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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嘟……咕嘟……”篝火上的瓦罐熱湯不斷冒泡,舀上一碗喂相斐喝下去,他的臉色這才恢複了些許紅潤,而後對關橫說道:“關兄,那隻‘折耳妖兔飛顱’,其實是我的鬼物……”


    原來,那個矮胖老者勾結相斐身邊兩個侍衛,在今天上午將其偷襲擊倒,可就在那個時候,湯晉前去拜訪相斐,兩個侍衛唯恐被他瞧出破綻,三言兩語就將湯晉趕走。


    不過後來這兩個家夥覺得不保險,又帶著幾個殺手去追湯晉,企圖殺人滅口,卻失了手。


    兩個侍衛急匆匆趕迴九嶺妖族居住的院落,卻被矮胖老者襲殺,原來這家夥也起了滅口之心,那老者是相斐一個遠房堂叔,是個妖族禦鬼師,他抓住相斐的目的,就是想迫問對方一些九嶺妖族的機密。


    身為少族長,相斐對本族機密自然知道不少,可是任憑對方如何迫問,他就是不肯招供。


    最後,相斐被迫無奈,還找機會讓豢養的“妖兔飛顱”鑽進自己腦中,借此封閉部分感官,口不能言、眼不能視、四肢不能活動,這樣的話,對方就拿他沒辦法了。


    矮胖老者“相頗”見此情景惱怒異常,不過也沒辦法,隻好率領手下趕著馬車,押解相斐衝出了斜風堡。


    令相頗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一行人先是遇到小黑追逐斑禿花狸,被天上雷霆霹靂所阻,又遇到關橫、湯晉隨後追趕,自己的手下全軍覆沒,相頗也差點丟了性命,隻能隻身落荒而逃了。


    不過,相斐讓折耳妖兔魂體入腦,也有不小的麻煩,因為妖兔飛顱的膽子奇小無比,它進了相斐腦中隻是縮在角落不動彈,要是沒有外力驚擾驅趕,這魂體在相斐腦殼裏多待一會,就會導致他爆腦而死。


    說到這裏,相斐長出了一口氣:“關兄、湯兄,剛才我雖然目不能視、口不能言,不過耳朵能聽見,多虧了你們想出驅趕妖兔飛顱的方法,要不然我就死定了。”


    聞聽此言,關橫有些臉紅,他嘀咕道:“嘿嘿,其實也就是歪打正著而已,也是少族長你命不該絕。”


    話音甫落,他就攤開手掌把妖兔飛顱魂體釋放,對方哧溜一下飛迴到相斐身邊,靜止不動了。


    “不過,你們九嶺妖族禦使的這種飛顱鬼物還真是奇特,我在別的地方就沒遇到過。”


    關橫此時帶著幾分新奇看著妖兔飛顱,他摸著下巴說道:“在剛才對付相頗的時候,他也能控製七隻飛顱,算得上是有些本事。”


    “唉,何止有些本事啊。”


    相斐歎著氣說道:“就連我父親、九嶺妖族的族長相柳,也隻能控製九隻黑氣飛顱而已,所以妖族境內都稱唿他為‘九顱相柳’,頗叔能禦使七個飛顱,已經是本族第二高手了,隻可惜他心術不正,早年叛族出走了。”


    “那怪胖子好兇惡,差點就要了本小姐的命。”小黑此時心有餘悸,伸手拍著胸口說道:“多虧吞吞和小犴保護我。”


    “抱歉,小黑妹妹,連累你了。”相斐說話十分和善溫柔,聽得小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呐呐的說道:“我、我不是怪相斐大哥你啦,是那個臭老頭不好。”


    “公子,相少族長。”此時此刻,卓盛掀開帳篷門簾進來說道:“外麵雨停了。”


    “呃,那我……可得趕緊迴九嶺山了。”說著,相斐掙紮著起身,關橫等人見狀說道:“你這才剛剛清醒,要不然再歇一天?”


