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酒肆是真的小還破舊,就擺了四張小桌子,這裏裏外外也就看見店家一人忙碌著,夥計也沒有的,不知道是不是午飯過了去歇息了,這小酒肆應該就是做些附近人的買賣,這地方若不是三叔帶著盧林來過,根本就是打馬路過都不會停下的地方。


    那店家聽得盧林點完了菜,對著旁邊喊了幾句,片刻後就有人送了點菜過來,正是盧林剛點的其中兩種。薑星冉見了後覺得很奇怪,問道:“小林子,你是在這裏吃過了?這裏的口味很獨特?很好吃?”


    盧林湊過腦袋來,小聲說道:“來是來吃過,口味早就忘記了,應該是一般般吧,反正我是沒什麽印象了,那還是十三歲跟著三叔來的,那天天剛黑,吃過後就迴廬陵城了,此地離廬陵城還有六十裏左右。”


    薑星冉見盧林如此說話,更是奇怪了,低聲說道:“小林子,三叔帶你來這裏吃飯,還沒什麽口味?那……這店家是個高手?”


    盧林迴憶了一下,繼續小聲說道:“不知道,應該不是什麽高手,三叔就是和店家閑談了些家常之事,我就是想起來聽到過提及南源幾次,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得知些什麽。”


    薑星冉問道:“小林子,你想知道些什麽?”


    盧林說道:“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可能能夠得知點什麽。星冉,一會兒,你聽著就是,也別說什麽問什麽,我和這店家隨便聊聊,有什麽都離開再說。”


    薑星冉聞言點了點頭,盧林也沒再說這個話頭了,兩人閑談了起來,差不多過了有小半個時辰,店家才把菜上來了。盧林也隻是點了四個小菜而已,這店家一人忙活,也不算慢了。


    店家上完了菜,問道:“客官可還有什麽需要?”


    盧林想了想,說道:“再打兩斤冬酒,有下酒的花生豆子也來一碟。”


    店家聽了就去打酒去了,片刻後拎著一個錫壺和一碟蘭花豆過來了。


    吃了一會之後,盧林覺得這小酒肆的口味還不如二掌櫃的,但是他帶著薑星冉來這裏吃飯是想打聽一些事情的,然後渾不在意似的問道:“店家可是姓郭?”


    那店家說的:“客官,我可不是姓郭,你這可是看見門匾上的字了?”


    盧林說道:“正是,我以為你姓郭來著。”


    店家說道:“聽客官是城裏的口音,不是附近的,應該來往這邊不多,不然不會如此問了。”


    盧林喝了口酒問道:“我是廬陵城的,店家為何說我是不是附近的。”


    店家說的:“這門匾上有【郭家店】三字,是這半條街的地名,不是小店的名字,附近村子的人都是知道的,小店也沒有名字,我姓彭,是北邊北源村人。”


    盧林聞言心中一動,然後問道:“這裏為何叫做【郭家店】?”


    店家說道:“客官從這裏過也應知道從廬陵城往來這邊,都是要走此路經過的,最初這裏是什麽都沒有的,是個姓郭的在這裏開了家店,往來路過的人會在這裏歇息,附近七裏八鄉的人到了這裏,也會稍作歇息,慢慢就叫這裏郭家店了,再後來有多了幾家鋪子做些什物買賣,到如今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我來這也有快三十年了,又是在這路口頭一家,這【郭家店】的牌匾就掛在我這裏了。”


    盧林聽了恍然,接著問道:“店家是附近北源村人,那是不是還有個南源村?”


    店家說道:“有啊,這裏往東順著道走三裏多就是南源村了。”


    薑星冉聽得這話頓時一驚,眼睛瞪大的看著盧林。


    盧林對著薑星冉眨了眨眼,又問道:“店家姓彭,是北源村的,南源村姓什麽?”廬陵鄉村多是一村一姓或兩姓,江右大多也是如此,江南也大多如此。


    店家說的:“南源大都是姓伍的,還有十幾戶姓郭。”


    薑星冉聞言更是眼睛瞪得老大。


    盧林聽了心中也是驚訝不已,卻是說道:“店家,這南源村有多少戶人家?”


    店家說道:“有兩百來戶,我妹子也是嫁到那邊去的。”


    盧林問道:“那你們這幾個村子可有什麽人才麽?”


