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從一代宗師開始玉樹掛寶衣第330章道爺不喜歡你!“事實上,在我離開之後,知秋怎麽做到這一切的,我也想不到。”


    羅橫看著麵前的奔騰的河流,由衷的感慨著。


    以他對知秋的了解,那家夥的法力,不可能做到眼前這一切的。


    真的無法想象,知秋究竟是如何完成的。


    “羅道長,如你所說,那位上古大妖女魃如今已經脫困。


    “而且,這世間,很可能還有無數她的分身在暗處活動。


    “那接下來,大明豈不是很危險?”


    傅天仇同樣被眼前這條大河震撼到。


    不過,在震驚過後,他所想到的,便是自己盡忠的大明皇朝。


    有那樣的大妖出世,這天下要大亂了。


    羅橫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好說,不過,這大明就算沒有女魃又如何?


    “不是早就亂了麽?忠臣良將被迫害殆盡。


    “內有閹宦當權,肆意斂財,買官賣官的交易,幾乎是公開進行。


    “底層百姓苦不堪言,即便是沒有妖魔作亂,這粉飾出來的太平,怕也遮不住幾年才對。”


    羅橫說起這些話來,絲毫沒有顧忌。


    倒是將傅天仇弄得有些錯愕。


    怔了半晌,方才想到說辭,搖頭道:“當今天子是有心整頓吏治的。


    “內庫虧空,為節約銀子出來賑濟災民,皇上自己都穿的有補釘破舊衣服……”


    羅橫嗤笑:“穿個補丁提倡節儉就是好皇帝了?


    “真是不知所謂?一個真正的好皇帝,就該想的是如何帶著自己的百姓過上好生活。


    “讓天下再無衣不蔽體的百姓,而不是摳摳搜搜從自己的身上省那點銀子?


    “倘若天下富足,人人衣食無憂,皇帝就算穿金戴玉,也沒人敢說他窮奢極欲。


    “如今這種,無災無難的年月,都能餓死農人的世道。皇帝就算不吃不穿,也無法稱得上英明!”


    “這……”


    這一次,傅天仇真的是無言以對了。


    倒不是說,飽讀詩書的傅天仇真的沒有話反駁羅橫。


    羅橫的這套說辭,就是典型的後世網絡鍵政黨的邏輯。


    傅天仇這樣真正統過兵,治理過一方的朝廷大臣。


    真心想要辯駁,瞬間能想出數條聖人之言,經史子集內的例子數不勝數。


    隻是,正因為傅天仇是真正接觸過實務,又正直無私的人。


    才會在這個時候,根據羅橫所說的這些話,引發深思。


    不會急著就從字麵上揪住羅橫的錯誤去反駁……


    一眾人中,細雨對兩人的對話,絲毫沒有興趣。


    林平之還沉浸在,麵前這道河流,居然是知秋一葉在短短時間內,以法力開鑿的震撼裏。


    傅家姐妹,還有那些傅家的家臣,雖覺得羅橫說的有道理。


    卻不敢在傅天仇的麵前表現出絲毫。


    隻有那位被製住了穴道,不能動用內力的左千戶。


    對羅橫怒目而視。


    憤而反駁道:“你休要胡言亂語,聖上提倡節儉,又不是不理國事?


    “你可知當今聖上每日裏處理國政,批閱奏折都要到淩晨……”


    羅橫冷笑:“好勤奮,可惜抓不到重點,越治越亂,你們看好嘍。


    “就道爺我說的,你們所推崇的這位聖上陛下,照這樣玩下去,很快就會暴露出其小家子氣的弊端……”


    左千戶還想繼續爭辯。


    傅天仇這時終於忍不住,沉聲道:“既然如此,大家想法不同。


    “常言道道不同,不相與謀,不如就此別過!


    “傅某領著家人與左大人,一起入京,羅道長你過你的化外逍遙……”


    這話一出。


    傅月池與傅清風,皆是麵露緊張。


    妹妹月池耐不住性子,更是想要張口說話。


    被姐姐悄悄扯住了袖子搖頭阻止。


    羅橫搖頭淡笑:“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


    “傅大人自詡為讀書人,卻是隻知忠君,而不念百姓麽?”


    傅天仇皺眉道:“這話如何說的?正是因為老夫惦念百姓之苦,才會堅持不顧自身安危,入京麵聖奏對……”


    羅橫頭搖得幅度更大,好似聽到什麽特別好笑的笑話一般。


    “哈哈,這話說的,傅大人真的相信,隻要你見了皇帝,就能勸他改變做事的風格,事事都由著你的建議行事?


