新一君,一會兒上車千萬要小心哦?不要讓人群擠到它了。”


    “我知道啦!”


    新一君什麽的,嗚……大偵探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我還真沒見過這麽聰明的孩子呢!”妃律師連連讚歎。


    在家的時候,八哥雖然一直避著小蘭,不過見她有點失落,竟然一口氣講了好幾個冷笑話。雖然笑話本身並不好笑,可那是小鳥講的耶?特別有趣!


    新一半月眼腹誹,那當然聰明了,就是蠻廢嗓子的,臨行前還喝了一瓶蓋水。


    少年唿出一口氣,右手在臉側扇了扇風。這天氣戴口罩還是太熱了,但他不想太過招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以“正在破一起大案、不方便露麵”為借口,在毛利一家或好奇或狐疑的目光中戴上了口罩才出的門。


    正說著閑話,他們身後來了一班電車,大批乘客湧了出來。即使現在不是高峰期,東京的人口基數擺在那裏,米花又是重要的中轉站,難免會人擠人,也難免會遇到一些素質急需提升的家夥。一個女孩被身後的壯漢狠狠撞了一下,險些跌倒,一直跟在小蘭身後保護的高木警官下意識伸手扶住了她。


    “不要緊吧?”


    話音剛落,高木立刻不受控製地想起,那晚他抱著重傷昏迷的佐藤警官不斷唿喊,懷中的伊人卻怎麽也沒有迴應,青年警官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


    女孩已經站穩,發現幫忙的人竟完全沒有鬆手的意思,感激轉變為恐慌,她奮力一掙、咦?很容易掙開誒?她迷惑地迴頭,見那男人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試探著道謝後趕緊溜了,徒留高木愣在原地,雙手握拳,低頭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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