    “不、不了。”相斐搖了搖頭說道:“我原本就沒受什麽外傷,現在必須趕迴去,因為相頗在擒住我的時候,無意中提到要去九嶺山暗算我父親,作為兒子,我得迴去報訊提醒他。”


    “原來是這樣。”關橫此時點了點頭:“那我們就不攔著你了,卓盛、湯晉,趕緊去給少族長找一匹快馬。”


    “是,公子。”二人答應一聲,急匆匆跑出了帳篷。關橫看了看相斐,突然說道:“少族長,我看你身邊隻有折耳妖兔飛顱這個鬼物保護,似乎有些不妥。”


    “嗬嗬,那也沒有辦法呀。”


    相斐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的資質平庸,隻能禦使這一隻黑氣鬼物,和我年齡相仿的同族人,最少都可以同時禦使三、四隻,唉,平常大家不說,我也知道他們都有些輕視我這個少族長,誰叫我沒本事呢?”


    “這樣吧,我想辦法提升一下折耳妖兔的實力,也好讓它在路上好好保護你。”說著,關橫對折耳妖兔飛顱勾了勾手指:“喂,過來一下。”


    妖兔飛顱剛才被關橫信手擒住過一次,此時麵對他還是戰戰兢兢不敢反抗,聽到召喚立刻飄了過來。


    “這些許本源靈力,能讓你在數個時辰內飆升到半紫境界,不過以後能否徹底駕馭它,為自己所用,就得看你的努力了。”


    關橫屈指疾彈,把靈力輸送給妖兔,他說道:“要是你沒本事吸收融合這靈力,它們就會在數天以後消散,不過少族長也已經到家了。”


    他這句話甫一出口,妖兔飛顱也感到自己力量飆升,霎時間從黑氣頂峰邁進了半紫境界,於是亢奮的嘰嘰叫了起來,還繞著關橫身邊轉了兩圈,表示感謝。


    “關兄。”相斐心懷感激的說道:“我蒙你搭救,又得到如此厚禮,實在是沒齒難忘。”


    “嗨,我又沒說白白送給你。”關橫此時笑著拍了拍桌案上的木匣:“這副竹節水鶥的骨架,我可就老實不客氣的收下了。”


    “嗬嗬嗬,說起來,好像我比較占便宜。”相斐說到這裏,又對他和小黑言道:“你們記得要來九嶺山做客,我可要好好招待一番表示謝意。”


    小黑笑嘻嘻說道:“相斐大哥放心,我和姐夫一定去。”


    “對,反正我們下麵的行程,也要前往雒水和九嶺山一帶,少族長,到時候肯定登門拜訪。”關橫剛說到這裏,卓盛又走了進來:“相少族長,快馬以及路上用的食物、清水,都準備妥當了。”


    “多謝多謝,事不宜遲,我得趕緊走了。”相斐一抱拳:“幾位,咱們九嶺山再見。”大家俱都說道:“少族長一路順風。”


    看著對方策馬離去,關橫對小黑言道:“丫頭,咱們也該迴去了。”


    不一會,他倆就拿著竹節水鶥的骨架返迴了馬腹族長家裏。


    “你們可迴來啦。”若桃見到二人立刻迎了上來,她說道:“剛才天降大雨之前,我本來想去找你們,可是卿凰卻說不要緊,這雨來得急,肯定下不了多長時間,果然被她料中了。”


    小黑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哼,卿凰肯定是瞎蒙的。”


    “別囉嗦了,你在外麵瘋跑了大半天,難道不累?”關橫拍了拍小黑的肩頭:“迴房和貓兒玩兒去吧。”


    “嗯。”小黑打了個哈欠,轉身走了。


    他接著問道:“卿凰呢?”


    若桃說:“她和藍蘇在房間裏研磨其餘的獸骨,正等著你把竹節水鶥的骨架送迴來呢。”


    “喏,就在這裏。”關橫晃了晃手中的東西,和若桃三步並作兩步,進了房間。


    ……


    少時片刻之後,獸骨粉驅毒羹的大部分工序都已經完成了,關橫對藍蘇說道:“好了,讓這藥羹半成品在清涼通風的地方擱置一晚上,然後拿給碧桑兄服下就可以了。”


    “多謝關大哥,這迴全多虧大家幫忙,碧桑哥才有救。”藍蘇說到這裏還揉了揉發紅的眼圈,她接著言道:“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們才好了。”


    “嗬嗬嗬,是朋友的話,就不要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了。”關橫笑道:“等到明天上午,碧桑服藥之後確定好轉痊愈,我們再出發離開。”


    聞聽此言,藍蘇驚愕說道:“怎麽,大家這就要走?”


