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正色,一五一十地把當初發生的事情,他如何解決,以及後續的處理,都跟老皇帝交代了一個清楚。


    當然了,這些事情,早前就用奏折送上來了,老皇帝心裏是有數的。


    今天隻是補充一下細節,著重問題還是虎符。


    虎符,確實是他們從李成手裏誆騙出來的,包括那個假的虎符,祁秋年也沒瞞著。


    “你這膽子倒是不小,偽造虎符不說,還敢跟朕說?”


    祁秋年嘿嘿憨笑,“陛下,這兵者,詭道也,再說了,兵不厭詐嘛,能把陛下交代下來的任務完成,也沒有禍及無辜,這辦法雖然出格了一點,但是結局是好的,而且也省了那麽多的麻煩。”


    說著,他就直接把虎符給遞交了上去,“陛下,您派人給臣送來個空盒子,那意思不也差不多嘛,嘿嘿。”


    老皇帝看了一眼,沒反駁,但虎符卻是沒收,“先放你這裏吧。”


    祁秋年都傻了。


    晏雲澈這個在陛下的眼中十分沉默寡言的兒子也有些怔愣。


    “陛下,這?”祁秋年摸不準老皇帝的心思,偷偷摸摸的看了一眼他家阿澈。


    看阿澈有沒有讀到什麽。


    晏雲澈確實讀到了,老皇帝居然想把北方兵權交給祁秋年。


    這太不符合常理了,也不符合規矩。


    首先來說,祁秋年並不是武將,從前也沒有領兵的經驗。


    再則,依照祁秋年和戰家的關係,這北方的兵權再交給祁秋年,怕也是不合適的吧?


    南方那幾個邊境,也是有駐軍,不過那邊鄰近的國家都比較小,而且也算老實,駐軍差不多也就十萬左右。


    幾個地方加起來,才勉強能有西北和北方的兵力。


    如果祁秋年再拿了北方的兵權,那豈不是大晉一半的兵力都在他們手中了?


    朝臣又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能是老皇帝心裏早就有了成算,晏雲澈也隻讀到了父皇想把虎符交給祁秋年,沒有讀到他為什麽要把虎符交給祁秋年。


    索性,老皇帝也沒賣關子。


    “先前,劉猛上了奏折,說小侯爺練兵十分有一套,如今他三四千兵馬,訓練過後,抵擋上萬兵馬都不成問題。”老皇帝說,“既然會練兵,那你就把北方的兵一道練一練吧。”


    那李家盤踞北方多年,如今李家倒台,上麵的大小將領,也全部有了變動,北方的軍心有些潰散。


    先前,劉猛的奏折裏也說了,小侯爺練兵的方式,除了能讓士兵們做到令行禁止之外,還特別有凝聚力。


    戰場上,士兵們的凝聚力代表著什麽,這都不需要過多地贅述。


    祁秋年聽了解釋,稍微鬆了一口氣,這凝聚力什麽的,其實就是集體榮譽感,要把戰士們擰成一股麻繩。


    他想了想,道:“陛下,即便是要練兵,這虎符還是別給我了吧,我拿著燙手。”


    說時遲那時快,他直接把虎符放在了老皇帝處理政務的書桌上。


    生怕甩不掉。


    祁秋年繼續說,“到時候您給那邊的主帥下個命令,讓他們配合我的訓練,讓他們不要幹預就是了。”


    老皇帝敲他腦門兒,“這虎符交給別人,反而讓你去練兵,那主帥心裏會沒意見?”


    祁秋年福至心靈,“您是想讓我把兵練出來,然後再上交虎符?”


    這麽一說的話,也能想得通了。


    老皇帝這才點點頭,然後不著痕跡地觀察著祁秋年。


    這祁秋年大概是個心大的,而且也是真的對兵權沒有任何想法。


    他讓祁秋年去練兵,這兵練好了,卻要交給別的主帥,這不是讓那主帥摘桃子嘛?


    要換個人,心裏肯定就會不舒坦了。


    可偏偏這祁秋年,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老皇帝倒也沒看錯,祁秋年是真的不想碰兵權這種東西。


    練兵倒是不難,分批次搞軍訓就是了,大不了訓練久一點,就像後世的新兵訓練一樣,先來三個月試試。


    訓練完了,合格了,到時候再下連隊。


    先前,他給劉猛訓練了四千人,現在那四千人也能去做個教官了,也不用凡事他親力親為的。


    這事情,祁秋年算是應下了,不過那虎符,他還是沒拿走。


    “陛下,我們還想著在京城過年呢,等我們迴北宜的時候,您再給我吧。”


    免得別人知道虎符在他這裏,又要開始琢磨對付他的事情了。


    祁秋年還是不喜歡惹麻煩的。


    老皇帝嘖了一聲,“就沒見過你這樣的。”


