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修好了,交通方便了,那些商戶做生意,自然也想走幹淨整齊又安全的道路。


    有了商戶入駐,還不怕當地發展不起來嗎?


    孫禮若有所思,“如此看來,這商人帶來的益處,對發展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就是商人的地位太低了一點兒。”


    晏承安十分肯定地給了他一個眼神。


    確實是如此,這士農工商,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商人排在了末等。


    除非你能做到皇商這個位置,否則,就算你是一方富豪,可依舊會有人看不起你。


    另外一個同行的世家才子叫周武。他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商人,確實是比工匠甚至是農民會賺錢,日子也過得好很多,若是提高了商人的地位,那豈不是人人都想去經商了,到時候誰還去種地呢?誰還去鍛造格物呢?”


    晏辰安也給了他一份標準的答案。


    “周公子,你此言差矣,北宜州府的情況,想必周公子也早就聽說過了?”


    周武點點頭。


    晏承安繼續說,“我祁哥,便是把農業和工業兩手抓,共同發展,糧食是生命的根本,但商業發展,才能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周武還想說什麽,晏承安抬手打斷。


    “你可知,我祁哥的工廠,養活了多少工人嗎?給多少家庭帶去了希望嗎?”


    別的不說,就說那香皂和肥皂,還有香水的工廠。


    一個工廠,就解決了幾千人的就業問題。


    同時,也就意味著這幾千人可以多一份收入。


    而且這個廠房招的,多是女子。


    讓女子們不必再困於後院,也可以賺錢貼補家用,甚至是養活自己。


    想到這裏,晏承安突然想到祁哥提起的關於女戶的問題,之前整改土地兼並,女戶的提議並沒有被采納。


    不過也還好,不是行不通,是略微麻煩了一些,父皇的意思,是讓他過幾年再解決這個問題。


    他知道,父皇也是再給他鋪路了。


    再說迴女子出門做工的問題。


    周武又不太能理解了,他問:“若是這些女子都出門做工了,那誰在家裏伺候老小?洗衣做飯呢?”


    這周武,是被世家重金培養出來的孩子,成長的道路上,不比皇子過得差,從他出生起,眼睛看到的角度,就注定和普通人不一樣。


    他能想到,這些能讓家裏的女子出去打工的,肯定是不富裕的家庭,所以就請不起仆人,再所以他才會好奇,女子都出去打工了,家裏的活誰來幹?


    晏承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周公子,既然男人女人都可以出門工作,都可以賺錢了,那麽伺候老小,洗衣做飯的事情,為什麽不能是夫妻二人共同分擔呢?”


    更何況,這世道,家裏兄弟姐妹都不少,真有老人小孩需要照顧的,他們的小家庭自然也會有自己的安排。


    這句話,還真把周武給問住了。


    他家裏有仆人,而且他家算得上是比較富裕的世家,仆人更是不在少數,哪怕是晚上起夜,都會有人把尿桶給他遞到床邊。


    晏承安拍了拍周武的肩膀,“周公子,你也是讀書人,你應當知曉那君子遠庖廚,並不是讓男子不可以進灶屋的意思。”


    這周武,也才十五六歲,聽了這個年紀比他小皇子的教誨,略有些不自在。


    晏承安知道,父皇派他們過來,也是想給他培養一些心腹助手。


    畢竟戰家不跟其他朝臣世家接觸得太密切,他在朝堂上,確實單薄了一點。


    他如今,能和周武說這麽多,一來,也有敲打周武的意思。


    即便是不能以後同舟共濟,但這次巡查,得要順順利利地才行,他可不想身邊跟一個抬杠高手。


    若是這周武實在看不清大小王,那他晏承安也不是個吃素的。


    他認真地看著周武和孫禮,“你們二位都是青年才俊,將來也一定會步入朝堂,這當官,不是為了給你的家族當官,甚至都不是為了給父皇當官,是為了共同發展,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百姓們的日子過好了,我們的國家才能繁榮昌盛。”


    孫禮和周武對視了一眼,鄭重地朝著晏承安拱了拱手,“下官謹遵殿下的教誨。”


