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老太和葉大全也是一陣陣吃驚,想不到葉采蘋竟然混了個封號迴來。


    “有田叔,有田嬸,恭喜恭喜。”村民又向葉老太等道喜,“采蘋咋這麽厲害呢!”


    葉老太等聽完葉軒的解釋,才明白原因,又想到女兒的誥命,開心得合不攏嘴。


    葉大全神氣得不得了:“我小妹一直這麽厲害。你瞧瞧這兩座大作坊就知道了。現在還在蓋第三個作坊呢!”


    葉裏正和葉二叔也是樂開了花,與有榮焉。


    被村民們恭喜了一通,葉老太說:


    “謝謝各位。這麽大的喜事,迴頭一定請大家喝一杯。”


    村民們一聽又要開席了,個個樂開了花。


    這一年,光吃葉采蘋兄妹家的席已經吃幾迴了,迴迴都油水十足。


    葉老太笑道:“我們先迴家,瞧采蘋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


    葉裏正忙道:“好好,我們就不阻你們了。”


    葉老太一行人便往迴走,因為開心,走路都帶飄的。


    離開大榕樹後,葉大全說:“剛剛那個尚書,是不是沈先生的大哥?”


    “就是。沈先生親口說的,他兄長。”杜氏輕吸一口氣:“想不到他兄弟這麽厲害。軒兒,尚書有多大?”


    葉軒道:“尚書為從一品。”


    “從一品?”


    “就是第二級。除了上麵的三位輔政大臣,他們最大。”


    杜氏說:“那意思是……將來你做官做到頭了,就是這位置?”


    “差不多。”


    葉家眾人倒吸一口氣。


    這沈先生家真厲害,竟然有這麽大一個官兒。


    怪不得讓那盧縣令進大牢就進大牢。連知府大人都對他畢恭畢敬的。


    葉大全想了想:“對了,你們剛剛你有沒有聽到啥?”


    杜氏:“聽到啥?”


    “我怎麽聽到那尚書叫小妹弟妹呀?”


    葉老太也好像聽到了,而且那沈尚書是沈先生的大哥,那是……


    葉老太心裏歡喜,卻幹咳一聲:“聽啥呢,不是說大妹子嘛!”


    葉大全摸頭:“是嗎?”


    “就是。”


    “好吧,我聽錯了。”


    ……


    葉采蘋帶著定國侯等人迴到家。


    坐了一小會,便迫不及待地去田頭看木薯了。


    幾人站在木埂上,看著一大片一人高,綠油油的木薯樹,眉眼都在笑。


    朱司農恭敬地向定國侯道:“大人,您看這木薯……”


    這裏定國侯官最大,得請示他。


    定國侯是武將出來,現又任兵部尚書,專搞幹架的,看著眼前那綠油油的一片,懵了下,最後豎起大拇指:“好!”


    朱司農:“……”


    葉采蘋:“……”


    秦知府和何縣令:“……”


    沈知晏捂眼。他幹咳一聲:“朱司農說說看吧。”


    定國侯笑:“聽晏弟的。”


    朱司農輕吐出一口氣來:“葉娘子,這批木薯是啥時候種的?”


    葉采蘋道:“4月左右,起碼得12月才能收成。”


    朱司農有些可惜:“現在已經9月中旬,離收成隻有兩個多月。若現在砍了用來育種,有點可惜。”


    朱司農愛慘了黃心木薯,好養活、不挑土地、無毒、量大、飽腹!


    若是他們整個大周都能種上黃心木薯,不知能養活多少人。


    葉采蘋說:“大人若想現在挖也是可以的。但底下的木薯還沒成熟,口感是脆口的。”


    朱司農猶豫著。


    定國侯說:“也不差那兩個月。便是你現在立刻砍了來育苗,也得種十個月。”


    “而且本侯聽說許多農戶已經種了苦木薯,等上一樁收成了,再推廣黃心的也不遲。朱司農,你就在這裏等到12月,再配合秦知府和何縣令一起推廣黃心木薯。”


    朱司農連忙道:“是。葉娘子,這黃心木薯能挖一顆出來嗎?”


    “可以的。”


    葉采蘋連忙讓後麵的山子拿著鋤頭去挖。


    不一會兒就挖了一棵出來,因為時間沒到,木薯不算大,但根塊卻很多。


    朱司農喜道:“現在能吃不?”


    “嗯。煮半個時辰就好了。”


    沈知晏道:“木薯拿迴去,到葉娘子家煮吧。”


    葉采蘋點頭:“時間不早了,幾位大人不如到寒舍用晚飯?”


