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冬槿接了藥膏,連忙問:“好,這個多少錢,我給您錢。”


    苗三叔擺擺手,“,隻是一瓶藥膏而已,不值幾個錢的。”說著一甩韁繩,趕著騾子走了。


    看著苗三叔的背影,餘冬槿大聲道了聲謝,然後和遙雲商量,“那咱們走小路?”


    遙雲點頭,“嗯,剛好我過去看看苗三叔說的那個拐角,看看能不能找石頭或者什麽來圍一圍,不然太危險了。”


    餘冬槿點頭,“好。”他打開藥膏,就要給被彩芽抱在懷裏的無病塗一塗。


    遙雲把車趕起來,說:“不用塗太多,有我在,一般蛇蟲鼠蟻是不會湊上來找不自在的。”


    餘冬槿驚喜:“這麽好!好!我知道了。”


    他們又走了一段,便看見了小路的路口,上了小路走個兩裏,果然來到了一處頗為險峻的崖邊小路,可以看得出,小路邊本來是有大石阻擋的,邊沿還有坍塌的痕跡在呢。


    遙雲安置好騾車,讓彩芽看好餘冬槿和無病,自己下了車,去修這處危險的崖拐角。


    他直接跳下了懸崖,搬來一塊寬闊的,除了他恐怕隻能讓吊車才能吊的起來的扁平岩石,直接斜著插入了路邊下方的山壁裏,然後又弄來了泥土將路修了修,就這麽粗製濫造的,路還真給他修好了。


    這還沒停,他又不知從那兒弄了些不高不矮的樹來種到了路邊,這才又跳下去到崖下的溪流裏洗手。


    餘冬槿看的心驚肉跳的,帶遙雲洗幹淨手迴來,他不由豎起大拇指,“還的是你啊。”


    遙雲好笑,“不費什麽事兒。”然後告訴餘冬槿:“我在崖下發現了個事情。”


    餘冬槿:“什麽啊?”


    遙雲:“還記得唐黎麽?”


    餘冬槿想了想,“啊?你說那個與你有緣的大夫?”


    遙雲點頭:“正是,他後來好像被傳到了崖下,我猜苗三叔掉下崖下後,應該就是多虧了他才撿迴了一條命。”說到這裏,他不等餘冬槿驚訝,又道:“不止如此,還有陳家兄弟,崖下也有他們的氣息。”


    餘冬槿眼睛睜大,驚訝極了,“啊?”


    遙雲:“崖下有個山洞,陳家兄弟當初可能帶人在這裏待過一段時間。”


    餘冬槿:“這也真是太巧了吧!”


    遙雲:“世間種種便是如此,倒也有趣。”


    餘冬槿想了想,覺得還真挺有趣的,點頭,“確實。”


    第110章 (雙更合一)


    走小路果然省時間,這天他們下午未時剛到,就迴到了縣城家中。


    接下來又過了兩天,劉賢帶著幾家分店的廚房學徒也迴來了,餘冬槿被敬了茶,便開始教學徒,鄭雙雙因為要學佛跳牆,也帶著兩個徒弟來了新店這邊。


    新店這頭的廚房裏,霎時間都沒餘冬槿和遙雲什麽事兒了,活都被分完了,直到培訓完了一波徒弟,鄭雙雙也把佛跳牆學會,他才又忙了起來。


    這時天已經漸漸涼快下來了,秋分熱熱鬧鬧的來了,中秋不久之後也便要到了。


    秋天,是收獲的季節,所以在留雲,秋天的節氣和節日都挺重要。當然,這時也是該繳稅納糧的時候,因為如此,也是許多人家發愁的時候。


    餘冬槿和樂正是秀才,兩人可以免除徭役,但不免田稅和人丁稅,且因為他現在已經年滿十八,雖然結了契兄弟,但這個在官府那兒是不算數的,還算未婚,所以人丁稅還要翻倍,不過樂正已經年滿古稀,超過七十歲了,人丁稅也不用再交了。而遙雲兩樣都要交的,且他還多個徭役,想要免除還得交錢。


