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激動道:“侯爺,是否還有易安居士的其他作品?”


    祁秋年穩坐釣魚台,“自然是有的,不過今天就出這一篇,還有另外一篇是青蓮居士李太白的作品。”


    這李太白,他們也沒聽說過呀。


    店小二適時放下另外一幅畫卷,《將進酒》三個字映入眼簾。


    “是七言歌行。”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1


    這一開篇就如此拔高豪放,接著看下去,整顆心都沉淪了。


    全詩豪邁,熱情激蕩,恣意灑脫,他們從未想過勸人喝酒的詩還能這樣寫。


    側麵的,也能從詩裏認識到這位青蓮居士那瀟灑不羈地靈魂,又該是何等的風姿綽約?


    “諸位以為如何?”祁秋年出聲,打破了樓下的沉寂。


    學子們自慚形穢,佩服從心底出發。


    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舉人仰天大笑又涕泗橫流,“當浮一大白,當浮一大白啊,哈哈哈哈哈……老夫有生之年能見識此等大作,死而無憾了啊。”


    竟是直接瘋魔了。


    想想也正常,李白的小迷弟杜甫還寫過一首詩稱讚李白。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


    祁秋年覺得這形容簡直貼切極了,如果不是初高中需要全文背誦李太白的詩詞的話,那李白絕對是他最喜歡的詩人了。


    有人弱弱地問,“侯爺,這些詩詞,我們能摘抄帶走,迴去與好友一同品鑒嗎?”


    “那是當然,本就是給眾人品鑒的,歡迎摘抄。”祁秋年笑著打趣,“本店提供筆墨,但紙張需要諸位自備喲。”


    “是極是極,侯爺能與我等分享大作,已是不易,又豈能讓侯爺破費。”


    紙張本就不算便宜,他們這麽多人都想摘抄,那消費可不低。


    祁秋年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明日還有兩篇大作公示於人,還請諸位趕早,這煙鎖池塘柳今日若是無人對出,明日本侯也會換一副對聯,隻不過對出明日那副對聯的,隻能得精品玻璃茶具一套,今日諸位自便,吃好喝好。”


    那一套精品茶具也是不便宜的,侯爺出手,果真是大手筆。


    即便是不慕錢財的學子,也不免心動。


    樓下的學子朝著他拱了拱手,有的還在琢磨煙鎖池塘柳,有的三五幾人坐一起品鑒這兩首詩詞,還有的已經在差遣小廝去唿朋喚友了。


    無論是豪放恣意的將進酒,還是婉約浪漫的如夢令,都讓他們如癡如醉。


    大多數人也不好幹坐著,沒到飯點,他們也點了不少茶點小食,食之禪的後廚立馬就忙了起來。


    瞧,這生意不紅火起來了嗎?


    樓下的陳燁掌櫃一臉佩服,比起侯爺的手段,他還是嫩了點。


    關上二樓的內窗。


    兄弟倆的兩雙眼睛都落在祁秋年身上,顯然也是被今天這兩首詩詞震驚到了。


    祁秋年反手掏出唐詩宋詞合集,“噥,都在這裏了。”


    晏承安剛伸手,另一隻手比他更快,接住了他祁哥手裏的書籍。


    晏承安:“?”


    他哥這個性子,還有跟他搶書的一天?


    祁秋年也笑,“佛子大人要不要也點評一下?”


    “無權點評。”晏雲澈翻看著書裏的詩詞,“都是一些可以流傳千古的大作,我有什麽資格點評?”


    祁秋年含笑,“我那還有別的詩集,迴家拿給你們。”


    小承安一臉嚴肅,“哥,下一本我要先看。”他哥已經有一本了,下一本輪到他了。


    晏雲澈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為兄先要檢查一下,某些詩詞不適合你這個年紀的孩子學習。”


    祁秋年:“……”


    晏承安:“……”


    這算不算也是個腹裏黑的?


    一大一小,兩人麵麵相覷,旋即又相視笑出了聲兒,晏雲澈是越來越有人情味了。


    祁秋年的感慨是最深的,想起他剛進京那會兒,每次去找晏雲澈,他劈裏啪啦說半天,晏雲澈能迴他三句話就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他也沒覺得什麽不妥,畢竟當初是自己急於要有個靠山,他們的身份地位又十分懸殊,學識,見識,認知,三觀也相差甚遠。


    晏雲澈不把他趕出去,都算是我佛慈悲了。


    也幸好晏雲澈不是那種表麵冷,內心也冷的大冰塊,慢慢接觸下來,才能發現晏雲澈的魅力。


    他雖是出家人,卻從不聖母,他是皇子,卻不會高高在上。


    祁秋年最深的感受,他讓他在這個階級分明的陌生世界,感受到了文明世界的平等。


    “這詩集,日後可會刊印出售?”晏雲澈一目十行,越發覺得這詩集精妙絕倫。


    若隻是小範圍傳播,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祁秋年略微頷首,“等這場風波過去吧。”


    晏雲澈沉默地聽著樓下的喧囂。


    如祁秋年預期的一樣,不過一個時辰,這上聯和兩首詩詞大作,就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


    學子們奔走相告,越來越多的學子慕名而來,甚至還有不少權貴公子,富家小姐也來湊熱鬧了,食之禪上下三層樓都坐不下了。


    店小二盡量維持秩序,可還是有不少人堵在門口。


    “諸位,裏麵實在是坐不下了,大家不如晚一些再來?”


