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八一早,吃過早飯,大姑姑給了盧林一封信,是寫給三叔的;五姑姑則拿出兩個小木盒子分別給了盧林和薑星冉,囑咐他們二人迴去再看。


    王叔送盧林和薑星冉去了灘塗對岸,張清水的大船已經到了,見到三人來就上來喊道:“王頭領、盧公子……”緩了一下說道:“這位是薑女俠吧?”


    盧林說道:“張叔,這就是星冉。”


    薑星冉也說道:“張叔,叫我星冉就可以,可別叫我什麽女俠。”


    張叔伸手示意說道:“盧公子、薑姑娘,先請上船。”


    盧林和薑星冉牽馬上了船,辛歸令人接過韁繩,然後領著他們去了二樓,隨後王叔在船頭又和張清水說了一盞茶工夫,張清水臨別還給了王叔一個禮盒,應該是送給丹師姐誕下千金的賀禮;王叔收下禮盒迴轉,大船也動身了。


    前幾日和雅師姐乘舟去神龍溪穀,盧林和薑星冉一個忙著烤魚燉魚湯、一個幫忙撐杆搖櫓,沒有什麽太多閑暇飽覽沿岸景致,此時坐大船正好。


    盧林看了幾個月的茫茫大海,也是有些膩了,再看這碧波蕩漾,兩岸青山,除了船行水聲,不時還有鳥鳴猿啼傳來,身畔佳人相隨,心情更是和昔日往來大是不同,心想著,若能忘卻江湖恩怨繁雜諸事,就這樣寄情山水之間,真乃是人生之幸事也。


    如今是事情越來越多了,盧林也是感歎身不由己了,能夠偷得浮生幾日閑,暫且能夠這樣悠閑幾日,也是極為難得了;不由得想起了數百年前的歐陽太守,當初從朱氏去揚州路過清流之時,他還迴憶起那篇【醉翁亭記】來了,如今體會更深的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中午烤魚吃的時候,張清水和辛歸拿出酒水,盧林還喝了幾杯,薑星冉就是淺酌了兩杯,這酒可是相比二道穀燒了,比較烈,江上行船之人多少喜歡喝這樣的酒,尤其是冬日,但盧林也沒敢多喝,下午都還有些微醺。


    薑星冉家中有決水入淮水,迴家多是從大河乘船,還沒有在這大江中乘船過,大江大河都是蜿蜒曲折流淌千萬裏;隻是大河氣勢雄渾壯闊,水中夾雜大量泥沙,其水多為渾黃之色,水質渾濁不清;大江從高山峻嶺的峽穀中穿行,兩岸多懸崖峭壁,水質清澈,景色是秀美奇險;薑星冉看著這沿岸景致,也是感歎不已,大河滔滔,大江滾滾,是各有千秋。


    是夜,船行到洞庭湖靠岸歇息;次日一早,盧林和薑星冉登嶽陽樓,遊覽了兩刻鍾左右,天氣晴好,盧林依然是沒有見到淫雨霏霏、陰風怒號之狀,但是有了千裏鏡,再看之後: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這詩詞描繪壯麗的水波壯闊景象更為直觀了一些,確實如此。


    未時左右路過漢陽,盧林和薑星冉說及了去薑家之前,來漢陽見過楊叔,還去登了黃鶴樓,這次是要行船趕路,沒有過多時間停歇,兩人用千裏鏡遠遠看了看。


    八月初九夜裏到得江州,初十日一早,盧林和薑星冉在潯陽樓旁吃過早飯,牽馬下船,就和張清水、辛歸告別了。


    兩人騎馬往南而去,路上薑星冉說道:“小林子,此去臨江坊兩日夠了吧?”


