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栩邊將筆記本打開邊揣測著,作為證據,應當對原主來講是比較重要的東西,但他用方旬生日作為密碼這件事情,確實有些匪夷所思。


    畢竟原書中原主跟方旬的事情並沒有寫在表麵上。


    腦子裏亂成一團,蘇栩暫時將兩人關係這件事擱下,皺著眉頭將筆記本打開。


    頁麵頂上的時間表露出這是本日記本的事實,首頁的時間距今已經過了四年,而蘇栩簽約成為演員也不過三年的時間。


    [5018年1月1日 今天晚上學校舉辦了元旦晚會,浩哥作為主持人,獲得了一致好評……]蘇栩耐著性子翻了大半本,前麵一直是原主的自述,直到簽約半年前,日記裏的“我”變成了“我們”。


    對兩人的卿卿我我不感興趣,蘇栩一次性將筆記本翻了三分之一,後麵的話逐漸變得奇怪。


    [5021年6月1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浩哥說我們今天玩個新鮮的,眼睛被蒙住的時候真的好羞恥,但是浩哥整個過程都很興奮……]蘇栩翻頁的手指一頓,下意識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裏莫名對他的話產生不舒服的感覺,接著這一頁繼續往後翻。


    [5021年12月11日 今天是我們戀愛兩周年,浩哥去參加試鏡通過了,迴來的時候給我帶了一個禮物,雖然我不太喜歡,但也很高興……]越往後看,蘇栩心情越沉重,總覺得事件逐漸變得迷茫。


    [5023年1月23日 今天去參加了一個公司爭取的試鏡,導演近期比較出名,但浩哥有點生氣,所以我把角色拒了……][5023年6月1日 今天又是我的生日,浩哥說劇組有聚餐,沒有迴來……][5023年6月5日 浩哥被拍到跟同組演員在接吻,但他跟我打電話解釋了,我相信他。][5023年7月1日 今天浩哥殺青,我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但是他沒迴來,打電話卻不是他接的,竟然是許新。]被同公司好友背刺,從原主的字裏行間便可以看出他的情緒低落,最後一張筆記上的字如刀子般鋒利地刻在他心口。


    [5023年7月12日 今天跟浩哥提分手了,他沒迴複我。在公司碰到了許新,他說給我發了條郵箱……郵箱裏的視頻都是我,各種各樣不堪入目的我……]記錄戛然而止,停止在原主自殺的前一天晚上。


    窗外的天色已經變暗,床頭的台燈散發著昏暗的光,蘇栩呆愣地看著最後一頁裏的話,等手指都有些僵硬才將它放下。


    拿過放在床上的手機,打開應用商店搜索輸入下載整個動作行如流水。


    未登錄狀態的微博,進入的十分順暢,他點開熱搜,“演員人品問題”詞條掛在頂上,點進去後便看到整片整片的汙言穢語,網友將蘇栩自從進入娛樂圈的曆程全部扒出來,以及演過的所有角色全都拉踩了一遍。


    艾特他大號微博進行瘋狂言論的人比比皆是,光是看著蘇栩就感到很窒息了,作為普通人,他沒接受過別人的評判,但也看過有關課題的論文。


    近年來,公眾人物的精神狀態比非公眾人物出現問題的概率更高。


    蘇栩翻著微博底下旁人另開的帖子,基本都是些大差不差的內容,由人品講到演技最後又以他威脅人來喜歡他收尾。


    首發的帖子還掛在最頂上,評論一看就是水軍的控評,很有水平地將輿論往人品問題上拉。


    但說實話,他們確實做得很成功,群眾對極端操作原本應當是表示憐憫,原主錯就錯在提前給另一位當事人發了微信,且威脅意味十足。


    原主微博大號在公司手上,自己的記憶裏也根本沒有登錄密碼這種東西。


    一通摸索過後,他注冊了一個新的賬號,剛打算對網絡上的發言進行反駁,卻在再次打開熱搜的時候,發現話題莫名失蹤,除去熱搜之外,整個界麵都沒出現他的名字。


    最多隻有零星的縮寫,原本發表尖銳言論的幾人賬號也莫名被封掉。


    他猜測大概是原主經紀公司進行了一係列的控製,原主的名聲也算是被保住了。


    第6章 渣男(已修)


