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第九次到無名島喝酒了,喝過就走,遲一步父女從來不提那十四個女兒的事,也不提靈管,隻喝酒,不說事兒。永遠都是第三天一大早來,喝到夜幕降臨,大醉而歸。


    幸好有具儡抱著酒壇來來迴迴,書院當了釀酒基地,傀儡負責沿途護送,否則,喝海水還差不多。


    遲一步從來不提讓生員們到他的萬魂宮去看看,他的女兒們也閉口不提,除了喝酒,這群父女似乎生無可戀。


    他們每一次都提出學生員們拽得了不得的飲酒絕招,總是喝著喝著,全都扔一邊兒去了,直到酩酊大醉,被抬著迴去。這群男女酒量極好,醉成一堆泥,第三天,仍然興衝衝而來,見酒如見命。


    生員們的生活從入院那天起,都處在絕對緊張之中,根本不適應這種花天酒地,再說了,現在不能好好練功,以後怎麽辦?包括屠八荒在內,都有一種被碾壓感,不是被這個遲一步碾壓,而是被來自還不能確定的什麽巨大力量碾壓。都知道自己的命必須用自己強大的殺傷力來扞衛。


    那就到大海裏練,經過大風柱空前絕後的鼓吹,深海惡浪算什麽?


    一天喝酒,一天下海,大家在海底拚鬥,看誰憋氣更久,看誰在激流中拳腳更狠。


    頭幾次喝酒,生員們臉上幾乎都有一種急迫感,遲一步慢慢發現,這種情緒逐漸從大家的臉上褪去,來了就喝,喝夠,送別,都高高興興,似乎十分安逸,完全在享受這種日月駐足、永遠閑適得像是除了今天,既沒有過往,也沒有未來。


    今天,隻有今天,除了美酒,一無所有,也不需要有。


    遲一步從來沒有派出戰儡出來窺伺過生員在幹什麽,迴家就睡,直到第二天午時,起床,把女兒們一個個從被窩裏揪出來,洗漱、吃飯、練功、吃飯、睡覺。醒來,一大早,去無名島喝酒。


    轉眼就是半年,生員們把附近方圓幾千裏的海底都摸得清清楚楚,甚至,連哪裏有塊石頭,哪裏海水來迴盤旋都記得明明白白。具儡也不用下海抓魚捕蝦了,生員們都成了捕魚能手。


    這一天,大家抓到一條大鯨魚。因為聽哪個魔頭說過他自己吃鯨魚肉,就想弄出海,製成魚幹,慢慢享用。剛好狂風頓起,大浪排空,那大家夥翻了幾個滾兒,沒影兒了。


    這麽大個子,如果成了精怪,讓它變成傀儡去和人打鬥,該是個什麽情況?在它這裏,鯊魚,老龜,大蝦,弱爆了。大家在海浪中討論這種沒用的話題,不過消除煩悶而已。


    其實,包淩霄手裏就有一個鯨傀一個鯨儡,大家都知道。這都是突然改變生活節奏,讓大家很不適應,惹出來的小情小趣。


    現在,一個比一個更想一步就迴到書院,哪怕去三歌洞住著,也比這裏強十萬八千倍。


    這正是遲一步想要的。走了好,我現在報不了仇,就等著,看誰先死。一旦我有了機會……他的心思,那次長篇大論已經泄露了。因此,徐通揚隻能求一個結果:喝酒成癮後,我們撤走,永不再見,看誰熬得住誰。


    大風刮了整整一個月,無名島上的木樓都成了木板、木柱,被請到了大海裏,幸虧酒存放在山洞裏,沒被大風請去喂大海。


    晚上,隻能忍受屠八荒的唿嚕,擠在山洞裏睡覺,酒壇一排排摞起來,隔成小方框,大家各霸一方,睡覺練功。沒地方做飯了,從海裏練功出來,喝酒度日。海魚可以烤著吃,但是,這東西價值太小,在大風中烤,消耗內力太大,不值得。


    別以為三太的牛肉價值低,那是特別的草料,特別的水源,跟海水不可同日而語。


    大風不辭而別,具儡再次伐樹建樓,大家又下海練功。遲一步一天都不願意耽擱,一大早就帶著女兒們來了,不見一個生員,十分奇怪,等了一陣,還是不見。幹脆到洞裏自己開封喝酒,直到傍晚,生員們迴來,發現這群父女在洞裏東倒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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