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我,聲音哽咽著:“勿憂,勿憂,等你好了,爺爺帶你去見一個老朋友。”


    我點點頭:“好。”


    駱安歌一直沒迴來,我也沒給他打電話,護士進來提醒我吃藥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把藥藏在舌頭底下,騙過了她。


    等她走了我跑到衛生間把要吐到馬桶裏衝走,然後思量著對策。


    我要趁現在清醒著把所有事情想清楚,我要趁一切還來得及,我要趁我還有時間。


    我不能坐以待斃。


    駱安歌風塵仆仆的迴來,當時我正在衛生間洗臉,突然被人從後麵抱住,耳畔傳來他火熱的唿吸:“寶貝,我迴來了。”


    一種心酸突然脹滿了我的腦袋,我有點想哭,可是我忍住了。


    現在還不是哭的時候。


    我慢慢轉過身,用毛巾把臉上的水擦掉,然後定定地看著他。


    他臉上還有我抓傷的痕跡,雖然處理過,但是近看還是很明顯。


    我摸著他的臉:“駱安歌,我怎麽覺得你老了呢?我想多看看你,我想一直抱著你。”


    他輕輕擁住我:“寶貝,再給我點時間,很快我就可以陪著你了。”


    我問:“你找到芒康了?”


    他搖搖頭:“這家夥是我遇到過的最厲害的人,不過沒關係,我會抓住他的。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我點點頭:“我不害怕,駱安歌,隻要有你在,我都不害怕。”


    他在我唇上親一口,突然問我:“寶貝,要不我們迴家好不好?我們保守治療,我陪著你一起熬過去。”


    我搖頭,我不迴家,三天後就是我跟芒康約定的日子,我不能失約,否則我就不知道害我的人是誰。


    駱安歌好像是感應到我的心事,捧起我的臉問我:“寶貝,你有事瞞著我是不是?”


    我自然是搖頭了,他還是盯著我,那目光像水一樣,我漸漸有些招架不住。


    自從迴來後,我也有了不願意告訴他的秘密。


    我堅持說沒有,他拽著我的手把我拽到床邊,指著櫃子上的手機問我:“這是什麽,你哪裏來的手機?”


    我有點慌亂,忘記把這麽重要的東西藏起來了,怎麽辦怎麽辦?


    我伸出手要去拿手機,可是駱安歌更快手也比我長,他一把搶過去捏在手裏,舉起來問我:“你又背著我謀劃什麽?”


    我不說話,確定他不會還我電話了,我索性赤腳往外走。


    駱安歌許是被逼瘋了,他衝過來拽著我,用力把我甩到床上,然後用繩子把我的手綁在床頭,又摁住我的腳。


    我吃痛大喊:“駱安歌,你放開我。”


    他查看著電話裏的內容,突然笑起來:“芒康果然聰明,他在電話裏設置了密碼,通話結束有關他的信息全部自動刪除。我倒是真迫不及待要會一會這個情敵呢。”


    其實我早發現電話有這個功能了,我以為駱安歌不會知道這件事,可是現在看來,好像我瞞不住了。


    駱安歌盤腿坐在我身邊,看著我的眼睛:“寶貝,你告訴我,芒康都跟你說了什麽?”


    我閉嘴不言,他又問:“你又準備去冒險是不是?你又要離開我是不是?你不甘心是不是?”


    這個問題正好問到了我心尖上,我說:“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有人這麽害我,我不甘心我的孩子死得不明不白,我不甘心我走到這一步,我不甘心。駱安歌你告訴我,你甘心嗎?”


    他長久地看我,那眼神裏麵有太多太多我熟悉的東西。


    我們就這麽看著彼此,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突然問我:“寶貝你信嗎,你要是敢背著我做什麽,我真的會殺人。反正沒了你,我覺得一切也沒意思。但是我不會讓芒康那麽瀟灑,你最愛說魚死網破,我也可以的,你信嗎?”


    我哭起來:“駱安歌,我信。”


    他幫我鬆綁,緊緊箍著我的肩膀:“所以,寶貝,什麽也別瞞我,告訴我,我們一起麵對。寶貝,我快瘋了,我真的快瘋了。”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確定這件事是單打獨鬥好還是告訴駱安歌好。


    他會是芒康的對手嗎?