    定國侯笑道:“好。”


    迴到葉采蘋家。


    晚飯,沈知晏和定國侯等坐了一桌,因為這不是普通村宴,葉采蘋不好與他們同席,便安排了葉軒和葉老頭陪席。


    葉軒見沈知晏在,倒是淡定和進退有度,葉老頭有些拘謹。


    飯桌上,朱司農吃到了黃心木薯。


    雖然還沒成熟,不粉,還是脆口的,但卻是無毒的!


    吃過飯,沈知晏便帶著定國侯等人離開了。


    葉采蘋把他們送出門,臨行前,跟沈知晏說:“對了,我忘了一事。明天午後,我會跟錢夫子一起上門。他說要向你道謝。”


    沈知晏笑道:“好啊。”


    定國侯道:“錢夫子是誰?”


    沈知晏:“說了你也不認識。”


    葉采蘋說:“是位老先生,有次受了沈先生的指點,這次中舉了。說要好好謝沈先生。”


    “原來如此。”定國侯笑道,還是弟妹貼心啊!


    沈知晏幹咳一聲:“走了。”


    說完便率先登上馬車。


    定國侯隻也跟著上車。


    那邊的秦知府幾人見他們都上車了,這才敢上。


    沈知晏坐下後,又挑簾看著葉采蘋。


    葉采蘋瞅了他一眼,眉眼彎彎的,帶著笑意,隨後轉身迴屋了。


    ……


    直到大門關上,葉老太和杜氏才狠狠鬆了口氣:“終於走了。”


    葉老頭癱坐在椅子上,抹了抹額上的冷汗。


    葉大全放眼放光:“小妹,咱們去看看那些東西。”


    “行,都來看。全都在我房裏。”


    葉老太等連忙湧進葉采蘋的房間。


    那個寶箱就放地上,打開,裏麵堆滿了銀兩。


    葉大全嘿嘿一笑:“原以為50兩呢,不料竟然有3萬兩。小妹發大財了。”


    葉采蘋噗嗤一笑。


    錦兒歡兒和金花卻在看那套誥命服,眼都亮了。


    葉錦兒:“好漂亮。這就是傳說中的鳳冠霞帔嗎?”


    葉采蘋上前:“對呀。但這隻是七品的,越往上會越華貴好看。”


    杜氏說:“鳳冠霞帔不是新娘子才穿的?”


    葉采蘋笑道:“新娘子的鳳冠霞帔就是從誥命服那裏來的。每個女子都希望丈夫飛黃騰達,為她們掙一個誥命迴來。但不是天下每個女子都有這個機會。”


    “後來有位皇後便提議,每個女子成婚,都能穿鳳冠霞帔出嫁,以圓她們的夢。所以鳳冠霞帔又成了女子的婚服。”


    杜氏和金花聽得直點頭:“原來如此。”


    杜氏笑著:“等我家金花出嫁,也弄套鳳冠霞帔穿穿。”


    金花哼了聲:“我才不嫁人。”


    杜氏噎了一下,想起周子楊,怎麽覺得當初掰女兒的戀愛腦時,有點掰過頭了?


    葉錦兒看著那套青玉頭麵:“娘,這是那什麽郡主送你的?”


    葉歡兒:“竟然還有給你送兩匹馬的。”


    金花:“這是立了功,所以京城裏的貴族都會給立功的人送東西嗎?”


    葉采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把碎發別到耳後:“哦……那個,也不是……怎麽說呢,等你們長大點就知道了。”


    葉錦兒三人一頭霧水。


    為什麽要等她們長大點才知道?不能現在知道嗎?


    ……


    離開葉采蘋家後,秦知府迴城府,朱司農和送東西的一行人全都暫居到縣令的衙門。


    定國侯自然要住沈家的。


    沈家——


    沈知晏一進門,就見沈曼曼坐在他院子門口的台階上。


    沈曼曼小跑過去:“爹爹這麽晚才迴來,去哪了……咦,大伯?”


    定國侯從沈知晏身後走出來,笑眯眯的:“曼寶。”


    “嗚哇,是大伯來了!”沈曼曼立刻眉開眼笑,連忙撲過去。


    定國侯開心地揉揉她的頭:“大伯給你帶了一車東西。都是你祖母和大伯母給你挑的禮物。”


    “全是京城最新款的布匹、成衣和首飾。你幾個哥哥也給你捎了許多小玩意,新式的點心也有。”


    沈曼曼喜道:“我喜歡。大伯不會是專門給我送東西來的吧?來前也不捎個信。”


    “不是,我有公務,給葉娘子封賞呢!”


