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對他坦坦蕩蕩,隻有兄弟情義。


    如果非要說,祁秋年對他大外甥還更好一些呢。


    嗯???等等!!!


    好像他大外甥對祁秋年也與眾不同。


    戰止戈頓時整個人都石化了。


    祁秋年沒察覺,晏雲澈倒是讀到了他小舅舅的想法,無奈中帶著好笑。


    其實最先看出端倪的,是他的母妃,知子莫若母,而且很早就看出來了。


    那時,他還沒有與祁秋年心意相通,甚至他自己都還沒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母妃便瞧出來端倪了。


    不過,他母妃卻沒有表達出反對,隻是略微有些遺憾。


    當然,也更有可能的是,他母妃從前就知曉,他即便是還俗,也會常伴青燈古佛,相比之下,身邊有祁秋年這麽個貼心人,他母妃的接受程度就高很多了。


    罷了,現在還不是對家人開誠布公的好時機,再等等吧。


    祁秋年還在說,在京城待了一年多,突然要去外地,他也有點兒舍不得。


    不過即便是要離別,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


    這事情,老皇帝今天去找他簡單地商議過,但陛下肯定還會找他自己的心腹繼續去完善一下細節。


    真要等到事情塵埃落定,再到他們出發,至少都得三四月份。


    祁秋年琢磨著,趁這段時間可以先做一點其他的準備,京城的事情先安排好,然後出遠門嘛,馬車得要安排舒適一點吧。


    總不能像上迴去接蘇尋安,他和晏雲澈在路上顛簸得頭昏眼花的。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有兩件,


    一件是內閣的組建,祁秋年覺得,即便是要把皇子派下去做官,也得要在內閣組建完成之後。


    不過先前祁秋年就和傅正卿商議得差不多了,應該問題不大,朝堂上也沒有什麽反對聲音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落實了。


    第二件,那就是晏雲澈這個佛子還俗了。


    佛子還俗,儀式十分盛大,而且對於晏雲澈來說,又有著特殊的意義,代表著他的人生,又跨入了新的階段。


    祁秋年就多問了一嘴,“有沒有什麽我能幫得上忙的?”


    晏雲澈眉梢染上笑意,“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年年若是想觀禮,那記得那日早起,不可誤了吉時。”


    天蒙蒙亮,就先要去皇家祭祀塔走一波儀式,然後又要出發去皇家寺院,皇家寺院的儀式結束之後,又要在傍晚之前趕迴京城,受封。


    最後還有個開戒儀式。


    祁秋年不太明白,“開戒儀式?什麽意思?”


    “尋常大家所熟知的佛教十戒,佛子還俗之後,需要先破戒一次,代表著身份的轉變。”


    祁秋年瞬間就皺起了眉頭。


    他知曉,晏雲澈在某種程度上,是一個十分遵守紀律的人。


    之前為了保護證據,保護他,晏雲澈破了一迴殺戒,確實是迫不得已,但是他後來看著晏雲澈在禁閉室跪了一天一夜,他便知曉,其實晏雲澈心裏是不好受的。


    除此之外,便是出家人需要斬斷七情六欲,而晏雲澈卻對他動了心。


    關於這一點,其實也算不得破戒,無非是心之所向罷了。


    就連晏雲澈的師父,方丈大師對此都沒有任何的反對。


    除了這兩件事,晏雲澈可謂是一直都循規蹈矩的。


    哪怕是他不止一次地,想要晏雲澈陪他喝兩杯素酒,晏雲澈也沒有同意過一次。


    可這突然一還俗,就要讓晏雲澈立馬破一次戒律,理論上祁秋年能理解,這代表新的身份與新的開始,但是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然後又問了一句,“是破什麽戒律?”


    總不會是什麽殺戒色戒吧?


    晏雲澈聽到了祁秋年心中的擔憂,他心底也是一暖,於是便寬慰了他兩句。


    “不過是嚐一兩片肉食,喝一兩杯清酒。”


    絕對不會出現剛還俗就要破殺戒色戒這一類的。


    祁秋年勉強鬆了一口氣,算是稍微放心了一點點。


    隨後他的眼珠子又轉了轉,“那麽,當日如果真的要喝酒吃肉的話,這酒肉能不能我來準備?”


    他心裏知曉,晏雲澈二十年都沒有碰過酒肉這些東西。


    酒的話還好,大晉的濁酒,那酒的度數不高,隻要不是一杯倒,他覺得就應該問題不大。


    但肉食,就不同了。


    祁秋年心裏還是蠻擔憂的,二十年沒吃過肉食,從理論上講,肉食也隻是一種食物,能填飽肚子,能提供身體所需的微量元素。


    但是從生理上呢?


