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現實哪有童話那般美好,毛利蘭歉疚地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唉……”


    大家垂頭喪氣。


    皆川和樹隻好幹巴巴地說:“呃,別著急,慢慢來嘛!小蘭也別急,我們會陪你想的。”


    “嗯,謝謝你,和樹君。”


    嗚,和樹君什麽也太見外了,和樹想掉小珍珠了。


    “是呀,小蘭姐姐,打起精神來,我們也會幫忙的!因為我們可是少年偵探團啊!”


    孩子們默契地擺出稚氣可愛的戰鬥姿勢,一行人笑得不行,灰原哀卻一個激靈,迴頭看向身後的樹林。


    柯南問:“怎麽了?”


    女孩觀察著空無一人的樹林,遲疑地說:“剛才好像有人在盯著我們。”


    柯南瞳孔驟縮,立刻轉身認真檢查,並沒有可疑的人出現。


    “是我多心了吧?”


    灰原見大偵探都沒有發現,聳聳肩放鬆下來,迴身繼續圍觀孩子們逗毛利小姐開心。


    柯南卻留了個心眼,因為他突然想到一個很恐怖的可能性。


    聊了很久,園子終於氣喘籲籲地趕來,可惜陪著沒說幾句話,便又急著迴家,陪難得來一次的祖父母吃飯去了。大小姐來去匆匆,不過確實已經到了飯點,大夥一起吃了飯,毛利夫婦迴來了,小蘭看著有些疲憊,阿笠博士體貼地帶著小不點們離開,和樹去送送他們。


    小蘭在父母的陪伴下慢慢迴到病房,躺在床上道歉:“對不起,我真的有點累了。”


    “沒關係哦?你就好好休息吧?”妃英理把疊好的被子拉來給女兒蓋好,就像她七歲之前,自己每天晚上會做的那樣。


    小蘭乖乖合上雙眼,阿姨拉上窗簾,柯南跟大叔默默守在床邊。男孩雙手插兜,在心裏盤算,還要再住兩天,如果明後兩天剩下的檢查項目依然沒有問題的話就能出院了,家裏的布置小蘭很熟悉,迴去休養或許會更利於恢複……


    突然,提高警惕的他感覺到有人在門外偷看。柯南猛地迴頭,還沒喊出“是誰”,就聽見和樹的聲音隔著門板模模糊糊地傳來:“風戶醫生?你是來找小蘭的嗎?怎麽不進去呀?”


    毛利小五郎一聽醫生來了,還以為有什麽變故,連忙與柯南快步過去開門詢問。


    風戶醫生見門都開了,家屬也出來了,索性說個明白:“上午做的mri結果出來了,我過來通知毛利先生,剛要敲門卻隱約聽見一句小蘭小姐準備睡了,就想要不等她睡熟再過來,省得打擾她休息。”


    和樹懵懂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醫生你人真好呀!”


    呃,這話我是不是曾經對誰說過?


    毛利夫婦當即就要一起去辦公室看結果,沒等柯南開口,和樹率先攔住了心急的家長,讓他們至少留一個在小蘭身邊守著。


    “小蘭醒來找不到比較熟悉的人,一定會沒有安全感的。”


    很有經驗的和樹進一步解釋,阿笠博士一把年紀,說話風趣又長得慈眉善目,最關鍵的是還帶著一群孩子,這樣的人看起來沒有威脅性;但和樹自己就不行了,是年輕的異性,小蘭單獨與他相處,多少會感到恐慌。


    有理有據,加上風戶醫生也點頭讚同,妃英理便主動留了下來。


    阿姨柔道水平高超,人又機警謹慎,有她在,小蘭與和樹都會安全,柯南很放心。不過他仍抱有疑慮,露出招牌的可愛笑容,裝乖試探道:“呐,風戶醫生,今天上午小蘭姐姐在花園休息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看我們耶?那也是醫生你嗎?”