    店家笑道:“客官說笑了,我們這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哪有什麽人才,有也是出去了很少迴來,就是去廬陵城做些買賣做些活計,也是一年到頭難得迴來一趟,最近幾十年是沒聽說過什麽人才;各村各家的祖上倒是都有些來曆的,舉家遷居來這邊開枝散葉了就是,當初來的時候十幾二十人,如今也都有千兒八百算是人丁興旺了。”


    盧林附和著店家說道:“也是啊,出去了這迴來一趟不容易的,就是去趟廬陵城也要個幾天,雇個車去也不值當。”


    店家說道:“可不是呢,一般人沒事不會去廬陵城,來郭家店多一些,一個月有兩次趕圩,藥、鹽、糖、布……這些都有,遇見殺豬宰牛的也可以買到點肉迴去。”說到這裏店家想起了什麽,轉口說道:“南源好像是有個做官出去了一兩百年,聽說是幾十年前有後人迴來了。”


    盧林故作隨意笑問道:“是告老還鄉還是衣錦還鄉?”


    店家說道:“應該是告老還鄉迴來認祖歸宗的,聽說當時南源村還擺了幾天的筵席來著,後麵也沒聽說了,那會我才幾歲,也是過年時聽人說起過。我在這開了三十年的店,卻是沒聽說過了。”


    盧林聽得這些,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再一邊吃一邊和店家說了兩刻鍾,然後給了店家一角碎銀子,差不多有三四錢。


    那店家見了連忙說道:“客官,這給多了,消不得這麽多的,也就一百二十文錢就夠了,小店這會找不開,客官你稍等。”說著就要出門去。


    盧林笑道:“彭老板,當年我小的時候曾經跟隨長輩在你這裏吃過飯,也是緣分,當年我是什麽都不知道,今日聽你說及郭家店的來曆,也算是多了些了解了,多了就算是謝你的,你收下就是。”說著把碎銀子推給店家。


    店家見盧林執意如此,連聲道謝不已。


    盧林對著店家拱了拱手,然後就和薑星冉出門上馬離去了,那店家一直送他們到門口。


    走了一會之後,薑星冉問道:“小林子,你這要打聽的是這些麽?可是三叔的老家?”


    盧林說道:“星冉,我問店家之前也是不知道,隻是依稀記得三叔在這裏提過南源幾次,記得當初去見大姑姑、五姑姑,泡著藥水的時候,三叔讓我運起心法說及是【南源心法】,那會三叔也不知道這是【混元功】隨便取了這名字,然後五姑姑聽了還說三叔不忘本來著,我們在汀州看過記載,說三叔的祖籍是廬陵南源,我想起當年在這裏聽得三叔說及過,就來看看。”


    薑星冉說道:“也是啊,還有【南源劍法】、【南源刀法】,三叔也是有父母的,卻是沒有聽說過,小林子,我們不去南源村看看。”


    盧林說道:“星冉,去啊,都問過了肯定是要去看看的,走這一段是避開那店家,三叔既然沒提及過南源之事,肯定是有些顧忌的,我們小心一些為好,這就轉道去看看。”


    薑星冉笑道:“小林子,還是你想得周全,走,去看看。”


    兩人這就調轉馬頭朝著東邊去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就看見一個小村,盧林和薑星冉是從南麵過來的,這村口有一口水塘,水塘上有一亭台,野草叢生,苔蘚遍布,看著有些年頭了。


    再往前偶了數十丈,有一池塘,池塘南邊有大樹,樹下一大塊空地,此時是申時,也不是蒔田割稻時那麽忙了,有村人聚集在大樹下歇息,喝著大碗茶閑談,還有孩童在樹下玩耍,見到盧林和薑星冉騎著高頭大馬,頗是驚訝,那些孩童更是好奇圍了上來,都是一副想問又不敢問的神情。


    盧林和薑星冉下了馬,上前試著用蹩腳的汀州口音說著官話:“諸位鄉親,借問一下,此處可是南源村?”


    有人說道:“這裏就是南源村了,你這後生來這裏有什麽事?”