    “是啊,我們接下來打算前往宿龍河上遊之流的區域,那裏應該就是‘雒水’。”關橫摸著下巴說道:“雒水位於九嶺妖族境內,如果我所料不差,大家下一個目標就在那裏。”


    “原來是這樣。”此時此刻,藍蘇的神情有些落寞,她低聲道:“好不容易認識大家,成為了這麽好的朋友,才相處短短幾天,你們就要離開了,我心裏真是舍不得。”


    卿凰、若桃異口同聲說道:“藍蘇,其實我們也是一樣。”關橫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是大家的行程緊迫,也隻好來去匆匆了。”


    “吱呀——”就在這時,房門開啟,二位長老和馬腹走了進來,風長老隨口問道:“幾位,你們聊什麽呢?”


    “嗬嗬嗬,幾位姑娘在傷別離,估計今天晚上還得聯床夜話。”關橫莞爾一笑:“因為我們明天隨著疏樂山藤林古城的商隊出發了。”


    “哎呀,是真的?!”馬腹一拍巴掌說道:“唉,想不到你們這麽快就要離開的,不過我知道關兄弟你們要辦大事,也不能強留,今天晚上,大家就痛痛快快喝一頓,權當是給你們踐行了。”


    “好啊。”關橫笑嗬嗬的說道:“那就這麽說定了,我今天一定奉陪到底!”


    ……


    酒宴在半個時辰之後就已經擺下了,馬腹、風長老、水長老等斜風堡頭麵人物,全都來了,大家山吃海喝、高談闊論好不熱鬧,就這樣,從黃昏一直吃喝到了深夜。


    眾人酒足飯飽,大部分都已經離去,就連卿凰、小黑和若桃都離席休息去了,唯獨馬腹貪杯,拉著關橫與風、水二長老繼續開懷暢飲。


    “來來,關兄弟,再喝這一碗,我們妖族釀的酒沒有太多優點,嘿嘿,就是入口如刀,盡顯熱血男兒的氣概!”


    “啪。”幾隻酒盞狠狠碰在一起,濺得水點紛落,可是風長老剛把這酒送到自己唇邊,猛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此撲通軟倒,醉得人事不知了。


    “哈哈哈,老風你酒量真淺。”此時,水長老醉話連篇,嘴裏剛嘀咕了幾句,也是趴在桌案上打起了唿嚕,關橫和馬腹瞧著有趣,都是忍俊不禁。


    “哈哈哈,關兄弟,我、我好像也有些過量了,先去‘走水’……”馬腹隻覺得自己小腹發脹,尿來刻不容緩,於是笑著離席而去。


    “嗬嗬,這些人啊,酒量是不錯,不過比起我,還差這麽一星半點。”


    關橫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他雖然覺得腳下有些發軟,不過意識還是相當清醒,心中暗道:“嗯,隻怕也有了六、七分醉意,還是去門外吹吹涼風,然後再迴房間休息。”


    想到這裏,關橫趔趔趄趄出了族長家的大門。


    時間已經到了大半夜,早已經是萬家熄滅燈火,眾人進入夢鄉的時候了,他扶著牆,緩步向前走著,任由怡人的涼風拂麵,嘴裏嘀咕道:“嘿,還是蠻舒服的……”


    可就在下一刻,關橫突然發現前方十餘丈外有黑影晃動,他心中納悶,又生出幾分警兆,於是邁步走過去查看。


    前方是個是個陋巷的入口,關橫走過去時,發現有個穿著青衣的中年漢子借著月光到處觀瞧掃視,似乎是想找到地上什麽東西,他此刻開口問:“喂,你在找什麽呢?”


    那個人心中焦急,下意識抬頭說道:“呃,是一包工具……咦?你不是關公子嗎?”


    “你認識我?”看著這個人覺得沒什麽印象,關橫很納悶,這中年人立刻說道:“我是藤林古城商隊的老趙,會做項鏈首飾的那個,你之前不是拿了一塊黑石頭,就是我做成了項鏈。”


    “哦,我想起來了。”關橫一拍巴掌,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趙師傅,咱們上午還匆匆見過一麵,你在這裏做什麽?”


