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陽:“那自然是有的,我正是負責這個,你這口罩還有沒有啊?有的話給我倆啊!我給我爹也拿一個。”


    餘冬槿:“有的,彩芽!”


    彩芽“哎”了一身,從隨身帶的小包裏把剩下的口罩都拿了出來,一共六片,都給了劉陽。


    餘冬槿:“你都拿著吧,給我徒弟也帶一個。”


    劉陽高興的接了口罩道謝,就繼續下去忙活了,順便給他們催菜。


    他走不久,他們這桌的點心就上來了。


    因為有無病,餘冬槿和劉陽打過招唿,讓他們把那份芋子豆乳和桂花藕粉都少放些糖,這樣無病就可以不用看著他們饞,又不能多吃了,小孩會走路之後嘴皮子也變利索了,有時候不給吃就嚷著要,果果噠噠的喊個不停,鬧得很。


    一家人吃完了甜品宵夜,邁著輕鬆的步伐穿過了熱鬧的街巷,又看了看雜耍聽了場逗趣的雜戲,才打著哈欠迴了家。


    之後幾天,日子都很平靜。


    他們兩家店的生意也越來越好,但餘冬槿還是沒有增加每日賣出的食物量,一直保持著限量先到先得的姿態。


    到了一月二十九這天,城門忽然戒嚴,衙役縣兵們開始挨家挨戶的點人他們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有一個得了疫病的朝雲縣人翻過了南邊的荒山,落腳在了荒山下的黃水村,黃水村的人在這人落腳的後一天,有人進了城,有一個人還留在了城裏找了個活兒做。


    餘冬槿送走了點人的縣兵,關上了家裏的大門,把準備出門開店的鹹甜和常蕪勸住,“常蕪你去告知劉成陳謙他們一聲,咱們暫時關店,關店期間工錢照發,讓他們別擔心,最近千萬別出門別隨便和陌生人見麵。”


    常蕪點頭,戴上口罩走了。


    今天一早起來,事先做的東西都要浪費了,隻能他們努力吃,還有分給鄰居們了。


    餘冬槿愁得很,和遙雲說:“還好他們翻不過你這座山頭,不然事情肯定更糟糕。”


    遙雲山畢竟不一樣,山林深遠不說,又有遙雲這個山神在,尋常人翻不過來。


    可留雲縣前後左右東西南北,有著很廣闊的天地,除了遙雲這座山,南邊還有一座草木不盛的荒山,山脈占地麵積不大,四邊都沒和遙雲山挨著,山脈也不夠崎嶇,比遙雲山要好走許多,這不,就有人從這座山頭翻過來了,真是叫人頭疼啊!


    好在縣衙處理的很迅速,立即就把人給抓住,把黃水村給圍了,與黃水村接觸過的一應百姓家也給貼上了封條,之後就是派大夫下去,還有等。


    彩芽帶著餘甜,這段時間做了不少口罩出去派發,免費的,份數不算多,做口罩的錢款由餘冬槿和遙雲對半分,就當是做善事了。


    一時間,縣城裏不少人都帶起了口罩。包括這段時間露麵較多的縣尉縣丞還有知縣等衙門中人。


    縣城裏各大醫館藥房的大夫是最快明白口罩的好處的人,紛紛給百姓們推薦起這口罩來,所為病從口入,口鼻保護好了,還真是有用的。


    時間不快不滿的流逝著,到了二月底,無病已經走的很穩,也能清楚地對太爺爺叫出太太這兩個字的時候,黃水村的情況已經基本好轉,朝雲縣的情形也好了許多,府衙在這期間也下來了人,加入了排查與管控的隊伍裏。


    又到了四月初,一切都基本塵埃落定,由官府召集的醫者紛紛歸家,死去的人縱然不少,但活下的人卻更多,沉寂了快三個月的留雲縣也漸漸重新變得熱鬧了起來。


    餘冬槿與遙雲也開始重新計劃著,得去朝雲縣一趟了。


    天氣漸漸暖和起來,樂正的身體較冬日裏好了許多,家裏又不缺人照顧他,他們倆也能放心帶著孩子們過去。


    倒是樂正不舍得孩子們,也擔心他們,他攬著無病,猶豫著道:“不然還是別帶孩子們去了,那朝雲縣的疫病剛剛才消停,無病與無疾還小,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麽辦啊?”