    盧林掏出一角碎銀子遞了過去,說道:“小子有一些事情,想請教一下諸位鄉親。”


    有一六七十歲的年長者見狀說道:“你這後生來了南源村尋人問事,勿需如此,想問就問。”說著讓出兩個凳子來。


    盧林聞言便收起了碎銀子和薑星冉係好韁繩坐了下來,想了想後,盧林說道:“這位大叔,我是從汀州過來的,家中有先人曾受汀州太守照拂過,五六十年前太守告老還鄉了,聽說是廬陵南源人氏,我剛好來了這邊,就過來問問。”盧林這麽說也沒有錯,當初他爺爺盧老夫子是三叔祖父的幕僚,後又當了西席還跟著來廬陵城教授三叔十餘年。


    那老者聞言有些驚訝,想了想說道:“從汀州迴來的,那就是萬初叔家了。”


    盧林不知道萬初是誰,連忙說道:“我也不知道汀州太守後人叫什麽名字了,我家先人也沒提及過,隻說太守大人告老還鄉去了。”


    那老者說道:“萬初叔的父親是從汀州迴來的,當什麽官我們也不知道,隻是萬初叔已經病故多年了。”


    盧林接著問道:“那我應該是喊萬初爺爺了,不知萬初爺爺還有什麽後人麽?”


    那老者說道:“萬初叔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女兒嫁到亭前村去了,兒子道生,在村中管著記賬。”


    盧林聽見這道生的名字覺得就是三叔的弟弟了,隻是這老者卻未曾提及三叔,有些奇怪了,但是沒有去問出來,隻是說道:“大叔可否帶我們去道生叔家拜訪一下。”


    這時又有一七十餘歲的老者說道:“玉生,當初萬初叔迴來的時候隻帶著道生兄妹二人,有傳聞說道生還有一個兄長來著,一直未曾見到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麽迴事。”


    那被稱為玉生的老者迴憶了一下說道:“當年好像是有這麽個說法,隻是萬初叔從來沒說過,真假就不清楚了,道生好像也不知道。”


    盧林和薑星冉聽了都對視了一眼,這多半就是三叔了;盧林問道:“不知道道生叔家在何處?”


    那七十餘歲的老者說道:“前麵祠堂北邊前麵那棟屋子就是了,也不知道在不在家,是不是去地上去了。”說完指了指前麵。


    盧林抬頭看去,那邊有個大宅子,比左右的房子都大了許多,於是起身拱手團團施禮說道:“小子多謝諸位了!”


    那叫做玉生的老者說道:“後生,道生性子有些冷僻我領你們去吧。”說著也站起身來了。


    盧林又說道:“那多謝大叔了。”


    那叫做玉生的老者走在前麵,盧林和薑星冉牽馬跟了上去,不過二十丈左右就看見那大宅子了,上麵中間有六個大字雖然斑駁脫落了,依稀還可辨認出是【南源伍氏宗祠】六字,門柱還有一副對聯,也是斑駁不堪了,盧林打眼看了一下,隻勉強看出上下聯的頭一個字,一個是【南】字,一個【源】字。


    再往前走了六七丈,有一條小巷,南麵有一棟古香古色的老宅子,頗是有些年頭了,前麵有三四丈的空地,靠著裏麵一點,巷子北邊有一棟半舊的青磚宅子,門前是兩個一人高的草垛,大門虛掩。


    那叫玉生的老者上前拿著鐵環敲了敲,喊道:“道生,有人來找你了?”


    片刻後有一個約莫四十三四的婦人出來,看見盧林和薑星冉愣了一下,然後說道:“玉生哥,道生去地上澆水去了,還要一會迴來。”


    那玉生說道:“道生嫂子,這兩個外鄉人是汀州過來的,他家先人得過道生公公的照拂,說是過來看看。”


    盧林趕緊施禮說道:“見過道生嬸嬸。”


    薑星冉也跟著施禮喊了一聲:“見過道生嬸嬸。”


    那婦人聽了有些錯愕和慌亂,連忙擺手說道:“這位公子和小姐,使不得,當不得,你們進來坐會吧,等我家道生迴來再說。”


    門外有幾個石墩子,應該夜裏乘涼坐的,盧林和薑星冉就把韁繩係在石墩子上,然後跟著那婦人進去了,門廳後麵是一個小天井,三尺寬,六尺長的樣子,左右各有間房間;繞過天井就是正堂了。


