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有輕如鴻毛,或重於泰山。”晏雲澈為這個話題做了個結尾。


    第二天一早,京城裏又開始敲鑼打鼓了。


    不過這次不是祁秋年在敲鑼打鼓,是執行死刑死那日,都會例行敲鑼打鼓,通知百姓。


    執行砍頭的死刑,要在菜市口,人最多的地方執行,這其實也是為了震懾百姓,讓他們不要違法亂紀。


    百姓聞風而動,也是去湊個熱鬧。


    特別是他們還聽說了,今天要斬首的犯人,是前段時間去刺殺祁小侯爺的江湖殺手。


    有聰明一點的百姓就說了,“昨日還有腦子不清醒的人在傳侯爺是妖孽,可如果侯爺真的是妖孽,陛下為什麽會把那殺手斬首示眾?”


    這不明擺著給小侯爺撐腰嗎?


    另外有人附和:“兄台說得對,陛下乃是真龍天子,陛下都認為侯爺沒有問題,那必然是沒有問題的。”


    “也不知那些謠言究竟是從何處傳來的?”


    一個老頭子神神叨叨的,“話不能這麽說呀,難道你們真不覺得這小侯爺行為言語都十分怪異嗎?瞧著就跟咱們大晉人不一樣。”


    這就有人不服了。


    “老頭,你去過幾個地方?不要說侯爺來自海外了,就說咱京城往南再走一千裏,那裏的風土人情都會與京城大不相同,那你是不是也要說,千裏之外的人也是妖孽呢?”


    “你是不是還要說,隻要看起來跟咱不太一樣的都是妖孽?”


    那老頭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伸手指著那幾人,你你你的,哆嗦半天,最終還是甩袖離去。


    雖說是午時斬首,但犯人卻是要先押解過來的。


    就在百姓們開始往菜市口移動的時候,押解犯人的囚車,也在嚴密的保護下,從天牢出發了。


    暗中有一隊人馬,看著這蒼蠅都飛不出去的隊伍,彼此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出手。


    祁秋年這邊也沒幹等著,就在那殺手被押解到刑場上的時候,他也一道出現了。


    囚犯被五花大綁,嘴也被堵住了,身上有些鞭傷,但瞧著精神還不錯,眼神兇狠狠的,小朋友們都被嚇哭了。


    祁秋年剛出現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微微地往後麵退了幾步,估計心裏還是有擔憂害怕的。


    妖邪,這兩個字才是妖邪,根本沾不得。


    說實話,祁秋年還是覺得有點心傷,但是也無可奈何,這本就是一個迷信的時代。


    好在下一刻,晏雲澈這個佛子站到了他的身邊,替他撐腰的意思不言而喻。


    祁秋年微微向他頷首,晏雲澈也迴了一個點頭,然後緩緩道:“盡管去做,勿要擔心。”


    是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祁秋年說好,然後三兩步跨上了刑場。


    押解罪犯的官兵,顯然是已經被老皇帝打過招唿了,並沒有阻止祁秋年的行為。


    百姓們看著他,也有些不理解,今天不是斬殺犯人嗎?這侯爺怎麽還上刑場了?


    祁秋年朝著百姓的方向,鄭重地拱了拱手,然後直奔主題。


    “諸位父老鄉親,想必大家都多少都聽過昨日的傳聞,關於本侯是否是妖邪,本侯以為,這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雖然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但本侯也不希望以後出門的時候,有人朝我扔臭雞蛋了。”


    他還玩笑道,“本侯這張俊臉,要是真被砸傷了,破相了,那不就可惜了。”


    百姓堆裏一陣哄笑,不少小姑娘都羞紅了臉頰。


    別說這侯爺還挺幽默的,而這張臉,也確實是世間少有了。


    祁秋年溫文爾雅,不怒不嗔的態度,讓不少百姓都想起這侯爺入京之後的點點滴滴。


    心裏也唾棄昨天的自己,居然差點就相信了侯爺是妖邪的傳言。


    這時候百姓就站出來了。


    不能說是站出來的,他是直接撲通跪地,膝行著從人群裏爬了出來,身後還跟著一群半大的孩子。


    “侯爺,我們願相信您,您必然不是妖邪,若您是妖邪,這天底下就沒有好人了。”


    祁秋年對這人稍微有點印象,好像是慈善堂的管事兒,不過這管事兒是去年賑災的時候,從城外的災民裏招聘上來的。


    這慈善堂不歸他管,倒是和晏雲澈的極樂苑有幾分關係。


    他記得,那人好像姓李。


    祁秋年似乎知道他要做什麽,連忙抬手,“李先生,請快快起身。”


    李先生眼中含淚,“小的沒有別的本事,是從北方逃難過來的,幸得侯爺的管家提點,去了慈善堂應聘,還有我身後的這些孩子們,也多虧了慈善堂的收留”


    這些孩子,都是逃難途中與親人失散的孤兒。


    在這個時代,小孩子真的很難找一條活路,於是通通都被慈善堂接納了,


    李先生看著百姓,繼續說,“你們從不知道,侯爺不止一次地向慈善堂捐贈物資,他從不讓任何人知曉他做的善事,如侯爺真的是妖邪,那我身後這些童男童女,豈不是更符合大家心中適合吸取陽氣的對象?”


    他把幾個孩子拉到自己的麵前,“可是你們瞧瞧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長得白白胖胖的,哪裏還有半分去年麵黃肌瘦的模樣?”


