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秀姐兒都問了,謝景行也實話實說,“嗯。”


    隨後就不知道說什麽了,兩人一時無話。


    “那你先別跟爺爺他們說。”還是秀姐兒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雖然很不好意思,還是沒有羞到話都說不出來的地步。


    “那你們是什麽情況?大舅不是想讓你招贅嗎?石頭哥知道嗎?”


    “他知道的,也同意入贅,之前我們還擔心他阿父不同意,沒成想他阿父去世前跟他說,早發現了他的心思,不介意他入贅我們家。”兩人沒有在幹站著,秀姐兒背著豬草,跟著謝景行往前走,邊說:“他還在守孝,他阿父去世後,他找對麵村子裏地主家借了銀錢,才把他阿父厚葬了,現在還欠著銀子,他想趁這個冬日出門去做活,多掙點錢,先把賬還了,到時候再存點銀子才好來提親。”


    謝景行才放了心,隻要不是不想負責就行。


    突然想到之前那兩竹籃山莓,冷不丁地出聲問:“那竹籃山莓好吃嗎?”


    “好吃。”秀姐兒反射性地答了話,迴答後才反應過來謝景行問這話的意思,剛剛消下去的紅色猛地又浮在了兩頰上。


    謝景行麵無表情,看來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他居然還充當了一迴鴻雁傳書中的雁,他這業務範圍還真廣。


    第025章


    接下來的幾日,除了會時不時擔心還在山裏的謝定安,倒是過得一帆風順。


    值得一提的是,從那日抓完魚之後,村子裏不少嬸子、媳婦會來謝家找周寧說話,陪著他一起做針線活,人多了不止周寧變得話多了些,謝錦君和謝若都顯得活潑了。


    謝景行看在眼裏,心裏也開心,一直將家裏兩個水壺的水備得滿滿的,方便有人口渴時可以直接喝。


    周寧畢竟有許多話是不能對自己說的,對著朋友總是能吐吐心事。


    夜色已深,謝景行還坐在院子裏,防著謝定安這個時候趕迴家,到時候進不了門,晚上入睡後,謝景行是將院子門卡的很死的,畢竟房子裏一弱三小,再怎麽小心也不為過。


    周廣德和周忠義之前有提過說晚上來陪著他,謝景行拒絕了,從搬來周家村,勞煩他們家的事兒可不少。


    再說,他家離周廣德家也近,有什麽事兒喊一聲就能聽到,沒必要讓別人來自家守著。


    入夏之後就未曾下雨,每日都是大太陽,晚間的月亮也如往常般照射著芸芸人間,謝景行抬頭看了看掛在半空的月亮,今日已是六月二十幾了,月亮也不再是滿月型,缺了大半個角。


    看樣子,今日謝定安也不會迴家了,上山都已經三天了,走之前說了這次會在山上待的久些,但也沒說個具體時間,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景娃,把院子關上去睡覺吧,別等了。”周寧的聲音從房裏傳出來,他也擔心謝定安,但總不能委屈著謝景行,讓他一直守在院子裏。


    時辰也晚了,確實也不適合再守著,謝景行從裏麵將院門扣上,又將一橫杆搭在了兩邊的卡扣上,才迴了房。


    與白日相比,山裏的夜間倒是涼爽,倒在床上,謝景行很快便沉入夢鄉。


    心裏有所牽掛,到底不如謝定安在家時睡得那般熟,院門傳來響動時,盡管聲音不大,謝景行也被驚醒了。


    慌忙披上外衫,謝景行沒工夫點亮油燈,月光從窗子照了進來,借著月光,謝景行踩著月色腳步匆匆跑出了房間,到院子後,院門被叩響的聲音變得更加清楚,“阿父?”


    “是我。”謝定安應承,他本準備在山上再多待幾天,沒成想這次運氣好,先是采摘到了難得上了年頭的何首烏,又接二連三找到些其他藥材,今個下午更是捕到了一隻難得的獵物,他也不貪心,收拾好後,連夜下了山。


    謝景行聽見真是謝定安迴來了,趕忙開了院門,迎著他進來,看他背上手頭都有東西,伸手想要去接。


    謝定安側身避過,“你關院門,我自己來就成。”他在山上待這幾天,雖然有時遇到水,也會用水擦擦身,到底還是比不得在家裏,身上都有味兒了。


    謝景行去關好了院門,迴來就看謝定安已將東西放好了,手裏正抓著一隻不停掙動的獵物,院子裏月色好,他一眼便看清是隻白狐。


    謝景行湊近後仔細看了看,驚奇地道:“真是隻白狐。”這還是他兩輩子頭一次看見活生生的白狐。


    屋外的動靜也驚動了周寧,“相公,你迴來了?還順利嗎?”