    蘇栩小心翼翼地將日記再次鎖上,鄭重地裝進隨身攜帶的包裏,情緒被日記內容感染,他閉著眼睛,沉沉吐出了一口濁氣。


    左手腕的傷口還在發痛,平時做實驗時蘇栩都會很小心,連手套都會戴上兩層,受傷的時候屈指可數。更別提割腕這種狠手,他根本無法想象。


    在一起五年,孫浩文的行為並不可能是一蹴而就,而是身處暗地,原主也對他十分放心,所以才會在許新發給他證據後失去理智。


    當務之急,便是找機會與孫浩文正麵接觸,而原主日記所寫的提分手,也不知道有沒有落實,但孫浩文確實在他住院期間不曾出現過。


    網絡上的事情對他並沒有產生影響,畢竟原書中孫浩文是當事人的身份曝光,是在原主的葬禮上,而許新順水推舟地將熱度轉移到他身上,又將孫浩文初戀移接到自己身上,引起了網友們的憤懣。


    即便原主已經離世,莫須有的罵名仍舊背在他身上。


    日記裏原主拒掉的那部大導演出品的角色,後來被許新撿了漏,流量也在播出後有所上漲,而現在的他正與孫浩文拍攝某青春疼痛文學。


    床頭櫃上的手機鈴聲響起,將蘇栩的思緒打亂,他揚手將手機拿到手,點擊接通輕“嗯”了一聲。


    眼睛有些酸澀。他閉著眼睛頭仰在床上,聽著陳晨說著他的工作安排:“給你接了個旅遊真人秀,主要就是觀光一下國外景點做宣傳,沒什麽勾引鬥角的,剛好去舒緩一下心情。”


    蘇栩淡淡應了一聲,隨口問他:“除了我還有哪些嘉賓?”


    “暫時還不確定,他們節目組走的保密派,對嘉賓的信息捂得很嚴實。”或許是為了搞噱頭,讓觀眾更有體驗感以及能夠拍嘉賓見麵後的自然反應。


    蘇栩對這倒是沒什麽在意的,既然接替了原主的身體,幫他去工作也沒什麽不妥,他應了一聲表示接受。


    隻是收集證據這一步隻能被迫停止。


    陳晨對他的不在意十分不滿,試圖激發起他的好勝心:“你看看許新,現在資源多好。”隨後又歎了口氣:“如果當初的那部劇不拒掉……唉……”


    剛讀過筆記的內容,蘇栩對這個名字十分厭惡。他語氣很不耐煩地移開話題:“什麽時候錄製?”


    “20號。”迴答完以後陳晨又疑惑道,“你跟許新關係不是挺好的嘛。”


    蘇栩輕嘖一聲:“從現在開始就不好了。”


    陳晨隔著手機都聽出了他的煩躁,生怕再刺激到他:“好,你現在是到臨中了嗎?”


    臨中是蘇栩小區的名稱,因位置臨近市中心而得名。


    “嗯。”


    “你是不是沒有小王聯係方式,我把你微信推給他,你注意點好友申請。”臨近掛斷之前,陳晨又多囑咐了幾句,“這兩天先別洗澡,注意你的手別用力,別碰水。”


    蘇栩聽他說完,搪塞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遠處的大屏上播放著廣告,蘇栩盯了好一陣才發現是方旬的應援視頻,貌似是為了慶祝他出道周年快樂。