    彩芽常蕪鹹甜也是一樣,彩芽常蕪已經被他放了契,做過了登記成了良民,但鹹甜卻沒有,他們雖然按普通人來說在官府那兒沒到成丁的年紀,但因為賣身為奴了,情況就變了,滿十歲主家就要給他們繳稅了,好在餘冬槿是秀才,家中仆從的稅費不用翻倍,要知道普通人要是買奴婢迴家使喚,奴婢的人口稅是得翻倍上繳的。


    這年頭,沒權沒勢,普通人幹點啥都挺不容易。


    還有店麵這邊,新店這兒因為麵積擴大了了,所以也得繳稅了,不過這個會晚一些,再過個個把月。


    好在他們這片沒有征兵的需求,不然更麻煩。


    餘冬槿算了算錢,拋開糧稅,單算家裏的人丁稅加上為了免除徭役要上交的錢,還有店裏的稅,算下來還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官吏衙役下鄉收稅那天是秋分後的第五天,再過兩天就是中秋節,他們沒貪中秋節時的那份生意,和苗三叔打了招唿,提早把店關了,一家人收拾了大包小包的東西,迴去和樂正常蕪一起過節,家裏該收的糧食已經收起來了,到時順便在鄉下把稅糧和稅錢一起繳了。


    這天一早出發,到了家,時間還早,家裏處處都忙的很,家家戶戶屋前屋後都被席子占滿了,全是曬糧食的,今天再曬最後一天,就要裝入糧桶裏了,然後就是等待收稅的官吏衙役收了糧,再各家各戶清點糧食,留下自家吃的那一份,再由村裏村長帶著幾家漢子,一起去鎮上賣了糧食換錢了。


    不隻是稻子收了,紅薯也在收獲了,因為這玩意現在不抵糧稅,村裏人便先顧著稻米,紅薯就放到了後頭。


    他們一到家,餘冬槿讓彩芽照顧無病,自己和遙雲還有鹹甜都下了地,去忙活收紅薯去了。


    家裏的稻米已經被常蕪收起來了,他聽餘冬槿的,請人幫了忙,不然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樂正抱著無病,和彩芽一起去給地裏送水,看著一筐筐已然已經要裝不下了的紅薯,感慨:“這玩意還挺能長,也不吃什麽肥,能當菜能當糧的,真是好,可惜就是不能抵稅。”


    餘冬槿把挖出來的,已經裝不下的紅薯抱到大路邊堆著,也歎:“是啊。”他想到了之前郭叔和他八卦的,說有神醫進宮把皇帝老爺的病給治好了,也不知道這皇帝的病好了,以後能不能修改一下關於這方麵的律法,讓紅薯也能抵糧稅。


    就算不能全抵了,一半或者一小半也行呀,畢竟這年頭的稻米產量太低了,紅薯產量高,那樣的話,百姓的日子也能好過點。


    一家人忙道天擦黑,一擔一擔的紅薯被擔迴了家,堆滿了李家屋後那間倉房,倉房裏有糧桶,稻米已經被收到在了裏麵,這地方沒那麽大,堆了些紅薯就放不下了,他們隻好把屋裏樓梯下的空間和旁邊通往堂屋的偏廳收拾出來,把紅薯往這裏頭堆。