    “什麽!有這種事?”毛利叔叔急了。


    “嘛嘛,安心啦毛利先生,的確是我沒錯哦?小弟弟很敏銳呢!我辦完事路過,記起今天上午那位老人家來問過可不可以帶小蘭小姐下樓散心,所以順道去看了一眼。”一頭卷毛的青年醫生歎了口氣,“你們知道我與警方的關係不錯,出了那種事,別的我也幫不上忙,對受害者多關心一些,也算為警方盡了一份力。”


    風戶醫生是白鳥警官的負責醫生,這個理由還是比較合理的,柯南姑且信他一迴。


    辦公室並不遠,風戶醫生進去後將片子放到機器上展示,向家屬說明病人的腦部確實沒有損傷。


    “看樣子令媛這次會喪失記憶,是想拯救自己免受精神上的創傷。”


    他引人坐到旁邊的沙發上,自己則拎了根轉椅坐下,跟一大一小保持著一個親近、又不至於太過親近的距離,不愧是優秀的心理醫生,處處都是細節。


    “那、那有沒有什麽可以讓她自然恢複記憶的方法呢?”毛利大叔挪了挪屁股,關切地問。


    即使和樹那孩子已經說了,他也希望能從醫生那裏獲得更多有用的建議。


    “唔……”醫生抱起雙臂,“一般來說呢,患者常常會在放鬆的狀態下突然恢複記憶。”


    “放鬆嗎……”兩個男人沉吟。


    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寧靜。


    “失陪一下。”醫生道歉,轉身用右手拿起了背後書桌上的座機分機,“喂,我是風戶……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打去問問。”


    真忙啊,心療科的醫生,柯南隨口感歎著,注意到醫生正在用左手撥號,怪了,他不是右撇子嗎?


    “嗯?沒有人接……”醫生納悶地放迴電話,轉過來正坐道,“抱歉,我們繼續。”


    恢複記憶無法強求,沒什麽可說的,明天倒還有幾項評估項目,風戶醫生囑咐了一些注意事項,柯南生怕會記岔,連忙摸出小筆記本一一記了下來。


    他倆迴到病房,轉告了醫生的建議,妃英理立刻決定:“小蘭出院後,我也搬到事務所住吧!”


    “什麽!”


    毛利大叔大驚失色,開始拚命迴憶事務所裏到底放了多少老婆不喜歡的東西,以及要如何說服她住在一起的時候每頓飯都出去吃。


    多少年的夫妻了,妃英理還能不知道丈夫在想什麽嗎?女人冷哼一聲,為迷茫的和樹解釋:“這樣一來我就能照顧小蘭,她一定也能放鬆許多。”


    “有道理哦!”和樹乖巧點頭,而深知阿姨做飯技藝有多“冠絕群雄”的柯南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開什麽玩笑,這樣我的壓力不就變大了嗎!”大叔抱怨。


    妃阿姨氣勢全開:“你會怎樣又不幹我的事,這一切都是為了小蘭好,就這麽辦!”


    唉,為了小蘭,男人們含淚退讓。


    醫生的解釋並沒有徹底打消柯南已經產生的擔憂,男孩糾結一番,依然問了出來:“那個,毛利叔叔,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哦?你說佐藤警官中槍的時候,小蘭姐姐會不會看到了兇手的長相呀?”


    “什麽!”


    幾乎隻是眨眼間,見識過無數案件的毛利夫婦便反應了過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兇手不是……”妃英理趕緊看了眼自家姑娘,好在她睡著了,女人幾乎呻吟般說道,“會找機會要了小蘭的命……”


    所有人神情凝重,但和樹小心翼翼地舉手,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吧?雖然很不想這麽說,但兇手要是知道小蘭看見了他,為什麽不直接在現場滅口呢?事後靠近,萬一引起周圍保護小蘭的警官們的注意,不就直接暴露了嗎?說起來目暮警官他們好厲害,我一直沒有找到他們的身影呢!”


    第一個問題其實有很多種解釋方式,不過大家的注意力暫且集中在了和樹的最後一句話上。


    “……你當然看不到了,因為警方根本沒有派人來。”柯南艱難擠出這幾個字。


    “誒?小蘭不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夠說話的幸存者嗎?”和樹瞳孔地震,“不用貼身保護到案件結束的嗎?”


    毛利大叔幹咳一聲,轉身出去給目暮警官打電話。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忙到焦頭爛額的目暮警官立即帶著高木與千葉趕到醫院,親口保證這兩位警官會輪流保護小蘭,直到抓住犯人。


    時間很快過去了兩天,經過觀察,小蘭除了因為精神狀態不佳,容易感到疲憊之外,沒有別的問題。這天一早,外麵再次下起了瓢潑大雨,風戶醫生查完房,親自帶著護士將辦完手續的毛利一家與高木警官送到醫院門口,認真叮囑:“小蘭小姐,你先盡量不要勉強自己去迴想,好嗎?”


