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就嗬嗬了,“三殿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憑什麽就認為這表是我的呢?不能是那殺手買走了表?”


    “如此貴重的東西,普通殺手又如何買得起?”


    祁秋年勾起了嘴角,“三殿下說笑了,你都說這是貴重物品了,本侯爺為什麽要將貴重物品交給一個殺手?即便是我要雇傭殺手,也沒有理由用這塊表作酬勞吧?你們都知道,普天之下隻有我能拿得出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買兇,還會將把柄留給他人?”


    他這話就差直接開嘲諷了,嘲諷晏雲耀這個沒腦子的,居然想出這麽傻逼的招數。


    虧他先前還緊張了一下下呢。


    他昨晚還想著,今天可能跟晏雲耀有一場硬仗要打,甚至都把當初賣給當鋪開的票據都從空間裏找出來了,多一份證據,對他來說就更有利一些嘛。


    要說實在話,晏雲耀的幕僚能整出這麽一招,其實還是很高明的,手表這物證確實是太有力了,如果換個別的說辭,他還真不好解釋。


    但耐不住晏雲耀自己太蠢了。


    祁秋年繼續忽悠,“三殿下,雖然不知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這塊表,但本侯既然敢承認這塊表是出自我手,也就不怕追查。”


    說到這,祁秋年還慶幸了一下,幸好有晏雲澈,是晏雲澈提前打探到了消息,他才能應對得如此輕鬆。


    要是他什麽都不知道,今天說不定還會被晏雲耀打一個措手不及呢,要是第一時間沒能反應,那裏麵可作的文章就多了。


    他拱手朝著老皇帝,“臣願意繼續追查下去,這表,現世的除了我自己用的那塊,還有送給瀟妃娘娘的懷表之外,就隻有這今日這一塊,無論當初那老板賣給了誰,都應該會有風聲傳出去的。”


    這表如此特殊,要是被什麽人買去了,定然是不缺錢的,按照古代人的尿性,必然會約上三五好友,暗戳戳地炫耀一波。


    真要查下去,該緊張的就是晏雲耀了。


    汗流浹背了吧,傻逼。


    晏雲耀拂袖,“侯爺莫要強詞奪理,這手表,天底下隻有你這裏有,無論如何,這次刺殺搶奪糧種,都與你脫不了幹係,退一萬步,祁小侯爺,你也是最大的嫌疑人,按照律法,應當緝拿調查。”


    他想著,隻要祁秋年進了大牢,他就不會讓人活著出去。


    祁秋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陛下。”祁秋年不多說了,躬身尊敬道:“臣認為,此事已經了然了,臣可以不予追究今日被汙蔑誹謗的事情。”


    這話說得大氣,但卻是以退為進。


    老皇帝看向晏雲耀的眼神裏也帶著幾分失望,也慶幸祁秋年在這麽多大臣的麵前,給皇家留了顏麵,沒將事情直接說出來。


    不少大臣也迴過味兒來,晏雲耀那一脈的官員,臉色都不太好看,其他官員的表情,也是意味深長。


    到這裏,他們也不得不感慨一句,小侯爺的情商真的高。


    若是直接在朝堂上撕破臉皮,對誰都不好。


    祁秋年再次恭敬道:“此事全由陛下定奪。”


    老皇帝點了點頭,但臉色還是不太好看,“還是說說三皇子帶迴來的糧種吧,究竟是嶺南州府本土的?還是來自別的什麽地方?朕聽說,你還帶了幾個長相奇怪的人一起迴京。”


    這態度,就是要把手表的事情揭過了。


    可是晏雲耀這個蠢東西可能是被氣到了,或者是他蠢病又發作了。


    “父皇,兒臣為了早日將糧種送迴京城,是日夜兼程,不敢耽誤,最後為了保護糧種,還傷了胳膊,為何要如此輕易的放過祁秋年,祁秋年即便真是被冤枉的,刺殺皇子這樣的大罪,理所應當地要交給大理寺審查清楚。”