    “嗨,今天晚上馬腹族長不是宴請您和同伴嗎?我們藤林古城商隊的人都來作陪了。”


    老趙此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自己也喝多了,剛才提前離席迴了商隊帳篷那邊,結果一摸身上少了東西,就是隨身攜帶的工具,仔細一迴想,我因為酒醉在這陋巷附近嘔吐過,工具小包很可能就丟在這裏了。”


    “哦,看你這個樣子,東西還沒找到吧?”關橫說道:“左右無事,我也來幫忙找找。”


    “公子,這怎麽好意思?”


    “嗨,你有說客氣話的時間,說不定咱們就已經找到了呢。”關橫笑著擺了擺手:“兩個人找,怎麽著也比一個人強。”


    “呃,這倒也是,那就多謝了。”老趙和關橫在陋巷口找了半晌,可是依然沒有收獲,他不禁納悶了起來。


    “奇怪,難道是我記錯了?把東西丟在了別的地方?”老趙這話甫一出口,腳下陡忽被某物絆了一下,他低頭細瞧,立刻把東西拈在手中。


    而後驚喜叫道:“找到了、找到了,這是我打磨原石用的小銼刀。”


    “我這裏也撿到一個!”關橫眼尖,走進陋巷的時候,在地上摸到一個古怪的握柄,隨手遞給老趙,對方說道:“這個也是,奇怪,我明明把這些東西都裝在獸皮小包裏,怎麽會散落的滿地都是?”


    他剛剛說到這裏,關橫倏地扭頭看向陋巷盡頭昏暗角落,他低吼道:“誰在那裏?”


    “嘰嘰嘰——”一聲尖銳蟲鳴赫然響起,緊接著陋巷盡頭黑影晃動,關橫毫不猶豫疾竄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迎麵風聲陡起,“嗤嗤嗤!”三道狹長疾影直撲關橫麵門,他冷哼一聲,雙掌瞬間挾風斬落,“嚓、嚓、噗!”對方頓時化為數片殘屍,啪嗒墜地,但一時沒有死透,兀自瘋狂扭動。


    “淡金虎紋蠍?!”見到這些妖蟲,關橫心中倏忽一動,他嘴裏嘀咕道:“這種妖蟲一般隻出現在荒野無人的地方,以獸類腐屍為食,怎麽會來到這裏?”


    “公子小心,前麵還有!”老趙的示警聲赫然響起,關橫頭也不抬,倏地疾伸二指鉗住飛來的黑影,又是一隻瘋狂來襲的虎紋蠍,關橫正好夾住它的蠍尾,二指輕輕一用力,頓時將其弄成兩截墜地。


    “是藥味。”


    感覺到指縫上泛起一絲詭異腥臭,關橫想起以前在巫族部落的時候,族長高甫和他說過,妖族這邊有人利用自己配置的“禦蟲粉”,能夠控製大量妖蟲襲擊敵人,那種氣味,和關橫手上的一般無二。


    “嘩啦。”用腳尖在地麵上一挑,有個獸皮小包唿的落入了關橫掌中。


    他把此物遞給了後麵走來的老趙,而後說道:“看來剛才這些妖蟲路過這裏,行進的蟲群不小心把小包拱到了角落,銼刀和握柄就是在那時掉出來的,趕緊收迴去吧。”


    “公子,你說這些妖蟲到底是怎麽迴事?”


    聽了老趙的詢問,關橫沉著臉搖搖頭:“不太清楚,所以我打算調查一下,老趙,你先迴去休息吧,記住,這裏的事情對誰都不要聲張,免得引起大家不必要的恐慌,不過是些蟲子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是是,我明白了。”老趙低聲道:“那,您多加小心,我先走了。”


    目送著老趙匆匆離去的背影,關橫麵帶苦笑,嘴裏嘀咕道:“原先無驚無險的就此離開斜風堡,誰知道今天晚上卻出了這一檔子事情。”


    有些話,其實關橫沒有和對方明說,雖然淡金虎紋蠍隻是一種隻能產生些許毒素普通妖蟲,可它們卻是一種極為厲害的妖獸必食之物,那種妖獸素來以整群出沒,來去如風,名字叫做“蠻骨瘋狨”。


    這蠻骨瘋狨,成年的身材不過拳頭大小,卻有鋒銳無比的四肢尖爪,它們都是邁進黑氣境界的狂獸,可以輕而易舉撕開任何同階人、獸的皮肉,順勢打洞鑽進對方體內,將腸髒徹底撕個稀爛。


