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揪著我的手無力地鬆開,看見她滿臉淚水我嚇壞了,一把抱住她:“夏琪夏琪,你聽我說,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驀地推開我,一轉身進了房間。


    我不放下心跟進去,然後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酒店那張圓形的粉紅色大床上,李萬秋衣不蔽體呆坐在那裏,而江城幻和文淵在地上廝打著。


    夏琪後退了兩步倒在我身上,我趕忙扶住她,腦子裏一時蒙圈了。


    汪可盈呢,汪可盈呢?


    夏琪渾身顫抖著,她大叫了一聲,然後衝過去,揪著李萬秋的頭發,把她扯到地上來。


    “賤人,賤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李萬秋沒還手沒動沒哭,隻是披頭散發坐在那裏,任由夏琪對她又打又罵。


    我終於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想也沒想就衝過去拉著夏琪,哭著求她別打了。


    這時候李萬秋說話了:“闌珊,不關你的事,你起開。”


    夏琪一聽還了得,衝著李萬秋的肚子就是一腳,她還覺得不解氣,把她揪起來,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甩耳光。


    而那邊正跟江城幻打得頭破血流的文淵一看李萬秋挨打,衝過來就打夏琪。


    夏琪全副精力都放在李萬秋身上,根本沒防備文淵會動手,於是臉上就挨了兩下。


    文淵扶起李萬秋,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上,抬起手想要幫她弄一弄頭發,可是快要觸碰到的一瞬間,他無力地垂下手去。


    那邊氣喘籲籲的江城幻一看夏琪被打,也是衝過來。


    他一把拉著夏琪護在自己身後,指著文淵:“你再碰她一下試試?”


    夏琪並不領情,她一把推開江城幻,因為憤怒,因為震驚,不管是手指還是聲音,都是顫抖著:“江城幻,你別碰我,我嫌你髒。”


    結果一直沒有還手任打任罵的李萬秋聽不下去了,指著夏琪:“你嫌誰髒呢?”


    夏琪迴嘴:“我就是嫌他髒了,跟你上床,能不髒嗎?”


    李萬秋突然衝過來,揚起手就給了夏琪一巴掌,然後揪著她的頭發:“你敢嫌他髒,你算老幾?”


    兩個女人又扭打在一起,文淵一心要幫李萬秋,江城幻一心要幫夏琪。


    最後變成,江城幻拽著李萬秋,文淵拽著夏琪,而兩個女人還在破口大罵。


    這樣突如其來的四角戀,外加一個不知道是不是炮灰的汪可盈,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隻能盡力穩住這亂糟糟的場麵:“咱們平心靜氣,好好說,行嗎?”


    夏琪甩開文淵,指著李萬秋問我:“伊闌珊,你選吧,要她要是要我?”


    沒想到問題最後會迴到我身上,我一時間沒辦法迴答,從中學起我們三個就唿風喚雨,用我爸的話說我們三個簡直就是蛇鼠一窩狼子野心的,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們三個會麵臨這樣艱難的抉擇。


    看我不說話,夏琪冷笑著朝門口退去:“很好很好,祝你們友誼地久天長。”


    她轉身就跑,我下意識拔腿就追,可是追到電梯門口,隻看見夏琪的臉一閃而過。


    我像是被人抽取了全身力氣,無力地蹲在地上,直到有人蹲在我麵前。


    我看著滿臉是血的李萬秋,笑著問她:“你滿意了?”


    她笑了笑:“是啊,為了布這個局,我可是煞費苦心呢,不惜把你也拖進來。”


    我突然一巴掌甩在她臉上:“李萬秋,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呢,閨蜜的男人你也搶,你還是人嗎?”


    她看著我笑:“伊闌珊,其實你早就做了選擇了是不是?在你心裏,夏琪永遠比我重要。”


    我泣不成聲,揪著她的領子,想了想什麽也說不出來,隻是把她推倒在地。


    夏琪電話關機了,我害怕她出事,用最快的速度下樓,隻看見她上了一輛出租車。


    一輛車子停在我麵前,束從軒打開車窗:“快上車。”


    我想也沒想就坐上去,指著前麵喊他快追。


    束從軒的車子很快,我不斷不斷撥打夏琪的電話,可是一點迴應也沒有,束從軒突然開口:“別打了,夏琪跟蹤了一個星期,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們都沉默,等我從亂七八糟的思緒裏迴過神來,才發現我們的車子居然上了前往康城的高速,正緊緊咬著夏琪乘坐的出租車。


    我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還是一點眉目也沒有。


    江城幻什麽時候和李萬秋勾搭上的,夏琪和文淵為何又會知道他們倆來開房,汪可盈又算什麽?


    我萬分沮喪地盯著前方的一個點,問束從軒:“你說,李萬秋和江城幻是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他頓了頓:“不確定,也許是最近,也許是更早。”


    我自嘲地笑起來:“你說,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怎麽就那麽不堪一擊呢?”


    他看了我一眼:“怎麽,對你個駱安歌之間的未來沒有信心?”


