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拿出筆和紙,簡單勾勒除了戰艦的造型。


    指著他的平底道:“大明戰艦雖然龐大,但它的平底,似的其抵禦風浪的能力嚴重不足。”


    “大多時候隻能依靠內河、近海航行,很難用它來橫渡大洋。”


    朱樉對於林澈簡單幾筆,就將戰艦畫的惟妙惟肖的手法很是震驚。


    但對於他的話,卻是不敢苟同。


    “先生,您難道不知,深海之中氣候恐怖難測,而且完全得不到補給。”


    “反倒是沿海岸線走,不僅能避開會使船隻傾覆的風浪,還能隨時隨地補充水和糧食。”


    “相比之下,在深海航行完全沒有半點好處,就算我大明水師不能遠赴深海,這也不算什麽缺陷吧”


    如今這個時代,大明對於海洋的了解,基本上都是源自於,在東南沿海與倭奴作戰,在近海積累的一些經驗。


    朱樉之前聽湯和講過一些海洋知識。


    在他的潛意識中,認為近海遠航才是正確的航行方式。


    至於,深入深海完全是找死。


    林澈麵對朱樉的質疑,隨手又簡單畫了一條大明與美洲的海岸線。


    然後,在兩者之間劃了一條筆直的線條。


    他笑了笑:“我難道沒教過你,兩點之間,直線最短的道理嗎”


    “若是大明的殖民範圍,僅限於東南亞地區,一直近海艦隊也的確夠用了。”


    “可要是想跟歐羅巴蠻子爭雄,那大明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深海艦隊。”


    雖然走白令海峽這條線,大明也能到達美洲。


    可期間的路程太遠了。


    而且前期經過的地方,都是些啥都沒價值的凍土。


    甚至連補給站都無法建立。


    要是大明咒這條航線殖民的話,風險雖然不大,但是移民效率也非常低下。


    比起與美洲大陸,隔海相望的歐羅巴。


    大明若是不在海船上進行革新。


    最起碼在爭奪美洲之土地上,必然會因為人口不足,而成為失敗的一方。


    “我大明,距離這新大陸,竟然如此之遠”


    朱樉不是第一次看到美洲的海圖。


    但林澈卻是頭一次,將歐羅巴的位置畫出來。


    兩項對比之下,他終於明白林先生為何說不能在深海航行,是大明艦隊的缺陷了。


    畢竟,美洲大陸就跟在歐羅巴的家門口一樣。


    要是大明不能直行深海,縮短前往美洲的航程的話。


    哪怕本土人口再多,運不到新大陸,也隻能在美洲殖民爭奪戰中,成為失敗的一方。


    朱樉絕對不容許,如此肥沃的土地,落入歐羅巴蠻子之手。


    他連忙問林澈:“先生,那我大明該如何解決,艦隊無法直行深海的問題。”


    林澈聞言,再次拿出一張白紙,在上麵勾畫了起來。


    而後指著新鮮出爐的圖紙,道:“大明艦隊想要直入深海,隻需要艦船的底部變為尖底,再將硬帆換成軟帆就行了。”


    如此簡單地答案,使得朱樉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還是朱柏伸長了脖子,看著圖紙上聞所未聞的新式艦船,不敢相信的問道:“先生,至於要改變床底,和風帆的軟硬。”


    “就能在驚濤駭浪的深海中橫行無阻這未免…”


    朱柏很想說,林澈說的話有些誇大其詞了。


    盡管他的年紀不大,可是很喜歡與湯和、傅友文等將軍接觸,多多少少對大海也有所了解。


    還有他的好奇心重,總喜歡刨根問底,不像朱樉隻喜歡軍事,其他東西興趣不大。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對於海洋的危險程度,了解的比朱樉還要多一些。


    隨意自然也無法相信,平底變尖底就能抵禦大海掀起的能夠吞沒巨艦的風浪。


    朱樉心裏差不多也是類似的想法。


    不過,他已經見識過很多次。


    林澈用簡單的手段,解決困擾世人許久的難題的場麵了。


    隨意,朱樉隨手給朱柏頭上來了一下。


    教訓道:“先生說行,那就一定行,你小子連大巧不工的道理都不懂嗎”


    朱柏撇了撇嘴,自己僅僅問了個問題,就莫名其妙了挨了一下。


    但是朱樉理直氣壯的訓斥之言,實在讓他不敢有半點不滿。


    畢竟,在接受了儒家教育的朱柏看來。


    甭管林澈說的對不對,他質疑自家先生的行為,就已經非常離經叛道了。


    也就是林澈平時沒架子,讓他一時將問題,放在了尊師重道的前麵。


    朱柏立刻鞠躬道歉:“先生,我剛才不該質疑您的話,還請您不要見怪。”


    “這有什麽可道歉的。”


    林澈麵對朱樉和朱柏,態度出奇的好,要是朱元璋和朱標在場,他都懶得搭理。


    林澈將可憐兮兮的朱柏扶了起來,抬手給還在偷笑的朱樉來了一個腦瓜崩。


    教訓道:“你小子聽了我這麽久的課,連規矩都忘了嗎”


    “有什麽地方覺得我講的部隊,都可以直接問,畢竟真理都是越辨越明的!”


    “要是再因為這個問題,欺負伱弟弟,你就先反省幾天,再來聽課吧!”


    林澈講課的時候,從來不禁止學生提出問題。


    因為他覺得,光是自己指點江山沒啥意思。


    大家一起肆無忌憚的口嗨,才是打發時間的最佳方式。


    教訓完朱樉,林澈伸手揉了揉朱柏的腦門,笑道:“以後你有啥問題,直接問就行了,他要是再敢給你腦瓜崩,我就幫你還迴去。”


    “謝謝先生。”


    朱樉沒料到,林澈會幫自己出頭,頓時感動的連連鞠躬。


    “我說了,在我這裏,不要搞那麽多虛的。”


    林澈扶起朱柏,再次強調了課堂紀律。


    隨後指著他畫的圖紙,迴答起了朱柏剛才的疑問:“尖底船能夠抵禦風浪,最大的原因,就是它的尖底,破壞了海麵的張力。”


    “而且海波蕩漾產生的推力,不斷作用於它尖底的兩側,使得船隻獲得了意外的平衡之中。”


    聽到林澈對尖底船的描述,朱柏忍不住問道:“先生,您是說,尖底船就像是大海中的不倒翁”


    “不管海浪怎麽推它,它都能恢複到平衡的狀態,永遠不會被海浪拍進深海”


    林澈意外的看了朱柏一眼。


    沒想到這小子還能給出如此貼切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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