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台詞就是他不喜歡朝堂上的氛圍。


    皇帝哈哈大笑,“愛卿是最了解這三種糧食的人,所以朕有意讓愛卿跑一趟北方,愛卿以為如何?”


    祁秋年連連推拒,他不愛權勢的人設不能崩了,“陛下,您可就繞了微臣吧,您看我細皮嫩肉的,北方又冷又幹燥。”


    “你啊你啊。”皇帝並沒有因為他的推拒而生氣,反而像是更滿意了,語氣裏甚至多了幾分對晚輩的縱容感。


    祁秋年起身,“陛下,這策劃案已經寫得很清楚了,對土地的要求,如何施肥,除草除蟲,甚至是農家肥改良,灌溉方式,都有了,大晉人才濟濟,定然有比臣更合適的官員。”


    皇帝忽而又換了個語氣,“愛卿真當不知這推廣糧種是多大的功勞嗎?”


    祁秋年像是嚇到了,瑟瑟發抖了一會兒,又突然傻乎乎地嘿笑了兩下,“臣因為上交糧種,得了個從前都不敢想的縣侯爵位,這已經足夠了,臣不貪心的。”


    此刻他和皇帝,頗有些大源和他的相處方式了,這對話也有幾分熟悉。


    皇帝又是無奈笑了兩聲,“那以你之見,派朝堂之上何人去推廣,更合適?”


    明晃晃的試探。


    祁秋年歎息,這伴君如伴虎,真不是說著玩的。


    第17章 賞賜


    祁秋年這次並沒有拿出他和朝堂官員不熟,不知道推薦誰的說法去搪塞皇帝。


    他生活在京城裏,還是熱乎乎的新晉侯爺,哪怕是再怎麽不關心朝堂政事,也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


    裝傻可以,但不能真的傻。


    於是他琢磨了一會兒,“微臣之前跟大司農接觸過幾次,大司農對土地和莊稼的了解比微臣還要更多,而且為人十分樸實,如果非要讓臣推薦人選,臣覺得大司農就很好,或者,陛下有其他人選,臣也建議把大司農帶上。”


    皇帝並沒有表態,轉而他又問起了其他種子培育得如何了。


    其他的種子,基本上都是果蔬這一類的,產量或高或低,不能做主食,但都是大晉目前沒有的,皇帝雖然不重視,但也分出了幾分關心。


    祁秋年:“陛下,這天氣突然涼了,臣之前就在府邸裏修建了幾間暖房,冬天也能在暖房裏種植,過兩月就會有結果了。”


    皇帝若有所思,“這暖棚可否大規模建設?”


    祁秋年點點頭,旋即又搖頭,“陛下,隻要不差錢,大規模建設是可行的。”


    至少目前百姓是用不起的,沒有推廣的價值。


    如此,皇帝就沒了多少興趣,隻讓他幫皇莊也建兩間暖棚。


    寒冬臘月,天寒地凍的時候,別說普通百姓家裏了,宮裏都不一定天天有新鮮的綠色蔬菜。


    去給皇莊修建兩個暖棚,誰出錢?皇帝沒說,但祁秋年還是應了。


    反正馬上要辦玻璃廠了,也不差皇帝這點。


    皇帝又問:“此次愛卿獻計有功,愛卿可有什麽想要的?”


    祁秋年猶豫著沒說話。


    皇帝又問:“愛卿是哪一年生的?似乎還未曾婚配?可有心儀的姑娘?”


    祁秋年瞬間就起了一身的冷汗,他可不想被皇帝支配婚姻。


    “陛下,臣今年二十三歲,不曾婚配,但其中卻有原因,臣不愛紅顏愛藍顏,卻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如今沒遇上合適的,若以後找到了,臣還希望求陛下一紙賜婚。”


    民間有南風館,可見這個時代對兩個男人的事情,並不是那麽難以接受,但大多數這個時代的男人好像就隻剩下傳宗接代這麽一個用處。


    他們的大家長可以允許自己的兒子孫子有男妾或者去南風館風流,但沒有人會光明正大娶男妻,也沒有正經人家的男子願意承認自己屈居人下承歡。


    好男風,說好聽點,算個風流雅事,說難聽點,就是上不得台麵。


    隻可憐了那些女子。


    祁秋年光明正大地說出自己的性取向,著實震驚了皇帝,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幾個字也打消了他剛升起的某些想法。


    皇帝想起往事,有些感慨,“罷了,既然愛卿如此說了,日後遇到合適的人,朕定然為你們賜婚添禮,愛卿不妨想想現在有沒有什麽想要的。”


    剛才猶豫著沒說,結果讓皇帝想給他賜婚,祁秋年頓時就後悔了,此刻他也不裝了。


    “臣想買下或者租用京城兩裏之外的那一片空地和山地。”


    先前大源去諮詢過了,那些地界都是公家的,不讓買賣,但他要大規模建廠房,總不能在京城裏找宅基地改建吧?


