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敢問佛子大人,我那兒媳婦兒呢?什麽品相?這兩隻就是我孫子?”


    晏雲澈笑他把貓兒當兒子養,卻也順著他的話說,“你的貓媳婦兒是一隻金絲虎,體格頗為壯碩,就生了這兩隻小白貓,隻有尾巴尖有金絲虎紋路。”


    頗為壯碩?哈哈哈哈哈。


    祁秋年嘖了一聲,金絲虎,那不就是橘貓嘛,十隻橘貓九隻胖,還有一隻壓倒炕。


    全身都是雪白雪白的,遺傳了煤球的基因,就尾巴尖尖有橘色條紋,橘貓基因。


    “過來,讓我抱抱小孫孫。”


    兩隻小奶貓喵嗚喵嗚的,奶聲奶氣的,別提有多可愛了,祁秋年沒忍住埋頭就是猛吸一口。


    小承安笑得不行,他見過喜歡貓的,沒見過像他祁哥這麽喜歡貓的。


    “祁哥,小貓不會臭臭的嗎?”


    祁秋年理所當然的,“當然不會臭了,奶香奶香的,你要不要試試?”


    晏承安又笑得不行,然後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才不要吸貓貓。


    他甚至都想問兩隻小貓咪需不需要幫他們報官。


    祁秋年吸貓吸得歡樂,“對了,我家孫孫怎麽在你那裏?”


    晏雲澈:“……你家煤球在外麵安的家,就在我極樂苑裏。”


    極樂苑本來就有野貓,平時那些和尚居士也會順便投喂一下,煤球又經常跟他去極樂苑,一來二去,就跟那些野貓玩熟了。


    他也是偶然發現煤球跟著一隻金絲虎屁股後頭轉悠。


    “方才我正在念經,你那兒媳婦兒就叼著小貓扔我身上,然後跑路了,你兒子去追去了。”


    祁秋年:“……”


    原來不是煤球渣,是煤球被橘貓渣了,上演追妻火葬場?


    他噗嗤一聲笑出來,“算了,能追迴來,我就養著,追不迴來,那我也沒辦法。”


    原本就是野貓的話,養家裏,人家貓咪可能還會覺得不自由呢,要是願意跟煤球迴來,養一隻胖乎乎的橘貓,他也是很開心的。


    但這兩隻小貓,顯然是被母貓托孤了,也正好養著了。


    “走,今日家裏添丁,我們慶祝一下。”


    小承安眼睛亮亮的,“要怎麽慶祝?吃大餐嗎?”


    明明是最受寵的小皇子,到他這裏就像是啥也沒吃過一樣。


    “當然可以。”祁秋年大手一揮,“今天本侯爺親自下廚。”


    小承安歡唿。


    晏雲澈無奈。


    祁秋年看他這兄弟倆,一靜一動的,倒也是有趣。


    就在京城裏緊鑼密鼓地開始印刷詩集的時候,祁秋年的紙鋪上新了。


    十二花神的花簽紙,終於上市售賣了,一張紙隻有a4紙那麽大,用來寫信剛好,


    還有鋼筆。


    鋼筆是早就能賣了,不過祁秋年卻是等著十二花神一起上市。


    鋼筆算是筆墨的革新了,暫時還沒有那麽大的受眾麵,但很快,他們就能知曉鋼筆的妙用了,特別是配合十二花神的紙張。


    到時候,鋼筆的生意自然不會差。


    至於十二花神的花簽紙,他做了個噱頭,剛上市就收到了瘋搶。


    十二花神是一整套售賣,外麵是有封殼的,他在封麵上加了點非主流土味情話和浪漫詩詞在上麵。


    而且每一本都不一樣。


    晏承安得了一個全套,一本一本地翻看著冊子封麵上的文字。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人生若隻如初見?”


    “如果愛,請深愛?”


    “你的笑容裏沒有酒,我卻醉得像條狗。”


    ……


    晏承安臉上寫滿裏不可思議,總覺得這些文字哪裏怪怪的,但是又說不上來,好上頭。


    不確定,再看看。


    祁秋年捂嘴偷笑,這些詩詞短句,曾經被網絡上定義為青春疼痛文學。


    這定義雖然有失偏頗,但是在某個時期,確實是很吸引某一個群體的關注與喜愛。


    簡而言之,受眾麵還是很廣的,現代人都能拿下,還拿不下這些古代人嗎?


