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腦子轉得飛快,“陛下,若是您能貢獻兩份墨寶什麽的,也送去拍賣,那您現在苦惱的問題,定然能迎刃而解。”


    隨後,他又盯上了晏雲澈,“咱們的悟心法師,要不然你也貢獻兩幅畫送去拍賣?”


    佛子的畫作,那也是普通人一生都求不來的東西。


    晏雲澈是佛子,自然是沒有絲毫猶豫就點頭應了。


    但老皇帝這邊,他都有點想把自己的臉給捂起來了。


    這法子,是不是臉皮太厚了一點?


    第90章 晚風


    大晉人都含蓄,若是他已經駕崩,用他的筆墨去拍賣,款項用於救災,這也是大功德一件,他會很樂意的。


    但他還活著呢,即便他是皇帝,送自己的筆墨去拍賣,是不是太自戀了一些?他自認,自己的字,寫得也就一般般,比不上那些書法大家。


    人家願意掏錢,不過也是看在這是皇帝的筆墨的份上,跟他本人是沒多大關係的。


    嘖,想到這些,老皇帝感覺自己的老臉都臊得慌。


    當然,如果能不花國庫的錢,就能把事情解決,祁秋年這個提議就非常好了。


    所以老皇帝還是臉皮發燙地應了。


    除此之外,他也在自己的私庫裏貢獻了兩件寶貝,一同送到建渝州府那邊去拍賣。


    隨後他又問:“此事,你要親自過去跑一趟了?”


    祁秋年趕緊搖頭“不不不,臣不去,這都是小事情,也不難,臣到時候修書一封,送給蘇尋安,蘇尋安是個有本事的,他肯定能將此事辦好。”


    說到蘇尋安,老皇帝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冷肅,“那蘇尋安科舉成績被調包的事情,朕已經知曉了。”


    祁秋年心裏咯噔一聲,隨後便跪了。


    陛下免了他的跪禮,除了在正式場合,他也一直沒再下過跪,但今天,他還是跪了。


    他這一跪,晏雲澈和晏承安都站了起來,華公公更是,伺候到了老皇帝的身邊。


    “陛下,臣,求您還蘇尋安一個公道?”


    他說得真誠。


    老皇帝歎息一聲,“科舉成績被調包,本就不是一件小事情,你們既然早已知曉,手中怕是也掌握了一些證據,為何不直接找朕告禦狀?”


    先前那黃青煙不就是當眾告禦狀,雖然讓他這個皇帝有些下不來台,但目的是達到了啊。


    這蘇尋安先前在建渝州府培育水稻,雖然是祁秋年這個小侯爺的主意,但蘇尋安這個執行者,同樣是功不可沒。


    若是那時候求個恩典,蘇尋安再告個禦狀,他也得認下。


    祁秋年抬頭,目光真誠,“您確定到時候被推出去的,不會又是一個替罪羊嗎?”


    “放肆。”老皇帝有些生氣了,祁秋年這話,不是明晃晃的在打臉嗎?


    可他也歎息,過了一會兒,“你說得沒錯,若是主謀位高權重,身居高位,確實很難一棍子打死。”


    否則,對於蘇尋安來說,未來才是無盡的黑暗。


    除非有百分之百指向性的證據,讓人辯無可辨,他這個皇帝,才能將人斬首示眾。


    祁秋年垂著頭,“臣不是對陛下和大晉的律法有意見,屬實是官官相護,他們能調包蘇尋安的成績,從前肯定也這樣做過,為什麽其他人沒能鬧起來呢?這其中必然有原因。”


    老皇帝起身,親自把他扶起來,“再去找幾個證人吧。”


    祁秋年眼前一亮,“謝陛下。”陛下能這麽說,就代表他一定會秉公處理這件事情了。


    老皇帝真是對祁秋年又愛又恨,有本事,性子也好,可是太嫉惡如仇。


    嫉惡如仇,這四個字,在朝堂上,可不是什麽褒義詞。


    官場上的黑暗太多了,可是這個大臣背後有某某世家,不能隨便動,那個大臣曾經立過什麽功勞,不能隨便動……


    諸如此類,就好像先前的三皇子妃。


    “你啊你啊。”老皇帝有些恨鐵不成鋼,“那蘇尋安不過是個讀書人,學識也不見得多好,也就是個農家子出身,你不去與世家公子結交,卻要與一個窮書生稱兄道弟,還要替他討迴公道。”


    祁秋年訕笑,卻帶著自信,“陛下,這蘇尋安如果能繼續科舉,未來一定能成為您的左膀右臂,您要是不信,且走著瞧吧,臣很看好他。”


    老皇帝敲了他腦門兒,倒也沒再說什麽,一個農家子,能有這幾分見識和膽量,確實是有發展可能性的。


    再則,他年紀大了,祁秋年讓他走著瞧,這話聽著囂張,但對他來說,卻是一句很吉利的話。


    要見證一個農家子,通過科舉,成為帝王的左膀右臂,那不得好些年嗎?