    到了正堂後,那婦人讓三人坐下,有些手忙腳亂的泡了幾杯茶過來,站了一會,似乎有些不自在,然後說道:“玉生哥,你幫我陪著公子和小姐坐會,我去喊我家道生迴來。”


    玉生說道:“道生嫂子你去吧,我就陪二位客人坐會。”


    那婦人聞言,趕緊從牆上拿了鬥笠一戴,就出門去了。


    盧林和那玉生閑聊了起來,這南源村是從安成遷過來的,有四五百年了,再往前也不太清楚了,再說及道生家的事情,老者玉生也不是很清楚了,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道生的公公先是迴到廬陵城,迴來過南源村一趟祭祖。


    再十年後道生的父親,萬初公舉家搬迴村來了,就蓋了這屋子,那會兒,道生的公公應該是去世了,道生那會好像隻有五六歲,大了就在南源娶妻生子,那婦人是道生的妻子,是附近宜豐村的,姓劉來著,道生的妹妹晚了一年嫁到亭前村去了,道生的父親,萬初老人身體一直不太好,在道生二十九歲的時候去世了,去世時是六十二歲。


    盧林再問及道生家如今的情況,道生有一兒兩女,兒子叫做中冠,大一些,有二十七了,娶了官塘村姓羅的女子為妻,目前中冠有兩個孩子,一個兒子叫做弘春,一個女兒叫做葉子,如今中冠的妻子還有身孕在身了,明年生。道生的大女兒嫁到隔壁下院村去了,小女兒年方十八,許了山塘村的人家。


    說完了這些,盧林順帶問及了隔壁那古香古色的老宅子的情況,原來這是個前朝舉子的宅子,沒有中到進士,就迴來教書育人了,在村裏有些名望,頗受尊重,後人也就十餘年前出過一個秀才,一手大字寫得極好,這祠堂的對聯,每到過年都是秀才來寫的。


    差不多說了有半個時辰左右,那道生的妻子劉氏迴來了,後麵跟著幾人,前麵一人約莫快五十了,膚色深褐,進來後,玉生就站起來說道:“道生,你迴來了正好,這兩位客人是從汀州來找你的,我這就迴去了。”


    盧林仔細看了一下前麵那人,和三叔不是太像,但細看又似乎有些像,三叔這幾年似乎是沒有什麽變化,還是當初從神龍溪穀迴來時候的樣子。


    前麵那人愣了一下,看了眼盧林和薑星冉,有些疑惑說道:“二位貴客是從汀州來的?”


    盧林說道:“小子見過道生叔。”


    薑星冉也跟隨說道:“見過道生叔。”


    劉氏說道:“玉生哥,我這就去做飯,你就在這一起吃了飯再迴去。”


    玉生擺了擺手說道:“道生嫂子,不了,我還放了牛在後山,這差不多也該牽迴去了。”說著就朝外麵走了。


    這時跟著道生後麵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漢子,還有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女子,兩手各牽著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一個三歲左右女孩,最後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


    道生脫下粗布外衣遞給劉氏,然後說道:“二位貴客坐下說。”


    盧林和薑星冉聞言坐了下了。


    那兩個孩子躲在他們母親身後探出頭,眼睛清亮帶著好奇的看著盧林和薑星冉。


    道生坐下後說道:“不知這位公子和小姐貴姓?”


    盧林說道:“道生叔,在下姓盧,這是我娘子。”


    道生聽著愣了一下,又思索了一下,說道:“你們從汀州過來,是因為我祖父?”


    盧林想了想,說道:“道生叔,令祖在汀州為太守時,家祖父曾是太守府幕僚,在汀州之時看過一些記載,說令祖父告老還鄉,迴了南源,這次小子剛好路過,就過來拜訪一下。”


    道生說道:“盧公子,其實家祖父去世之時,我尚年幼,並不知道什麽,家父去世前也未曾和我說過什麽汀州之事,家母是廬陵城的人,卻是得了病,比家父還早去世,記事起我就是在南源村……”道生低頭頭想了想接著說道:“已經是有四十三年了,我也不知道家祖父是汀州太守。”


    盧林說道:“汀州記載令祖父在汀州當了十四年太守。”


    道生說道:“盧公子,家祖父當了什麽官這些都過去了,都是先人的事了,不提也罷,我也隻是一介村夫。”


    盧林笑了笑說道:“道生叔,當年家祖父曾受太守照拂,我也隻是順道過來看看。”


    道生看了看外麵,然後又說道:“盧公子夫婦是江湖中人吧?”