    餘冬槿頓時也猶豫起來。


    但無病和從從是很想跟著他們的,這會兒眼睛都亮亮的,想象著這一趟出行可能會有的開心與快樂。


    隻是聽了太爺爺的話,懂事的從從就有點躊躇起來,他覺得爺爺說的對,但是又很想出去玩,所以心裏很糾結。


    好在遙雲開了口:“有我在,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樂正聽他這麽說,才放了點心,又看兩個孫子一心想跟著爹爹和叔叔,隻得道:“那好吧,一路走慢些,路上多帶孩子們玩一玩,不要著急趕路,東西也要帶的齊全些。”


    餘冬槿點頭,“爺爺你就放心吧。”


    兩人給家裏幾個交代好,要照顧好爺爺,村裏的地也要忙活起來了,若是忙不過來,該雇人就雇人,不要怕花錢。


    他把家裏要用的花用交給彩芽,讓她料理家裏的財物,彩芽在這方麵向來靠譜,人很利落,她表示一定管好整個家,讓他們放心。


    於是四月初六這天,他倆告別了家裏人,沒跟車隊,自己趕著在車馬行租的馬車出發了,他們這一路會走的比較慢,算算時間,迴來的時候,剛好來得及參加劉陽的婚禮。


    第137章


    遠處青山多嫵媚,近處流水清潺潺。


    餘冬槿帶著倆孩子提著爐子拿著罐子,被遙雲扶著抱著的下了車,一家人今天要在溪水邊野炊。


    無病和從從已經迫不及待,倆孩子坐了一上午的車,雖然遙雲車趕得很穩且不快,但他們也坐的有點膩歪了,這會兒可以下來放風,他倆可高興了。


    餘冬槿把無病交給從從當然,遙雲會一直看著他們倆,叮囑他們不要亂跑,注意地上的碎石,也不要玩水,就去準備今天的午餐。


    在一處平整的碎石地上鋪好厚皮布,他開始從車裏往外掏東西,碗筷碟子,幹糧零食,還有個小石舂,這個是用來給無病做飯的,這家夥還得吃些軟爛的。


    這個時節,天氣溫暖,可以采的野菜到處都是,不過野菜大多味道不好,小孩子味覺敏感不適合食用,所以他們前頭路過一處村莊,特意買了些蔬菜,有嫩油菜心和小菠菜,正適合小孩吃。


    剛好那村裏今天還殺豬,他們還買到了新鮮的豬肉,不過因為他們去玩了,沒買到好肉,隻買到了一小塊豬脊骨。


    把火燒起來,罐子裏熬上豬脊骨,做豬骨鹹味飯,把遙雲剛抓的小野雞架起來烤,等飯做的差不多了,肉也烤好了,再把油菜菠菜焯過了水,撈起來澆上調味汁,拌一拌,一頓美味的午飯就做好了。


    當然,無病的肉飯蔬菜還得搗一搗,小家夥最近正自己學吃飯,不愛讓大人摻和,餘冬槿和遙雲也不嫌棄他每次都弄得亂七八糟的,都隨他去,給他一個勺子,倆人把他放到專門為他準備的矮椅子上,把他的飯放到小桌子上,讓小孩自己坐著慢慢吃。


    從從則和叔叔們一起坐在厚皮布上,碗也放在桌上,和弟弟一塊兒吃,時不時還把弟弟掉到桌上的飯給他撈迴去。


    餘冬槿把一隻雞腿撕給從從,讓他抓著啃,又把另一隻撕給遙雲,他自己獨攬兩塊雞翅膀,他更喜歡雞翅膀,比較有味兒,嗯,還有就是,野雞的雞腿肉比較有韌性,他覺得吃起來有些費牙。


    不過這骨頭飯還真好吃,餘冬槿和遙雲說:“下次看能不能買到排骨,這豬脊骨肉太少了,骨頭啃起來也不爽。”


    遙雲:“不然下次我去山上逮隻小野豬迴來?大豬肉老味道腥膻,小豬會好很多。”


    餘冬槿:“也行,不過能買盡量買著吃吧?是不是少禍禍山上野物比較好?”