    老皇帝覺得自己被哄到了,臉上也帶著笑意,“等建渝州府的事情結束吧。”


    算是給這件事情拍了板。


    到時候蘇尋安也帶著功勞迴京。


    祁秋年笑得更開心了,“陛下,我這邊的資金,不日就能整理出來,到時候還是請您派幾個信得過的人,將銀子和物資全部都送往建渝州府。”


    老皇帝點了點頭,“就讓伍錦去送吧,他也熟悉。”


    伍錦,之前八百裏加急,送迴了建渝州府水患的消息,但之後傅正卿他們出發,隊伍裏是沒有伍錦的。


    想必是陛下又派伍錦去辦了別的事情。


    伍錦那大小夥子也挺好的,瞧著有些像讀書人,但實際上人家是大內高手來著。


    陛下要給蘇尋安沉冤的事情,祁秋年當晚就用電報機通知了蘇尋安。


    蘇尋安或許有些激動,迴信過來的時候,他拚出來的字母,牛頭不對馬嘴。


    但蘇尋安也很快就冷靜下來了,重新發了電報過來。


    祁秋年見到就笑了,也給他迴了過去,叫他務必把這件事情幹得漂亮一些。


    已經無關能不能入陛下和傅正卿的眼了,這關乎到蘇尋安的功勞有多大,關乎到這個功勞到時候到底能扳倒多少人。


    他這邊也沒閑著,陛下要他再去找幾個人證,他手上沒有太多可用的人,第二天他就直接去找了晏雲澈,讓他幫忙去找幾個人。


    晏雲澈莞爾,“昨夜已經派人出去了。”


    祁秋年驚喜,“你也太懂我了。”


    這是一種讓人很舒心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他懂他現在的需要。


    祁秋年一個沒忍住,又在心裏說了句騷話。


    【要是我們家阿澈什麽時候能懂我成年人的那種需求就好了。】


    晏雲澈:“……”


    屬實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別以為他聽不懂。


    沒兩日。


    祁秋年捐出半個季度盈利收益,去支援建渝州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的京城。


    要幫助建渝州府渡過難關,這是必然的,但他還得要堵住那些大臣的嘴,當然要將這件事情宣揚一番。


    果然,再沒幾天,陛下也親自在朝堂上發了話,他自己出了筆墨,寫了兩篇文章,佛子也貢獻了兩幅畫,通通都要送去建渝州府進行拍賣。


    有的大臣也緊隨其後,捐了些物資。


    所以當祁秋年再次在城外送別伍錦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滿滿當當的好幾箱。


    他問:“怎麽這麽多東西?”


    伍錦的臉上帶著爽朗的笑意,“這還是多虧了侯爺,是您帶頭做這個榜樣,陛下也親自下場,那些大臣們怎麽說都得緊跟陛下的腳步了。”


    祁秋年輕笑出聲,這也是他沒想到的。


    不過,他旋即又心裏一樂。


    建渝州府畢竟不是什麽富裕的地方,這次送那麽多物資過去,大抵也拍賣不上太高的價格。


    也不知道,到時候那些大臣們知道自己送出去的捐出去的物資,最後沒賣到他們理想的價格,到時候會不會羞惱得不好意思見人?


    古代人含蓄,也是特別的愛麵子。


    不過這些他就不管了,反正他也管不上了,能籌到錢,能解決問題就行。


    他將自己準備好的物資也交給了伍錦,然後又是一封厚厚的書信。


    “這信裏麵有一些災後重建的建議,還有關於這次拍賣的細節,到時候還勞煩伍錦兄弟交給傅相爺。”


    伍錦妥善地將這一封像書一樣厚的信封,貼身放好,召集所有人馬,朝著建渝州府的方向出發了。


    祁秋年沒讓伍錦直接把信封交給蘇尋安,這其中當然也有考量。


    畢竟這次去賑災,是陛下派了傅正卿做這個領頭人,如果他的計劃,越過傅正卿,直接讓蘇尋安去辦,或許傅正卿本人不會有什麽意見,但其他隨行大臣就不好說了。


    難免也落人口實。


    但如果他將這個事情直接交給傅正卿,再由傅正卿吩咐蘇尋安去辦,雖然目的都一樣,但很多細節方麵,差距可就大了。


    關於這些人情世故,還是晏雲澈提醒他的呢。


    他就說這官場複雜吧,彎彎繞繞的,反正他是沒法適應的。


    不過多學一些倒也沒有壞處,總歸他現在大小也是個男爵,說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升一升爵位,即便是不拉幫結派,不結黨營私,往後少不了要跟官場上的人打交道。


    謹慎一點沒壞處,花些心思去學這些人情世故,也總好過以後什麽時候,不知道哪裏就得罪了人。


    他可不想隔三岔五地就被各種小麻煩找上門。


    在伍錦到達建渝州府的當夜,蘇尋安就在電報機裏給他報了平安,物資也全部收到了。


    順便也謝了祁秋年對他的安排,通過傅相爺的手,把工作安排到他這裏來,其他大臣也不會有意見了。


    再則,這拍賣,還是免不了要跟商戶打交道,他這個是商人出身的侯爺的部下,去做這件事情,也是最合適的。


    但蘇尋安也直覺,這次的安排,他們家小侯爺,必然是受了他人的指點。


    否則不拘小節的小侯爺,是想不到這一茬的。


    至於這個’他人‘,大概也不作他想了。


    隨後,蘇尋安又說起了關於災後防疫的問題。


    他們當初,前腳剛到建渝州府,就將祁秋年所說的那些防疫的方式,用最快的速度傳播了出去,展開了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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