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段多處寫板兒貪吃,是無時無刻不在暗示,流寇初期,是隻為一口吃的,正符合這無知孩童形象。”柳如是解釋道。


    虞山說:“初期之流寇,確如板兒屬幼年期,待其成長,便也不可同日而語了。”


    大雲問道:“這咯當、咯當的應當是這自鳴鍾了,此處這樣寫一自鳴鍾是何用意呀?”


    虞山笑著解答:“這劉姥姥來報軍情,自然是警鍾敲響了。


    我大明城中一般都有鍾樓,在城的中間,多為最高建築。當有軍情告急或重大事件時,便可以撞響大鍾通知全城,有通知議事的,有通知時辰的,祭祀類的等各種這,軍情敲的自然是警鍾。”


    虞山說完,又對慧明道:“慧明,你們想出來的,給吳師解上一解吧。”


    慧明起身作揖,又拿紙筆,邊畫邊說:“我師且看,弘智師傅精通各種西夷之學,西夷的鍾將一白天分為十二個小時,一夜同樣十二個小時,與我們分十二個時辰為一天相似。”


    說著,他畫好了一個鍾刻圖,分十二點,“以十二時辰表看方位,西夷地圖與我們相反,為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西夷之九點方向,便是正西方向。而這劉姥姥之警鍾,源自陝西,正是那西方。”


    聽了這個,大雲登時呆住了,“這……嗬嗬嗬嗬!九點方向,這如何想得出,他人又如何能看明白呢?”


    “弘智師傅說,西夷之自鳴鍾,乃記時良器,將來必會普及天下,人們都懂了其中道理,必會有人能看懂的。”


    眾人都笑了一陣,篤定將來必定有人能看明白,虞山又繼續解讀下文:


    “此時,鳳姐應問周瑞家的,應該將軍情報與王夫人,她雖不愛管事了,但明麵上她還是最高管家人。如是從此先讀一段吧。”


    柳如是便讀:


    說著,又問周瑞家的迴了太太了沒有。


    周瑞家的道:“如今等奶奶的示下。”


    鳳姐道:“你去瞧瞧,要是有人有事就罷,得閑兒呢就迴,看怎麽說。”周瑞家的答應著去了。


    這裏鳳姐叫人抓些果子與板兒吃,剛問些閑話時,就有家下許多媳婦管事的來迴話。


    平兒迴了,鳳姐道:“我這裏陪客呢,晚上再來迴。若有很要緊的,你就帶進來現辦。”


    平兒出去了,一會進來說:“我都問了,沒什麽緊事,我就叫他們散了。”


    鳳姐點頭。隻見周瑞家的迴來,向鳳姐道:“太太說了,今日不得閑,二奶奶陪著便是一樣,多謝費心想著。白來逛逛呢便罷,若有甚說的,隻管告訴二奶奶,都是一樣。”


    劉姥姥道:“也沒甚說的,不過是來瞧瞧姑太太,姑奶奶,也是親戚們的情分。”


    周瑞家的道:“沒甚說的便罷,若有話,隻管迴二奶奶,是和太太一樣的。”一麵說,一麵遞眼色與劉姥姥。


    劉姥姥會意,未語先飛紅的臉,欲待不說,今日又所為何來?隻得忍恥說道:“論理今兒初次見姑奶奶,卻不該說,隻是大遠的奔了你老這裏來,也少不的說了。”


    剛說到這裏,隻聽二門上小廝們迴說:“東府裏的小大爺進來了。”


    鳳姐忙止劉姥姥:“不必說了。”


    柳如是讀到此處,忍不住停下來說:“現在我知道了這些隱寫的事,滿心想的都是流民啊,軍情啊,鳳姐,平兒這些在朝中忙碌軍情大事,正感歎鳳姐之繁忙呢!你又寫出一賈蓉來!”


    虞山道:“現實如此!朝中軍情十萬火急,王夫人卻不盡心盡力,我等現在迴看,心中無不苦澀。然流寇之軍情未完,東虜又來叩關,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年三百六十日,更無一日罷刀兵啊!”