    盧林說道:“星冉,我第一次出門迴廬陵,那時還不怎麽會騎馬,兩日也趕迴去了。”說及這些的時候,盧林也有些恍惚了。


    當初趕迴來,盧林說是和郭文、郭武、嬰寧、曉梅早早約定臘月十三去淨居寺見識一番的,其實是更想見到嬰寧的,如今八年過去了,那條烏黑的辮子早已經盤起,那天還是他背著送嬰寧上花轎去的,往事浮上心頭,有些物是人非了。


    再依照王文英、馮清容、晏明說的,嬰寧九月發現有了身孕,要比丹師姐還早生娃的,應該是已為人母了吧。盧林這次迴來是要成親的,當初去淨居寺的五人,也就郭武還沒有定親成親了,也不知道郭武如今如何了。想著這些盧林還有些心虛了,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薑星冉。


    薑星冉可沒有注意到盧林的神情,似乎是在想事情,過得一會說道:“小林子,今日初十,我們多花兩天時間繞行一下龍虎山如何?”


    盧林聞言說道:“星冉,這是應該去的,你是將來要接掌天師的,【小紅】和【烏照】的腳力都很好,中秋之前肯定可以迴臨江坊的,下午我們能夠到豫章,在豫章歇息一下,明日去龍虎山。”


    薑星冉說道:“嗯,也不知道秦師姐還在不在龍虎山。”三人去年從神都一起離開的,一直是到百煉堂之後才分別的;當初在決水,那張文年領人來劫船劫貨,秦儀出手幫助不小,不然那些薑家弟子還要多死幾個。


    盧林說道:“等去了就知道了,秦師姐在就請秦師姐一起去臨江坊。”


    薑星冉點了點頭,兩人也不再多說什麽了,策馬趕路,午時也隻是在山間樹蔭下歇息了大半個時辰,吃了點幹糧,臨近申時就到了豫章。


    說來盧林來過豫章兩次了,卻都是匆匆忙忙的,沒有在豫章城仔細看過,第一次那會盧林也是第一次長途騎馬,磨破了皮,一路停停走走,不說騎術了,就是坐騎的腳力不能和【小紅】、【烏照】相比,是夜裏才到的,要趕路,第二天一早就離開了。


    第二次是從龍城走東南鏢迴來,獨自一人,本打算在豫章看看的,後來想起了嬰寧他們幾人鄉試之事,就去看榜去了,那次鄉試,馮清容是六人中名次最好的,第十七名,其次就是嬰寧,第二十一名,後麵晏明是第三十四名、徐誌高第三十七名、周貞第五十八名、張芷第六十六名。


    再到會試,馮清容和晏明是在二榜,嬰寧卻是在三榜了,徐誌高、周貞、張芷三人落榜了;這六人都是王文英在白鷺洲書院的同窗好友,最後結果如此,有些事情還真不好說了。


    王文英對於他們六人是有私心也有私誼,其中私誼應該是更多一些的,離開臨江坊之時,王文英隻是將整理出來的海運之事摘要謄錄一份留給了他們,提及了一下他們會試可以此做策論,並沒有勸說誰參加會試一定要去以此為策論,隻是給了他們六人一個選擇的機會而已。


    就一如當初三叔和黃雲峰、黃雲英兄妹說的一樣,有些為五姑姑尋找弟子的私心,但也沒有勉強說黃雲英一定要去,隻是給出一個選擇的機會,讓他們兄妹二人去選擇,黃雲英的選擇,在當時可能很難受,如今學醫有成了,也是極好的。


    至於嬰寧他們六人如何選擇也是他們各自的事情了,都需要他們自己去好好考量,畢竟這可是關係十年寒窗苦讀結果的最大之事,由不得他們不謹慎去思量,所以當時過了中秋就來臨江坊找盧林和郭文了。


    最後馮清容、晏明是對王文英極為信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以海運之事為策論,兩人最後得中二榜了;而徐誌高依然堅持以恢複城池為策論,不忍放棄這幾年的心血改弦易轍,卻是落榜了,徐誌高的選擇也沒有錯,無可厚非的,隻是這結果......