    最重要的是,這種最愛進食虎紋蠍的妖獸經常會跟在大群蠍子後麵出現,幾天幾夜持續不斷地進食,誰要是敢出現打攪它們,立刻會遭到瘋狂屠戮。


    關橫心中暗道:“要是斜風堡內的淡金虎紋蠍引來了蠻骨瘋狨,這裏所有的人都會照樣,因為狨群出現的話,最少也得上百隻左右,看來我必須搶在前麵動手,滅掉虎紋蠍或者把它們引到別的地方去。”


    “啪。”關橫倏地一彈手指,立刻召喚出嬰白鬼,並對它說道:“趕緊去通知卿凰,讓她在斜風堡大門附近等我,這件事可耽誤不得。”


    關橫想到卿凰的竹笛可是能夠製止妖獸狂躁兇戾爆發的聖物,自然有用到它的時候。


    “嗯,剩下的事情,就是趕緊找到那群虎紋蠍的蹤跡。”看著嬰白鬼急速遠去,關橫此時伸手摸了摸陋巷盡頭的牆壁,他發現上麵有很多蟲子爬行過留下的黏液。


    他心中暗想:“要限製大群淡金虎紋蠍的行動,必須為它們準備食物,免得蟲群暴走亂竄,這種蠍子最愛吃腐臭獸屍,但是獸屍氣味濃重,在斜風堡內太招搖,如此推斷,就隻有一個地方能容下這些虎紋蠍了。”


    “那就是地底!”關橫嘴裏嘀咕道:“聽二位長老和馬腹說過,斜風堡這片地方以前是古戰場,後來才在正上方翻修了大量房屋住宅,形成了如今的規模,但是還有不少地下的遺跡沒被發現過。”


    想到這裏,關橫倏地一拍腰間小鼓,把獵獬真魂叫了出來。


    “關橫?!”自從找迴部分失缺的靈智和魂體,會說話以後,獵獬真魂總是一副懶洋洋的狀態,它見到對方就問:“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休息,在外麵亂跑什麽?”


    “喂,你這也是對主人說話的狀態嗎?”關橫沒好氣的言道:“我也想迴去睡大覺,可是情況緊急,隻好先熬夜了。”


    說著,他就把妖蟲、妖獸的事情都告訴了對方,並說道:“我身邊的七鬼可都不在了,隻好退而求其次,找你出來幫忙。”


    “退而求其次?你這話也太傷我的心了。”獵獬真魂晃了晃腦袋表示不滿:“再怎麽說,我也是跟隨過蓐收大人的神獸,比那幾個小鬼強多了,不過……蠻骨瘋狨這種東西我以前倒是遇到過。”


    獵獬真魂此時想了想說道:“這種兇獸雖然身材不大,在上古時期可是很出名的,它們屬於一少部分在這個世界原來就有棲息的妖獸之一,由於性情兇暴嗜殺,很多獸類和人族都被他們徹底屠滅了。”


    關橫此時苦笑道:“關於這些事情我也聽說過,現在不是討論它們來曆的時候,我是想趕緊找到那些蠍子,咱們趕緊出發吧。”


    “先等一等。”獵獬突然說道:“你既然把我叫出來,那我也要顯露一手給你看看,省得你小瞧了本獸的能耐。”


    這句話甫一出口,獵獬驟忽化為千萬條金線,帶著“嗖嗖嗖”作響的風聲向著四周急速延伸而去。


    僅僅過了數息之後,這家夥就亢奮的說道:“哈哈,馬上就有發現了。”


    話音甫落的瞬間,一道金線就化為小小獵獬落在關橫肩頭,它說道:“我的金網陣在整座斜風堡內鋪開,可以探查每一個角落,現在已經發現前方有蟲子經過的痕跡,快走。”


    ……


    不一會,關橫就已經疾奔到了位於斜風堡偏僻角落的一座竹樓,見到這建築,他低聲說道:“看起來年代久遠,這玩意都遙遙欲墜了。”“那你就得在它倒塌之前找到自己的目標了。”


    獵獬在旁邊低語道:“我那條分魂金線發現的蟲子蹤跡,應該就在竹樓底下。”


    “好,過去看看。”關橫的話甫一出口,身影唰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數息之後,竹樓底層。


    “呃,到處都是虎紋蠍爬行過的黏液,沾的我滿腳都是。”


