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一踩油門,悍馬h6咆哮著衝上了街道,追著已經拐彎的鬆花江微型狂奔而去。


    車上,薛郎仔細的聽著信息組的一名隊員匯報當時的情況。


    原來,馮瑩他們下樓,準備上街上打車離去,畫麵裏,他們剛出現在停車場附近,突然被一個三十幾歲,穿著還得體的人撞了下。


    那人打著電話,背對著門口的監控,陸錦看不到他說啥,似乎,三人起了爭執,一分鍾不到,在薛郎他們下樓的時候,那男子似乎很激動,馮瑩也很吃驚的樣子,在薛郎即將到一樓的一刻,那男子一把搶過錄像的攝影機,抓著馮瑩,推著錄像就進了停車場,將倆人推進麵包,關上車門,自己則上了副駕,絕塵而去。


    薛郎眼睛虛了虛,感覺很奇怪,但不確定是什麽原因。


    他不是擔心馮瑩被綁架,一個實習記者,家境一般,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綁架她幹嘛?劫色?那還帶著個男攝像幹嘛?再說,馮瑩雖然還算甜美,但絕對不是能讓人頭腦發熱,不管不顧也要一親芳澤的那種驚世駭俗的美麗。


    而馮瑩和攝像畢竟倆人,對方又沒掏出武器啥的威脅,怎麽連反抗都沒有,就這麽上車了?


    思索中,張明的車速相對快不少,就算這會車多,也在拐彎後看到了那輛微型,距離不超過百米,在私家車,出租車的車流裏,還是很明顯。


    隻是無法快速靠進,車太多,超車很費勁。


    悍馬h6底盤高不少,視野非常不錯,畢竟是越野車,薛郎也看到了那輛微型,在車流裏左右亂晃,尋找超車的縫隙,但並沒有離的太遠。


    盯著那輛車的後尾,薛郎眉頭皺了下,在耳麥裏下令道:“各組注意,原定計劃取消,鎖定我跟上,保持安全距離,注意隱蔽!”


    “是!”


    耳麥裏傳來一聲虎吼。


    薛郎接著下令道:“山鷹,車上的新玩意效果如何?”


    山鷹自信滿滿的說道:“放心隊長,就算掉進地下20米,也不會消失,電磁風暴裏也能傳遞信號。”


    薛郎相信陸錦能做到,隨之在耳麥裏唿叫道:“鷹巢,我是梟鷹,綁架之說頗多疑點,注意避免暴露!”


    金騰也是有同感,他是看著畫麵的,所以跟著迴答道:“梟鷹,鷹巢收到,行動暫緩,保持通訊暢通!”


    “是!”


    薛郎領命結束了通話。


    隨著命令的下達,周圍躁動的各色車輛又安靜了,跟著薛郎前進的方向穩穩的行駛,保持一個街口左右的距離。


    繞道攔截的,和前方預先就留有的車輛這會要麽靠邊停下,要麽保持著一般速度,貼邊行駛,任由那輛麵包擦身而過,不做任何動作。


    要不,分分鍾堵住這輛車,裏麵的人都不會有挾持人質是的機會就會被看似司機的閑散人員拿下,還跑了他了!


    這不同於報警出警,本來就在跟前,零反應時間。


    一切依舊如常,麵包也並沒有發瘋一般的逃遁,薛郎,也在慢慢的靠近,兩個街口後,距離不超過五十米,已經清晰的看得到對方的車尾吧,咬住了。


    可就在這時,麵包突然一個急拐彎,讓後麵的車紛紛刹車中,掉頭衝進了一個小的岔路口。


    薛郎他們的車距離三四十米,前方沒幾輛車,那個路口還沒堵住,他們就到了,在混亂中,張明一打方向,緊追不放,已經不遮掩行跡,準備攔下那輛麵包,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他們這一拐,那個小路口立時被堵住,隻剩下左側的兩個車道還順暢,眼見就交通癱瘓。