    遙雲搖搖頭:“沒關係的,這兒又不是那頭,山上的野豬數量多,這野豬的數量一多起來,到了作物成熟的時候就愛下山禍害莊稼,事先能逮一些吃了也是好事。”


    他口中的那頭,是雲遊鏡那頭,也就是現代。


    餘冬槿一想,也是,這年頭的獵戶缺乏工具,麵對成年的野豬其實是一件險事,何況有時候野豬還愛成群結隊,那人遇見的時候就更危險了,遙雲在這個年代上山抓小野豬,也不是一件什麽壞事。


    他點點頭,“這樣的話,那好,剛好給倆孩子做點豬肝湯吃,他們也該補充點動物肝髒,對身體好。”


    餘冬槿個人不太喜歡豬肝,但這年頭也沒有維生素片給小孩補充營養,適當的吃點動物內髒對小孩的眼睛好,還能補充維生素a,他得時不時給他倆弄一些。


    遙雲點點頭,“嗯,我把心肝豬肚這些都留著。”他看了眼一聽他要去打獵,就仰著頭期待的從從,笑著用大手摸了摸小孩的頭,說:“帶你一起去。”


    從從激動地在地上蹦了蹦,高興得不得了。


    吃完了飯,他們也沒急著上車,牽著倆孩子在溪邊玩了下,摸了摸魚。


    無病被脫下了鞋子襪子,一雙小腳欲欲躍試,十分想去踩踩水試試,餘冬槿怕自己弄不住他,讓遙雲來照顧無病,他則牽著從從。


    無病被遙雲牽著,老實了一點,但最後還是試探性的伸出了小腳,浸入水中,小孩感受到冰冰涼涼的水,發出了咯咯咯的笑,那叫一個開心的不得了。


    遙雲幹脆把他褲子袖子都推上去,把他抱起來讓他橫在水麵上,小孩小手小腿撲騰撲騰的打著水,明明隻是手腳沾到了點兒水,但卻條件反射的認真的做出了遊泳的姿勢,看起來像個努力掙紮的肥青蛙,看的餘冬槿與從從都樂不可支。


    見從從看的眼饞,餘冬槿也給他褪去了鞋襪,叮囑:“就在溪邊兒玩,別往裏走。”


    從從點頭,試探性的伸出了同樣白生生的腳,在被溪水打濕腳裸之後,也忍不住發出了笑聲。


    帶倆孩子玩了會兒,抓了幾條雜魚刨了烤幹,一家人才重新上了車,啃著魚幹繼續趕路。


    餘冬槿把魚刺給從從和無病挑幹淨了,又撕掉了烤糊的地方,才把烤魚給他們,自己也吃了起來,“唔!這魚還挺鮮,該多抓幾條的。”


    馬車的門簾還沒關上,遙雲單手拉著馬,另一手也舉著烤魚在啃,聞言說:“這條溪流很長,晚上咱們還可以在抓一些。”


    餘冬槿:“嗯,好。”


    這一趟,因為帶著小孩,一路整整走了六天半,四人才終於到達了朝雲。


    他們先到的朝雲縣縣門口,餘冬槿看了眼縣門口,以前自己來過的擺攤坪地,發現當初格外熱鬧的擺攤區如今蕭條不少,不僅攤販少了大半,來買東西的人也少了很多,


    甚至當初那當頭第一家,據攤主趙老三吹噓,說在整個朝雲縣都很有名氣的茶攤也隻剩下一間光禿禿的破草棚,裏麵沒了生著火的爐子,冒著氣的茶缸子,也沒了那位熱情的茶攤主。


    而茶攤旁的蒸餅攤兒也換了人經營,換成了一個麵色愁苦的年輕女人,她帶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倆孩子都很瘦,瞧著可憐巴巴的,攤上生意一般。


    餘冬槿歎了口氣,隻覺得心裏揪得慌,他摸了摸倆表情懵懂的孩子的腦袋毛,對遙雲說:“咱們直接迴甜溪村吧。”