    瞧這生意,門庭若市的,即便是不舍得花錢買一套十二花神的,也要單獨買一張自己喜歡的花色。


    是了,花簽紙除了成套售賣,也單獨售賣,不過零售確實是要略微貴一些的。


    顧客們也能理解。


    “感覺怎麽樣?”祁秋年問的是同樣在翻看的晏雲澈。


    隻不過晏雲澈手裏的花簽紙卻是不同的,比a4紙大多了,跟正常畫紙一樣的大小。


    祁秋年道:“知道你喜歡作畫,單獨給你裁剪了畫紙。”


    晏雲澈心底一暖,“畫紙不售賣?”


    “自然是要售賣的,但不是現在。”


    現在要先把花簽紙的噱頭抄起來,把名聲打出去,等到顧客主動上門來問。


    到時候畫紙的價格那可就比書寫用紙的價格要貴了。


    想要利民,但做生意,總歸是要賺錢的,他還有那麽多員工要養活呢。


    書寫用紙是日常用品,可以便宜利民,但畫紙不是。


    “祁侯不愧是生意人。”


    祁秋年順杆往上爬,“但不知道本侯有沒有幸讓佛子再幫我畫一幅畫呢?”


    晏雲澈目光略顯無奈,“侯爺想要什麽畫?”


    他從小便無特殊喜好,隻有繪畫一道上,確實用了幾分心思。


    往常有什麽好東西,祁秋年這個小侯爺都處處想著他,無論是什麽新鮮玩意兒,他這裏必然都會有一份。


    而他似乎好像沒給過他迴饋,隻是要一幅畫罷了,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要不然你給我畫一幅人像畫吧?”


    晏雲澈畫過的人像畫極少,多為風景實物或者小動物。


    畢竟在這個時代,給對方畫人像的,除了專門做這個行當的畫師,替那些閨閣女兒或是青少年畫相親圖冊的,或是親人之間,彼此畫一畫算正常。


    除此之外,極少有給對方畫人像畫的。


    通常的理論上講,似乎有些僭越,或是不禮貌。


    祁秋年見他沉默,又似乎從他的眼睛裏窺見了陌生的信息。


    “怎麽?人像畫是不是不方便?”


    晏雲澈莞爾,“侯爺都開口了,那自然是方便的,不過這人像畫,你得多等一些時日了。”


    人像不比景物動物,景物動物,他可以信手拈來,但人物想要畫出神韻,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在特定的時間,來一場特定的靈感。


    這也是為什麽他很少畫人像的原因。


    祁秋年當然不會催他,“那你就放心畫吧,什麽時候畫好了,什麽時候再給我。”


    頓了頓,他又道:“對了,你那一張照片還在我密室裏掛著呢。”


    這掛了得有小半年了。


    不過兩個人都默契地沒提這件事情,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因為什麽別的原因。


    或許也是今天氣氛到位了,話題也正合適,祁秋年便順口提了一嘴。


    晏雲澈想了想,“那便下次,我給你送人像畫的時候,你再把照片給我吧。”


    祁秋年說了聲好。


    旁邊的小承安支棱著腦袋過來,“兄長,我也想要人像畫,我就記得小時候你每年隻能迴來一次,給我和母妃畫過一張畫像,我都沒有單獨的畫像。”


    晏雲澈目光柔和,說了聲好,出家人,也非斷情絕愛,他那時也會思念母妃與胞弟。


    晏承安在他們麵前似乎一直都很孩子氣,聽他哥答應了,他就風風火火地說要去找一張特別的畫紙。


    祁秋年調侃他,“怎麽?小殿下覺得我這十二花神的畫紙不夠畫出你的風姿嗎?”


    晏承安被他祁哥無語到了,“祁哥,之前父皇給我的賞賜裏剛好就有貢品畫紙,我也不喜歡畫畫,放庫房裏都快落灰了。”


    祁秋年笑出聲,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晏承安找畫紙去了,祁秋年也想到這個問題。


    “晏雲澈,你們畫家是不是對畫紙的研究和追求都不一樣?”


    晏雲澈沒太明白他的意思。


    祁秋年解釋:“就是越好的畫紙,畫出來的畫就越好?但什麽樣才算是越好的畫紙呢?”


    晏雲澈搖頭,“這個說法對我來說不成立,即便是會暈染沁墨的畫紙,找到合適的繪畫方式以及畫的是什麽內容,依舊可以作出不錯的畫作。”


    影響畫作的,不是畫紙,是作畫的人。


    是了,這人的畫技出神入化,畫紙對他來說反而隻能算是錦上添花。


    祁秋年琢磨了一下,“那你這輩子見過最好的畫紙是什麽?”


    晏雲澈愣了一下,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他纖細修長且白皙的脖頸上。


    他一直是知曉的,這人的皮膚很好,在尋常可見的地方,幾乎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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