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柯茹奕還是留在了扶月軒,因為她準備爬起來離開的時候,一陣頭暈目眩,讓她又跌了迴去。

    啞婆婆拽住柯茹奕,很急切的咿呀了一陣,死死將柯茹奕壓在床上,片刻出去,端了一碗藥進來,讓柯茹奕喝下去。

    柯茹奕歎了一聲,雙手在地上抹了抹,又要臉上塗了塗,這才對啞婆婆說:“請柳娘來,我與她談談!”既然要留下了,她不可能總藏著。

    啞婆婆呆了呆,拿了塊帕子過來,將柯茹奕的臉擦了擦,然後從箱子裏翻出一小瓶藥,一點點塗在柯茹奕臉上,塗完又拿了支筆,描了一遍眉。

    柯茹奕再從鏡子裏看自己的臉時,不禁傻了——鏡子裏,一看就是一個鄉下的粗使丫頭,顴骨高聳,麵色黃黑,眉毛粗亂,哪裏還有半分她的影子!

    啞婆婆嗬嗬的笑著,甚是滿意,然後她收起柯茹奕的東西,出去半晌,請了柳娘來。

    柳娘拿著扇子掩著臉,站在門口瞄了柯茹奕一眼,便退了出去:“留下你孫女也行,隻是她病歪歪的,什麽也做不了,飯錢得自出!”說完,她一陣風般旋走了。

    柯茹奕感激的看著啞婆婆,想了想道:“婆婆,你好心救我,我很感激,可是婆婆,我已經有身孕了,留下來會給婆婆添好些麻煩……”有些話,當然說在前麵比較好。

    啞婆婆笑了,她抓起柯茹奕的手腕搖了搖,又指指藥碗,表示她早就知道了。

    柯茹奕大條的神經終於運動起來:“婆婆懂醫?”她摸摸臉,放下啞婆婆給她的鏡子,疑惑的看向啞婆婆。

    啞婆婆笑笑,點點頭,將小瓶拿起來,咿咿哦哦的比劃了一下,柯茹奕明白了:“這個是別人送給婆婆的?”怪不得穿越文有一本算一本,都會在青樓裏晃悠一陣——青樓,絕對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

    休養了一天後,柯茹奕終於能下地了,她搬著啞婆婆給的小凳子,坐在門口曬太陽——這邊是扶月軒的後門,走的人不多,一般都是軒裏幹些粗活的丫頭和仆役。稍微平頭齊臉的,都不從這邊走。

    柯茹奕眯著眼,美滋滋的享受著陽光,考慮著要不要出去換些銀子,突然聽到有人叫:“丫頭!”柯茹奕忙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大嬸兒站在眼前。

    柯茹奕向後看看,確定沒有人後遲疑道:“大嬸兒,是叫我麽?”她看看那大嬸,“有事嗎?”話說,她異常乖巧的原因是,那大嬸兒手裏,端著一碗飯。

    “你就是啞婆婆的孫女兒吧?”那大嬸兒上下打量著柯茹奕,“生的倒也福氣!”看完,她還給了鑒定結論。

    柯茹奕汗了一個:“大嬸兒誇獎了!”她笑道,“大嬸兒認識我婆婆?”她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往那大嬸兒的手裏溜。

    “叫我吳嬸吧!我是灶上的!”那大嬸兒毫不見外的走上來,“啞婆婆在小樓後歸整東西,托我給你送點吃食過來!”她終於眾望所歸的將碗遞了過來。

    當柯茹奕開始狼吞虎咽時,吳嬸竟然坐到她旁邊繼續打量:“姑娘,別說嬸子說話不好聽,女兒家就要長得這樣粗粗笨笨,才是福分,如果個個長得妖媚騷狐狸一樣,這天下哪裏還能有個正經人!”原來,她說的福氣……是這麽個福氣。

    “我聽啞婆婆說,你有身子了,男人倒沒了……唉……其實這樣也好,總比跟人跑了好!”吳嬸顯然沒有看到柯茹奕被噎的氣也上不來,“啞婆婆就是個苦命人,沒想到孫女也……”她歎了一聲。

    柯茹奕突然來了興致:“婆婆……婆婆這些年怎麽過的?她……”說實話,她很想聽聽關於啞婆婆的故事。

    吳嬸又歎了一聲:“你也知道,啞婆婆本來是不啞的,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一下就啞了!”她看看柯茹奕,“啞婆婆以前在大戶人家做奶娘,後來那家不知道怎麽獲了罪,那家的女兒發落成了官妓,啞婆婆就陪著小姐一起到了這裏,那小姐不肯接客,要死要活的,你想啊,誰家清白女孩願意幹這勞什子……後來,那小姐突然不見了,啞婆婆也就啞了……”她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講完,又東張西望了一陣。

    柯茹奕嚼著一塊雞肉,心裏無限圓滿……她沒有想到,這裏夥食這麽好,而廚娘,也這麽的八卦……八卦的好啊!

    吳嬸說完,以無限的渴求的眼神看著柯茹奕,似乎她是一個知識的寶藏,柯茹奕突然明白過來,這是對八卦的向往:“哦,我說這多少年不見婆婆了,都不知道她在哪裏,要不是這次……唉,吳嬸,其實我小時就被賣到人家做粗使丫頭,倒也過的平穩,半年前,主子不知道怎麽醉了,抓住我就……”她幽幽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主母知道我有了身子,就把我趕出來了……唉,我都不知道,該拿這孩子咋辦!”贈人八卦,心有餘樂啊!

    吳嬸滿足了:“唉,丫頭,不是我說,雖說就是一塊肉,可有了,總不能就這麽害了,生下來吧,生下來或養或送人,都是積德了!”她唏噓的起身,一臉空虛狀離去了,“這丫頭,似乎有點呆……”她還嘀咕著。

    柯茹奕也滿足的站起身:“嗯,滿足別人,果然感覺不錯!”她自我感覺良好,“我今天才發現,我果然聰明!十分非常以及very的聰明!”她激動的在院子裏蹦了幾個來迴,這才想起來,應該去給啞婆婆幫忙。

    蹦達過去,柯茹奕大吃一驚——她看到啞婆婆執筆,端然坐在一張桌後,一件件的記錄著廚前的雞鴨魚肉,每一樣都是啞婆婆點過頭後,才抬入廚房。

    “不會吧?”柯茹奕摸著自己的鼻子,“啞婆婆是管廚房的?”想想,她突然想起自己管庫時的情景——呃,難道,啞婆婆和她是同行?

    啞婆婆抬眼看到柯茹奕,停下筆,對她微微一笑,然後飄忽的招招手,叫她過去。柯茹奕一步三頓的在眾人的注視下挪過去,站在啞婆婆的旁邊揉著衣角道:“婆婆,你……你的字真漂亮!”絹秀的小楷,一點也不象一個老婆婆的字。

    “丫頭也認識字?”吳嬸走出來,大為驚奇,“丫頭,你叫什麽名字啊?”她突然問道,柯茹奕心裏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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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沒溜成功,今天再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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