    不過還好,堵車沒有發生,緊急刹車的幾個私家車咒罵著,紛紛起步,沒有造成追尾堵塞的現象,短短分把鍾,車速減緩的路段就恢複如常。


    陸錦在屏幕上盯著薛郎的車的同時,也不斷的敲擊鍵盤,分析附近的情況。


    在交通恢複不久,跟蹤的在距離路口一二百米外停下了兩輛豪華麵包,有兩輛凱路威和兩輛路虎相繼拐了進去,還有幾輛車繼續前行,一點看不出異樣。


    陸錦一直鎖定著薛郎,絲毫沒有懈怠。


    屏幕上,紅點移動的很慢,但一直在動。


    當跟蹤的車拐進岔道,進入七拐八拐的胡同時,陸錦神情一緊,探前了點,死死的盯著停頓的紅點。這裏,可沒有監控,無法看到前方的情況,不盯緊了,一旦失去蹤跡,隊長可就帶著張明一人呢。


    這會,紅點停住了,說明車也停了。


    沒有隊長的命令,他剛要唿叫跟蹤的隊員停止前進,紅點又動了。


    跟蹤的隊員那裏同樣有顯示,看到紅點停頓了一兩秒的樣子又動了,遂示意車保持原速,勻速跟進。


    紅點再次進入監控區域,跟著一拐,上了主幹道。


    陸錦在畫麵裏看到了那輛麵包,接著看到了悍馬h6,鬆了口氣。


    這會,所有人都神經緊繃,因為大家都不知道這是不是一起綁架,亦或者說是引著薛郎上鉤的陷阱,之所以緊張,就是因為不知道。


    看到了車輛,看到了悍馬,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起碼,隊長還在跟著。


    可他們剛鬆了口氣,連一分鍾都不到,突然,悍馬一個轉向,在一個攝像頭前,扔下了前方的麵包,徑直鑽進了一條輔街。


    什麽情況?


    不論是陸錦還是金騰都一愣,金騰隨即喊道:“梟鷹,為什麽舍棄目標?”


    陸錦不等金騰的喊聲落下,大驚,顧不上程序,大喊道:“隊長無線通訊消失!!”


    消失!


    金騰眼睛瞬間瞪圓,大吼道:“攔住那輛麵包!追上悍馬攔下!!”


    “是!”


    一聲虎吼,隨即,平靜的街道上立時亂套,一輛輛車快速鑽出,在紛亂中什麽並道,什麽超車,不管不顧,短短數秒就追上了前麵的麵包。


    他們追上的同時,麵包前方也出現了幾輛車,逆行,在不斷的喇叭鳴叫中,在麵包的前麵響起刺耳的刹車,跟著,凱路威也好,路虎也罷,一個個蒙麵的特警端槍跳下車,在後麵車刹車中,紛紛撲向了麵包。


    不等麵包停穩,黑洞洞的槍口就指住了麵包裏的所有人,幾乎同時,車門嘩啦就被打開,一聲聲不許動中,在茫然不知所措的馮瑩和攝像的注視下,將前排副駕的那個男子和駕駛員拽出車外就按到了地上。


    可意外的是,兩個被抓的被按倒的時候,掙紮了幾下,感覺到胳膊斷折一般的痛楚時,居然紛紛大喊。


    “輕點!胳膊斷了!劇本裏沒有這個鏡頭啊!”


    “臨時加戲也不通知一聲!”


    刺蝟親自帶隊,這一刻有點發蒙,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了這是。


    他看得出馮瑩和錄像都完好,錄像還抱著他的吃飯工具呢,沒有一點被脅迫的跡象。


    他在隊員搜遍倆人,在倆人不斷大喊輕點的時候,一把拎起副駕的那人,喝道:“你是什麽人?”


    誰知,他的喝聲根本沒起到什麽作用,那家夥痛苦的活動了活動胳膊,撇了撇嘴說道:“兄弟,連臉都不漏,幹嘛那麽拚命,胳膊都快斷了。”


    刺蝟急了,大手叉住他的脖子吼問道:“說!你是什麽人?!”


    那家夥雙腳離地,唿吸立時不暢,掙紮著大喊:“你他嗎的有病吧!不給我台詞,你讓我迴答什麽?”


    台詞……


    刺蝟兩眼通紅,但沒失去理智,在那邊隊員傳來隊長不在車裏,車裏那人被控製,卻什麽也不說的時候,猛然間感覺到不太對勁。


    鬆開那家夥,在那家夥哈腰咳咳狂喘的一刻,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馮瑩,看了看抱著攝像機有點發傻的攝像,掉過頭來剛要說話,那個家夥直起腰來大吼道:“加戲不給劇本,你們也太不專業了吧!還下手這麽重,導演呢?我要見衛導!!”