    “京中那麽多如楊宇軒那樣的重臣,都能被幾個宦官害了。


    “你們真以為皇帝不知情?就是單純被閹人蒙蔽?”


    羅橫接連兩問,一點都沒有留給傅天仇與左千戶迴答的時間。


    繼續說道:“你們是否忘記了?魏忠賢是怎麽死的?”


    這話一出。


    本還想著反駁的左千戶,忽然啞火。


    傅天仇更是陡然間,喪失了所有精神。


    整個人變的失魂落魄,神情恍惚……


    蓋隻因為。


    魏忠賢,大明朝前一位皇帝身邊,最為得寵大太監。


    皇帝萬歲,他號稱九千歲。


    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權傾朝野。


    把持朝政以來,天下文臣武將,有近八成以上,都給這位立過生祠,或送過禮以示巴結。


    最終,這滔天權勢,不過是當今皇帝登基之後。


    一言削之!


    從高高在上的大內總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九千歲,一下跌到穀底。


    被打發去往鳳陽去守陵。


    在路上惶惶不可終日,剛剛出京不久,便自己吊死在驛站之中。


    宦官就是宦官!


    天子家奴,一身權勢名利,皆係於一人之手。


    皇帝若有心整治,魏忠賢那麽大的權勢。


    也不過是皇帝一句話,調他去守陵,奪了便奪了。


    既然這位陛下,能一言奪了最大的太監的權勢。


    嚇得魏閹自溢而死。


    又如何治不了魏閹死後,才方上台不久的那些太監?


    太監的權力,本就來自於皇帝的信任。


    無非就是皇帝更放心將自己的權力,交給太監把持而已!


    真相隻有一個,在皇帝眼中,傳統的士大夫階層眼中,在這個時代天下黎民百姓眼中。


    都隻有一個看法,那就是太監不能做皇帝!


    華夏數千年的曆史,至少還出過一代女皇武曌。


    可是,太監皇帝,卻是半個也無。


    謀反圖謀天下這種事情,天生就與太監這個群體是絕緣的。


    他們無非就是貪點錢,耍耍威風而已。


    在皇帝的眼中,這些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


    隻要聽話,貪點就貪點怎麽了?


    天下都是皇家的,自己的家奴貪點,就當打發寵物了!


    當羅橫點破魏忠賢的死之後。


    傅天仇與左千戶,正是想到了這些,才會覺得透體冰寒!


    從前他們並不是想不到這一點。


    而是他們壓根就不會往這個方向去想!


    當他們意識到,自己所堅持的所謂君前奏對,力諫君王等等戲碼。


    真正的對手,其實一直都不是宦官。


    更不是那些妖魔。


    而是相當於在與皇帝本人的想法作對的時候。


    他們又如何不絕望?


    這就好比,一心想要當榜一大哥,去線下碰主播女神。


    結果在刷爆了信用卡,信心滿滿刷火箭的時候,忽然發現,主播是個開了十級美顏的扣腳大漢。


    從最開始,目標就是錯的。


    這兩人沒有當場崩潰,都算是他們心理素質過硬。


    這可是他們一直信奉,並且為之不惜舍命的信念崩了啊。


    道心被毀,哀若心死!


    傅清風與傅月池姐妹都看傻了。


    這位羅道爺,也太能說了吧?


    她們想不明白,羅橫隻是問了一句,魏忠賢怎麽死?


    怎麽就讓兩個固執的人這般表現?


    等了片刻。


    羅橫決定趁熱打鐵。


    繼續道:“傅大人,羅某以為,當真是想著為百姓做點實事,就應該是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


    “而不是想著,去皇帝麵前,說什麽忠言大義!”


    “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


    傅天仇如遭雷擊,怔怔看著羅橫。


    一旁的左千戶,也是一臉震駭。


    就連一直對幾人的對話,表現的興趣缺缺的細雨。


    這個時候,也是一臉的詫異,看著羅橫滿眼的不解。


    這種話,還是羅橫這種吊兒郎當的假道士能說得出的麽?