    “不是聽說交十文錢就能參與這次的文豪盛會嗎?坐不下也沒事兒,本公子就是想進去瞻仰一下兩位大家的巨作,站著就行。”


    店小二也不敢自作主張,“那諸位稍等,小的進去請示一下。”


    陳燁也不敢做主啊,食之禪明明是高檔餐廳,這會兒比菜市場還熱鬧呢,他又趕緊來請示了祁秋年。


    祁秋年大手一揮,“既然他們願意進來,那就放他們進來吧,茶水不能少,也讓店小二們都警醒一些,以免混入宵小。”


    “是,侯爺。”


    樓下的人太多。


    祁秋年和兄弟倆離開的時候,都是走的後門。


    他招唿了一個跟在他身邊的小廝,“你去打聽一下京城現在書寫用的紙張分別是什麽價格,然後再找外地的貧苦學子,打聽他們本地的紙張是什麽價格。”


    小廝立馬小跑去了。


    小承安不太懂,“祁哥,打聽這些做什麽?”


    祁秋年摸了摸他的腦袋,並不迴答。


    【小孩子嘛,還是單純一點。】


    晏雲澈看了他一眼。


    迴府之後,小承安今天的課業還沒完成,被兩個哥哥趕去讀書去了。


    不愛做作業,是孩子的通病,即便是天才兒童也一樣。


    小承安哼唧了一下,“那祁哥要先把其他的詩集給我看。”


    “行啊,我保證。”祁秋年大手一揮,“等你把今天的課業做完,就去我書房裏拿。”


    小承安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說吧,佛子大人,特意把承安支開,是不是有什麽悄悄話想跟我說。”


    晏雲澈開口就是個大瓜,“京城所有書畫舫,裏麵賣的紙,全是陳氏造紙iu鹽坊生產的。”


    祁秋年還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陳氏是誰。


    準確來說,是馮陳氏,右相馮良的續弦夫人的娘家的生意。


    整個京城的紙張全部來自陳氏,這是搞了壟斷。


    自古以來,獨家生意是最賺錢的,這陳氏是右相馮良的嶽家,而右相又是三皇子的嶽家。


    一介商賈,要如何做到壟斷市場?必然是有晏雲耀那個狗東西的手筆的。


    古代這姻親關係,確實是不能忽視的。


    祁秋年嘖了一聲,他原本隻是想單純地衝擊一下書寫用紙的價格。


    一貫錢才一刀最次等的紙,而這一貫錢,相當於一兩銀子,按照購買力來說,在後世也差不多一千塊錢左右了。


    一千塊錢買一刀會暈染的黃麻紙,瘋了吧。


    這個時代雖然工藝技術有限,產量或許不會太高,但人力卻是最不值錢的,他們之所以能賣這麽貴,還是想搞壟斷。


    壟斷的不止是紙張,還壟斷了基層百姓識文斷字的機會。


    派出去的打聽紙張價格的小廝迴來了。


    “侯爺,如今京城裏最次等的黃麻紙,價格上漲了一半,其餘的紙張,價格也有一定幅度的上漲,一般都在一到三成。”


    祁秋年心裏嗤笑,個狗東西,一兩銀子賣一刀最次的黃麻紙還不夠,居然敢漲到一兩半?


    晏雲澈倒是解釋了一句,“每次春闈,紙張價格都有所上漲,包括地方府試鄉試。”


    也就是說,但凡近期有考試,紙張都會漲價,這算上不成文的規矩了,學子們幾乎也習以為常了。


    聰明的,也會趁著漲價之前,囤一些在家裏備用。


    但舉子們進京趕考,不可能大批量地帶上紙張,一路舟車勞頓,風餐露宿的,萬一被雨淋濕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還不如到了地方再買,盡管他們心知肚明,京城的紙隻會更貴,可他們也別無選擇。


    舉子們進京也不是幹等著考試,他們要想方設法去摸清考官的喜好,甚至是揣測出題的方向,三五幾個同窗好友組織在一起做習題,這紙張的消耗量不就上去了?


    還有一部分,就像前段時間那樣,某某學子的文章辭賦被大儒褒獎,或是有大儒的大作流出,爭相摘抄學習的,那更是數不勝數。


    其他州府,沒有三皇子壓著,如果沒有世家壟斷的話,尋常黃麻紙的價格,大概在三百文錢到七百文錢之間浮動。


    也是不便宜了,卻也比京城好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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