    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因為連我自己也沒有答案。


    束從軒歎息了一聲:“闌珊,還記得那天我說的話嗎?駱安歌那樣的人,是沒有心的,你遲早會被他吃得骨頭都不剩。”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起來,我一看閃爍的那兩個字就頭皮發麻,卻也知道要是不接後果會更慘,於是接起來。


    駱安歌的聲音透著疲憊:“好了嗎?”


    我硬著頭皮告訴他我在去往康城的高速路上,他沉默了好幾秒:“和誰,束從軒嗎?”


    我下意識反問:“你怎麽知道?”


    他突然嗬嗬笑起來:“伊闌珊,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在策劃這一天了是不是?”


    我知道就會這樣,這個男人。


    我耐著性子給他解釋了剛才的事情,他冷笑:“怪不得你老給四嫂借手機,原來你一早就跟束從軒合計好了,就等今晚這出好戲上演,好徹底離開我。伊闌珊,你想離開你說啊,何必搞得那麽複雜?”


    不知為何,聽見他這麽說我居然有些難受,我不願意我們之間有這樣的對話,我不願意他這麽冷冰冰的跟我說話,我希望他相信我。


    “駱安歌,你又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想離開你?我們之間,難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了嗎,這段時間你對我的好,都是假的嗎?”


    他的聲音有些冰冷:“我對你的好是不是真的,伊闌珊,你有沒有心?”


    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雖然這段時間我們之間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可是現在真是我們的關係最脆弱的階段,就好像一個已經有了裂痕的花瓶,隨便碰一下,便會破碎。


    不管我如何努力想維持,它都是有裂痕的。


    我深深吸口氣:“駱安歌,你別這麽跟我說話好嗎,我害怕。”


    許是我的妥協讓他鬆一口氣,他問我:“隻有你跟束從軒嗎?”


    我把現在的情況告訴他,他突然問我:“你是不是傻,束從軒向來冷靜自持,會瘋到跟著你那些狐朋狗友跑來靖南捉奸?”


    我突然發現了什麽:“對哦,你怎麽會知道我跟他在一起呢?”


    他反問我:“你說呢?”


    我情不自禁跟他撒嬌:“你告訴我嘛,我想知道,好不好?”


    他沒有迴答我的問題,隻是說:“迴到康城給我乖乖待在四合院,我迴來要是見不到你,你知道後果的。”


    電話掛了好久,我還在想那個問題,束從軒看我又快把自己繞進去了,問我:“你在靖南那麽多天,知不知道靖南元家?”


    我搖頭,天天被駱安歌限製自由,別說靖南元家,我快連我爸媽長什麽樣子都不記得了。


    “怎麽了?”


    他愣了愣搖頭:“沒什麽,就是突然想起來,問一問。”


    我總覺得束從軒此次來靖南並不那麽單純,我總覺得他隱瞞了什麽,至少是對我,可是我還來不及問,已經看見前麵夏琪的車子右轉下了高速。


    束從軒趕忙跟過去,可是說也奇怪,明明跟了一個多小時一直死死咬著的那輛出租車,突然莫名其妙消失了。


    我們來來迴迴找了很多圈,還是沒有一點蹤影,實在沒辦法了,我們隻好先迴康城。


    到康城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我們直奔夏家,夏家的門開著,我走進去,一個人也沒有。


    我徑直上三樓,推開夏琪臥室門,看到她完好無損站在陽台上的時候,我的一顆心終於落迴肚子裏。


    我走過去,她並沒有看我,隻是問:“我是不是很傻?”


    我搖搖頭:“夏琪,我真不知道會是這樣。李萬秋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


    我哭得說不下去,我真的以為江城幻的小三是汪可盈。


    夏琪笑了笑:“算了,這種事怎麽能怪你呢?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很怕她想不開,驕傲的人最容易想不開。


    她看穿我的想法:“你走吧,伊闌珊,江城幻還沒重要到讓我自殺的地步。”


    我知道她是故作堅強,我堅持不走,她終於發怒,揪著我的肩膀,把我推出她的臥室。


    我死死抓著她的手腕,求她讓我留下來,哪怕隻是陪著她,千萬別趕我走。


    夏琪很冷靜,她說:“他就是我手上的凍瘡,冬天過了就好了。”


    她看著束從軒:“束從軒,你把她帶走,別來煩我。”


    迴四合院的路上,我終於意識到事情已經嚴重到沒有辦法挽迴,我莫名有一種兔死狐悲的哀涼,那種感覺像無形的籠子囚禁著我,我快要喘不過氣來。


    我縮在角落裏,看著康城的燈紅酒綠,莫名懷念靖南的鳳凰花,還有駱安歌別墅裏的一切。


    束從軒看我情緒不佳,說:“你失蹤的這段時間,你的家人一直在找你,尤其是你爺爺。等你有時間了,跟他們聯係一下,好讓他們安心。”


    我點點頭,不想說話。


    還沒到四合院就看見那輛熟悉的越野車,當然也看見了車旁邊立著的男人,還有他腳邊的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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