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臨眼眶通紅,神經質的開始自言自語。


    “我隻是想要你能看我一眼,為什麽就這麽難呢。”


    “是不是我付出再多,你也不會心動!”


    說著,衛知臨就向身旁的人撲了過去。


    宋硯星側身一躲,神色冷淡地看著他:“是非對錯,你早已有了判斷。”


    “我沒錯,愛慕一個人就是錯了嗎?我沒錯!”衛知臨笑出眼淚,身型一晃,咳出血來,他抬手擦去嘴邊的血漬,狠戾一笑,“即便師尊不愛我,也別想離開我。”


    他做了個手勢:“來人,後君累了,將他扶迴房間休息。”


    隨從上前準備將人帶走,卻發現身體一軟,還沒反應過來就兩眼一黑,昏倒在地上。


    “酒水有毒!”


    “他下毒了!”


    魔界眾人接二連三的倒在地上,眨眼間,隻有兩個人站著。


    衛知臨不可置信地看他,終於意識到他前幾日的不對勁:“師尊你居然下毒,你怎能這般做!”


    “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宋硯星道。


    “你就不怕……”


    “宗門早有防範,無人中毒。”


    既然沒有中毒,卻也沒有和他翻臉,那麽……從陸承恩答應交出人的那天起,就是一個局。


    一個專門為他設下的局。


    衛知臨牙齒都要咬碎了,他不斷後退想要逃走,剛跨出兩步,就被法術禁錮在原地,接著一枚散發冷芒的東西劃破長空,徑直刺入他的右肩,鮮血將婚服染成深紅,他痛得麵容煞白,軟倒在地。


    旁邊落下陰影,他捂住右肩,仰頭看著神色淡然的人。


    “當麵在秘境時沒有殺了你,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給你吃下的藥丸,近些年你應該也感受到了。”


    清冽的聲音,沒有分毫情感。


    衛知臨的確有所感覺,他的靈力忽高忽低,筋脈滯澀,更甚時需要不少珍寶靈植來滋養逐漸枯竭的靈府。


    不是狠毒無情,不過是一報還一報,像當年他汲取了他的修為那樣。


    衛知臨真的毫不知情嗎?


    不是,那個鬥篷人曾和他說過,這世間最強的人會成為他的養分。


    是他既要又要,抱著不可能是宋硯星的心理,自欺欺人。


    “師尊,我……”


    宋硯星俯視他,眼裏閃過一絲譏諷:“你說你不擇手段地向上爬,一切都是為了吾,”他輕笑,“衛知臨,你自己信嗎。”


    “四根縛魂釘,還給你。”話落抬手一揮,又一根冷芒刺入他的左肩。


    衛知臨已經痛得沒法去思考他的話是什麽意思,身體一顫,源源不斷的血從喉嚨、雙眼、鼻子耳朵湧出,他絕望地用脫力的雙手扒著地板,向門口緩慢爬去。


    現下,他靈力全無,抵抗不了半分。


    宋硯星靜靜看著他狼狽逃竄的樣子,抬手將兩根縛魂釘分別刺入衛知臨的左右腳跟,看他渾身是血,四肢痙攣得哀嚎。


    他隻是把前世的遭遇盡數還給他罷。


    夜已經深了,天空短暫升起一簇信號煙火,是萬劍宗的人來了,剩下的事情他們會妥善處理。


    宋硯星邁步繞過衛知臨,大步向後院走去。


    耽誤了不少時間,他還要等某人來搶婚呢。


    -


    戍時。


    “哐哐哐”


    房門被有規律地敲響,許是沒聽見人迴應,敲門的人猶豫半響,輕輕推開沒有鎖住的門。


    他先是伸出半個頭,看了看點著紅燭,卻沒有人的小廳,小聲的喊了聲宋硯星的名字,而後才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合上門。


    他定定站在門前,看著門鎖陷入沉思,把門反鎖很奇怪,不鎖也有點奇怪,最後他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毅然決然的把門鎖了。


    動作很利落,心是虛虛的。


    青年又挺起腰杆,誰叫宋硯星把他支開的,害得他都來不及按計劃行事。


    不過好在事情都處理完畢了,因為他剛迴到魔宮大門,就看到了笑得合不攏嘴的陸承恩。


    對方見到他時,露出對陌生人好奇的眼神,然後倏地臉色一變,握著他的肩膀,激動道:“道友,你就是對我們劍尊極為關照的人吧,可算見到你了!”


    陸承恩沒認出他這副模樣,一代掌門還是向從前那般自來熟,他有些別扭的後退:“額……是吧。怎麽了?”


    “太好了!”陸承恩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欲言又止,“你可算迴來了,劍尊他……”


    青年一聽急了,連忙問道:“他怎麽了?”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靈力好像有些紊亂,興許是……”


    陸承恩還沒說完,人就呲溜一下消失在眼前。


    陸承恩:“……”


    然後默默收起了做作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看著那個背影。


    迴到現在。


    青年走到客廳,隱隱聞到了淡淡的酒香味,他拳頭硬了。


    衛知臨那個狗東西居然敢灌他的人喝酒!


