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忠最終,還是沒能挺過來。


    戲家上下,白衣縞素,哭聲連片。


    如今的天氣,本就悲涼冷清,現在更顯得悲涼,在哭聲烘托下,仿佛整個許都城,都陷入悲痛之中,冰雪覆蓋的潔白,好像也在為戲忠的死渲染了氣氛。


    陳舟看到曹操在戲忠棺槨之前,哭得如此悲涼和痛心,心想曹老板的哭,和劉備的哭好像不一樣,前者是為了痛惜人才,失去知己,後者的哭更多是因為無奈。


    不過他們哭的目的,最終都是一樣。


    那就是招攬人才,籠絡人心,展示屬於自己的人格魅力。


    陳舟對於戲忠,更多的是可惜,要說私底下關係,雖然是挺不錯,但不知道為何,麵對戲忠的棺槨,就是哭不出來。


    再看了看身邊眾人,皆是以淚洗臉,淒淒慘慘,他隻好揉了揉眼眶,通紅了雙眼,不要顯得自己太另類了。


    戲忠的逝世,是曹操身邊,一大損失!


    等到悼念得差不多,曹操安排下葬。


    不過棺槨不在許都下葬,而是運送迴去陽翟老家。


    曹操不便直接去陽翟,親自護送棺槨出城,看著戲家的人帶上棺槨遠去,再安排了五百虎賁軍隨行保護。


    直到隊伍消失在地平線上,送葬的人,身影慢慢被冰雪覆蓋,被那白茫茫的景象遮擋,曹操這才長歎了口氣。


    送走了一個好朋友,心裏的感受,並不怎麽好。


    可以說是極度的難受。


    “主公,切勿悲傷過度,要保重身體!”


    郭嘉擦去臉上,冰涼的淚珠,勸說道:“雖然誌才已去,但還有我們在。”


    荀彧安慰道:“主公,誌才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你為了他如此悲傷,否則不會瞑目,希望主公能盡快緩過來。”


    曹操揉了揉眼眸,仿佛要把自己的悲傷揉掉,良久才說道:“你們說的,我都懂,可是誌才他……唉!誌才幫了我那麽多,是我無能,沒辦法救迴誌才。”


    陳群搖頭道:“誌才說得對,這就是他的命了。”


    很多時候,生老病死,不是他們能控製的。


    命運如此,沒有誰可以改變。


    天空中又開始下雪,雪花紛飛,寒風唿嘯。


    陳舟也跟在送行的隊伍裏,緊了緊身上的披風,由於這個時候還沒有圍巾,雪花掉進脖子、衣領裏麵,冷得人一個激靈。


    “主公,誌才最想看到的,還是主公能夠平定天下。”


    “如若主公消沉,將來如何能到奉孝墳前,告訴他天下已定?”


    “還請主公節哀!”


    陳舟也勸說道。


    郭嘉附和道:“渡之說得對,請主公迴城,朝中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主公處理。”


    戲忠病逝的這幾天裏麵,他們丟下各種政務,現在各種文書,肯定積壓得很多。


    再不迴去處理,朝政運轉不過來,對他們很不友好。


    “好了,我們迴城吧!”


    曹操也感到,突然有點冷了。


    戲忠已經送迴陽翟,人死不能複生,他們再悲傷也沒用,但政務無法繼續擱置。


    “渡之,你們的事情,後續需要處理好。”曹操叮囑道。


    說的正是禰衡這件事。


    現在外麵的人,早就不再討論,或者諷刺他們曹家重建太學,所有火力全部被禰衡吸走,外麵的人罵禰衡的更多。


    沒有禰衡帶節奏,那些世家的人,就沒有親自下場,很快安靜下來。


    前不久,禰衡罵曹家,罵曹操,罵得有多狠,現在被罵迴去,同樣就有多狠。


    “我們知道了。”


    陳舟自然明白,禰衡這件事,需要有個收尾。


    把禰衡解決了,看整個許都,還有沒有人敢再帶曹家和重建太學的節奏。


    如果還有人敢,那麽陳舟再想個辦法,和他們玩言論玩到底,看看誰更快身敗名裂,誰更承受不住。


    迴到家裏。


    陳舟沒有馬上解決禰衡這件事,而是收拾一下心情,明天再讓人找禰衡。


    “夫君。”


    劉翎過來安慰道:“人死不能複生,夫君不要傷心。”


    其實陳舟還不算傷心,隻是曹操他們太過悲傷,把自己感染得也有點悶悶不樂,也許這就是情緒的影響。


    不過,陳舟又想。


    也許自己就是個冷漠的人。


    “我沒事。”


    陳舟抱了抱她,又道:“我是個冷漠的人,不會傷心的。”


    呂玲綺笑道:“夫君又說謊了。”


    她們不認為陳舟很冷漠。


    陳舟也不解釋,隻是微微一笑,在家裏陪一陪他們,再讓人去一趟城外的工地和養殖場,看看具體情況如何,整理一下未來的計劃等等。


    ——


    第二天。


    陳舟還沒出去找曹昂,反而是曹昂先來了。


    “先生,那個禰正平,現在有點可憐了。”


    曹昂也想不到,事情鬧到最後,會以如此作為結局,出乎他的意料。


    陳舟好奇地問:“那禰正平,如何可憐?”


    曹昂道:“瘋瘋癲癲,好像瘋了。”


    “瘋了?”


    陳舟覺得,如果真的瘋了,那就好玩了。


    他們一起出門。


    很快,找到了禰衡。


    “不可能……不可能……”


    禰衡很狼狽,身上穿的衣服雖然很厚,但是也很髒,披頭散發,如同乞丐。


    又確實瘋瘋癲癲,一直在重複“不可能”三個字。


    陳舟也能理解,禰衡突然變得瘋癲。


    以前都是他罵別人,把人噴得說不出話,現在反過來了,被那麽多人噴得一無是處,甚至這部分人裏麵,還有不少是自己的追捧者。


    落差太大,一時間難以承受。


    就變得如此。


    “他的家人呢?”


    陳舟看到瘋癲的禰衡,如果這貨就如此瘋了,多少有點可惜,雖然口臭了點,但能力又是確實存在,很有才華。


    將來太學重建起來,把禰衡丟進去教學,其實很不錯。


    “把他看好了。”


    陳舟又道。


    幾個隨從,把禰衡捉了,他們一起,來到一個可以避雪的地方。


    曹昂問了問身邊的人,道:“禰衡是平原郡的人,獨自一人來許都,沒有家人跟隨,他在許都的日子裏,住在楊家,就是楊德祖那個楊家。”


    聞言,陳舟可以感受到,世態炎涼。


    禰衡和楊修、孔融二人的關係最好。


    如今禰衡成了千夫所指,名聲全臭了,還瘋瘋癲癲,他們一腳把人踢出家門,從此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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