    金騰在指揮部裏傻眼了。


    刺蝟他們的對話,一句不拉的進了他的耳朵,連帶截住薛郎車的那裏也是一樣,就是一個,加戲不給劇本怎麽演?


    這尼瑪怎麽迴事?!


    但他畢竟是指揮官,短短的呆愣,隨之下令道:“各組注意,將目標帶進車裏,剩餘人順原路返迴!”


    “是!”


    所有人都大吼一聲。


    這會,沒有人不著急,就連金騰也是一樣。對方本來就是要擊殺薛郎,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麽迴事,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薛郎已經極其危險。


    馮瑩和不知道這到底咋啦,而且也看不出這些武警的真假,心裏不發毛那是假的,就算沒有人控製他們。


    但攝像畢竟三十了,怎麽也經曆了些特殊事件,他看得出這些特警不是假的,因為製服非常規範,連帶演戲不允許用的一些標誌都在,槍嗎,就不好說了,現在演戲用的槍支跟真的一樣,隻是打不了子彈罷了,卻可以打特殊的小威力的空爆彈,不好分辨。


    不管判斷出與否,他都不會亂說話,緊張的抱著攝像機,在刺蝟鑽進麵包,拉上車門,隊員們紛紛帶著兩個還在喊見導演的家夥進入各自車內,交警跟隨之到場疏導交通的一刻,他更證實了這裏有事情發生,不斷用眼神示意馮瑩,不要亂說話。


    刺蝟坐到車裏沉聲問道:“你們是哪個媒體的?”


    馮瑩腦袋有點短路,竟然沒反應過來。


    錄像一看,忙接過話頭,規矩的說道:“警官,我們是東江晨報的,剛結束對清源米業老總……”


    他話沒說完,刺蝟打斷了他說道:“說說怎麽迴事?就從你們上車開始。”


    錄像咽了口吐沫說道:“是這樣……”


    短短三兩分鍾,錄像就將情況說了一遍。


    他沒說完,刺蝟已經明白了,他們被精心策劃的布局騙了。


    原來,馮瑩他們一離開飯店,正要打車,跟一個光顧著打電話的男子撞了下,他們道歉的時候,那男的卻顧不上跟他們說話,在電話裏吼道:“什麽?他們強拆咱家?還打人?有沒有王法了?!!”


    馮瑩和攝像本來隻是想說下就離開的,但他們是新聞人,當然敏感,於是就追問怎麽迴事。


    那人根本顧不上跟倆人說,還在吼著:“什麽?家具都不讓搬就上挖掘機?他們這是要活埋你們嗎?!”


    馮瑩一聽,這是拆遷糾紛啊,而且顯然碰到的這人還是事主,不管是否出於正義感,起碼他們是新聞人,當然要采訪新聞了,於是,就亮明了身份,要求去看看。


    那人一聽,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搶過錄像的攝像機,抓著馮瑩,推著攝像,焦急的喊道:“快走,晚了就出人命了!”


    就這麽,他們就上了麵包,然後七拐八拐,再然後就被攔住了……


    刺蝟深吸了口氣,聲音盡量和緩的說道:“坐在車裏不要亂動。”


    說著,就下了車。


    那邊,兩個喊著要見導演的也說明了情況,但還是以為這是臨時加戲,吵著要見導演,要加錢,要見到劇本。


    原來,這倆貨不過是在影視城蹲著,一直相當明星的群演,接到了一個劇組的邀請,每人五千塊,給了固定路線,固定目標,固定台詞,讓他們演一出新聞采訪的戲碼,當拆遷戶的受害者。


    這尼瑪……


    所有人都傻了。


    這邊得到了所要的信息,那邊,悍馬h6那裏也弄明白了。


    薛郎的車是車門沒關,停下沒有一兩秒,就被同樣一個群演上車開走,演一出偷車的戲碼,而且還偷的是豪車。


    金騰已經明白了到底是怎麽迴事,既然知道了薛郎停留的位置,那薛郎肯定就在附近。


    於是,他下令安撫這幾人,暫時帶走,同時下令在薛郎最後棄車的位置尋找線索,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薛郎。


    他焦急,隊員們何嚐不是?隊長失聯,那肯定是遇到了危險。而且對方設計的如此周密,又怎麽會不下重手?


    快十分鍾了,連通訊都無,豈不是已經相當危險?


    但這會著急也沒用,那裏就算不是高樓林立,也是人員比較集中的地段,地形複雜,上哪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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