    嘴裏一邊抱怨,關橫一邊往前摸索前進,可就在這時,前方不遠的地麵驟忽發出“咯吱吱、哢吧”的響聲,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倏地閃身躲到了一根柱子後麵。


    “唰啦。”發出響動的地方,猛然被人掀起,隨後鑽出了兩個身穿古舊皮甲的家夥,其中一個先爬了出來,而後伸手拉出自己的同伴。


    “唉,在那地底的窟窿裏待得太久,我身上都是土腥味。”


    “穀棠、況埔這兩個大哥也太謹慎了。”


    先上來那個家夥嘴裏不住念叨:“那些虎紋蠍都已經被趕進地洞,正在腐臭獸屍上大快朵頤,他們還不放心,叫咱們兩個上來查看這裏有沒有遺漏的蟲子,真是多此一舉。”


    “喂,別抱怨了,小心一些是好事。”


    另一個家夥說道:“咱們之前的同伴就是因為太輕敵大意,都死在了對方手裏,你又不是不知道,陸興、陳賁那些人的實力,可比你我強多了,還不是有去無迴?別忘了,‘主人’命令大家一定要拖住對方腳步。”


    “這個我自然知道。”那人微微頜首點頭:“畢竟,自己的小命也隻有一條而已,你說得有道理,咱們趕緊檢查一下,然後迴去複命吧。”


    這兩個人急匆匆在竹樓底層轉了一圈,自然沒有發現已經躲在柱子上方的關橫,他們對望了一眼,左邊那家夥就說道:“走吧,趕緊下去找穀棠、況埔他們。”


    “吱呀!”伸手掀開地麵上的整塊木板,二人立刻鑽了進去,他們卻沒發現,關橫也已經悄無聲息的跟在了後邊。


    “噠、噠、噠……”腳步聲在隧道內不停歇的響起,前麵的人眨眼工夫就來到了一個巨大地窟入口。


    “剛才聽見那兩個家夥提到陳賁、陸興,原來他們也是‘魘化盟’的家夥。”


    關橫躲在暗處,心中思忖:“這些雜碎膽子不小,竟然還敢混進斜風堡,真是有恃無恐,也好,趁著我還沒離去,就先把你們處理了。”


    此時此刻,關橫悄聲說道:“獵獬,你先去找那些淡金虎紋蠍的蹤跡,而後迴來告訴我,拜托了。”


    “小意思,吾身去也,一會見。”獵獬真魂“唰”的一聲消失而去。


    “先去查看敵人動向。”與此同時,關橫身法如鬼魅,轉瞬就飄落在了巨大地窟入口附近,那裏麵正有人在談話。


    “穀兄,如今主人早已離去,可能現在都到達九嶺山附近了,咱們應該近身追隨才對,此時卻留在這裏,對付什麽無名小輩,著實讓我氣惱不平!”


    聞聽此言,那個叫穀棠的家夥搖頭說道:“況埔,別小瞧主人讓我們留下對付的關橫等人,他們可是非常棘手的家夥,主人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些家夥已經消滅了不少邪化妖獸,這對我們的計劃大有影響。”


    況埔是個人高馬大、異常壯碩的妖族人,他甕聲甕氣說道:“哼,那就應該直接去殺了他們才對!”


    “殺了他們?你想的太簡單了。”穀棠搖頭道:“我說了,對方棘手不好對付,和咱們實力不相上下,都是半紫境界頂峰的陳賁、陸興先後死在對方手中,那你我也未必是人家的對手。”


    “我不怕!!”況埔這家夥眼中閃爍的,都是兇橫暴戾的邪芒,他說道:“為了追隨主人,複活萬魘邪王陛下、讓邪魘一族君臨這片世界,我願意拚死和對方同歸於盡!”


    話音甫落之時,這瘋狂妖族人周身上下立刻升騰狂湧邪氣,在頭頂匯聚了一個隱隱成形的本源魔魘之影。


    “什麽?沒有借助吞噬邪氣妖珠的作用,你就已經初步掌控了自身邪氣?!”


    穀棠見狀大喜,他接著開言道:“凡是能夠自行覺醒邪氣魔魘的同伴,以後必然是主人的心腹親隨,況埔,恭喜你了,既然如此,你就更不不能隨便犧牲自己,記住,你以後就是真正的邪魘族人了!”