    盧林點了點頭說道:“也算是江湖中人吧。”


    道生說道:“我們這都是勞作種田之人,靠天吃飯,十裏八鄉都是這樣,日子也還算是太平安穩,平日與外界往來不多,不太知曉江湖之事。”


    盧林聞言想了想,說道:“我們遠道而來,一路上也沒有得罪什麽人,此來沒有什麽人知曉,既然看過了,一會就會離去的。”


    道生說道:“那多謝公子體諒了,就請公子在寒舍用過飯再走。”


    盧林轉過話頭不再說這些事情了,隻是閑談起南源村的生活情況,小村也確實是僻靜,往來都是附近十裏八鄉的村子,婚嫁也都在這一帶,缺少什麽物品去郭家店趕圩基本都能夠買到,用不著去廬陵城。


    道生一家在村裏算是中上了,按男丁一人五畝地,總共有十五畝地,耕種交了皇糧後,足夠一家人吃了,再做點別的活計,加上道生在村裏管著記賬的事,一年下來的收入能夠有個十餘兩銀子的富餘,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若是明年中冠的妻子再生一個男孩還能夠多五畝地。


    附近的村裏,秀才隻有隔壁家一個,這附近村子的孩子七八歲後,給個一兩銀子,也能夠去學上一年,隻是各村舍得花這一兩銀子的不多,也就隻有二十來個孩子跟著秀才學,一般都是學個四五年,十來歲的孩子已經可以幫家裏幹不少活了;道生說這孫子孫女大一些會送去學,就在旁邊,八錢銀子也就夠了。


    酉時不到,劉氏就準備好了晚飯,村裏吃飯吃得早,有八個菜,大多是地裏摘的,茄子、豆角、苦瓜、冬瓜,還有一個炒雞蛋,一個炒臘肉,一個紅燒魚,一個泥鰍,然後還有個酸菜蛋湯,道生還打了幾斤冬酒。


    晚飯不過小半個時辰就吃完了,盧林和薑星冉才吃過沒多久,隻是喝著酒和道生一家人閑談,那兩個孩子倒是吃得不亦樂乎,平常吃飯是沒這麽多菜吃的。


    吃過飯,盧林謝過道生之後,和薑星冉就告辭離去了,臨別時,薑星冉悄悄塞了塊水晶鏡給中冠的妻子羅氏,說是女兒家用的,就在家中用,不要拿出來讓人看見;盧林則是悄悄把兩人身上帶著的三十幾兩銀子放在吃飯的八仙桌下麵。


    盧林和薑星冉離開南源村的時候是酉時過半,許多村民吃過飯在門前閑坐閑話,盧林看見那玉生還有那七十餘歲的老者還問候了一句,等到走過村南的池塘和亭台之後,才和薑星冉上馬往廬陵城去了。


    路上薑星冉說道:“小林子,這道生叔是三叔的弟弟麽?”


    盧林說道:“我也不確定,按理說應該是了,三叔沒有提及過,或許就是不想人知道,這南源村僻靜,與世無爭,他們這樣也是不錯的。”


    薑星冉說道:“三叔若是想帶著他們出去也容易得很,要護著他們也不是問題,隻是為何不帶著他們出去呢?”


    盧林想了想說道:“星冉,這個我也不清楚,道生叔他們好像不知道三叔。”


    薑星冉說道:“這就要到臨江坊了,迴去問問三叔。”


    盧林連忙說道:“星冉,此事可不能去問三叔了,我們也是背著三叔來的,迴去之後絕不能提及,就當我們沒來過;三叔這麽做自然有他的原因,或許是不想打擾這南源村的平靜,畢竟江湖上的恩怨太多了。”


    薑星冉想了想說道:“嗯,也是。那就不提了。”


    兩人經曆過的事情也不少了,聽說的事更多,又有八寶閣和臨江坊的前車之鑒,兩人都是明白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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