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秋年揮手,“勞煩張大哥先看著貨物,我帶大源去尋個住處,到時候幾位兄弟也好修整一番再返鄉。”


    張莫佩服祁秋年的麵麵俱到,拍著胸脯保證貨在人在。


    祁秋年抱著煤球,帶著大源自如穿梭在京城的街巷裏,他沒去找客棧,直奔京城的官方牙行。


    客棧人多眼雜,他們帶的東西不起眼,卻很重要,所以不如直接去找個固定的住所。


    官方的牙行多少是有些眼高於頂的。


    祁秋年也不計較這點小事兒,直接說了個地址,“這地方的宅院可在出售?”


    那是他上輩子住的地方,小三進的院子,地理位置也合適,也住習慣了,要是這輩子能再買迴來,那最好不過了。


    更何況,那宅子還有個小秘密。


    大源有些詫異,公子第一次進京,為什麽會對京城如此熟悉,不過他是一個合格的小廝,絕對不會對主家的事情多嘴多舌。


    牙行的小吏見他如此熟悉京城,也收起了傲慢的語氣,“公子怕是早就打聽好了吧?那院子確實在售,前些日子才修整過,公子買下,今日便可入住了。”


    祁秋年還是讓小吏帶他去那宅子看了一圈,討價還價一番,直接買了下來。


    三進的小宅院,六千兩銀子,跟上輩子一樣的價格,饒是祁秋年不差錢,也狠狠地心疼了一把。


    過戶手續順利,房契到手,大源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從前在村子裏,要是聽說哪家人有六十兩銀子的存款,那都得是村裏的大戶了,根本沒想過有一天他還能住進六千兩銀子的宅院。


    他越來越覺得,當初把自己賣給公子是他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了。


    宅子是被修整過的,牙行還送了門匾,祁宅。


    祁秋年多花了些銀錢,讓牙行小吏找人幫忙買一些生活用品,還有柴米油鹽。


    小吏看著他們幾大車的貨物,琢磨著,“公子,可要買一些仆人?我們牙行是正規的,奴仆都是家世清白的人家,生活所迫,才不得已賣身為奴,都是調教好的,帶迴家就能做活兒。”


    祁秋年考慮了一下,他來自後世,人口買賣,確實不在他三觀之內,但是來到這個時代,他也不得不入鄉隨俗,也隻能暗自歎息。


    上輩子,他就是不想買什麽奴仆,和員工都是簽的勞動合同,結果沒想到也在奴仆手裏吃了暗虧,幾個做生意的秘方被泄露。


    “選兩個機靈的小廝,兩個做飯灑掃的婆子,一個識字的賬房,再來四個護院,能做些體力活的。”


    小吏忙不迭去選人了。


    大源噘嘴,頹然,“公子,可是我伺候得不滿意了?公子為何還要買兩個小廝?”


    祁秋年rua了一把大源的腦袋,大源雖然是他買迴來的,卻情況不同,平常他也是當個弟弟,幫忙跑跑腿,做點輕鬆的小事就差不多了。


    特別是上輩子大源拚死護主,這輩子他對大源也更好了幾分。


    “讓你做祁宅的管家,買迴來的人都歸你管,這還不好?”


    大源瞬間就笑了,“好的公子,小的肯定把家裏管理得滴水不漏。”


    他家中貧寒,家裏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個大哥,一個小妹,父母重男輕女,大哥也是個拎不清的。


    他父母最開始想把小妹賣給祁公子當小妾,祁公子沒同意,結果沒想到父母轉頭就把小妹賣給了村裏的地主做小妾。


    那地主都五十歲了,比他爹還老。


    他爹娘還說要拿賣小妹的錢給他和大哥娶媳婦兒,大哥二十多了,還沒娶妻,於是便不吭氣。


    但他卻不同意,他和小妹的感情好,完全無法接受小妹去給那地主做小妾,聽說那地主還有打罵下人的習慣,那完全就是個火坑。


    幸好他發現得早,於是便去求了祁公子,自賣為奴,讓祁公子把他小妹贖了迴來。


    如今小妹安置在祁公子在南安縣的宅子裏,成了祁公子的丫鬟,平常就給那宅子打掃收拾一下,不用再受爹娘的搓磨。


    想到這,大源就更盡心了。


    祁秋年笑著,“我好話說在前頭,做管家,你得先識字,我特意買了個識字的賬房,日後你就跟他識字算賬吧。”


    大源更高興了,讀書識字,在他眼裏都是大戶人家才能學的,普通百姓要讀書,更是要砸鍋賣鐵,如今公子輕飄飄地一句話,他以後就能讀書識字了。


    大源感動得眼眶紅紅,“公子,您放心,我肯定好好學。”