    嬰寧若不是和徐誌高成親了,受到了徐誌高的影響,在海運和恢複城池之間猶豫不決,說來也是在王文英和徐誌高之間做選擇,直到到了神都之後,才最終決定以海運作為策論,為此還和徐誌高分房而居,各自讀各自的書,最後中了三榜,按照嬰寧的學識和勤勉,不是耽誤了一個多月,當初應該也會和馮清容、晏明一樣中二榜了。


    周貞、張芷二人也是相信王文英,以海運之事作為策論,卻是因為成親之故,這改換後準備的時間比嬰寧還少了許多,最後是落榜了,若是多有幾個月的準備,她們兩人也是有可以入三榜的。


    想起這些,盧林和薑星冉邊走邊說了起來,說到後麵都是感歎不已,薑星冉說道:“小林子,當初我若不是遇見你,就不會有你幫我鑄造出【秋水】這劍,也不會去學【天師劍法】;在神都大比之時,或許還敵不過秦師姐,更不用說險勝了古師兄半招,還有了今日之成就。”


    盧林說道:“星冉,這也是我們的緣分,若不是因為都是去龍城尋找海鵬,我們也不會相遇,然後後來我們又都去走了東南鏢,這些都是緣分,不然也不會有今天,更不知道我們何時才會相識。”


    薑星冉卻是說道:“小林子,你這不是早就說過了麽,起因是當年在秋雨亭之事,叔父因此而記得你和三叔了,後來又去過臨江坊;我那時劍法有成,想要一柄好劍來著,叔父便說讓臨江坊盧大匠來鑄造……”


    說到後麵薑星冉也是笑個不停,他們這些不清楚的人,哪裏想得到這盧大匠竟然是個比她還小兩歲的一個毛頭小子,就是薑季風常常往來臨江坊也不知道,帶著李皇極也去參加了臨江坊的品鑒會,當麵都見到了盧林,也是不知道。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著,朝著江邊去的,盧林問過路,要去滕王閣看看,當初鑄造刀劍的時候,他給薑星冉鑄的劍取名【秋水】給自己的刀取名【長天】,一是因為這刀劍的顏色外觀,二就是在書院誦讀之時,對於傳世名篇【滕王閣序】之中的那句:【秋水共長天一色】取名的,其中【秋水共長天】五字的寓意,盧林覺得很好。


    盧林和薑星冉登上滕王閣的時候,已是酉時過半了,滕王閣高有八九丈,聳立於江畔,四周有沙灘綠沙洲,進去後,碧瓦丹柱、迴廊曲折,鬥拱與飛簷如鳥斯革,如翬斯飛;閣中有歌舞,這已是黃昏,都停歇止息了。


    到得滕王閣最高處,當真是高閣臨江渚,四周景致一覽無餘,極目遠眺,層巒疊嶂,聳入雲霄,此時夕陽西下,餘暉晚霞漫天,江水也映照得通紅一片,水光接天,如同一色。此時中秋未至,暑熱尚存,雖不是王子安來時的三秋之時描寫的: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但也七八分景致了。


    盧林和薑星冉在閣頂四顧,水麵不時有野鴨野鷺飛起,在紅霞中穿行,這景致,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當真是描述到了極致,不愧是千百年來最為人稱道的天才絕句。


    這滕王閣非已是當年王子安描繪的滕王閣,滕王閣屢次毀於兵火之災,又屢次被修複,如今的滕王閣是擴建許多了,閣基也增高了不少,整個樓閣是外三內七的格局;那一句:【遙襟甫暢,逸興遄飛】正是盧林此刻在滕王閣頂的感受。


    在東南汝水匯入贛水附近還有一座高塔,距離滕王閣有六裏左右,塔名鎮城塔,其寓意是有永鎮江城之說,塔身為紅木所製,塔頂為銅鑄,塔身為七層八麵內正外八形,朱欄青瓦,墨角淨牆。這一塔一閣遙相唿應是為豫章一景。


    在滕王閣看了有小半個時辰,盧林和薑星冉並肩下樓,薑星冉笑問道:“小林子,你鑄造刀劍取名【秋水】、【長天】可是因為王子安之詩句?”