    他義憤填膺,“待查明真相,若是真冤枉了祁小侯爺,本宮日後定然登門道歉,可若是此子真的包藏禍心,又如何敢將此人繼續留在大晉朝堂之上。”


    “混賬,你在教朕做事?”老皇帝這迴是直接怒了,從前他就覺得這兒子除了書讀得不錯之外,就不是特別聰明。


    但他從前也是真的動過要立晏雲耀為太子的。


    大晉如今還算繁榮,如果沒有天災,周邊小國未必敢輕易進犯,所以大晉也不需要一個有野心,想要開疆拓土的帝王。


    守成之君,才是最適合如今大晉的國情的,隻要留好顧命大臣,盡心輔佐,晏雲耀確實是個很合適的皇子,畢竟中庸。


    可是,他這兒子,近一年來,真的是越發的讓他失望了,特別是建渝州府的事情,真的讓他心寒。


    皇帝可以缺少一些智慧,但是不能愚蠢。


    他也知曉,祁秋年定然也知道一些消息,如今他把這事情壓下來了,就是想再給晏雲耀一次機會。


    可沒想到,事到如今,他這個兒子還想到如此愚蠢的招數對付一位有功之臣,真是半點兒容人之量都沒有。


    幸好,從前皇後讓他多考慮考慮,也順便考察一下其他的皇子,才沒讓這蠢材當了太子。


    他歎息了一聲,又看了看下方戰戰兢兢的大臣們,大臣們眼觀鼻鼻觀心,都垂下了腦袋。


    老皇帝這才緩緩說道:“這表,祁秋年從一開始,就沒說過他叫手表。”


    即便是在場的大臣,他們也不知道這表原來是叫手表,就連老皇帝自己,也都以為是懷表的另一個形式。


    當初,祁秋年將懷表送給了瀟妃,便說的是懷表,如今這手表,除了鏈條不同之外,表盤與懷表並無太大的差異。


    一個沒見過的東西,市麵上也沒有出現過的東西,晏雲耀又如何能準確說出他的名稱?


    晏雲耀頓時也反應過來了,冷汗連連,撲通一聲跪下了,“兒臣,兒臣也隻是見這手表應當可以戴在手腕上,所以才將之稱為手表。”


    祁秋年歎息,“那為什麽不能叫腕表呢?”


    腕表其實也沒錯。


    但是祁秋年當初賣出去的時候,給人說的就是手表。


    想必是晏雲耀派人去南安縣查了他,無意間知曉了這手表,又不知道怎麽弄到了手,人家那邊就直接說的是手表。


    蠢呐。


    若是不捅破,還能說是那殺手無意間得到了這手表,把事情推到殺手身上去,頂多說那殺手來曆不明,查一查,隻要沒人追究,過段時間也就過去了。


    可晏雲耀這個傻逼非要鬧一場,這下把他自己都搭進去了,他既然知曉這手表的名稱,又怎會不知手表的來曆?


    祁秋年也不由得笑自己蠢,上輩子,他正是因為不願意卷入這些紛爭,就老老實實地做生意,盡量不跟這些當權者接觸太多。


    所以他一直都處於一種,要錢就給錢的狀態中,然後關上門過自己的小日子。


    但凡他在上輩子能多接觸一下晏雲耀,就會發現這靠山蠢到家了。


    可是當他發現的時候,已經遲了,他已經上了賊船,跟他們一起去了北方打仗。


    他無法看到那麽多邊關百姓流離失所,更不希望看到國破家亡,他來了大晉,也算是大晉的一分子,那時候幾乎已經到唇亡齒寒的地步了。


    所以那時候他是真沒辦法脫身了。


    幸好啊,他是幸運兒,上天又給了他一次重來的機會。


    “念在你帶迴糧種,還受了傷,此次就罰你兩年俸祿,卸掉身上職務,再閉門思過三月吧。”老皇帝到底還是有些偏心自己的兒子的。


    祁秋年見此,也不惱怒。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晏雲耀隻要沒觸碰到老皇帝的逆鱗,都罪不至死。


    他不惱怒,但不代表他沒脾氣。


    他朝著晏雲耀拱了拱手,陰陽怪氣道:“三殿下,下迴還請查清楚了再說,也莫要傷到自己胳膊了,這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被汙蔑了,還能沒一點兒脾氣了?其他大臣聽出來又能怎麽樣呢?