    農莊倒是找到合適的了,是一個官員要外派了,準備出售底下的莊子,價格也談得差不多了。


    就差廠房的選址了,他是真沒想到京城周邊的空地這麽難買,不是公家的,就是某個王爺公主皇子的私產。


    皇帝好奇他買地的用處,祁秋年也毫不保留地說了個清楚。


    那塊空地東邊臨河,西邊臨山,他開設玻璃廠以及玻璃的衍生物品的廠房,那個位置都正合適,而且還有空餘,之後要研究別的東西,再建廠房也有地方。


    再則離京不遠,京裏的普通老百姓想去他廠裏上工,路程也剛好,周邊的村莊也離那裏不遠。


    皇帝有些恨鐵不成鋼,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明明是有大才之人,卻成天想的都是與民爭利。”


    這話顯然還是把士農工商的階級擺在了層麵上。


    本來官員是不能經商的,別人家的生意,要麽是夫人兒媳的嫁妝,要麽是旁支親戚的生意,心照不宣罷了。


    但他這縣侯沒有實權,家中也沒有其他親人了,而且是先做生意再成了侯爺,倒也沒人說什麽了。


    祁秋年傻笑,“陛下,這錢,要流動起來才有價值,存在口袋裏並不會讓錢變多,但是把錢流動起來,受益的絕不止商人。”


    皇帝默念錢要流動起來才有價值這句話,有幾分道理。


    “罷了,那塊地你拿去用吧,賞你了,朕也想看看你能把生意做出什麽花樣來。”


    “臣,謝陛下賞賜。”祁秋年高興得不行。


    白撿了一塊地,這皇帝還挺大方的。


    當然了,他也清楚,這是皇帝籠絡人心的一種方式,因為他讓皇帝看到了他的價值。


    如今,這個平衡剛剛好,他有佛子做靠山,在皇帝麵前也說得上幾分話。


    從皇宮離開的時候,祁秋年的腳步都輕盈了幾分,頗有幾分春風得意的模樣。


    馬車到家門口的時候,他沒迴家,走了兩步,去了極樂苑。


    戰止戈也在。


    “戰將軍,佛子。”祁秋年語氣歡快,“陛下把城外兩裏路的那塊空地賞賜給我了。”


    戰止戈不明所以,那塊空地很大,有時候京城軍機處還會把剛入營的小士兵拉過去拉練,但除此之外,他看不到那片空地還有什麽別的價值。


    一眼荒蕪,雜草都沒幾根。


    祁秋年笑著,又把他對皇上的解釋跟戰止戈說了一遍。


    “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嘛。”祁秋年說,“軍營拉練也不差那一個地方。”


    “說得也是。”戰止戈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轉而說起了今**堂上那一紙別開生麵的奏折。


    “祁小侯爺還真是奇思妙想,你是如何想到這麽畫圖的?”


    條理清晰,語句分明,一看就十分清楚明了。


    祁秋年:“在我長大的地方,下級向上級匯報工作的時候,是不允許匯報裏有廢話出現的,他們更喜歡簡單直接的,一步到位把事情說清楚,而不是每句話都藏著什麽玄機。”


    事實也證明,類似的工作匯報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以及上下級的理解能力。


    實際上,祁秋年的策劃案也並不算百分之百的完善,硬要找漏洞的話,也是能找得到的。


    隻是今**堂上的那些大臣沒見過這種方式,缺乏類似經驗,短時間做不出比他更好更完善的方案。


    戰止戈還挺喜歡這種方式的,他是武將,雖然自小也學四書五經,但他最討厭的就是文官那一套說來說去半天說不到重點的話術。


    “日後有機會,或許可以在軍中普及。”戰止戈說,“到時候還請小侯爺去戰家軍指點一二。”


    祁秋年毫不猶豫就應了,戰止戈的性格很有趣,該正經的時候十分可靠,閑暇時,他也能卸下包袱。


    聊完了今**堂上的事情,又說起了城外聚集的災民的問題。


    皇帝此前已經撥下去了一部分賑災款項,也有權貴商人去城外施粥,災民人數也在可控製中,目前還算平和,沒有人鬧事。


    但這氣候突然急劇下降,災民們暫時不缺吃的,但是北方幹旱極熱,他們逃難過來,根本就沒有帶禦寒的衣物。


    現在還沒有真正的入冬,白日還算好,災民們能抱團取暖能堅持,晚上也有人去周邊撿柴火取暖。


    但這都取決於真正的嚴冬還沒到來。


    可是離寒冬卻不遠了,並且還源源不斷的有災民聚集到京城。


    到時候災民越來越多,權貴商人也不可能一直施粥,再加上沒有禦寒的厚衣服,怕是要亂。


    戰止戈就聽了個說法,災民求佛子開壇向蒼天祈福,他今天來找晏雲澈,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晏雲澈對此沒有表達什麽意見,原本這事情是該國師去做的,也就是上一任的佛子,但國師年紀比皇帝還大了,這兩年除了皇家祭祀之外,已經不出山了。


    百姓找他這個佛子開壇設法也說得過去,畢竟他也是下一任的國師。


    晏雲澈吩咐極樂苑的居士們去準備了,算是把這事情給應承下來了。


    祁秋年若有所思,他有上輩子的經曆,其實最後災民還是沒亂起來的。


    這也多虧了‘賢德 ’的三皇子。


    上輩子三皇子也派人去城外施粥了,後來冷得受不了,災民裏也有小領頭人,可能曾經是村長或者裏正這種角色。


    他們想到三皇子在民間賢德的美名,於是組織了一批膽子大的災民,聚集在了三皇子施粥的地方,祈求三皇子給他們一條活路。


    周邊還有其他權貴施粥的攤子,那麽多人看著,晏雲耀受名聲所迫,不可能完全不作為,於是就搜刮了他們這種底下的商人,去買了厚實的布料全部送給了災民。


    名聲全讓晏雲耀那個狗東西賺了,他們出錢出力的商人,連個屁都沒撈到。


    第18章 布料


    不是說非要得到災民的感恩或者是一個好聽的名聲,但祁秋年就是看不慣晏雲耀那個狗東西這副德行。


    這輩子,晏雲耀即便是沒有他這個有錢的韭菜,但也不缺人給他送錢,所以不能再讓晏雲耀那個狗東西搶先一步了。


    告別了晏雲澈和戰止戈,祁秋年沒迴家,去找了王程。


    王程家裏世代都是做布料生意的,而且跟他同樣和晏雲耀那個狗東西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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