    盧林笑了笑說道:“星冉,當初你我分別後,我是日夜思念你,你這雙瞳若秋水,鑄好這劍,劍身又泛淡藍之色,當年在書院誦讀過王子安的滕王閣序,【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一句,我是記憶深刻,更喜歡【秋水共長天】這五字,所以就惦記著這樣取名來著。”


    薑星冉聽後心中歡喜,牽著盧林的手,靠在盧林肩頭說道:“小林子,你有心了。”


    盧林說道:“當時沒還有曹破磊去你家提親的風波,我還高興得很,想著三叔去提親呢,沒想到這後麵大半年不好過得很。”


    薑星冉握緊盧林的手說道:“唉,當時我也沒想到啊,不過,如今我們在一起了,這比什麽都好。”


    盧林“嗯”了一聲後,不再多說什麽了,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離開滕王閣後,兩人牽馬就近尋了吃住之處歇息了一晚,這還是從到了嘉定之後,兩人頭一次共住一室了,夜裏二人都是情動,極盡歡愉……


    八月十一一早,兩人策馬去往龍虎山了,從豫章過去有近三百裏,雖說龍虎山是在江右,但是盧林卻是沒有去過,是薑星冉在前麵帶路。


    雲錦山是龍虎山的原名,山中還有雲錦石,是一座高約三十餘丈,長約百丈的石峰,從遠處看,石峰像斧頭劈成,垂直而下,五彩斑斕的顏色,像一塊巨大的雲錦披肩。


    龍虎山得名有兩說,一是龍虎山祖師在此煉製九天神丹,三年丹成,有青龍白虎繞丹鼎,丹成龍虎現,故改名為龍虎山;二是說有龍山和虎山,環抱狀若龍盤虎踞,故名之。


    薑星冉說她在龍虎山呆了數月未曾見到;當年龍虎山也曾統領江南道教,成為百神授職之所。龍虎山祖師自領天師稱號,再往後龍虎山就漸漸成了天師祖庭。


    酉時過後,盧林和薑星冉到得龍虎山地界,由北向南逐漸增高了起來,地勢變化多端,沿路過來有山地、丘陵、河湖平地等各種地形;龍虎山的河流湖泊眾多,水質清澈,土地多是紅壤土,這在江右算是極為罕見了,但是盧林是見過阿蘭拉格達的,不覺得如何,倒是薑星冉初來時見到頗覺驚奇。


    薑星冉帶著盧林乘舟往山中去,說及兩岸高或低的懸崖峭壁的縫隙間,有不少墓穴,懸棺,不知是何時有的,年頭比龍虎山的傳承還久遠;數百年前就有人曾發出疑問:“三曲君看架壑船,不知停棹幾何年?神龍溪穀也有懸棺,也是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有的,都是一些遠古未解之謎。


    天師府所在山頂並不高,百丈不到;龍虎山四周,最高處差不多有四百丈高,多數山峰不過數十丈高,山坡陡險,穀地幽深,怪石遍布,林深密茂,山中鬆、竹、樟樹、白楠、楊桐等較多,深山老林之中還有些珍惜物種。


    到得天師府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了,張天師和趙天師都在,見到盧林和薑星冉此時過來頗為驚喜,連忙重新讓人再備晚筵;許多弟子見到薑星冉都恭恭敬敬口稱“少天師!”


    這令薑星冉聽了有些臉紅,接任龍虎山天師之事,掌教是和龍虎山說好了的,當時說的時候是五年之後,已經過去快三年了,要兩年後才接任。


    盧林問及起秦儀來了,張天師說秦儀在龍虎山學了半年,一個月前突破了六脈,【天師劍法】也學得差不多了,那雷電之力雖是比不得薑星冉用【秋水】,也是不小;然後秦儀就迴去了,崆峒期間來信詢問過秦儀的情況,此次張風府和趙正純帶著幾名弟子也隨秦儀去了崆峒。


    這是崆峒迴報龍虎山之意,也有當初俞震在神都大比敗選時挑戰趙正純的迴報之意,他們去了之後應該要過了年再迴來了。如今五大派三大鑄之間聯係更為緊密了一些,經曆過釋門少林之事,弟子們出門都極為小心。


    對於薑星冉將明州龍虎山的地皮讓給臨清之事,張天師說這樣處理龍虎山是得了不少便宜的,眾弟子對薑星冉頗是尊敬也有這原由;薑星冉也沒好意思說這是她早有的安排,隻是碰巧臨清找來了,她就順勢這麽做了;如今莊師叔還在溫陵忙碌著。