    百姓們一看,這確實是呀,這人要是不說,他們都還不敢相信這是慈善堂裏的孩子呢。


    從前慈善堂也會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或者老人,可都沒什麽精氣神,臉色也差得很,渾渾噩噩的。


    今日這些孩子們,白白胖胖或許有些誇張,但臉上的氣色是騙不了人的。


    有百姓議論紛紛,這人說得有道理呀。


    “侯爺做了這麽多善事,如果當初沒有侯爺的組織,咱不說對城外百姓施以援手了,那功德碑上現在還有我們家族的名字呢。”


    一句話,讓百姓們是紛紛陷入了迴憶。


    他們迴想著自己的生活,好像或多或少都能與這侯爺產生幾分關聯。


    有位獨居的老人,自家孩子去了外地打拚,一兩年才能迴來一次。


    從前他日日思念孩子,家書裏能了解幾分孩子的情況,可是他也見不到孩子啊。


    可是孩子今年過年迴家的時候,去侯爺的玻璃專賣店拍了照,如今他思念孩子的時候,還能拿出照片來看一看。


    有家境比較普通的,迴想起去年冬日,買到的暖水瓶,那可真是太好用了。


    他們從來都想不到,燒好的熱水放進瓶子裏,居然能保溫三五天。


    還有侯爺教他們發豆芽,自己多了個菜吃都不說了,如今還有人去了外地,專門做豆芽這門生意呢。


    最最重要的是,硝石製冰,現在春末夏初,氣候還不算熱,但家裏的飯菜卻是留不住,中午的菜,晚上可能就變味了。


    有了冰塊就不一樣了,剩菜放冰盆裏,還能再吃兩餐呢。


    還有這樣,還有那樣……


    不少昨日差點相信了謠言的百姓都目露愧疚。


    “我們怎麽能懷疑侯爺呢?日後怕是午夜夢迴都要抽自己兩耳光。”


    緊接著又有這裏的百姓,那裏的百姓跪下來,大聲宣揚侯爺對他們的好,侯爺帶給他們的好處。


    祁秋年心裏也很感動,不管是昨天讓暗一的傳播奏效了,還是百姓們真心實意地看清了事實。


    他連忙叫人把那些跪地百姓給扶了起來,他躬身,又朝大家行了個禮。


    “諸位父老鄉親,很感謝你們願意相信我,但你們也知,這天底下殺人於無形的便是謠言,若是本侯今日不將此事處理得清楚明白,或許要不了多久又會因為別的什麽事情將這件事情拿出來掰扯,本侯可不想自己再與妖魔鬼怪扯上關係了。”


    他看著百姓,目光真誠,“被人冤枉的滋味兒,還挺不好受的。”


    不少年紀大的百姓看著這侯爺,原本也就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呀,都有點心疼了。


    祁秋年挺直了腰板好了,“那現在,我們便來處理正事吧。”


    他叫人帶了幾個背著藥箱的大夫過來,都是京城有名的醫館裏的坐堂大夫,甚至還有其中是還有幾個禦醫。


    祁秋年:“本侯聽說是那馮相家的小廝在傳謠本侯是妖邪,那小廝說,因為他家公子與本侯接觸了,被本侯吸取了陽氣,所以才丟了性命,今日這些大夫都是為馮公子診治過的。”


    他又指著穿著囚服跪地的罪犯,“而這位殺手,諸位應該也有聽聞,他潛入侯府,是妄圖暗殺本侯的江湖殺手,如果本侯真是妖孽,那為何本猴不直接吸幹這位這殺手的陽氣?”


    瞧這殺手,在天牢裏嚴刑拷打這麽多天,身板都還硬朗著呢,但是聽說那馮公子生病的時候,痛得床都下不了。


    有人一想,確實是這麽一迴事兒。


    那馮公子,原本就是個肥頭大耳的紈絝,油膩膩的。


    生了病之後倒是消瘦了不少,但那張臉看著就讓人沒食欲。


    話本子裏的美貌妖精都還會選樣貌姣好的書生下手呢。


    祁小侯爺即便真是妖怪,要找人吸陽氣,那也得找個身體好,長得也好的吧。


    比如說佛子那樣的,那瞧著陽氣就很充足。


    要不然他們都很難想象如此俊朗的侯爺去吸一個醜八怪的陽氣的畫麵。


    簡直是辣眼睛。


    祁秋年那些大夫上前,“今日請這些大夫來,也是為了做個見證,他們都曾為馮公子診治過,即便那馮公子的怪病並沒有查出病因,但那位馮公子的脈案,大夫這裏都有記錄,他們也知曉是怎麽一迴事,今日便讓諸位大夫再給這囚犯把個脈。”


    百姓也理解了祁秋年的用意,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即便是心裏還有疑慮和擔憂的,有這幾位大夫作證,也該安心了。


    特別是其中有幾位老大夫的醫術在整個京城都很出名,是他們信得過的良心大夫。


    至於說擔心侯爺賄賂大夫,那根本不可能,這些大夫日後還要在京城看病救人呢,總不能毀了自己的名聲。


    大夫們排著隊,依次給罪犯把脈,然後寫下脈案,又把馮生的脈案找了出來。


    最後,又隨機找了幾個京城裏比較轉得開的普通人,叫他們上來看看,將兩份脈案做個對比。


    上來的這幾個人,可能是牙行的管事,可能是戲班的班主,可能是青樓的老鴇,客棧的賬房……


    都是現場點出來的,也都是普通老百姓日常能夠接觸到的人物。


    即便是不懂醫,但脈案上文字的區別,他們還是看得懂的。


    “這確實是不一樣,還差得遠呢。”


    一句話,讓百姓的心落到了實處。


    祁秋年帶著笑,“如果大家不放心的,也可以自己上來看看。”


    還真有幾個人去看了,最後得到了證實,兩份脈案完全不一樣。


    這時候,大家都反應過來了,他們是被人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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