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別說談判能不能成功了,反正他大不了就帶兵跟蠻夷打一場。


    可現在情況又不同了,這祁秋年跟人精似的。


    他要是敢讓晏承安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陛下那邊定然饒不了他。


    所以,他現在不光不能動晏承安,還必須要保全晏承安。


    憋屈。


    聽到李國公心聲的晏雲澈,沒忍住,勾起了嘴角。


    他家年年還真是,把各個方麵都想到了。


    這場接風宴一直持續到深夜才結束。


    祁秋年一行人,在國公府的丫鬟的帶領下,迴了他們自己的院子。


    不得不說,這國公府還是懂享受的。


    在明麵上,也沒給他們使絆子,表麵功夫做得還不錯。


    迴到院子就有丫鬟小廝給他們準備好的熱水,供他們洗漱沐浴。


    甚至還有解酒的湯藥。


    若是換個人為他們做了這些,祁秋年必定得表揚一句,此人貼心了。


    可一想到,這是李國公的安排,他就總覺得李國公不懷好意。


    祁秋年和晏雲澈洗漱過後,還沒迴房休息,晏承安他們三個小的倒是先睡了。


    今晚的星空很是漂亮。


    比起京城的月亮更明亮了。


    祁秋年和晏雲澈坐在院子裏,揮退了伺候在身邊的丫鬟小廝。


    表麵上看著,他們就是單純地靠在一起看的月亮。


    為了防止隔牆有耳,他們也沒有交流什麽,關於這次行動的問題。


    偶爾開口說話,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至少說對李國公來說是無關緊要的。


    比如北宜的發展,火車鐵軌的修建等等。


    實在是偶爾要涉及到一些不能讓李國公聽的秘密,他們倆就依偎在一起,用手機聊天。


    當然了,是祁秋年在心裏問問題,晏雲澈用手機迴答她。


    別說,這感覺還挺奇妙的。


    一個現代人和一個古代人,拿著手機,在備忘錄上敲敲打打,而這古代人的手速還真不錯。


    拚音學得挺好。


    祁秋年想著想著就笑了。


    晏雲澈能理解到他的笑點,唇角也不自覺地掛起了笑意。


    【真希望這裏的事情能夠早點結束。】


    從本質上講,祁秋年就不是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人,他隻是想要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誠然,他從前在京城攪動風雲,他是為了向晏雲耀複仇。


    後來,晏雲耀所犯的罪孽曝光,他人也殘廢了。


    一個皇子,母妃用生命,還用了鐵礦,也僅僅隻得了一個郡王的爵位,還是被貶到了偏僻的嶺南和瓊崖州府。


    如果晏雲耀能夠老實一點,他祁秋年也不是非要他的命不可。


    讓一個天之驕子,殘廢的,痛苦地度過一生,比直接殺了他,更能讓祁秋年感覺到痛快。


    可是那晏雲耀就是不老實啊。


    到了這個地步了,居然都還想搞事情。


    頓了頓,祁秋年又想到,晏雲耀這次搞事情,其中確實有他們的推波助瀾。


    如果不是他們先把晏雲耀的腿給治好了,可能晏雲耀的計劃還沒有這麽早。


    是的,晏雲耀想要報複他,這是必然的,祁秋年也能想得到。


    但如果不是他們先治好了晏雲耀的腿,晏雲耀要報複他們的話,估計還得等個幾年。


    晏雲澈敲字:“莫要多想,現在便是最合適的時機,那晏雲耀等不及,還沒做好萬全的準備,便動手了,更是給了我們機會。”


    是了。


    如果再等幾年,那晏雲耀把棋子都鋪設好了,到時候恐怕會更麻煩。


    隱藏在黑暗裏的,李國公府的暗衛,遠遠地隻看到兩人依偎在一起,聽不清他們說話。


    而祁秋年的三個暗衛,同樣隱藏在黑暗之中,隨時密切地注意著其他暗衛的行蹤。


    過了一會兒,李國公的暗衛撤退了。


    離這座院子不遠處的主院。


    李國公一邊摟著一個新進門的小妾,一邊聽著暗衛的稟報。


    “你是說,那小侯爺與七王爺摟抱在一起?甚至還有閑情雅致地在園子裏賞月?”


    暗衛給了他肯定的迴答。


    李國公哈哈大笑,自認為抓住了晏雲耀和祁秋年的小辮子。


    他抬了抬手,告訴了暗衛,“你去偏院跑一趟,把這個消息告訴給那位遠方而來的朋友。”


    暗衛拱手,應是,然後閃身消失在了李國公的麵前。


    李國公一想到那祁秋年居然把七王爺給勾搭到手了,他就想笑。


    這事情若是讓陛下知道了……


    李國公身旁的小妾,順著李國公的心意,“國公爺,這次可真是有大發現了,國公爺準備如何?”