    謝定安走近窗戶,低聲說:“很順利,弄到了不少東西,你快睡吧,我收拾好了再進來。”


    “阿父你餓嗎?我去給你做碗麵片湯。”


    “不用,我吃了餅子才下山的,還不餓,你也快去睡吧,我衝衝就好。”


    反正謝定安已經進了家門,不用自己再多操心,謝景行聽話地迴去睡了。


    第二日就準備去鎮上,昨晚沒看清楚,謝景行起床後看到謝定安才發現,就幾天,他又瘦了不少。


    忙活著吃完了早飯,謝定安去找周忠良借了牛車,本來是準備就讓周忠良送去鎮上的,可這次山上得的好東西太多,謝定安不想招人眼,最後還是決定就自家人去。


    謝景行去找了陳孝珍,謝定安要趕車,他一個人可顧不住兩個孩子。


    忙忙碌碌地到鎮上時,已是辰時末。


    謝定安將牛車停在了城門口專門放置的地方,這裏有人看著,五文錢可以擺一天,這錢是必須花的,他們可沒有多餘的人手專門照看牛車。


    將錢遞給了負責照看的老頭,謝定安領迴了一個對應的牌子,塞進了懷裏。


    幾人趕到保安堂,謝定安準備直接把藥材賣給保安堂,倒是那白狐,他要是貿貿然去街上賣,不一定能賣上好價錢,可以先去問問吳老大夫,這鎮上有哪家富貴人家想要這東西。


    進了保安堂,謝景行首先看到的是上次拒了他的王大夫,他不願與這類人多計較,視線直接掠過了他,落到了正幫人開藥方的吳老大夫身上。


    吳老大夫也看到了他們,衝他們笑著點了點頭,將方子遞給了旁邊候著的藥童木心。


    病人千恩萬謝地跟著木心去拿藥了,吳老大夫麵前便空了下來。


    看見謝定安一家人大包小包的,還帶著兩個孩子,吳老大夫跟一邊一直閑著的王大夫和李大夫說了聲,就將幾人帶進了內堂。


    內堂是被分隔開的,保安堂每個大夫都有一個隔間,累了可以進來歇會兒,有時一些不便在外麵訴說病情的病人,也可以帶到內堂來問診。


    進了門,謝景行見吳老大夫的隔間裏有一個半人高的臥榻,扯了扯陳孝珍的袖子,示意她將謝景君和謝若放在臥榻上。


    陳孝珍一手抱著一個孩子,短時間還成,時間長了手可受不住。


    那邊吳老大夫正在同謝定安說話,“我想著你這幾日也該來了。”


    謝定安先把裝著白狐的布袋擱在地上,才騰出手卸下了背上背著的藥簍,“吳老,你先幫我看看兩個孩子。”


    吳老大夫也清楚謝定安的擔心,沒看見謝景行和陳孝珍放下孩子後,兩雙眼就一直眼巴巴地看著他。


    沒再多說閑話,吳老大夫給謝錦君和謝若把了把脈,沉吟片刻,臉上帶著笑容說:“比剛出生看著要好點,隻要多加注意著,不會有大問題,你們也別太擔心了。”


    謝錦君和謝若到了鎮上就睜著眼睛到處看,他們還沒見過這麽多人,幸虧都不怕生,沒有哭叫。


    聽見這話,謝景行幾人臉上都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見幾人放了心,吳老大夫才走到藥簍前,開始翻看,“定安小子,這次你收獲不錯啊,居然還有二十來個年頭的何首烏。”


    這何首烏雖然不是傳說中的百年何首烏,但二十來個年頭的也挺珍貴,吳老大夫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了旁邊的桌上,才又繼續翻看。


    謝定安在一邊插話,“剩下的就是幾個年份小的靈芝,和一些常見的當歸、桂皮之類的了。”


    吳老大夫根本不管藥材名不名貴,在他這兒,隻要能治好病,就是好藥材。


    全部看完後,吳老大夫站起身,用手指彈開袖上不小心沾上的一點泥土,對謝定安說:“這些我給你湊個整,一共十八兩銀子。”


    謝定安也不討價還價,反正吳老大夫不會虧待他,直接應道:“行。”


    賣完藥謝定安才拿過一邊的布袋,將其打開露出裏麵捆著四肢,嘴也被綁著的白狐。


    白狐皮毛油光順滑,看著很是肥碩。


    吳老大夫乍一見著,驚訝地說:“你居然還獵著了這白狐狸,這可少見,難得的還是活的,皮毛也沒傷著。”


