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給了暗七和暗九一個眼神,暗七和暗九稍微猶豫了一下,畢竟侯爺才是他們的主子,保護主子,才是他們的使命。


    但是主子下了的命令,他們也自當遵守,所以還是圍到了蘇尋安身邊。


    “侯爺,我們定然能護蘇先生的周全,還請侯爺萬事小心。”


    茶攤兒的老板都嚇傻了,早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祁秋年也不是傻的,沒想過硬鋼,他又叮囑其他的侍衛和武僧,“找到機會就從四麵八方地跑,分散開,我與佛子也會找機會跑,不用跟著我們,人多,反而會成為靶子。”


    晏雲澈:“照侯爺的吩咐。”


    說完,他接過了祁秋年手裏的長劍。


    祁秋年都愣了一下,晏雲澈是出家人,從前他都隻見過晏雲澈用禪杖,禪杖可以將人打傷,打殘,讓對方失去行動力,但是不會要人命。


    可這一刻,佛子卻拿上了長劍。


    君子如風,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奇跡般地,祁秋年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對晏雲澈的了解,似乎更深入了一分。


    “離我近一些。”晏雲澈眉目凝重,他知道祁秋年的身手一般,“務必要跟緊我。”


    祁秋年這一刻,突然冷靜下來了,心裏也沒那麽害怕了,而他的手心,又重新多了一件武器。


    是他從前沒想過要暴露的武器。


    黑漆漆的,巴掌大小,扣動扳機,就能一招致命。


    他有時候都慶幸,末世來臨的時候,他在國外,大批量收集物資的時候,沒有負罪感,而這些木倉,收集起來也容易一些。


    黑衣人沒再給他們你儂我儂或者商量對策的時間了,全部都衝了過來。


    刀刀都是奔著祁秋年的命去的,或者是衝著祁秋年身上的包袱去的。


    而晏雲澈也帶領眾人,開始廝殺,試圖尋求出一個突破口,讓蘇尋安的馬車突出重圍。


    祁秋年也沒閑著,手。槍上有**,隻聽見biu的一聲,一個黑衣人腦袋上就多了一個血窟窿,頓時倒地不起。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武器。


    一時之間,黑衣人都被震住了,動作緩慢了幾秒鍾。


    就是現在。


    蘇尋安也拿出最大的勇氣,駕著馬車,橫衝直撞,突出重圍,暗七和暗九也快速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有幾個黑衣人反應過來,想去追馬車,祁秋年一槍一個黑衣人。


    完全沒手軟。


    幸好,在逃難迴國的路上,練了槍法,雖然很久沒用過了,但距離近,也不至於打偏。


    但很快,黑衣人也發現了規律,那小侯爺差不多打七八下,就要換一下暗器裏的東西,於是死命往祁秋年這邊攻擊。


    晏雲澈隨時守在他身邊,確保他更換子。彈的時候是安全的。


    一百多個黑衣人,武僧和侍衛們也解決不少。


    眼見著黑衣人死傷大半,是時間逃走了。


    晏雲澈上馬,直接將祁秋年拎到自己身前,“走。”


    侍衛和武僧們,也趕緊上了周邊的馬車,一邊殺,一邊往外逃。


    祁秋年也轉過身,用手。槍替他們解決了不少黑衣人的追殺。


    一時之間,四麵逃散。


    晏雲澈騎著馬,飛馳在山間小路上。


    大概是黑衣人看出來證據必然是在侯爺或者佛子身上,所以大批人馬都朝著他們追過來了。


    “我們去哪兒啊?”祁秋年被顛簸得哆哆嗦嗦的。


    因為這次他是坐在了晏雲澈的前麵,奔波的視覺效果,差點兒讓他頭昏眼花,換子。彈都沒有那麽利索了。


    “去皇家寺院。”晏雲澈還在策馬,一刻都不敢停歇。


    祁秋年的耳邊是風聲,是晏雲澈的喘。息聲。


    突然有一種亡命天涯的浪漫的錯覺。


    黑衣人追得很緊,可是鞭長莫及,祁秋年還慶幸,隻要到了皇家寺院,那邊有武僧,這些黑衣人就不足為懼了,更何況,他覺得這些黑衣人都不可能敢進去。


    可下一秒,他就覺得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這他媽黑衣人,居然開始放箭了。


    “你把我拎到後麵去。”祁秋年趕緊說,“我好放槍打他們,我坐前麵打不到他們。”