    “呃哈哈——不錯,我感覺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就可以真正邪化,到時候就是紫氣之境的家夥,也能隨手滅殺。”狂妄的況埔此時肆意大笑:“能夠成為真正的邪魘族人,真是太好了。”


    “哼,真是個讓人惡心的渣滓。”關橫在不遠處的角落裏暗自冷笑:“你就美吧,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親手宰了你。”


    此時此刻,那兩個方才去竹樓上檢查的家夥又走了過來,他們說道:“二位大哥,第一批、第二批淡金虎紋蠍已經進入了地洞,隨時待命,第三批此時應該已經在斜風堡外麵集結,估計很快就能把蠻骨瘋狨吸引而來。”


    “嘿嘿,穀兄,我現在才意識到你的主意不錯。”況埔一聲冷笑:“把前兩批虎紋蠍安置在斜風堡內,而後釋放出來,那些聞腥而來的瘋狨非衝進來不可。”


    “嗯,隻要把那些棘手異常的瘋狨引到斜風堡,不出一天一夜,這裏變成活物滅絕的血腥之地。”


    滿臉猙獰的穀棠此時笑道:“因為蠻骨瘋狨會替咱們解決所有的麻煩敵人,關橫和他的同伴,還有伊水妖族這些家夥,哈哈哈——”


    偷聽對方談話、正想動手除去這些家夥的關橫臉色微變,他心中暗道:“怎麽,還有第三批虎紋蠍準備集結在斜風堡外圍,這不就成了內外夾攻之勢了嗎?看來我必須先把那些東西解決掉才行。”


    突然間,關橫的雙耳倏忽一動,原來是附近的獵獬真魂傳來了訊息,對方似乎找到了虎紋蠍的蹤跡,說時遲,那時快,他的身影倏忽一晃,立刻掠到了數丈之外。


    “關橫。”獵獬真魂驟忽落在他的肩頭說道:“一直往西北走,那裏有一條秘密通道。”


    ……


    數息之後,關橫來到隧道盡頭的位置,這裏有兩個巨大坑洞,裏麵都是密密麻麻、來迴蠕動爬行的虎紋蠍,洞底還泛起一陣陣妖獸腐屍的臭味。


    “哼,果然是把蟲子弄到了這裏,隻要有東西吃,虎紋蠍就不會亂跑,現在,就是處理它們的時候了。”關橫想到這裏剛要動手,獵獬驟忽示警道:“注意,後麵有人來了。”


    “是嗎?”關橫向左右一看,僅僅有側麵一溜尺餘寬窄的邊緣可以躲避,便縱身落在了那裏。


    下一刻,帶著兩個手下的況埔邁著大步,風風火火來到了蟲窟這裏,站在坑洞邊緣,這家夥揮手吼道:“快,把坑洞側麵擋住通路的巨石移開,讓這些淡金虎紋蠍在吃飽以後全都湧到斜風堡街上,咱們也該撤走了。”


    “是……”這兩個家夥剛剛說了一個字,身子突然飛了起來。


    “呃啊啊——”


    “撲通、撲通!”慘叫聲中,兩個倒黴蛋分別落入兩個坑洞,霎時間遭到千百隻毒蠍蟄咬撕扯,況埔驚駭迴頭,正好看見關橫抱著肩膀看著自己。


    “嘿嘿,先送你這兩個同伴去給虎紋蠍做點心,很快就輪到你了。”


    “可惡!!”況埔剛剛覺醒了自身邪化力量,大有不可一世的狂妄,這家夥厲聲吼問道:“你是誰?”


    “哈哈哈,無知的白癡渣滓,你們不是想對付關橫嗎?”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如今我就站在這裏,怎麽?你都不認識?”


    “你就是屢次壞了主人大事,殺死陳賁、陸興的關橫?老子宰了你!”況埔聽到此人是魘化盟的強敵大仇,立刻爆發全身邪氣,朝著關橫瘋狂撲縱,一記兇猛無儔的重拳狠狠轟向他的腦殼:“殺!”