    不管他們聽沒聽進去,反正現在的這個態度還行。


    晏承安沉穩地點了點頭,權當作是迴應了。


    之後這一路,就順暢許多了。


    那周武雖然還是有許許多多的疑問,還有很多他暫時無法接受的事情,可他學會了觀察,學會了記錄,時不時地也會反思一下自己從前的思想。


    晏承安頗為欣慰。


    至於孫禮,孫禮是大司農的小兒子。


    大司農就是一個特別務實的好官,所以孫禮在自己老父親的教導下,耳濡目染,這一路的見聞,他都可以從民生的情況出發,說出自己的見解。


    總體來說,晏承安還是挺滿意自己這兩個小夥伴的。


    如今有了水泥路,即便是他們人多,車馬也多,但也隻花了不到五天的時間,就已經在北宜州府的境內了。


    再有半天的工夫,就能到北宜了。


    晏承安的突然間造訪,祁秋年和晏雲澈都還不知曉。


    他們這會兒,正看著嶺南那邊發過來的密報。


    那晏雲耀,居然站起來了。


    並且開始積極地組織百姓種植果樹。


    那邊的瘴氣重,氣候炎熱,土地相對來說比較貧瘠。


    即便是有土豆,紅薯,玉米,產量也是比不上其他州府的。


    但是這裏的水果,確實十分豐富,口味也多姿多彩。


    平心而論,如果是祁秋年和晏雲澈去了嶺南州府,想要快速地將民生發展起來,同樣也會走水果這一條路線。


    有句詩是怎麽說來的?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要從嶺南運送荔枝到京城,那其中花在路上的費用,就已經遠高於荔枝本來的價值了。


    這也就顯得了水果的金貴,可如今不是情況不同了嗎?


    一來,是道路修好了,二來,是祁秋年之前免費教的硝石製冰。


    有了冰塊,還擔心不能運輸嗎?


    扯得有些遠了。


    祁秋年眉目有些凝重,“就晏雲耀那個情況,如果沒有外科手術,是怎麽可能站得起來的?”


    盡管這密信裏說,晏雲耀雖然是站起來了,但走路的姿勢還頗為怪異,並不是完全地康複了。


    晏雲澈沉默了一下,“是我做的。”


    第139章 遇險


    祁秋年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便想到了晏雲澈的出發點。


    他們彼此之間的默契,鑄就了他們之間的信任。


    他從來不會懷疑晏雲澈會在這種事情上背叛他,明知道他和晏雲耀有天大的仇恨,那麽既然如此,晏雲澈還會想辦法治好晏雲耀的雙腿,那就證明了,裏麵有更深的陰謀。


    他撐著下巴,看著晏雲澈,哼哼兩聲,“從實招來吧,你又在打什麽算盤啊?”


    晏雲澈哭笑不得,他年年沒懷疑他的用心,這讓他很感動,可是這態度,他也是有些氣他沒有提前商量過吧?


    他握住祁秋年的手,“先前並不知曉此事是否能夠成功,所以才沒與你細說。”


    祁秋年抬了抬下巴,“那現在差不多成功了,可以細說了吧。”


    晏雲澈忍不住笑意,“既然那晏雲耀賊心不死,那我們不如推他一把。”


    就這一句話,祁秋年就明白了。


    飛得越高,摔得越重。


    他們還要讓晏雲耀看得見希望,然後又要親手將那個希望,在晏雲耀麵前踩碎。


    祁秋年嘴裏嘖嘖作響,“好一招攻心計呀。”


    晏雲澈輕笑,然後解釋了事情的原委。


    之前,他家年年對他坦白重生的事情,後來他們瘋狂了一整夜,他趁著年年睡著的時候,出去了一趟。


    他家年年培養的瘍醫不少,除了他找來的楊易,也就是之前給晏雲耀做過闌尾炎手術的那個之外,楊易還帶來了不少同行。


    他家年年的醫書,給得十分完善,盡管那些藥品還很難做出來,這兩三年的時間,也就是大蒜素,青黴素這種初級抗生素研究出來了。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楊易有個摯友,叫林生,是被楊易拐過來的,但那人的瘍醫之術其實遠超於楊易。


    而為人有些偏執,特別喜歡挑戰性。


    坦白過後那日,他就去找了這個林生。


    他們將計就計,剛好那晏雲耀廣招名醫,他自己的情況,前麵的那些老大夫,應該都是給他說清楚了的。


    就如同他家年年說的這樣,如果不做手術,隻靠傳統醫學,晏雲耀是很難再站起來的。


    那林生,過去得就正是時候。


    畢竟晏雲耀之前得了腸癰,從前,這都是絕症了,可是卻被瘍醫治好了。


    雖然治療的過程,包括之後的修養,都令他生不如死。


    但是治好了,這就是他想要的。


    晏雲耀曾經雖然是天之驕子,但並不代表他吃不了這個苦。


    再則,這樣的人,但凡能看到一絲希望,就不會放棄。


    果然,那林生扮成遊醫,去了嶺南州府。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去晏雲耀的郡王府,而是駐紮在了嶺南,開始采藥製藥等等。


    起初並不起眼,然後他因為各種機緣巧合,做了幾場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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