    “也是運氣好,看見它後,我在他經過的路上設了個套子,守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逮著他。”謝定安往後退了兩步,讓吳老大夫湊近更仔細地看。


    吳老大夫沒上手摸,就圍著白狐轉,光用眼瞅著,“鎮上能買得起這白狐的可不多。”


    “正是因著這原因,我才將它也帶過來了,想問問您這鎮上有沒有哪家剛好想要。”


    看夠了稀奇,吳老大夫坐下想了想說:“年初鎮上賀家來找我看診時,我倒是聽著他家管事的曾說過,想買張狐狸皮給他家小姐做個圍脖。”端起桌上的水壺,給幾人倒了杯水,他又猶豫著說,“可現在都快七月了,也不知他家還想不想要。”


    “那我到時去問問,他家不要的話,我再多問幾家就是。”


    “是要多問問,白狐少見,多問幾家,說不定價錢能賣得更高點。”


    邊上謝景行一直默默聽著,沒有插話,這時見兩人沒再交談了,才問:“這白狐能賣多少銀子?”


    謝定安也不清楚,他以前就隻獵到過些山雞野兔之類的。


    吳老大夫是從縣城過來的,見識多些,“要是在府城,最少也能賣四十幾兩銀子,但在縣城,頂天也隻能賣三十幾兩,寧和鎮挨著縣城不遠,價格應該差不多。”


    說到府城,吳老大夫好似突然想起什麽,對著謝定安說。“要是賀家不要,你可以去東街新開的天下商行問問。”


    “天下商行?”


    見謝景行不解,吳老大夫解釋,“前幾天鎮上搬來了一戶貴人,在鎮上開了間天下商行。這天下商行可是大炎朝最大的商行,很多地方都有,以前許是我們這鎮子偏遠,沒開到這兒來,縣城倒是有一家,你阿父也是知道的。”


    謝定安在一邊點頭。


    “看樣子來頭挺大,居然叫天下商行,天下不是皇上的嗎?”


    見吳老大夫和謝定安突然看向自己,謝景行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了聲。


    “哈哈。”吳老大夫捋了捋胡須,笑了兩聲才對謝定安說:“你家這小子倒是有趣,這大炎朝叫‘天下’的店鋪可多了,怎麽可能都跟皇上有關係。”


    謝定安跟謝景行詳細解釋了下,原來大炎朝除了士,農工商地位沒有高低之分,商人地位不像中國古代那般排在最末,曆任皇帝也開明,不以言治罪,民間忌諱也少。


    謝景行這才明白,沒再多問,心裏思量著白狐能賣三十幾兩,加上藥材的十八兩,就可以還掉吳老大夫三分之一的賬,還有剩的。


    謝景行幾人聽見這價格很是滿意,府城離縣城都需要趕兩天路,要將這白狐賣去府城,他家沒人有功夫出遠門不說,他家人對府城人生地不熟的,被騙了或者有那仗勢欺人的見了白狐,奪走也不無可能。


    這時,本來安靜躺在臥榻上的謝景君忽然哭鬧了起來,陳孝珍把他抱起來摸了摸尿布,還是幹的,猜測可能是餓了。


    聽見謝景君哭,躺在旁邊的謝若也開始哼哼唧唧。


    謝景行也覺得是餓了,還是一早起來喝的奶粉,現在已經過了幾個時辰,謝景君、謝若肯定是肚裏空空了。


    隔間裏沒有碗和勺子,謝景行找吳老大夫借來了一套,也不避諱那是藥碗,從身上挎著的布兜中掏出裝奶粉的壺,直接用桌上的水衝奶粉。


    “你這是什麽東西?”吳老大夫活了幾十年,從沒見過這個東西。


    謝景行急著要去喂兩個孩子,沒功夫迴答。


    吳老大夫也不是外人,謝定安就將這奶粉的來源和謝景行的情況給他說了。


    吳老大夫聽得眼中異彩連連,一雙眼不停地上下看謝景行。


    謝景行對這種目光已經脫敏,沒有理會。


    就在這時,藥童走了進來,對吳老大夫說:“新搬來的那戶貴人帶著他家小公子來了,說要來裏間找您看病。”


    吳老大夫聽後驚訝了一瞬,看了謝定安他們一眼,說:“那先叫他們進來吧。”


    第026章


    兩個孩子還嗷嗷待哺,謝景行衝好奶粉後,急著去喂被陳孝珍一左一右抱在懷裏的孩子,根本沒注意到隔間裏進來了一行三人。


    一個三十來歲的夫人抱著一個小哥兒當先走了進來,後麵跟著的還有一個麵目平常,看著氣勢卻不凡的漢子。


    那漢子一進來就和謝定安對上了眼,天乾與天乾互相之間也有感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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