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從前的教養,白日裏是不可以上床的,即便是要歇息片刻,那都是在榻上,小憩一會兒。


    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脫了衣裳,安安穩穩地睡一覺。


    如今,跟著他們家年年在一起,沒有了那些四平八穩的規矩,總感覺人生都輕鬆了不少。


    是啊,在自己家裏,關上門過自己的日子,要那麽多條條框框幹什麽。


    祁秋年問了他一嘴,他解釋了一下。


    祁秋年又笑了,“這叫去其糟粕,留其精髓。”


    晏雲澈稍微一想就明白他家年年去的是什麽糟粕,留的是什麽精髓了。


    祁秋年又說,“其實在後世,才是真正的百花齊放,不光是儒家,法家,道家,還是墨家,是集大成為一體的。”


    所以對祁秋年來說,如今的很多思想,比如說儒家那些酸腐的思想,他是不讚同的,但是經曆了時間的洗禮,放到後世,就比較符合‘人情’了。


    “若是有機會,還真想隨你去你的世界看看。”


    祁秋年愣了愣,“說不準呢,我都能無緣無故地穿越到你們的世界,說不準什麽時候,你就能跟我一起迴去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晏雲澈幾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拉住了祁秋年的手。


    祁秋年又愣了一下,“放心,我發誓,如果真的有一天可能會迴到我原來的世界,我一定,肯定,必須帶上你,否則,沒有你,我可怎麽辦?”


    他穿越過來,其實是沒有什麽契機的,晏雲澈會擔心他什麽時候突然就離開了,這也正常。


    但祁秋年卻是不慌的,他總覺得不太有這種可能性。


    晏雲澈剛想再說什麽,門外響起了晏承安的聲音。


    “哥哥們,起床了嗎?”晏承安那公鴨嗓喲,聽得祁秋年直樂嗬。


    祁秋年喊道:“變聲呢,不要大聲說話,小心以後變成個粗煙嗓。”


    也不是粗煙嗓不好聽,要是配合一定的長相,煙嗓也是很有感覺的,但是晏承安這長相,長大了就是個偏偏佳公子,翩翩公子一口粗煙嗓,怎麽聽都不協調。


    還是他們家阿澈的聲音好聽。


    晏雲澈的聲音是真好聽。


    【要是放到後世,阿澈得是著名聲優大佬了,是會讓人說,聽了哥哥的聲音,不存在的器官都硬了這種話的,換成我的話,器官還是存在的,阿澈在耳邊說話的時候,老子的雞。兒。梆。硬。】


    誒嘿。


    晏雲澈:“……莫要皮。”


    在他看來,他家年年的家鄉,哪裏都好,就是民風太過於開放了。


    祁秋年又是一通傻樂。


    晏承安還抱著煤球,“祁哥,等會兒去外祖父那邊嗎?”


    祁秋年點點頭,“你把煤球抱著幹什麽,都迴家了,讓他自己玩兒唄。”


    晏承安這才笑著,把煤球孫子的事情給說了,煤球這會兒吃醋呢。


    祁秋年大唿,貓圈兒也太亂了。


    煤球哼唧一聲,反正不管,還氣唿唿的呢。


    祁秋年抱過來rua了兩把,“這侯府這麽大,多兩隻貓又能怎麽了,你才是爸爸的心肝兒大寶貝。”


    煤球還真是聰明,瞬間就聽懂了,小表情也不那麽委屈巴巴的了。


    二十斤的大胖貓,愣是夾著嗓子朝著祁秋年喵嗚喵嗚的。


    晏承安笑得不行,這煤球的聲音,跟煤球這胖貓也不符啊,就跟他祁哥剛才說他似的。


    祁秋年也略微嫌棄了煤球三秒鍾,他大概也明白,三花貓,在貓界,是最漂亮的小貓咪,而白貓反而是最醜的。


    煤球也吃醋呢。


    三人又閑聊了一陣,祁秋年也收拾了一些從北宜帶過來的特產,這才坐上馬車去了戰國公府。


    國公爺老兩口,早就等著了,戰止戈也帶著自己的媳婦兒,一塊兒等著呢。


    原本之前戰止戈被派到西北去了,這是因為李家的事情,臨時把戰止戈給調迴來了。


    恰逢要過年了,戰止戈理直氣壯地就留在了京城,要過完年才迴西北,而且,他媳婦兒這剛有了身孕,暫時還不方便顛簸。


    盡管現在到西北的水泥路也差不多修通了,馬車加了祁秋年先前弄出來的減震,也沒以前那麽顛簸了,但趕路總歸是辛苦的,至少要等三月,把胎坐穩了再說。


    再則,晴王,也就是他嶽父,也舍不得自家女兒呢,老皇帝就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反正這西北那邊也才談判過,短時間內,不至於敢鬧事情。


    除此之外,戰雲霄的遺孀,母女兩人也在呢。


    頭兩年,說要給戰霜引招贅婿,如今也確定下來了,是他們戰家軍下麵的一個小將,家裏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也不是家裏相看的,是他們自己看對眼兒了。


    就是那小將之前到京城來替戰止戈送東西,誤打誤撞和戰霜引認識了,兩人後來也接觸過幾迴,挺聊得來的。


    起初,那小將還當戰霜引是戰家的高等丫鬟呢。


    還琢磨著攢一攢軍功,存點兒銀子,找世子爺求個情。


    丫鬟到年紀放出去成婚,大戶人家基本上都這麽幹的。


    戰家本就仁善,他想著,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再怎麽說,他大小也算個小將,是有官職的。