    他擔心晏雲澈會生理性的排斥,即便是不在眾目睽睽之下吐出來,生理性反胃,估計也是在所難免的。


    晏雲澈還沒說話,晏承安就將這事情拍了板。


    “祁哥,你想安排這酒肉,問題不大,本就是走那麽一個過程,這件事情本殿下去安排了便是。”


    反正都是禦膳房準備餐食,從禦膳房送出來的,但是這餐食究竟是誰在禦膳房做的,隻要無人深究,這問題也不大。


    而且即便他人是知曉了,祁哥和他兄長關係這麽好,也無人會說什麽的。


    祁秋年的臉上掛上笑容,“那就先謝過咱們家小殿下了。”


    晏承安:“嘻嘻。”


    晏雲澈:“莫要準備太多,一兩道便是。”


    祁秋年點點頭,“肯定會讓你滿意的。”


    另外的,還有要給晏雲澈準備一份還俗禮物來著,這還是晏承安這小孩之前提醒他的。


    到底要準備什麽禮物,祁秋年琢磨了這麽長時間,其實也沒有很好的想法。


    吃的穿的用的?但這些東西,也用不著在這個特殊的日子送啊,平時也能送。


    所以祁秋年就幹脆的,惡劣的,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惡趣味。


    他從前就在想,晏雲澈這長相,配上身高與身材,穿上西裝應該會很帥,肯定是妥妥的西裝暴徒。


    他空間裏確實有現成的西裝,款式還挺多,都是國外藍血大牌。


    不過祁秋年不打算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來,這樣顯得自己缺了一點誠意。


    而且他覺得,西裝這樣的服裝,還是要量身定製的更合適。


    琢磨明白了這一點,又忙活了一陣內閣組建的瑣事,然後他就自己就拿著軟尺,去找晏雲澈量身體數據去了。


    晏雲澈聽聞他的來意,還懵逼了一瞬間,也有一些詫異。


    “你要給我量體裁衣?”語氣裏都帶著幾分不確定。


    祁秋年理所當然地點頭,“嗯,先前我就說過,等你還俗的時候,我要送你幾套衣服嘛。”


    晏雲澈輕笑,“也不必如此麻煩,宮裏的內務府,都會有準備的,年年不必費這個心思。”


    祁秋年擺擺手,說:“那可不一樣,我親自給你量身體數據,親自參與細節設計,雖然不是我親手縫製的,但這個意義總不一樣嘛,而且我是想給你做一套我家鄉的衣裳,一般都是在正式場合的時候會穿的衣裳。”


    說到這個,晏雲澈也不免有幾分好奇,而且看著祁秋年灼灼的目光,他拒絕的話,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這做衣裳,到底也是一件親密的事情。


    祁秋年帶著笑,“你站起身,先不要動。”


    先是量身高,果然與他之前目測的相差無幾,赤腳剛好1米87。


    祁秋年又在心裏羨慕了一把。


    然後是肩寬,胸圍,腰圍,平常晏雲澈總是穿著寬鬆的僧衣,倒不是很明顯,但是看了數據才知道,晏雲澈是妥妥的寬肩窄腰。


    最後還有脖圍,臂圍,臀圍,大腿圍,小腿圍,這些數據都要分毫不差。


    量身體數據,避免不了身體接觸,可是祁秋年太認真了,認真到心裏完全沒有旖旎,這讓原本還有些不自在的晏雲澈,也放鬆下來。


    靜靜觀賞祁秋年認真工作的模樣。


    祁秋年一邊量,一邊將數據記錄在冊,時不時還要從專業的角度點評兩句。


    瞧著祁秋年認真的模樣,晏雲澈心底柔軟。


    眼瞅著,數據都量得差不多了,祁秋年卻又再次拿上了軟尺。


    “還有最後一個數據。”


    他半蹲下,突然想起自己要量的位置,不由得有點耳朵熱。


    晏雲澈不明所以,“不是已經量完了?”


    尋常量體裁衣,也沒有說需要量這麽多數據的,可是剛才,他覺得這些都應該差不多了。


    連他腳的大小,寬度,腳背的高度,這都沒放過。


    那還有哪裏需要再量一次的?


    祁秋年耳尖紅紅,“就,就是,那,那個什麽,你平時喜歡放左邊還是放右邊?”


    什麽放左邊,還是放右邊?


    晏雲澈一頭霧水。


    祁秋年看著他懵懵懂懂的眼神,感覺自己好像在調戲晏雲澈似的,頓時更是臊得慌了。


    他自己整個臉都紅了,“就,那什麽,你平時喜歡放左邊還是右邊?”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晏雲澈。


    唰的一下,晏雲澈的這個變臉的功夫比祁秋年還要純熟。


    白皙的脖頸與臉頰,迅速染上一層緋紅。


    他嘴唇翕動,愣是說不出話來。


    這量體裁衣,還跟這個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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