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晚都會找時間互通一下彼此的信息。


    祁秋年從蘇尋安的來信中,了解到建渝州府的災情,幸好,不算是太嚴重。


    傷亡情況更是戲劇,因這場水患受傷的人確實有不少,因為他們去得快,傷員基本上都得到了及時的救治,沒有生命危險。


    因這場水患,身亡的百姓,更是不足十個人。


    而這十來個人還真不是直接性地因為水患身亡,比如說,有個人居然是自己喝多了,一腳栽到溝裏去,然後被水衝走了,沒救得迴來。


    聽到這樣的消息,祁秋年總算是可以安心睡一個覺了。


    可是建渝州府之後的災後重建和防疫工作,卻是不能忽視的。


    這次的山洪泥石流,使得數以萬計的百姓流離失所。


    京城裏已經傳開了,老皇帝也不再瞞著,在朝堂上發了火,直接緝拿了兩個當初參與過修建水利的官員。


    這消息是晏雲澈帶來的。


    祁秋年現在在朝堂上的人緣還不錯,但是他依舊沒有打算在老皇帝眼皮子底下與其他的官員有接觸,所以朝堂上也沒有他的人脈。


    打聽消息這事兒,還是交給晏雲澈了。


    第89章 突擊


    幾個大官兒落馬,一時之間,京城裏幾乎是人人自危,就連在街上都不敢大聲喧嘩了。


    是個人都知道,這次京城怕是要大洗牌了。


    祁秋年當然也縮在家裏不出門了,但是他不出門,總有事情,要找到他麵前來。


    先前,黃青煙迴來了,順便在家鄉與他的未婚夫李茂成了親,迴京之後,就馬不停蹄的去工部任職了。


    工部雖然是六個部門最窮的一個部門了,但裏麵的人都還算友好,對黃青煙這個女子,也沒有什麽異樣的眼光,頂多是對這個發明水力紡織機的女性比較好奇罷了。


    起初,黃青煙也隻是稍微有些不自在,畢竟這是大晉史上第一位女吏了,但是在丈夫和祁秋年的鼓勵之下,她也慢慢的適應了下來。


    開玩笑,血海深仇,她都報了,還能忍受不了他人的好奇的目光?


    但工部的人不說什麽,但是不代表其他的酸腐不說什麽了,隻不過那些酸腐,大多也隻是說說,不敢去祁秋年這個男爵麵前叫囂。


    這次三皇子栽了,但明眼人也看得出來,祁秋年的功勞不會小。


    要不是小侯爺派人去培育良種,誤打誤撞用水泥修補了部分水利工程,這次水患還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呢。


    也正因為如此,三皇子一脈的官員還在垂死掙紮,以右相馮良為首的文官,咬死了這個問題,日日在朝堂上批判祁秋年不成體統,違背祖製,禍亂朝堂......


    罪名給他安了一大堆。


    祁秋年都給聽笑了,“陛下怎麽說?”


    “陛下就沒搭理。”


    祁秋年這迴是真笑出聲兒了,先前上交水泥,陛下給他記了一功,這次修補水利,阻止了水患的發生,陛下心裏有數呢。


    估摸著也是等塵埃落定之後,該清算的清算,該封賞的就封賞。


    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陛下不可能動他。


    除非他腦子被門夾了,突然要造反,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在朝堂上撼動他現在的地位。


    不攬權又如何?沒實權又如何?沒有背景底蘊又能如何?


    祁秋年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晏雲澈也在想,即便是祁秋年當初進京,沒找他這個佛子做靠山,應當也能憑自己的本事,創出一番天地。


    隻是要走少許的彎路罷了。


    看著祁秋年恣意自信又明媚張揚的模樣,晏雲澈的眼神是越發的柔和。


    他曾經也問過自己,祁秋年到底是哪裏吸引了他?


    他是一個出家人,本不該在還俗之前動凡心,佛子要還俗,這是一個必然的結局,也無法改變。


    他曾經也是想過,自己的二十年祈福期滿,到時間該還俗了,未來的日子要如何度過?


    他知曉,他和其他成年才去出家的佛子不同,他自幼便與那些佛子所學的不同,思想也判然不同。


    更何況,他還能日日聽到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心聲,更是讓他疲於應付。


    所以,他是想,以後或許可以去封地上,到時候天高皇帝遠,他還能繼續過自己青燈古佛的日子。


    又或許,還是繼續留在京城,住進國師府,雖然京城複雜,但他國師的地位,應當能庇護戰家與母妃。


    他的設想很簡單,自己與家人。


    可是他的設想裏,卻從沒有過娶妻生子這麽一個選項。


    所以他從前更是沒想過自己某一日會對一個男子心動。


    但是遇到祁秋年之後,這些不可能的,這些沒想過的,似乎都不由他自己控製。


    不由自主,目光想要停留在祁秋年的身上。


    祁秋年到底是哪裏吸引他呢?