    晏雲澈理解他的意思,卻沒有行動。


    黑衣人是在後麵放箭,若是有人先中箭,那必然會是後麵這個人。


    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讓祁秋年身處危險,除非他死了。


    祁秋年知道他說不通晏雲澈,又換了個法子,“那你讓我跟你對坐,我還坐前麵,我臉朝後頭,能注意後麵的暗箭。”


    這下晏雲澈倒是沒有拒絕。


    一個眨眼間,祁秋年的視野就換了個方向。


    他甚至都沒反應過來晏雲澈是怎麽做到的,他就和晏雲澈麵對麵緊貼在了一起。


    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對方放暗箭,他就放冷槍。


    隻不過在馬上顛簸著,準頭不太好,但對方的準頭也不太行。


    而祁秋年也不隻是放槍,還在不斷抽取這些黑衣人的生機,可是人太多了,根本不頂用。


    晏雲澈似乎察覺到什麽,“莫要讓他們失去行動力。”


    他雖不知祁秋年的本領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但祁秋年能把將死的暗一救迴來,還有從前那幾次刺殺,包括馮生的大病,本領必然非同一般。


    上半年,才鬧過祁秋年是妖邪的傳聞,雖然已經澄清了,但難保晏雲耀不會再次拿這事情大作文章。


    所以,不要給人留下把柄,即便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


    誰知道晏雲耀會不會狗急跳牆,臨死還想拉人墊背呢?


    祁秋年聽了晏雲澈的話,稍微愣了一下,然後還是收了手,專心用槍。


    晏雲澈能看出來他的異常,他沒有緊張擔憂,這大概是一種從心底裏生出的信任。


    即便是他以後沒有和晏雲澈在一起,也不用擔心晏雲澈會將他的異常說出去。


    “再堅持一下,快到了。”


    祁秋年感受到晏雲澈大概也是疲憊了,連日的奔波,再加上剛才的廝殺,又騎馬飛馳,鐵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索性已經被看出端倪了,祁秋年幹脆不瞞了,一隻手掌貼在了晏雲澈的胸口,大量的生機注入。


    晏雲澈頓時感到一陣輕鬆。


    眼看著,麵前就是皇家寺院的大門了。


    嗖的一聲,再加上祁秋年幾乎破音的叫聲,“小心!!!”


    第95章 方丈


    伴隨著晏雲澈的一聲悶哼,祁秋年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還好,莫要做出不利於你的事情。”晏雲澈甚至還能分心安慰叮囑他。


    這一刻,祁秋年目眥欲裂,要不是還有一根理智的弦緊繃著,要不是還有晏雲澈拖拽著他,他幾乎都想掏出大炮,直接轟了那些黑衣人。


    皇家寺院那邊,遠遠的,看到有人被追殺。


    不論是誰,出家人都慈悲為懷,救人是必然的,於是也趕緊拎著武器衝了出來。


    近了才看到是他們的佛子,出家人戒嗔戒怒,但不代表他們沒有脾氣。


    他們的佛子殿下,居然被人追殺?這要不生氣,裏麵的大佛都該生氣了。


    那些黑衣人也知道,佛子和侯爺進了皇家寺院,他們也就沒有機會了,於是紛紛四散逃離。


    到了門口。


    祁秋年優先下馬,然後才將晏雲澈扶了下來。


    “你怎麽樣?你沒事吧?你還好嗎?”


    祁秋年的眼睛都紅了。


    如果晏雲澈不跟著他一起出京,就不會受傷了。


    晏雲澈扯了扯嘴角,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小侯爺問我這麽多問題,叫我從哪一個問題開始迴答才好?”


    寺院裏的僧人也趕緊衝了過來,簇擁著,將兩人送進了晏雲澈之前住的院子。


    “我去找藥僧過來,還請佛子忍耐一刻。”


    祁秋年叫住他,“不用,本侯會一點醫術,處理外傷很在行,你去給我準備一把剪刀,幹淨的紗布,還有熱水。”


    小沙彌愣了愣,晏雲澈朝著他點了點頭,小沙彌才趕緊去準備了。


    至於其他的僧人,也都焦急的等著。


    “貧僧沒事,不嚴重,助威師兄弟都勿要圍在此處,大家都去忙吧。”


    頓了頓,“若是方便,去將那些黑衣人的屍首都帶迴來,順便再去找找小侯爺的侍衛,以及從前跟著貧僧下山的武僧,他們也被追殺了。”


    僧人們趕緊去忙活了。


    晏雲澈中了一箭,但還好,射在了肩膀上,沒有傷及肺腑。


    小沙彌也很快就將祁秋年要的東西都送了過來。


    “你出去吧,本侯要給佛子療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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