    傅天仇並沒有表態什麽。


    不過,羅橫看得出,他入京的念頭,已經動搖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群衣著襤褸的纖夫,拉著一艘平底福船,逆流而上。


    船工與纖夫的號子,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細雨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左千戶的身邊。


    傅天仇麵上神色變了變,忽然歎道:“走吧,這裏也沒什麽好看的了,我們先迴去再說……”


    左千戶有些意外的看看傅天仇。


    終究沒有說什麽,隻是無聲的點了點頭。


    順從的跟在傅天仇的身邊。


    細雨依舊不動聲色的站在距離左千戶不遠的地方。


    原地隻剩下羅橫與林平之並未動彈。


    走了一段,傅月池忽然迴頭,看到羅橫並未移步。


    出聲喚道:“羅大哥,你不迴麽?”


    羅橫輕笑:“你們先迴吧,我再看看……”


    興許是這一段河道,本就是在平闊的田野間開鑿。


    纖夫們行進的速度極快。


    不片刻便到了羅橫身邊。


    看著這些幾乎全赤著身體,隻留下身裹著類似後世沙灘褲的半截褲管的纖夫。


    黝黑的身上,留著繩索勒出的舊痕。


    垂著頭嘴裏應著船工頭人喊出語調莫名的號子。


    一個個便如機械人偶般,木訥的前行。


    羅橫的眉頭不自覺的皺起。


    目光落到福船之上,那裏彩旗招展,船舷上持刀背劍的護衛森嚴。


    繡著龍紋的大明龍旗,高高掛在桅杆之上。


    船頭,幾名穿著紅色官衣的官員,正對著岸上指指點點。


    羅橫雙眼微微眯起,目光落到其中幾道熟悉的身影之上。


    這一段河道本就隻有十多米寬。


    雙方距離不遠。


    人群中央,一名穿著與張獻忠那身總旗布甲有些相似的身影。


    似乎是察覺到了羅橫的目光。


    扭頭向這邊看來。


    隨即,在他身邊圍攏的幾人,紛紛轉過目光。


    其中,離那人最近的一位,正是身穿打著補子官袍的趙縣令。


    陡然見了羅橫。


    趙縣令怔了怔,拱手遙遙行禮。


    “趙大人識得此人?”


    穿著戰甲之人,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羅橫,口中沉聲問道。


    趙縣令不敢怠慢,立即笑答道:“大人,此人便是下官之前提到的羅橫羅道長。


    “此次我們桑禮縣,之所以能提前遷移人丁,使百姓免受這突兀出現的河水之災,都是羅道長的功勞。


    “而且,前陣子上報的那起玉春樓鬧出屍妓的案子,也是羅道長與友人恰好經過,仗義出手解決的。”


    紅衣人輕輕搖了搖頭,似是不以為然。


    輕蔑道:“身為方外之人,卻出現在青樓妓院,連屍妓這等小術都看不破。


    “還得等對方出了漏子,發作之後才知出手解決。


    “也不是什麽高手啊。再說了,趙大人,你隻看到,最近桑禮縣幾樁大事,這人都出手相助。


    “卻沒注意到,每次有亂子,他都在場,豈不是說,這人黴星罩頂,但凡他出現就沒什麽好事?”


    “呃……”趙縣令一時語結,不知該如何迴答。


    事情還可以這麽理解的麽?


    河道本就不寬,福船整體便有三四米的寬度,雙方的距離,至多二十米。


    雖然有水流與船工的號子嘈雜。


    此人的一番話,卻還是一字不落的,全都進了羅橫的耳中。


    就連一片的林平之,都聽了個大概。


    氣得麵色通紅,狠狠道:“先生,這廝好生無禮!


    “先生除魔衛道,屢次為百姓消災解禍,怎地到了這廝的嘴裏,竟成了先生的不是了?”


    羅橫心中也是納悶。


    他可以肯定,這人自己絕對是第一次見到,從前並不認識。


    這一處大明世界,自己雖已經來了有一個多月。


    大部分時間卻一直在趕路,也沒辦幾件事兒。


    這人莫不是有病?一見麵就表現出這麽大的敵意?


    聽到林平之的問話,便也毫不客氣的迴道:“這便是官字兩張口,是紅是白,全由他們分說。


    “也就是道爺如今脾性改了許多,若是放在從前,似這種人,一拳錘死日逑!”


    羅橫這番話,也是半點遮掩都沒做。


    林平之聽他說的有趣,樂出聲來。


    船上眾人,自然也是聽得清楚。


    趙縣令與陪同在側的捕頭刑三,俱是麵色微變。


    另外幾名侍立一旁的監天司小校,也是變現出驚詫,隻是這些人眼中,卻也多了點其他的意味。


    似乎是有種幸災樂禍,即將看到熱鬧的感覺。


    “好膽!居然敢對百戶大人不敬?”