    “好。”


    “如果恢複了一點記憶,就立刻跟我聯係。”


    “我們會的,這些天辛苦你了,風戶醫生。”


    “我的職責罷了。”


    高木警官負責開車,副駕上的小五郎不斷迴頭,試圖通過介紹沿途街景的方式喚醒女兒的記憶,可惜毫無成效,就這樣平安迴到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樓下。


    和樹,園子,還有隼人跟羽衣,為了給朋友一個驚喜,已經等了太久。蹲在樓梯口避雨太過無聊,他們甚至取出了書包裏的紙筆開始下五子棋玩。快到中午,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從身後響起,迴頭一看,毛利偵探冒雨率先下車給後座的小蘭開門,高中生們歡唿一聲,一把將東西塞包裏,撐傘迎了上去。


    互相打過招唿,妃英理撐著傘從車子另一邊繞過來,迷惑地問:“你們今天不用上學嗎?”


    要知道這些少年少女身上還穿著校服呢!


    “哈哈,我們學校炸啦!”隼人個子最高,把自己的傘分給毛利先生一半,樂嗬嗬地迴答道。


    好學生偶爾也會由衷地希望學校爆炸,不用上學嘛。尤其是這幾天假期,他和羽衣去橫濱玩到昨晚才迴家,今早做值日才從園子那裏得知小蘭的事,還想著如果可以不用上學,去接朋友出院就好了,沒想到願望居然實現了耶?


    “誒——”


    “爆炸!”


    毛利一家與高木警官目瞪口呆。


    較為沉穩的羽衣給了幼馴染一肘子,扶了扶眼鏡:“學校的實驗樓爆炸了,到處都是化學試劑的氣味,為了安全,就臨時放了一天假。”


    和樹跟園子熱情補充。


    “好多同學在猜,是不是因為沒有把實驗用品放迴規定的地方才爆炸的。”


    “萬幸沒人受傷,我們也因禍得福,可以來看看小蘭!”


    “好啦,雨越下越大了,我們別在這裏說話呀,走走走,先迴去。”


    當代年輕人突出一個反客為主,不過這麽一鬧,原本因為暴雨沉重的心仿佛都撥雲見日了。


    妃英理微笑著將傘舉到車門口:“蘭,小心別淋濕哦?”


    小蘭原本還笑著道了謝,身子微微往前探,剛剛抬頭,便仿佛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尖叫著往車裏一縮,緊緊抱住自己不敢往外多看一眼。


    “怎麽了,小蘭?”妃英理當即彎下腰關心。


    所有人擔憂地靠近,好在小蘭的手腕上戴著發繩,幾個唿吸過後,她肉眼可見平靜了許多,柯南這才敢伸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臂進行安撫,女孩勉強笑了一下,作為迴應。


    “小蘭是想起來什麽了嗎?”和樹站在後麵,急得隻能拚命踮腳從人群的縫隙中看,“我上次在醫院聽到大阪話也是這反應!”


    “是這個水窪嗎?”毛利大叔低頭,女兒的車門下正好有一個小水窪,“那天出事的時候,廁所裏有一大灘水。”


    和樹靈機一動,讓小蘭閉著眼睛下車,索性有園子跟妃阿姨扶著,幾步路就能走進事務所,不必看到小水窪。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家就在眼前,實在不小心打濕鞋襪,難受一兩分鍾換掉就好了。於是等女孩控製好唿吸,其餘人讓開路,母親與閨蜜扶著她,終於順利迴到了家。


    貝爾摩德放下望遠鏡,忍不住又點燃了一根煙。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隻是因為黃昏別館的事忙了幾天,angel身上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


    警察殺手是嗎?


    氤氳煙霧下,女人淺綠色的眼睛殺氣四溢。小蘭驚恐的動作深深刺痛了她的心,早在收到消息的當天晚上,千麵魔女就潛入米花警察署查閱了所有資料。 angel是那麽溫柔善良,將罪責攬在自己身上,可錯的不是那個該死的蟲子嗎?迎接她出院的朋友,隻是貝爾摩德給女孩準備的一個小小驚喜,她本不必受這些苦,她也不會讓她再受這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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