    祁秋年頗為欣慰,大源今年還不到十七歲,上輩子他也讓大源讀書識字了,後來幫他把生意管理得不錯,可見也是個可塑之才。


    安頓下來之後,張莫和鏢局的一幫兄弟,休整了兩天就出發返鄉了。


    祁秋年沒急著去見晏雲澈,在京城裏做出忙忙碌碌尋找商鋪的假象。


    京城的商鋪可不比小地方想買就買,京城買商鋪,除了要人脈,還得要大量的金錢去疏通。


    更何況,前幾日碰到的了晏雲耀的爪牙,是那天在城外涼茶鋪子見過的,估計也在背後使了壞。


    一時半會兒,他這商鋪,還真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了。


    祁秋年不差錢,但不想做冤大頭,更何況,他還需要一個合理且讓人說不出錯的理由,才能去找晏雲澈。


    如今,便正好。


    裏裏外外打理得差不多了,祁秋年才寫了拜帖,親手做了幾份素食點心,然後帶著佛珠,去了佛子的行宮。


    極樂苑,聽起來似乎不太正經。


    開國皇帝是和尚出身,如今的百姓也大多信佛,極樂,便是西方極樂的意思。


    佛子出家,那都是在皇家寺院,但皇家寺院並不在京城,所以京城得要有佛子的行宮,畢竟佛子他依舊是皇子,迴京得有個住的地方。


    極樂苑坐落在京城的內環,離皇宮很近。


    越是靠近,祁秋年越是可以感受到周圍的氣勢和行走路人的氣質都不同了。


    哪怕是穿著宮女裝的小宮女,走路都是四平八穩,目不斜視。


    祁秋年收迴打量的目光,走到極樂苑門口。


    極樂苑連守門的都是佛家居士,“施主請止步。”


    祁秋年規規矩矩行了個佛禮,拿出佛珠,“此前受悟心大師邀約,今日略帶薄禮,前來赴約。”


    居士迴禮,“施主請跟我來。”


    祁秋年心中詫異一瞬,沒想到會這麽順利,他再次看了看手中的佛珠。


    是了,定然是佛珠的緣故。


    就是不知道這串佛珠到底有什麽講究。


    極樂苑處處禪意,空氣中都彌漫著寺廟中獨有的氣息。


    “施主的素食餐廳開業了?”晏雲澈頭也不抬,手中拿著畫筆,慢條斯理地給紙上的錦鯉點上了眼睛。


    一條絢爛又夢幻的錦鯉躍然紙上,像是瞬間就有了生命力,靈動非常。


    祁秋年怔了一瞬,他倒是不知道晏雲澈居然畫得一手如此好的丹青。


    收迴視線,躬身行禮,“草民拜見七皇子殿下。”


    在大晉,除了正式場合,平日裏普通人見了官,見了權貴,也不必下跪,隻需要躬身行禮就好。


    但此刻,祁秋年態度十分端正,直接一揖到底。


    他看不見晏雲澈的表情,卻能感受到那一抹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有些如芒在背的錯覺。


    祁秋年:【果然,跟皇室打交道就是辛苦,怎麽還不喊免禮?腰都給撅酸了。】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笑過後是一聲免禮。


    “此處沒有七皇子,隻有悟心和尚,施主不必拘禮,請坐。”


    祁秋年順杆兒就往上爬,念著佛號行了個佛禮才坐下。


    說不客氣就不客氣,自顧自倒了一杯清茶,“在下也是進京之後才知道悟心法師原來是當朝七皇子,今日拜訪,不由得惶恐。”


    【這麽說應該沒毛病,妥妥的,之前本來就是萍水相逢。】


    晏雲澈斂下探究,“施主還沒迴答貧僧最開始的問題。”


    素食餐廳開業了嗎?


    祁秋年扭捏做出幾分為難的模樣,“應該就快了,屆時肯定會通知大師。”


    晏雲澈略微點了一下頭,嗯了一聲當作迴答。


    之後便沒了響動,隻剩下畫筆落在畫紙上的細微聲響。


    祁秋年:“......?”


    【按照正常情況,晏雲澈看見我的表情,不應該會問一句‘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這樣才好把話題開展下去,一言不發,是幾個意思?這和尚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第5章 拜訪


    晏雲澈的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不管這小商人接近他是什麽目的,但這性子倒by鬱閻。是有些可愛。


    再瞧他眉目清明中雖然帶著幾分狡黠,卻也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


    靜觀其變吧。


    先前他在祁秋年心裏讀到的畝產兩千斤的土豆紅薯,他已經派人去查了。


    隻是路途遙遠,現在還沒有音訊傳迴來。


    若真有此等高產量的糧食,天下疾苦便能少上三分,不急,且再聽聽這小商人心裏的想法吧。


    祁秋年歎息:【我就想做個小生意,找個靠山,日後不受欺壓,怎麽就這麽難呢?難不成真要現在就把土豆紅薯交上去?】


    因為上輩子的事情,他還是有些顧慮的。


    他知道晏雲澈肯定會去查他的底細,他不怕查,他就是要引晏雲澈去查,去查了才知道他手裏的籌碼到底有多麽重要。


    到時候,雙方的主動權便不一樣了。


    略微思索了一下,祁秋年把帶過來的食盒打開,一份土豆泥,一份拔絲紅薯,還有一份香酥玉米烙。


    祁秋年說得直接:“在下也不瞞悟心大師了,素食餐廳開業,遇到一些困難,今日想來大師這裏尋個出路,這是素食餐廳的幾道招牌菜,還請大師評鑒一下。”


    全素食,就連用油都是植物油,祁秋年還是很靠譜的,知道和尚不能粘葷腥。


    晏雲澈也不客氣,挨個嚐試了一下,口感有些驚豔。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重生後我富可敵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假酒喝了頭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假酒喝了頭疼並收藏穿越重生後我富可敵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