    駱安歌並沒有很著急要我說出所有事情,他攬著我躺下去,嗅著我的頭發,緩緩道:“那天收到你的短信我就覺得不對勁,你的電話一直不通,我更加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我趕到醫院,你和雲天都不見了。奇怪的是,醫院裏的監控突然在那天壞了,我突然就失去了你……寶貝,你不知道那種恐懼,我從來不害怕任何事情,上次你跟我鬧離婚我害怕,但是都沒有這一次來得那麽強烈……”


    我隱約明白了什麽,那個要害我的人,一定是早有預謀。


    讓雲天把我騙去醫院,然後想辦法屏蔽了我的手機信號,然後破壞了監控,悄無聲新把我擄走。


    這樣的心思,真是恐怖。


    駱安歌說:“我找遍了所有你能去的地方,都沒有你的蹤跡。那一刻我突然有種預感,覺得永遠的失去你了。寶貝,孩子不在我我也難過,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比你還恨那個害你們的人,我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可是寶貝,你知道嗎,要是沒有你,就算我找到那個人,也沒有意義。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義……這幾天我發了瘋的調動了所有關係的找芒康,蓋四他們都說我瘋了,怕我做傻事。我不怕為你做傻事,我隻怕你離開我……寶貝,你別離開我。”


    我再也忍受不住,哇一聲哭起來,把所有事情都跟駱安歌和盤托出。


    我是想報仇想瘋了,隻有芒康知道害我的人是誰,所以我寧願鋌而走險。


    駱安歌聽完好一陣沉默:“寶貝,要不是我發現這個手機,你是不是打算瞞著我去見他?”


    我老實迴答:“是。”


    他在我肩膀上咬一口,氣哼哼道:“果然又要丟下我。”


    我縮在他懷裏:“駱安歌,不是我想丟下你,是形勢所迫。你完全不知道我麵臨怎樣的壓力,自己被綁架,孩子不在了,好不容易跟你團聚,我又這樣。我有時候真是覺得沒什麽好活了,無數次我動了輕生的念頭,可是我舍不得你。我要是死了,你又是孤零零一個人。當初我在你媽媽目前發過誓,要好好照顧你跟璽寶的,你還記得嗎?”


    他歎口氣:“記得啊,跟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我都記得。”


    說了這些話,我那顆漂浮不定的心稍微迴轉了一些,可是越發的沒底,駱安歌知道了這件事會怎麽做,芒康還會不會再聯係我?


    我問駱安歌有什麽打算,他摩挲著我的頭發:“寶貝,我們齊心協力演一場戲好不好?”


    “怎麽演,你有把握能抓住芒康嗎?”我突然有些擔心,“駱安歌,你可得答應我,不許做犯法的事。”


    他笑起來:“好了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


    然後他對著我耳語了幾句,我有點不敢相信:“可行嗎?”


    他點點頭:“絕對可行。”


    我早就困了,點點頭窩在他懷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吃了些早點,護士進來給我輸液,看我精神不錯,就問:“今天感覺怎麽樣?”


    我笑了笑:“還好,可能這針水起了作用。”


    她調試著輸液管,點點頭:“是啊,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針水了。您就好好的安心養著吧,你老公對你那麽好,你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我點點頭問:“我這樣的情況需要多久能複原?”


    她示意我伸出手,然後幫我找血管,說:“快的話三五個月,慢的話一年兩年也是有的。比起戒毒所,這裏已經算是天堂了。”


    她技術挺不錯,一針就紮上了,然後她端著托盤要走,我突然喊住她:“能把你電話借我用一下嗎,我給我老公打個電話。”


    她神色閃了一下,摸了摸口袋:“不好意思,電話在辦公室,我這就去給你拿。”


    這時候駱安歌出現了,我趕忙擺擺手:“不用了,我老公來了。多謝了,你快去忙吧。”


    那護士點點頭走了,經過駱安歌身邊的時候頓了頓,喊了聲駱先生。


    駱安歌關門走進來,我趕忙把針管拔了,問駱安歌:“查出來什麽?”


    他把輸液瓶拎起來,走到衛生間門口又折迴來,掛在架子上,想了想說:“護士等下要來查房,先做做樣子。我查過了,這段時間都是這個護士給你配針水,應該就是她了。雷淩還在查她的背景,應該快了。”


    其實我給她接電話隻是借口,就是要試探她的反應。就在剛才她給我輸液的時候,我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東西在震動,是手機無疑。


    可是她卻說手機在辦公室,那就證明她並不想借我手機,那就證明她手機裏有我不能知道的東西。


    如果她就是芒康安插在我身邊的臥底,那這件事就會變得比以前恐怖。


    駱安歌安撫我:“沒事了,你先睡一會兒,我陪著你。”


    我搖搖頭:“沒抓到芒康的一天,我都睡不著。”


    駱安歌心疼地抱著我:“寶貝,快了快了,魚餌已經撒出去,就等魚兒上鉤了。”


    安靜的病房想起突兀的手機鈴聲,我驀地推開駱安歌,從抽屜裏那那個手機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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