    小妾柔弱無骨地攀在李國公的身上,李國公心情舒暢。


    可他腦子並不傻,剛才隻是乍然聽到這個消息有些震驚,現在細想下來,這消息好像也沒多大的用處。


    這祁秋年跟晏雲澈搞在一起,這事情可大可小。


    說大一點,可以說他祁秋年穢亂宮廷,讓皇室丟了顏麵,說祁秋年不敬佛子。


    說小一點,無非也就是他們兩個自己的事情。


    所以這件事情,雖然算是個大發現,但是他們可利用的點太少了。


    而且這兩人在他府上還明目張膽地摟抱在一起,明顯對此事有恃無恐,滿不在意。


    那小妾琢磨了一會兒,“國公爺,奴家有個辦法,雖然不至於讓他們反目,但至少會讓他們感覺到膈應。”


    李國公挑著眉,“美人盡管說說看。”


    “這男子啊,都是視覺性的動物,同樣的,也是小氣的動物。”那小美人眼波流轉中,一邊勾。引著李國公,一邊說她自己的辦法。


    “咱們不如趁著他們在府上的時候,給他們送些美人。”


    這送美人的事情,李國公之前就做過了,可是這兩人並不領情。


    小妾趴在李國公的身上,“國公爺,咱們並不是真的要他們收下這個美人,咱們就是要去膈應他們,隻要他們在國公府住著不安心,不舒坦。”


    而這事情,真要鬧出去,還會是那小侯爺和七王爺在小題大做。


    權貴之間,護送美人,本就是雅事,是他們自己不領情罷了。


    “當然,如果他們真的收了,國公爺……”


    李國公瞬間明白了自家小妾的意思,當即便揮手著人下去吩咐了。


    於是,祁秋年和晏雲澈再賞了一會兒月亮之後,有小廝領路,帶過來四五個年輕的小夥子。


    也可以說什麽款式都有,高大俊朗,翩翩公子,墜在最後麵的兩個男孩,瞧著比承安也沒大多少,柔柔弱弱的模樣。


    祁秋年和晏雲澈對視了一眼,他們倆的關係,本就沒打算避諱著誰,畢竟都已經在陛下麵前過了明路了。


    而他們也知曉,他們今晚在院子裏曖。昧賞月的事情,肯定會傳到李國公的耳朵裏去,隻是沒想到,這李國公這麽快就有了行動。


    那小廝恭恭敬敬地帶著人走到他們麵前,“王爺,小侯爺,國公爺說,您二位一路從北宜過來,舟車勞頓,特意安排了幾個年輕人,給兩位放鬆一下,解解乏。”


    祁秋年在心中嗤笑,李國公這意思,前腳知道他倆的關係,後腳就送人過來,不就是為了膈應他倆嗎?


    晏雲澈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剛準備說什麽,就被祁秋年給按住了。


    祁秋年笑著,對那個小廝說,“既然是國公爺的好意,本侯與王爺也不好辜負了國公爺,既然如此……”


    他看著這幾個年輕人,手中捏了捏晏雲澈。


    晏雲澈明白他的意思,略微有些無奈,但還是聽了他家年年的話,點了兩個出來。


    “就你們兩個留下吧,剩下的迴去。”


    被點到名的兩個人,當即心肝一顫。


    他們原本不是做那個行當的,家裏是本地的商戶,他們是不受寵的庶子或私生子,家裏確實是跟李國公有些牽扯,說直白一點,家裏靠著李國公吃飯呢。


    不敢得罪李國公,於是,他們就被家裏給送了出來。


    也是難為李國公了,臨時找了這麽幾個人出來。


    李國公也想過,他之前膈應祁秋年說,讓祁秋年來他李家軍找幾個人,當時便被羞辱了。


    現在可不敢這麽搞,一來,是他李家軍的將士,體格子雖然不錯,但那風吹日曬的,樣貌實在是看不過去。


    就隻能找在他底下討生活的商戶了,商戶卑賤,他也看不上眼。


    但是吧,斷袖這個事情,就是能接受的,或者有這個癖好的,自然是甘之如飴。


    可若是沒有這個癖好的,那簡直是避如蛇蠍。


    特別是其中有一個年輕人,居然還是跟李家有沾親帶故的關係,這輩分算下來,他還得叫李國公一聲表叔。


    那小廝也沒想到,他倆真的會把人留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晏雲澈佯裝惱怒,“怎麽?不是國公爺叫他們來伺候我們的,如今又不願意了?”


    那小廝哪敢說什麽,隻能帶著沒被選上的剩下的幾個人,匆匆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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