    即便是老皇帝,都沒多說什麽。


    不少其他派別的大臣忍笑忍得辛苦,這祁秋年不就是在罵晏雲耀沒腦子嗎?


    設計了這麽一出栽贓陷害,為了更逼真,還傷了自己的胳膊,結果人家小侯爺輕輕鬆鬆解釋清楚,還將此避開,並設計晏雲耀自曝。


    那三殿下簡直是愚蠢至極。


    即便是晏雲耀這一脈的官員,臉色也鐵青著,甚至有不少人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錯了主子?是不是該另覓良主了?


    晏雲耀被那些微妙的目光盯得血氣上湧,忽然感覺腦子一片混沌,天地都在旋轉,迴憶起這一年跟祁秋年的交鋒,他半點兒好處都沒撈到,反而賠了不少進去。


    就連他的皇子妃,都栽在了祁秋年的手上。


    胸腔頓時感到一陣悶痛。


    祁秋年瞧了一眼,怕不是氣出高血壓了?


    索性他幹脆推波助瀾,略微抽取了他一絲絲生機。


    晏雲耀腦子一懵,耳朵裏嗡嗡作響,頓時又氣血上湧,竟是直接噴出一口老血。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這三皇子怎麽突然就吐血了,於是隻能眼睜睜看著晏雲耀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砰地一聲,後腦勺磕在地板上的聲音,祁秋年都替他覺得痛。


    大臣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去攙扶,朝堂上亂做了一團。


    今天晏雲耀丟了這麽大一個醜,那就是在丟皇家的顏麵,老皇帝的臉色也很難看。


    怒拍了龍椅,“退朝,宣禦醫。”


    總歸是不能讓他這蠢兒子就這麽躺在朝堂上。


    祁秋年壓住唇角的笑意,但走出朝堂,臉上的暢快比那狀元郎還春風得意。


    傅正卿走到他身邊,“小侯爺,切勿掉以輕心。”


    祁秋年明白,“謝相爺的提點,小子知曉的。”


    更何況,他什麽都沒做呢,一直以來,不都是晏雲耀自己在作死嗎?


    他就是做了個導火索而已。


    傅正卿看向他的目光也多了幾分看晚輩的慈愛,“過些日子,陛下的壽辰,應當要給雲景封王了。”


    晏雲景,癡傻的二殿下,傅正卿的外甥。


    如今,大晉的這些皇子都還沒有封王,祁秋年琢磨,老皇帝之前應該是考慮到太子之位還沒定下,應當是想要把太子之位定下之後才給其他皇子封王,分封地。


    如今,這傅正卿突然跟他說起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麽深意?


    陛下已經有太子人選了?


    鬧了今天這麽一出,晏雲耀估摸著是不可能了,其他的皇子,也都不算特別出挑,晏雲澈這個佛子更是不可能,晏承安也還小呢。


    傅正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勿要多想,雲景屬實是年紀不小了,即便……也該有自己的封地了,但陛下與皇後娘娘,定然會將雲景留京,出宮立府。”


    大齡皇子,晏雲景是唯一沒有出宮立府的,但皇子府和王爺府,還是有差別的。


    祁秋年若有所思,“在下能為二殿下做些什麽?”


    這傅正卿明裏暗裏都幫過他,也提點過他好幾次了,他自然是要投桃報李的。


    反正晏雲景不可能做皇帝,他和晏雲景和傅正卿接觸,也算不得結黨營私。


    傅正卿點點頭,“也不是什麽大事,聽說侯爺府上的裝修很宜居。”


    祁秋年:“……”這些文化人說話都愛這麽兜圈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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