    遙雲點點頭,一扯韁繩,轉頭上了去甜溪村的路。


    餘冬槿看了一路,發現不僅是那擺攤的地方蕭條了不少,就連這條通往各村的大路都變得蕭索了,路上以前餘冬槿見過的車轍基本看不見了,路邊的雜草也變得格外茂盛,有些都長到路上來了,一大叢的,也沒人清理。


    他看的難受,便和遙雲走走停停,時不時下去,和遙雲一起將這路麵上惱人煩的荒草清理掉。


    這天中午,一家人還是在路上野炊的,到了下午申時初,他們將路上攔路的爛樹根拖走又拖迴去繼續讓它放著,進了甜溪村的地界又走了一段,這才看見了餘家大宅的身影。


    它平平穩穩的矗立在那兒,安安靜靜,似一個歸處。


    餘冬槿看著,莫名感覺心中安寧不少,之前因為見過朝雲縣城外的景象而產生的揪心感一下子便消散了,他臉上帶著笑,指著那宅子,對兩個孩子說道:“喏,咱們到家了。”


    倆孩子頭挨著頭,扒著車前的擋板去看餘宅,眼睛都睜的圓溜溜的。


    餘宅裏,有人發現了過來的馬車,打開院門探頭往外看。


    隔著一段呢,餘冬槿眼力沒那麽好,便問遙雲:“是誰啊?”


    遙雲:“是王家的孩子。”


    餘冬槿看那個頭,頓時知道了這人是誰,對著那邊揮手,“狗蛋,是我!你冬槿哥!!”


    狗蛋頓時滿臉興奮的打開了院門,高興的迎了過來,“冬槿哥!原來是你!你終於迴來啦!”


    馬車停在了餘家門口,餘冬槿被遙雲扶著下來,倆孩子也被抱下來,餘冬槿笑問狗蛋,“你怎麽在這兒呢?”


    狗蛋和遙雲打過招唿,才迴:“過來給院子裏除草呢,最近天氣好,雜草長得特別快。”他好奇的看了眼兩個抬著腦袋,用兩雙大眼睛看他,長得特別粉雕玉琢的孩子,問他冬槿哥:“這是?”


    餘冬槿笑著給他介紹:“大的是李家的孩子,我和你遙雲大哥的親侄子,名叫無疾,小的是我和你遙雲大哥的兒子,叫無病,餘無病。”


    他低頭對倆孩子道:“這是你嗎狗蛋叔叔,快和叔叔問好。”


    從從乖乖的,“狗蛋叔叔好。”


    無病也學著來了句,“樹!好!”


    狗蛋先是摸了摸後腦勺,笑著應了聲:“你們好。”然後就瞪大了眼,反應了過來,“啊?你兒子?!”他驚訝極了,看向倆孩子的眼神頓時變得火熱無比,“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迴去告訴我爹我娘去!”說著就往家裏跑。


    餘冬槿想拉他都沒拉住,隻能對著他的背影幹瞪眼,等人過了拐角消失不見,才無奈的搖搖頭,“不是,至於這麽高興麽?”


    遙雲已經把車上的東西卸的差不多了,這會兒正在解馬車繩子,聞言道:“恐怕之前你這叔叔嬸嬸,一直就念叨著這個,就怕你沒孩子呢。”


    餘冬槿一想,“額,還真有可能。”畢竟他和遙雲結契這件事,王叔和王嬸雖然接是接受了,但倆人畢竟有著身為古代平頭百姓的傳統思想,對於傳宗接代還是十分看重的,心裏肯定還是想著他能迴歸“正途”娶妻生子的。


    待兩人讓倆孩子在院子裏玩兒,他們則忙著把馬車上帶來的東西搬進了屋裏整理,打掃衛生的時候,王家一家人居然都過來了。


    他嬸兒是打頭的那個,眼睛亮的像是兩道光,餘冬槿一給人打開門,她的目光就像是會拐彎似的,一下子就瞧見了正在院子裏玩兒他們狗蛋叔叔剛拔下的還沒來得及清理的雜草的從從和無病。


    餘冬槿:“……嬸子,叔,你們怎麽來了?”


    王嬸樂的眼睛後的皺紋都成了花,說:“你們剛迴來,家裏肯定要收拾,我和你叔帶你弟弟們來幫你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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