    “什麽?”沈曼曼一怔,“你是說,葉嬸子的封賞下來了?”


    “大伯也是封賞的官使之一?剛剛你們從青河村迴來的?已經封賞完了?”


    定國侯:“嗯。”


    沈曼曼心嘩啦一聲碎了:“這麽大的事兒,竟然沒通知我!爹爹你不放在心上就算了,連大伯也不通知我?你明知道、明知道……嗷,氣死我了!”


    沈知晏挑眉:“明知道什麽?”


    沈曼曼噎住了,明知道她想葉嬸子給她當娘。


    而且她還把這事悄咪咪地告訴了祖母、伯父伯母、還有舅爺爺和太後姑母……


    要是爹爹知道她在背後亂傳他那連半片葉子都沒有的桃花,一定會罰她的……


    “沒、沒什麽……”


    沈曼曼蔫蔫的,隻瞪著定國侯,十足的委屈。


    定國侯心疼死了,這才想起這麽重大的事確實該叫曼曼的。


    當時他滿腦子都是見一見那位傳說中的葉娘子,有點小激動,一激動竟然忘了……


    定國侯尷尬:“哈哈哈……不是大伯不通知你,而是、而是這是公事。對,公事。”


    沈曼曼卻不吃他這套,氣鼓鼓地盯著他。


    定國侯急道:“明天你葉嬸子要來玩呢。”


    沈曼曼總算開心些了:“真的?”


    沈知晏見他們聊得開心,默默轉身迴房。


    沈曼曼二人離開沈知晏的院子,來到花園。


    二人坐在台階上,當聊完京城的趣事後,沈曼曼唉聲歎氣的。


    定國侯:“怎麽了?”


    沈曼曼:“我爹和葉嬸子的進展不好,我努力了這麽久,還是那樣。”


    定國侯懵:“沒有這迴事,我覺得挺好的。”


    他覺得那倆人的眼神都要拉絲了,若他能把禮堂扛過來,他們都能原地成親了。


    沈曼曼白了他一眼,你一個隻知道幹架的大老粗能懂什麽?


    早知自己這麽沒用,當時就不該把葉嬸子的事情跟祖母他們說。


    瞧瞧,都讓祖母他們白開心一場了。


    翌日。


    葉采蘋讓山子和石子給全村送請帖。


    為慶祝葉采蘋得了誥封,9月20日要宴請全村吃席。


    村民們得知這消息,一片喜慶。


    ……


    李家——


    李誌遠昨天已經被抬迴家了,正沉著臉趴在床上。


    當時他被打完板子,就閉著眼裝昏。


    張水娘哭哭啼啼的,叫人把他和真昏倒的李婆子拉了迴家。


    李家村的村民看著李誌遠豎著被帶走,橫著被拉迴來,還有兩個在蹲大牢,全都目瞪口呆。


    整個李家村都覺得丟臉至極,他們村子咋出了這種人?


    一個個像躲瘟疫一樣躲著他們家。


    “又是你個老賤貨,又來我家幹啥子?”外麵突然響起李婆子的爆鳴聲。


    “我沒來你家,我進你家門了嗎?我是來看望我妹子的,不行嗎?”外麵是趙婆子。


    是的,她又來了!


    但上次被李誌遠舉著鋤頭追了半條村子後,她不敢進門了。


    而是在外麵嚷嚷:“既然你把我叫住了,我就順口跟你們講講。”


    “我不聽不聽,滾開!”李婆子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但架不住隔不住趙婆子那大嗓門:“李秀才,我跟你講……哦,不好意思,現在已經不是秀才了。采蘋的前夫,我跟你講。”


    “昨天采蘋因為發現木薯這事,得了官府的封賞。不但賞了好多錢,有3萬兩呢!除此之外,還封了個誥命,好像是個七品的,叫義人還是宜人。”


    李婆子聽著,氣個半死。


    她雖然是個農婦,但因為李誌遠是秀才,經常說將來封侯拜相就給她掙誥命。


    所以她知道誥命是啥,那是一個女人畢生的追求!


    現在,葉采蘋那個被他們家休掉的女人,竟然得了誥命?


    “她說什麽?”一個怒喝聲響起。


    李婆子迴頭,竟然看到李誌遠踉踉蹌蹌地走出來,扶著門框。


    外頭的趙婆子聽到是李誌遠,很開心:“人家采蘋得了個七品的誥命。過幾天還要吃我們吃席呢!”


    李誌遠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為什麽……


    趙婆子隔著門道:“你是不是很後悔休了采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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