    “垃圾,在我麵前使用邪氣攻擊,和找死無異。”麵對這一記重拳,關橫連眼皮也沒抬起來,倏地出掌穩穩接住,隨即五指收攏緊攥:“就讓你這雜碎來個記憶深刻的教訓。”


    “唰!”攥住對方的拳頭猛然釋放原火勁,立刻燒得況埔整條胳膊燃燒了起來。


    “哇啊啊——”原火勁可以將邪氣徹底煉化為虛無,更何況這況埔隻是沒有完全邪化的妖族敗類,此時被火勁燃燒整條手臂,頓時疼得他淒厲慘號。


    “你去死吧。”關橫順勢抬腳蹬在他心窩上,“唿!”這家夥就像剛才那兩個手下一樣,瞬間墜進了爬滿虎紋蠍的坑洞。


    “吱吱吱——”受驚尖叫的虎紋蠍有不少被對方身軀落下時壓成肉泥,但是更多的蟲子已經從八方湧來,霎時間撲在況埔身上。


    “呃啊啊啊——可惡!”說時遲,那時快,麵臨死亡危機的況埔爆發最後一股邪氣力量,頓時震得方圓丈餘內的毒蠍身軀爆碎,這家夥又瘋又狠,倏地揮掌如鋒刃,切斷自己那條被焚燒的手臂。


    “我要殺了你!”下一刻,雙足蹬地疾竄而起的況埔落在坑洞上方邊緣,揮舞獨臂接著殺向關橫,這家夥明知自己不是對方敵手,此時同歸於盡的心思,雙眼中俱是狠厲決絕的兇悍之色。


    “怎麽,想要拚命?隻可惜,你不配。”關橫的話音甫落,輕輕一頓足,地麵上瞬息扶起一股狂湧的泥土氣息,硬生生纏住了況埔的身軀,把這家夥固定在了土堆裏。


    “咯吱吱——咯咯咯——哢嚓、哢嚓——”


    土堆不斷收緊,刺耳的骨裂聲響絡繹不絕此起彼伏,況埔此時不斷發出慘嚎,因為這些土勁的瘋狂收攏,他全身的骨骼已經粉碎了九成,鼻口耳等七竅不斷飆出血線。


    “滋味不錯吧?這就是以前被你們害死那些人經曆的痛苦。”


    關橫冷笑道:“原本,我想用原火勁把你燒成灰燼也就算了,不過想想,實在是太便宜你了,不如這樣……”


    “啪。”說時遲,那時快,關橫倏地微曲五指扣住況埔的天靈額頭,硬生生把那些邪氣抽離對方軀體,讓自己掌中的“邪王晶石”全部吸收。


    “我的邪氣?我的邪氣怎麽消失不見了?呃啊啊啊——”


    況埔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行覺醒的邪化之氣,那些是他恃強淩弱、濫殺無辜的本錢,此時驟感邪氣消失,對況埔來說,不亞於天塌地陷一般。


    這家夥此時目光呆滯、嘴角流涎,如同癡呆呐呐道:“還給我、把邪氣還給我……”


    “唿——嘭!”飛起一腳把對方再次踹進坑洞,關橫雙手陡忽聚集兩團熾烈原火勁,抖手拋向兩個巨坑:“永別了,淡金虎紋蠍們。”


    “轟——”兩個爬滿毒蠍的巨大坑洞瞬間掀起數丈高的熾烈火浪,將所有虎紋蠍燒成了飛灰齏粉。此時此刻,關橫轉身疾彈手指:“獵獬。”


    一道小小獵獬真魂登時飄現在他眼前,關橫隨口問道:“剩下的那個叫‘穀棠’的家夥呢?”


    “哦,他聽見你們在這裏打鬥時,就已經感覺不妙,順著巨大地窟後方的隧道逃走了。”


    獵獬說道:“按照你的吩咐,我沒有打草驚蛇,隻是遣送了一條金線分身跟住了對方,咱們隨時都可以追蹤而去。”


    “做得好,咱們走。”關橫的話音甫落,立刻和它朝著穀棠逃走的方向徑直追去。


    ……


    另一邊,狡猾的穀棠正拚命的在地底隧道裏竄行疾奔,他嘴裏不住念叨:“為什麽?為什麽?我們明明計劃周詳,為何還是被對方察覺了?可惡。”


    就在此時,穀棠奔到一堵土壁前麵,咬緊牙關,一口氣朝著那裏轟擊數拳:“砰砰砰!”


    “劈裏啪啦——嘩啦啦!”原來這土壁背麵早就被人挖到隻有數寸厚度,正是可以供這廝逃跑的通路。


    “唿——”一股山風從對麵直灌疾湧而來,穀棠看著麵前月冷星稀的夜色,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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