    大雲道:“慧明如此想法,確是恰當之至,那戎狄之輩,在賈府隻能算個孫子輩,最小輩的,這賈字更是妙不可言呐!賈蓉,假的戎狄,一切皆是假的。”


    慧明說:“有賈必有真,書中是賈,書外卻有真。”


    柳如是接著道:“東虜賈蓉來了,仔細聽好了,若是再無修改,便可以將之前的初稿都焚毀了。”說著,便繼續讀:


    一麵便問:“你蓉大爺在那裏呢?”隻聽一路靴子腳響,進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麵目清秀,身目俏,輕裘寶帶,美服華冠。


    劉姥姥此時坐不是,立不是,藏沒處藏。


    鳳姐笑道:“你隻管坐著,這是我侄兒。”劉姥姥方扭扭捏捏在炕沿上坐了。


    賈蓉笑道:“我父親打發我來求嬸子,說上迴老舅太太給嬸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日請一個要緊的客,借了略擺一擺就送過來的。”


    鳳姐道:“說遲了一日,昨兒已經給了人了。”賈蓉聽著,嘻嘻的笑著,在炕沿上半跪道:“嬸子若不借,又說我不會說話了,又挨一頓好打呢。


    嬸子隻當可憐侄兒罷。”鳳姐笑道:“也沒見我們王家的東西都是好的不成?一般你們那裏放著那些東西,隻是看不見我的才罷。”


    賈蓉笑道:“那裏有這個好呢!隻求開恩罷。”鳳姐道:“若碰一點兒,你可仔細你的皮!”因命平兒拿了樓房的鑰匙,傳幾個妥當人抬去。


    賈蓉喜的眉開眼笑,說:“我親自帶了人拿去,別由他們亂碰。”說著便起身出去了。


    這裏鳳姐忽又想起一事來,便向窗外叫:“蓉哥迴來。”外麵幾個人接聲說:“蓉大爺快迴來。”


    賈蓉忙複身轉來,垂手侍立,聽何指示。那鳳姐隻管慢慢的吃茶,出了半日的神,又笑道:“罷了,你且去罷。


    晚飯後你來再說罷。這會子有人,我也沒精神了。”賈蓉應了一聲,方慢慢的退去。


    讀完了賈蓉這段,柳如是不解發問:“這段隻是說賈蓉來搶劫一番,得了東西便退去了嗎?”


    虞山看看慧明,歎口氣道:“此事一言難盡,待我等徹底理清頭緒,再專寫一篇說明。此等事可概括為養寇自重四字,賈蓉來搶了一些東西,鳳姐可多報些損失,明明失了五百件財物,可報丟失一千件財物。”


    慧明補充解釋:“這便是他們得了朝廷的撥銀,可花費以百萬兩計的銀子修城池,一座又一座,自己可從中得一半。待東虜來叩關,便可棄城而逃,這樣東虜得了財貨,他們也得了財貨。”


    “如此可惡!”柳如是氣道。


    慧明繼續解釋:“這也是他們死活不發軍餉的原因,因為軍餉發下去了,軍士得了,便是迴不來了,他們就得不到好處了,不如拿一部分去修城。”


    一陣沉默。


    柳如是見此,繼續讀道:


    這裏劉姥姥心神方定,才又說道:“今日我帶了你侄兒來,也不為別的,隻因他老子娘在家裏,連吃的都沒有。


    如今天又冷了,越想沒個派頭兒,隻得帶了你侄兒奔了你老來。”說著又推板兒道:“你那爹在家怎麽教你來?打發咱們作煞事來?隻顧吃果子咧。”


    這段一讀完,虞山抬手示意停下,解釋一下:“如今天冷了,月餉沒個派頭,此處也是一大關鍵處。據查明,崇禎初年,天氣極冷,顆粒無收,導致西北軍戶失去收入,月餉無著。”


    鳳姐早已明白了,聽他不會說話,因笑止道:“不必說了,我知道了。”


    因問周瑞家的:“這姥姥不知可用了早飯沒有?”劉姥姥忙說道:“一早就往這裏趕咧,那裏還有吃飯的工夫咧。”


    鳳姐聽說,忙命快傳飯來。一時周瑞家的傳了一桌客飯來,擺在東邊屋內,過來帶了劉姥姥和板兒過去吃飯。


    鳳姐說道:“周姐姐,好生讓著些兒,我不能陪了。”於是過東邊房裏來。又叫過周瑞家的去,問他才迴了太太,說了些什麽?


    周瑞家的道:“太太說,他們家原不是一家子,不過因出一姓,當年又與太老爺在一處作官,偶然連了宗的。


    這幾年來也不大走動。當時他們來一遭,卻也沒空了他們。今兒既來了瞧瞧我們,是他的好意,也不可簡慢了他。便是有什麽說的,叫奶奶裁度著就是了。”


    鳳姐聽了說道:“我說呢,既是一家子,我如何連影兒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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