    祁秋年又是憨笑。


    晏雲澈在一旁看著,沒怎麽說過話,有時候父皇問到,他才會迴話,他就這麽靜靜地看著他家年年和父皇相處。


    說個實在話,晏雲澈覺得,父皇對他家年年的態度,比對他們這些親兒子的態度還要好幾分。


    而且是十分自然地親昵。


    想也知道原因,年年不會去爭哪個皇位,父皇便不會去猜忌他。


    而且年年這些年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也確實對權勢毫無眷戀,要真說觸及父皇底線的,也隻有搞斷袖,搞到他這個還俗的佛子了。


    不過,這問題也不大,現在看父皇這態度,應該是完全想通了的。


    祁秋年又和老皇帝說了一會兒關於練兵的事情,然後主動說起來武器的問題。


    他‘實話實說’地交代,那些武器,從最開始就在南安縣放著,是後來北方有了問題,他才找合作的鏢局,暗中幫他送到了北方。


    他也說了,鏢局那邊根本不知道那是武器,隻當是什麽新鮮的鐵質器具。


    這次迴京也一起帶迴來了,都在宮外了,讓老皇帝自己派人去接收一下。


    “既然是武器,之前為何不上交?”老皇帝睨了他一眼。


    祁秋年靦腆,“陛下,從前臣剛來大晉的事情,我這身份也是個問題,而且跟您還不怎麽熟悉,這武器貿然交上來……”


    話沒說完,意思表達到位了。


    確實是如此。


    如果一開始,祁秋年就借著上交糧種的時候,順便把武器上交了,老皇帝可能會給他一個比縣侯高一點兒的爵位。


    但祁秋年的自由,恐怕就要像如今的黑人阿普那般,會有一定的限製。


    祁秋年這性格,讓他沒了自由,可能比直接殺了他還難受。


    他有這樣的顧慮,是正常的。


    祁秋年又說,“如果不是這次萬不得已,我手上確實沒什麽人可用,那北方將士,雖然被陛下調走了十萬,那剩下的那些,也不是我那幾千人能抵抗得住的。”


    實話。


    他繼續說,“而且,陛下,這武器的殺傷力,確實是強悍了一些,如果可以的話,臣是希望這些武器永遠不見天日的。”


    老皇帝歎息,他也聽說了。


    那武器,若是能生產出來,別說周邊小國了,就連整片大陸,都可以納入大晉的板塊中。


    可是,這樣真的合適嗎?


    老皇帝從來都不是一個主戰的帝王,他更希望能發展內政,否則也不會如此重用祁秋年,如此順應祁秋年的想法。


    一個國家的內政搞好了,百姓能吃飽飯,過上好日子,才會慢慢地讓一個國家更強大。


    但若是換了個帝王呢?


    強大的武器,確實可以開疆拓土,但是對百姓的打擊來說,也是毀滅性的。


    任何東西,任何事情,都要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物極必反。


    老皇帝的宗旨,那就是不懼怕戰爭,但也不會主動挑起戰爭。


    祁秋年還是很佩服老皇帝這個思想的,從前,華夏也是如此。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祁秋年和老皇帝確實是合拍的,算得上君臣相得了。


    要換了個皇帝,想法稍微有些激進的,即便是那皇帝再怎麽信任祁秋年,如果同樣麵對李家的這次問題,祁秋年可能就要另想其他的辦法了。


    武器被老皇帝派人收了迴來,全部送到了禦書房。


    祁秋年也演示了一下怎麽使用,當然了,子彈都沒上膛。


    可不敢隨便在皇帝麵前擺弄武器。


    老皇帝倒是挺感興趣的,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打了兩隻鳥兒,不止如此,他還特意把老花鏡給戴上了。


    別說,槍法還挺準的,是有點兒天賦在身上的。


    祁秋年看得有些可樂。


    雖然他這麽長時間沒迴來,沒能及時給老皇帝補充異能去滋養身體,但瞧得出來,老皇帝的精氣神還是很不錯的。


    他還是很希望老皇帝能多支撐幾年的。


    至少等到承安二十歲吧,到時候,朝臣們也無法指摘承安年紀小了。


    二十歲,極冠了,在這期間,也有了足夠的時間去學習,能讓大家在承安登基之前,看到承安的本事,朝臣們也能更信服一些。


    晏雲澈略微看了一眼他們家年年。


    赤子之心,用來形容他們家年年,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木倉玩了一陣,老皇帝自己又說起了關於如何處置李家的問題。


    跟晏雲澈之前預想的一樣。


    前幾代的李國公,確實是有功勞,這一代的李國公李鉚,即便是沒打幾場硬仗,軍功不多,但就像李鉚自己說的那樣,李家帶領將士駐守邊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若是李鉚沒有跟李國公勾結,沒有派人刺殺晏承安,老皇帝原本是打算收迴兵權之後,放他一馬的。


    但現在情況都不同了,李鉚有造反的心思,為了順理成章,還想從八皇子和九皇子當中選一個出來,方便他挾天子以令諸侯。


    幸好,八皇子和九皇子還算是腦子清醒,在察覺到自家舅舅不對勁之後,就盡量遠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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