    再過一段時間,秋來多雨,紅薯也不耐雨淋,可不能將之堆在外麵。


    餘冬槿一邊忙活,一邊就在想得早點把這些加工成好存放的紅薯製品,雖然隻要保持幹燥紅薯能放挺長時間的,但這麽一直放著肯定不行,他還想吃紅薯粉呢。


    想到酸酸辣辣的酸辣粉,餘冬槿忍不住嘴饞。


    自製紅薯澱粉、粉絲容易也容易,麻煩也麻煩,但為了吃這一口,為了讓店裏也上新,他堅決不能放棄。


    首先,要準備工具,要做一個專門用來刨粉絲的東西,這裏就要用到一塊鐵質的刨絲工具了,餘冬槿早有準備,已經在城裏就讓工匠給他做好了。


    不過這會兒天色已晚,明天又要忙活繳稅的事兒,又要過節,隻能再等幾天再說。


    想著過節的事兒,吃完了晚飯,餘冬槿在桌上征詢大家的意見,問他們想吃什麽餡兒的月餅,又問了爺爺各家各戶鄰居家過節要不要送月餅的。


    反正城裏幾家要好的鄰居和劉家鄭家他是送了的,送的是用剛開始啟用的烤爐烤出來的四種月餅,一種是酥皮鮮肉月餅,一種是廣式豆沙月餅和冰皮月餅,還有本地吃的,本來是用炸的方法來做的糖心酥皮月餅,他也試了試,用了烤製的法子,很成功。


    他特意定了盒子來裝,彩芽見了,去買了彩紙來包,一盒一種兩個,一盒共八個,一家一盒,另外還剩了不少,他都放在店裏賣了出去,很受好評,還有大戶人家自備禮盒和花樣彩紙想要來定,可惜餘冬槿沒有空做,都給拒了。


    中秋節,他和遙雲得帶人迴家團圓,等明年再說吧,明年早早開始準備,到時倒可以提供定製服務。


    現在迴了家,他自然也是要自己做的,自己吃、拜月,還有如果要送禮,都要用到,還不能做少了。


    他把在城裏定製的工具都帶迴來了,正是準備要用呢。


    在城裏做的月餅他也帶了兩盒迴來,這時想起,他就讓餘鹹去拿來了一盒,給爺爺嚐嚐。


    樂正打開盒子看的稀奇,連誇了幾聲漂亮,才點頭,“做一些吧,不用太多,一家送幾個就行了。給你洪奶奶家,村長家還有隔壁幾家都送一送,洪奶奶可是你們的媒人,等以後過年,咱們家也得給他們送禮。”


    餘冬槿點頭,想著以家裏的條件該怎麽做才好,還有,他在遙雲肩頭蹭蹭,阿雲比較喜歡吃酥皮鮮肉餡兒的,他得多做一些。


    遙雲抓著他的手,玩著他的手指。


    除了樂正和常蕪,大家都已經嚐過餘冬槿做的月餅了,除了遙雲喜好鮮肉的,鹹甜的口味比較本地人,也喜歡吃甜,都喜歡被餘冬槿改良過得糖心口味的。


    彩芽則喜歡冰皮的,餘冬槿做的冰皮月餅是犁餡糖心的,口味酸甜顏色漂亮,冰晶一般的外皮包著被熬製成淺棕色的梨膏,梨膏裏包著糖心,口味酸酸甜甜,很是開胃。


    樂正和常蕪嚐過,覺得好吃,但仔細迴味過後,樂正糾結半晌,說他與彩芽一般,更喜歡冰皮的,覺得不僅味道好,看起來也很雅致,而常蕪則與遙雲一樣,喜歡鮮肉的。


    餘冬槿:“那看來,這豆沙味兒的隻有我們無病喜歡了。”他個人也最喜歡鮮肉的。


    無病聽到有人喊他,在曾祖懷裏嗚哇的叫了一聲,眼巴巴的看著桌上剩下的菜湯,很是垂涎。彩芽這時給他喂了口肉菜米飯泥,他巴巴的吃了,眼睛依舊放在菜湯上麵,瞧起來饞的不得了。


    鹹甜連忙起來把桌子收了。


    彩芽好笑,“郎君分明隻給小郎君嚐過豆沙味兒的,他自然隻能喜歡這一樣了。其他的小郎君吃都沒吃到過,怎麽談喜歡?”


    餘冬槿想起來就又好笑又好氣,“那哪兒是我給他嚐的,分明是他搶的。”


    樂正不解:“搶?”