    蘇栩不太感興趣的收迴視線,起身時卻因為久坐而有些頭暈目眩,緩了一會兒後他便進了浴室。


    洗完澡後,他披著浴袍,將手腕處被濺到水的紗布拆掉,呆愣地坐在沙發上,此刻才想起自己更換的藥品紗布都被收進了旅行包內。


    而他的包被方旬拿走裝進了車裏。


    桌麵上的手機震動了一聲,蘇栩打開微信便得到了一則好友申請。


    [王少宇申請添加您為好友]蘇栩隨手點了同意,返迴時看到通訊錄中另一位聯係人的名稱,他對自己加方旬好友並無印象,思索半晌後才猜測是方旬幫他注冊時自作主張加的,也剛好現在有了用處。


    蘇栩打開他的聊天框,沒太猶豫便打字打了過去:[我要換的藥在包裏。]講完後,他又覺得有些突兀,沒頭腦的一句話,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意欲何為,正當摸索著如何把話刪掉的時候,手機頂部消息欄彈出:[方旬:等我。]不知道他是否讀懂了自己的意思,蘇栩剛想再詢問一遍,下一瞬手機便倏然震動起來,屬於微信語音通話的鈴聲響起。


    蘇栩接通電話,視線卻落在手腕處的傷口上:“嗯。”


    方旬沒問他上藥的事,仿佛對此事早就知道,隻是問他:“吃飯了嗎?”


    一迴來就在翻箱倒櫃,之後又去洗了澡,直到現在他坐在沙發上,根本沒時間點外賣,而且他剛剛如果一趟廚房,根本沒有任何刀具的影子。


    他迴道:“不是很餓。”


    言外之意便是沒吃。


    蘇栩對於吃飯這件事確實要求不高,除了挑食的幾樣菜之外,其餘的飯食他都以煮熟就行和能吃就行來要求。


    隨後便聽到導航的聲音從聽筒傳出,看樣子是在路上,方旬的聲音也隨之而來:“一個小時之後到,你行李別自己收。”


    蘇栩一片迷茫,仿佛聽不懂他說的話,又在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後有些怔愣,仍舊拒絕道:“不用,我助理明天早上會過來接我。”他又看了看傷口,“傷口也不是很嚴重,明天換也……”


    聽到他的形容,方旬透過聽筒傳來的語氣強硬了些:“不行,你是不是碰水了?”


    盡管蘇栩洗澡時很小心了,但還是滲透了一些,沉默的另一種含義代表著心虛。


    他沒吭聲,便聽到方旬歎了口氣,語氣無奈:“一會兒就到。”


    蘇栩迫不得已接受他的提議,盡自己所能盡可能收了些,原主東西不算太多,但每走兩步便會有另一個人存在過的痕跡。


    蘇栩看著心煩,找了一個大垃圾袋,將自己看著不順眼的東西全部丟進去。


    不久後,房門鈴聲響起,蘇栩將手裏的東西放下,不疾不徐地走過去開了門,一個陌生的人站在他的麵前,渾身散發著酒味兒。


    蘇栩呆愣著,還沒開口問他是誰卻被倒打一耙,站在門口的人戴著口罩帽子全副武裝,看到他後語氣十分不耐煩:“開門怎麽這麽慢。”


    說著就想要往裏進,蘇栩並不打算讓這個陌生人就這樣進門,整個人擋在門口。


    被擋住去路的人眼裏的不耐變成了厭惡:“你到底要怎麽樣?我都解釋過了那隻是借位,我們兩個是在走戲,就因為這你要跟我分手?”