    是樣貌身段嗎?


    還是他見多識廣的頭腦?


    或者是他博學的智慧?


    風趣幽默的性格?


    ……


    可這些分開來看,都僅僅隻是祁秋年這個人的一部分,他們組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祁秋年。


    晏雲澈想得入神,絲毫沒注意到,祁秋年又蹭到他身邊來了。


    祁秋年單手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晏雲澈,“在想什麽呢?阿澈。”


    晏雲澈迴過神,可腦子卻沒有立刻轉過彎,下意識地迴答了三個字,“在想你。”


    祁秋年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那嘴角翹得比ak還難壓,他都快把自己的五官憋成表情包了。


    晏雲澈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想笑便笑吧。”


    祁秋年這才放肆地大笑出聲,是開心的,也是暢快的,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知道晏雲澈說的’在想你‘,肯定不是字麵上的在想你。


    他自己一通傻樂,笑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清了清嗓子。


    “說說吧,咱家阿澈剛才在想本侯什麽呢?”


    晏雲澈多少有幾分無奈,他自是知曉,剛才那三個字被祁秋年逮住了,就不可能放手。


    於是便也隻能老實說道,“剛才在想,如果你當初進京,沒有選擇讓我做你的靠山,按照你自己的本事,你應當也能過得風生水起。”


    祁秋年非常自信,且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


    他手裏掌握著比這個世界先進許多的知識,還有那些糧食種子,就僅憑這些,隻要他願意,這天下必然會有他的一席之地。


    名留青史,也在於他自己是否願意。


    可是他起初想要的並不是這些。


    他從來都對權勢地位沒有什麽想法,包括他現在,想要的也不是權勢和地位。


    隻是很多時候,身在局中,身不由己罷了。


    他想要的自始至終,都是能夠平平安安地在這個世界過自己的小日子。


    【噢,對了,如今想要的,便再多了一個晏雲澈,其餘的,便隻是想報仇。】


    瞧他心思多麽單純的一個人呢。


    晏雲澈心底被牽動,絲絲縷縷,從前這人對著他,心裏沒有一句廢話,全是騷話,今日便是多了一句情話。


    不過這次因為女吏的事情,祁秋年在朝堂上被人彈劾,雖然陛下沒搭理,把他保下來了,但祁秋年也不能沒有自己的表示。


    琢磨了一下,如今建渝州府,災後重建需要的銀子可不少。


    祁秋年找來大源,盤點了一下他現在的經濟情況,讓大源給他報了個總數。


    祁秋年聽完之後,沒忍住嘖了一聲,就連晏雲澈都略微有一些詫異。


    他平時除了偶爾查看一下賬本之外,其實不怎麽關心自己賺了多少錢,反正是不會虧本的。


    結果沒想到今天算了一下總數,居然會是這麽一個龐大的數額,而且這還是他自己這幾家店賺的。


    還不包括那些合作對象要給他的分紅。


    祁秋年在心裏感慨了一下,還是京城的有錢人多呀。


    他幾家門店賺得最多的還得是玻璃專賣店。


    他想了想,“你去將玻璃專賣店這一個季度的盈利都給我單獨拿出來,我有其他用處。”


    大源點了點頭,“小侯爺,還需要準備一些精致好看的擺件嗎?”


    祁秋年這迴是真正的詫異了一番,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大源,“你怕不會是有讀心術吧?本侯爺想什麽你都能猜到了。”


    聽到讀心術這三個字,大源還在傻笑,但晏雲澈卻心裏咯噔一聲,旋即把目光落在了大源的身上。


    好了,確定了,大源沒有讀心術。


    大源兒還是有些傻乎乎的,但表情還是很真誠。


    “小的哪有讀什麽讀心術啊,隻是聯係到近日的傳聞,還有建渝州府的水患,然後又因為黃姑娘的事情,有不少腦子有包的大臣在朝堂上攻堅小侯爺,按照小的對小侯爺的了解,小侯爺必然會在這個時候做點什麽去堵住那些大臣的嘴。”


    所以他便猜到了,小侯爺應該是要把這一個季度的錢,拿去捐獻給建渝政府的。


    但是又想到小侯爺向來大方,卻隻給了一個季度的營收,說明還有別的計策。


    所以他才提議,要不要再準備一些精致好看的玻璃擺件。


    這也是祁秋年考慮到的,這京城權貴的羊毛,該薅的也其實也薅得差不多了。


    但是外地的羊,那些羊毛還沒薅過呢。


    這次建渝州府雖然遭遇了水患,總體不算太嚴重,而當地的那些有錢人也沒太多的損失,他便考慮著運一些玻璃擺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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