    丫鬟嫁給小武將,做正房太太呢,他參軍前,就是個小乞兒,根本就沒有什麽納妾的概念。


    就當他信心滿滿的時候,然後突然得知,戰霜引是戰家正兒八經的大小姐,還是戰雲霄將軍唯一的女兒,是要招贅婿的。


    他是不介意做什麽贅婿的,也不怕被人說吃軟飯,能和心愛的姑娘在一起,這就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反正他也沒有父母,不用傳宗接代。


    可這是如日中天的戰家啊,在大晉所有的武將裏,從前也隻有李國公勉強能與之比肩,這樣的身份,即便是要招贅婿,也輪不到他這種無父無母無根基的小將。


    要知曉,戰霜引的這身份,是皇子都配得上的。


    那小將頓時心灰意冷,準備迴西北的時候,最後還是戰霜引自己主動了一把。


    戰霜引到底是武將家長大的女兒,沒有大部分世家貴女那種含蓄扭捏,她早就知曉自己是要招贅婿的,與其招別人,還不如招一個自己喜歡的。


    而且她瞧著,這小將對她也不錯,眼神清明,性格也軟乎,她能拿捏得住。


    戰霜引的娘親看在眼裏,後來就跟戰國公和老夫人說了一下這個事情,暗中去考察了一下那小將的人品。


    沒啥問題。


    這婚事就定下來了,開春就能成婚。


    祁秋年他們到的時候,戰家人都坐在新修的陽光花園房裏吃茶呢。


    “可算是迴來了,趕緊過來坐下,暖和暖和。”戰老夫人眼睛裏都是笑意。


    “外祖父,外祖母。”晏雲澈溫和行禮問安。


    “老夫人,戰老爺子。”祁秋年也跟著,乖巧地行了個晚輩的禮節。


    晏承安就沒他們那麽乖巧了,“今晚吃什麽呀?外公外婆。”


    “好好好,歇會兒,馬上就吃晚飯了。”戰老夫人笑嗬嗬的,“都是你們喜歡吃的。”


    然後晏雲澈和晏承安又跟自己的大舅媽行了禮,戰霜引也給晏雲澈迴了禮,畢竟是表兄妹。


    戰夫人麵帶笑意,“迴來了就好。”


    輪到祁秋年這裏的時候,表情有些怪怪的,隻中規中矩地喊了一聲“戰夫人和戰小姐,晚上好。”


    主要是吧,跟著晏雲澈的關係,他不說喊一聲舅媽,也得喊一聲嬸嬸。


    就是這個嬸嬸太年輕了,他叫不出口來著。


    戰夫人愣了愣,掩唇輕笑,“小侯爺也晚上好。”


    戰霜引微微福身,當是迴禮了,她沒怎麽跟這小侯爺接觸過,但眼神裏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戰國公老爺子沒寒暄什麽,隻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這次的事情,確實是難為秋年了,不過秋年也能幹,把事情辦得這麽漂亮。”


    祁秋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僥幸,取了巧,要不然還得複雜很多。”


    可不就是取巧了,利用高科技找證據,利用空間偷龍轉鳳。


    戰止戈捶他一拳,“咋的?這段時間不見,你還能靦腆了?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祁秋年差點兒沒忍住翻白眼兒,“止戈兄,你可輕著點兒吧,我這小身板,經不起你這個武將的兩捶啊。”


    戰止戈哈哈大笑。


    隨後,晏雲韻卻偷偷笑出了聲音。


    “怎麽了?娘子?”戰止戈的聲音,溫柔得都快掐出水兒了。


    祁秋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別說他了,晏雲澈也不習慣他小舅舅這樣呢。


    隻有晏承安露出了一個他早就習慣的小表情。


    這關係還是有點兒亂糟糟的,晏雲韻是晏雲澈和晏承安的堂姐妹,現在卻成了他們的小舅媽。


    這關係,要祁秋年來說,放在後世,民政局都不給領結婚證。


    不過這時代也沒辦法。


    現在雖然表兄妹和五服內親戚不能結婚了,但戰止戈和晏雲韻本質上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晏雲韻笑了一會兒,才道:“小侯爺管夫君叫止戈兄,然後小十三又管小侯爺叫祁哥,瞧這關係,哈哈哈。”


    而且她也是知道的,這小侯爺跟他七堂兄是那種關係呢。


    祁秋年腦門子黑線,他剛才還在想戰止戈和晏雲韻的關係很複雜呢,現在輪到他身上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戰止戈,“不如這樣,我也管你叫小舅舅,這輩分就不會亂套了。”


    “哈哈哈哈哈。”晏雲韻本就是個爽朗的性子,“可以,我要做小舅媽。”


    戰止戈:“……”


    祁秋年這邊還沒完,“要說起來,小郡主是阿澈的堂妹,要是依照小郡主這邊的輩分,阿澈得管小舅舅叫堂妹夫?”


    “哈哈哈哈哈哈哈。”晏雲韻笑得前俯後仰。


    這時代,講究的是隨夫家關係,倒是沒人從祁秋年這個角度說出來,即便是大家心知肚明。


    戰止戈是拿她沒辦法,“悠著點兒吧,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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