    孫浩文輕嘖一聲,仿佛一切都是蘇栩在無理取鬧。


    蘇栩這才認清來人的身份,冷聲提醒他:“我應該已經提過分手了,而且這裏是我的房子。”


    原主靠著花瓶戲份也賺了點錢,雖說申城的房價高昂,但租房還是勉勉強強可以付的起的,但在一起的這幾年,除了公司宿舍以外,孫浩文經常來這邊住,一點都不見外。


    孫浩文聽到這句話後,脾氣瞬間被點燃,手指用力便將人拉到房間裏,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蘇栩被突如其來的拉力扯得踉蹌兩步。


    肩胛骨磕上堅硬的牆壁,蘇栩強忍著後背的痛,便聽到孫浩文低聲開口:“別用房子來威脅我。”


    第7章 分手(已修)


    半邊身子被撞得發麻,以蘇栩體格來說,跟孫浩文打起來優勢不大,他盡量往後撤,被察覺到後又拉了迴來。


    孫浩文盯著他,語氣卻有些軟化:“別鬧了,我們好好的。”


    蘇栩看著他的嘴臉,胃裏泛起一陣酸,午飯似乎都在胃裏翻騰,他強忍著難受,皺著眉頭看著他,思考著他的行為。


    視頻被發現這件事他應該還不知道,不然也會這麽光明正大的來到這裏。


    他將左手往後撤了些,用右手把孫浩文推開了些,煩躁的表情顯眼:“離我遠點。”


    他抵觸的動作放到孫浩文眼裏變了味,下一秒他動作逐漸變得粗魯,兩隻手按著蘇栩箍住他手臂,不顧他戴著的醫用吊帶,唇貼著他的頸側,順著鎖骨留下一串痕跡。


    側頸處的觸感使蘇栩有些惡心,他蹙眉扭過頭,卻給孫浩文提供了便利,手腕在壓力之下一片刺痛,他滿臉痛苦,微不足道的掙紮在醉鬼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沒關緊的房門傳來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下一秒一陣冷風襲來,手上的禁錮被鬆開,鎖骨處還在持續疼痛,最難過的還是手腕。


    沒纏繃帶的手腕此時情況嚴重,本就未恢複好的傷口在剛剛的掙紮中再次裂開,蘇栩麵色蒼白,整個人無力的靠在牆上。


    麵前兩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拳頭與肌肉發出的悶響聲在客廳不斷傳開,血腥的氣味散發到整個房間,蘇栩聲音有些輕:“方旬。”


    此時孫浩文已經昏迷,再不阻止恐怕就要傷害過度了。


    方旬聽到他聲音,連忙將手中的衣領鬆開,步伐慌亂地走過去,在看到他手腕上的傷後瞳孔驟縮,忍住將人再次打一頓的想法,把蘇栩攔腰抱起匆匆下了樓。


    比第一次被抱心境不同,蘇栩正在被傷痛折磨,眉頭從在樓上時就沒再鬆開過,耳側方旬的喘氣聲急促,他抬眼看著,神情一片恍惚。


    蘇栩被方旬抱到車上,將車上常備的毯子蓋到他身上,沉聲指揮司機去醫院,卻沒將他放開,扶在自己手肘的手指卻在微微發抖。


    感受到抖動的時候,蘇栩輕微掙紮了一下,卻被方旬輕斥一句:“別動。”


    蘇栩動作僵了一瞬,他臉上的韞怒還沒散去,盯著窗外調整著唿吸,像是在竭力掩飾著什麽。


    等他調整好唿吸後轉過頭,蘇栩這才看到他臉側的傷,以及眼裏的陰沉。


    而他在看到蘇栩脖頸上的吻痕時,本就難看的臉色又黑了幾個度,整個人散發著低氣壓,低聲吩咐司機:“再開快點兒。”


    本來一個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司機縮到了四十五分鍾,他額頭上滲著冷汗,等方旬抱著人進入醫院,他才悄然鬆了口氣,拿起電話開始幫方旬處理後續問題。


    傷口並沒有太嚴重,隻是輕微出了點血,不到五分鍾便重新包紮完畢,隻是因為驚嚇,蘇栩的臉色變得蒼白。


    蘇栩從診室走出時,方旬才放下電話,聽到門響起身迎上來,眼裏滿是擔憂:“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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