    半個時辰後,上齊了菜肴,薑星冉和盧林來得突然也來得晚,晚筵也沒有吃太久,亥時二刻左右就吃完了;隨後張天師帶著薑星冉和盧林去歇息,薑星冉沒想到張天師他們又新建了一座少天師府給她住,頗為驚訝。


    次日,薑星冉和盧林在龍虎山停歇了一日,帶著盧林在龍虎山轉了轉,山中大小道院無數;龍虎山山門所在是依山傍水,山門外左七右六,有十三個水池,是按照南箕北鬥之形的布局來設置的;見到這些水池後,盧林也是明白當初張天師為何能夠從【天師劍】中看出那南箕北鬥之形來了。


    山門內有天師殿、正一觀、上清宮、玉皇殿、玄壇殿、法籙殿、授籙院、萬法宗壇等八座宮殿,都是重簷丹楹,彤壁朱扉,這八座宮殿布局暗合先天八卦,氣勢不凡;山上老樹成林,蔭翳蔽日,時有鳥棲樹頂,其中還有不少奇花異草,這環境雅致清幽;在這八座宮殿後麵就是眾人的居所。


    八月十三一早,薑星冉和盧林就告辭要迴臨江坊了,臨別時,薑星冉和張天師、趙天師說及此次去臨江坊是和盧林成親,日子還要迴去問三叔;張天師和趙天師聽後,都說要薑星冉有了確定日子,就來信告知龍虎山,他們是肯定要去賀喜的。


    薑星冉明白龍虎山諸人將她看得極為重要,這少天師府都這麽快就建了一座給她準備了,說是到了臨江坊一有了消息就會來信龍虎山。張天師和趙天師帶著弟子一直送薑星冉和盧林到了山下才迴轉。


    路上盧林問道:“星冉,這迴去看看那琉璃窗戶有多少富餘,要不要帶幾扇過來少天師府?”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這個到時候再看吧,都是兩年後的事了,這海運開通了,或許還能夠買得到呢。”


    盧林想想也是啊,就不再說什麽了。


    從龍虎山到臨江坊有個五百裏左右,兩人的坐騎消不得兩日即可到得,中午二人到得臨川附近用的午飯,沒有進城,盧林想起一事來了,說是去臨江府看看;夜裏就在臨江府歇息,明日再趕迴去。


    到得臨江府的時候已經是戌時過了,各處買賣藥材的店鋪都打烊了,盧林還是找到了以前吃住過的酒肆客棧用飯住下。


    次日一早,盧林和薑星冉在臨江府轉了轉,如今東南諸國的藥材、香料在這已經有買賣了,價格還不低,估計明年就會降不少,不過轉了半個時辰後,盧林和薑星冉就往南去了,到了巴丘後,盧林帶著薑星冉渡河繼續趕路。


    薑星冉有些奇怪,問道:“小林子,臨江坊不是在河東麽,你這渡河到了河西,是要去往廬陵城麽?”


    盧林說道:“我第一次和三叔迴廬陵城就是走得這條道,當時三叔曾經提及過一個地方,那會我年幼不知道,在臨川的時候我想了起來,就想去看看。”


    薑星冉說道:“是什麽地方?”


    盧林說道:“我也不確定,隻是覺得和三叔有關,三叔也未曾和我說過他的事情,這剛好可以順道去看看,等到了地方再說。”


    薑星冉聞言也就沒再多問了。


    兩人一直趕路,未時過半的時候,到得了大衝,這是盧林第一次和三叔迴來之時,三叔在這裏歇息過的地方,盧林記得當時三叔還主動喝了點酒水,和那掌櫃閑聊了一些家長裏短的事情,當時他是不覺得如何,如今再想,那不一般了。


    還是半條街的模樣,那小酒肆還在,那年來的時候天黑,盧林又是歸心似箭,未曾注意過什麽,這時仔細看了看,這小酒肆更是破舊了一些,但是依稀可見門匾上是【郭家店】三字,盧林和薑星冉下馬後進去,店家迎了上來,依稀還是那老板,問道:“二位客官可是要用飯?”


    盧林說道:“店家說的是,趕路到此,正好要用飯。”


    那店家的說道:“客官那就要稍等一會了。”


    盧林說道:“無妨的,我們來得晚了一些。”說著就跟著店家去點了幾個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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