    斷喝之人羅橫不曾見過。


    看他的穿著,與之前跟隨在張獻忠身邊的那些人一般。


    此時一手按住腰間刀柄,喊話的同時。


    一腳飛踏。


    人已躍出船弦,跨過數米的水麵,落到岸上。


    二話不說。


    嗆啷拔出腰刀,照著羅橫奔將過來,一手舉起刀鋒,便要架住羅橫的脖子。


    口中繼續喝著:“還不跪下謝罪!”


    羅橫雙眼眯起,閃爍著危險的寒光。


    待這人靠近,林平之下意識便要拔劍。


    羅橫低聲斷喝:“別動!還輪不著你為我出頭!”


    林平之聞言一怔,頓住動作。


    眼瞅著那名小校,腰刀已架到羅橫肩頭,橫著抵住羅橫的脖子。


    小校嘴角閃過一絲得意。


    再次喝道:“我讓你跪下!”


    嘭!


    剛剛還威風八麵,不可一世的小校怎樣從船上跳下來的。


    又怎麽飛了迴去!


    咚!


    唯一不同的是,他上岸後還是站著的。


    飛迴船上之後,卻是重重砸在了甲板之上,撞倒了兩麵彩旗。


    羅橫似是生怕對方看不清那人是如何飛的。


    一隻腳停在空中,緩緩收迴。


    曲到麵前,一手輕輕彈了彈鞋麵,掃去上麵沾了的幾點灰塵。


    態度極盡輕蔑,看向船頭,冷冷道:“你做你的百戶官,憑白來惹你家爺爺作甚?


    “你這個人做事,道爺很不喜歡!”


    這話一出。


    船頭之上,一眾人紛紛變色,趙縣令與刑三麵露惶急。


    刑三有意幫羅橫解釋,可是,這種場合,他隻是本地一名小小捕頭,連官身都沒有。


    在對方一位監天司百戶麵前,根本沒有說話的資格。


    就連本地父母官趙縣令,此時也隻能幹著急,不敢開口。


    令眾人意外的是,為首那位紅衣百戶。


    麵上卻沒有怒色。


    隻淡淡笑著,搖頭道:“你這道人,是哪家的弟子?


    “真是好不懂事?監天司專司檢察天下玄門,妖魔邪修。


    “便是你家師長,遇到監天司的人,也得客客氣氣,你一個嘴上沒毛的小道士。


    “竟敢如此無禮?這是在給你師門惹禍。”


    羅橫冷笑:“監天司又如何?莫說你隻是個百戶。


    “就算是千戶,鎮撫,道爺不喜歡你,照樣想說就說。你若再敢多說一句屁話。


    “道爺現在就大耳刮子抽你的臉!”


    那百戶終於變色。


    臉上的笑容再也維係不住。


    冷眼盯著羅橫,冷冷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野道士。


    “本官現在懷疑,此地突發洪水,便是你這等邪修弄出來的。


    “現在就拿你下監天司鎮獄大牢,好好審一審,揪出你的同黨!”


    羅橫心頭火氣,此時早已洶湧翻騰。


    這幾日因為女魃之事,憋氣的久了。


    迴來又不見了知秋,心頭本就憋悶。


    前麵的話,可是一點都不打折。


    若不是認為,因為一點點小事,得罪了青田真人不值當。


    剛剛就直接動手了。


    此刻見這人居然幾番不知死活,還在挑釁自己的底線。


    羅道爺哪裏還耐得住脾氣?


    根本不等船上監天司的人動彈,羅橫便已先發製人。


    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


    身體突兀一閃,已出現在船頭。


    照著那百戶當胸便是一腳,踹將過去。


    嘴裏罵著:“道爺說不喜歡你,你他媽還不趕緊躲的遠遠的,別礙了道爺的眼?


    “就你這種仗著一身官衣,就為非作歹的貨色,不知死字怎麽寫的?”


    百戶大人麵色巨變。


    實沒想到,這天下,竟還真有道人,不顧監天司的威懾,敢當眾對著自己動手?


    眼見羅橫腳已到了麵前。


    才想起好漢不吃眼前虧,想要躲避。


    卻哪裏快得過羅橫?


    咚!


    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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