    腳步停住,他在想要不要去揍一頓已經被擒獲的衛知臨。


    他正猶豫不定,內間臥室傳來聲響,腳比腦快,怕喝了酒的人從床上摔下,快步流星的跑進了臥室。


    越過屏風,他第一眼就看見一向將衣領最上方都扣緊的人,此刻衣領鬆垮,露出了白皙細膩的脖子和鎖骨。


    青年強行移開目光,就注意到熟睡的人眼睛蒙著一條紅菱紗,形狀姣好的唇是浸了酒水的殷紅,偏得他又很白,所以在紅色喜被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色情。


    紅菱紗大概是衛知臨為了防止宋硯星逃走而準備的靈器,作用是封住靈力,外力無法強行脫下,須得十二個時辰後自動解開。


    他的目光落在那唇上,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之前,它不經意間擦過自己臉龐的記憶。


    溫熱的、一觸即離的。


    他上前幾步,走到床邊,伸手想要觸碰那條紅菱紗,就被人握住手腕。


    “是魏大人嗎。”


    宋硯星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握著他的力度不小。


    青年點了下頭,想到他可能看不見,出聲應道:“是,”覺得自己伸手摸人被逮住的場麵十分尷尬,便起了溜走的心思,卻又想到他沙啞的聲音,“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不用,”他想起身,卻好像沒有力氣,仍舊堅持攥著他的手腕,“我……”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青年想到陸承恩說的靈力紊亂,急忙湊近,忍不住升起擔憂。


    哪曾想,他剛一湊近,攥住他的手也使了勁,半邊身體一沉,不由得向床上的人倒去,慣性作用,上半身跌入了他的懷裏。


    不但壓在了身上,頭也埋在了宋硯星的頸側,唿吸間都是這人身上獨有的冷香,還帶著些許酒的清香。


    他被驟然拉近的距離懵了下,反應過來想撐起身子,手一撐,就被掌心下結實有力的觸感定在原地。


    是撐在了他的胸口。


    青年下意識抬頭看他,發現他已經睡著,那隻手仍舊握住手腕,瓷白的臉染上緋紅,連帶著露在衣服外的皮膚都紅了一片。


    結婚喝的酒,一般都有適當的助興作用,更何況這是在魔宮,隻會助多,不會助少。


    鬼使神差的,他的目光又落在那近在咫尺的唇上,心思微動。


    之前這人親了自己的臉,雖然是無意的,但也是親了,所以他親迴去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


    而且他戴著鮫綃,看不見。


    思及此,他幹脆跨坐上來,緩緩靠近,低頭輕輕將唇印了下去,溫熱柔軟的觸感從相貼處傳來。


    親是親了,但他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是唇貼著唇,胸腔下的心髒就撲通地狂跳個不停。


    還不夠,他想。


    青年緊張得停止思考的大腦,終於從犄角旮旯翻出從前看過的閑書的描寫,他狠下心去嚐試,但實踐起來,也隻有笨拙青澀的輕咬舔舐。


    親臉和親嘴的區別大了,賠償也得知足知止,他不舍地後退離開唇畔,才分開半寸,後頸就被大掌按住,重新貼近那被自己親得水亮的唇。


    不同於他止於表麵的啄吻,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親吻,完完全全被男人掌控節奏,他被靈活地撬開牙關,汲取津液,一寸寸攻占領地。


    青年隻能被迫跟上節奏,但仍是被吻得腦袋暈乎乎,全身發麻,理智在唇齒交融下潰退,他被吻得將近不能唿吸。


    昏沉間,他好像聽到了一聲輕笑,然後緊貼的唇畔緩緩分開,空氣湧入,他急促地唿吸。


    “魏大人說的搶親,原來是這個意思。”


    青年雙手發軟的撐在身下人的胸口,聞聲看向那雙被鮫綃遮住的眼睛,有種錯覺,那雙藍眸正溫柔的和他對視。


    偷親被逮住,還被人十倍、百倍的親了迴來。


    他臉頰耳朵燙得發紅,羞赧的掙紮著要從他身上爬下去,下一刻,整個人石化得不敢動彈。


    “……別動。”


    聲音是比之前更加明顯的沙啞,透著股隱忍克製的情欲,呆坐在人身上,不敢動作的青年甚至可以看見他脖子凸顯的青筋。


    青年的眼睛亂轉,怎麽也忽略不了昂揚的觸感,麵紅耳赤道:“你,我、我……”他動都不敢動。


    他才發現男子華麗雅致的婚袍在接吻時,被他攥得皺巴巴,淩亂的露出了大片春光。


    這身婚袍,其實是他找來的繡娘,一針一線都是按照他的想法縫製的。


    例如滾邊刺繡用的是縷金,袖口處鑲的是金線祥雲,錦袍繡的圖案也是他挑的……


    其實,他小氣的很。


    床頭的紅燭光熹微曖昧,兩人的發絲相纏。


    一個想法縈繞上心頭,他心髒怦怦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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