    餘冬槿:“可不是麽?我那天和阿雲忙著做月餅,一個包一個印花,這家夥隻是被彩芽抱著路過,坐在我身邊看了下,就趁我不備整個栽下來,在我手上啃了一口,嚇得我……”


    想到那時的情形,餘冬槿還心有餘悸,他正和遙雲說著話呢,這個圓滾滾肉乎乎的家夥忽然歪了過來,他嚇了一跳,隨後沒等他反應,遙雲就起身把人提起來了,但依舊無濟於事,還是被他把餘冬槿剛放到手心裏,餅皮裏準備抱起來的餡兒給啃了。


    當時別說他了,彩芽都嚇了一跳,隻能說這家夥為了一口吃的,也是很拚了。


    餘冬槿:“他現在饞得很,什麽都想嚐嚐,還喜歡亂摸亂碰,手快的時候,阿雲都攔不住。”


    他就很納悶了,這娃娃不是人參變得麽?怎麽也有真嬰兒的口欲期和好奇心呢?餘冬槿不懂,後來問了遙雲,遙雲說這是正常的,無病天資奇佳,他正在當一個真正的人。


    這是好事,三個下山的妖在這方麵都做的都不錯。


    樂正聽了哈哈大笑,“這麽大的娃娃都是這樣的,這說明我們無病聰明,腦子好。”說著摸了摸曾孫的腦袋,那樣子是對自己這個曾孫喜歡的不得了。


    這還誇起來了,餘冬槿不由無奈,這老的疼小的,就是寵的很。


    第二日,天蒙蒙亮,全村人都忙起來了。


    村長廖長貴拿著鑼滿村的跑,最後一次提醒村民們準備好要上繳的錢糧。


    下午,官吏衙役來了,家家戶戶擔著擔子扛著麻袋,去村中的一處小曬穀場上排隊上繳錢糧。


    餘冬槿與遙雲來的不早不晚,排在隊伍中間,很快就輪到了。


    收糧的官差雖然麵色瞧起來一般,看起來嚴肅又不講情麵,但沒有亂來,不亂收亂算,點算了李家的人員,知曉了餘冬槿名下的田地沒在這邊,又盤問了一番,才一一將糧食過稱,收了錢劃了名字便讓他們離開,讓他們不要在此處逗留。


    這一番,便去了他們一兩半,遙雲擔著擔子,牽著餘冬槿走出去,倆人站在小路上往繳稅的隊伍裏看了看,發覺大家麵色還算可以。


    遙雲:“本朝苛捐雜稅不多,賦稅不重,加上咱們這兒的官老爺又算得上清正,咱們村人日子又過的還行,所以大家感覺就都還好。”


    餘冬槿點點頭,心裏感覺這樣挺好的,隨後他的目光挪動,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官吏坐著的,由村長搬來的桌子下頭的大麻袋上,他摸摸下巴:“那是什麽啊?好像是官吏帶來的,看著一粒一粒的。”


    遙雲仔細一瞧,便透過了那層麻袋看見了裏頭的東西,“好像是種子,一粒粒的,是金黃色的。”


    餘冬槿:“?”他想到了據說去年才由官吏送下來的紅薯苗,眼睛瞪大,“不會是,是玉米吧?”這陌生的王朝到底是處於什麽時候啊,紅薯玉米接連上場,這,這也太好了吧!


    遙雲偏頭:“玉米?”


    餘冬槿興奮點頭,“是啊,一種新作物,和紅薯一樣,是一種很高產的糧食!”


    遙雲一聽,頓時明白了這玉米的重要性,糧食,新的高產糧食,對於百姓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餘冬槿抓著他的手臂,激動道:“快,給我描述一下那些糧種的樣子。”


    遙雲便與他詳細說了,個頭大小,什麽模樣。


    餘冬槿聽完一拍手,“絕對是玉米沒錯了。”他眼睛亮亮的盯著那麻袋看,最後在被那提著刀的衙役發現之前,興高采烈的拉著人迴家了。


    迴家路上,餘冬槿絮絮叨叨:“玉米的用處可多了,做菜做飯都行,咱們一定要種。”


    遙雲:“嗯,長貴大伯肯定會安排的,莫急。”


    餘冬槿:“嗯嗯。”


    迴去之後,一家人在家做月餅,因為家裏沒有烤爐,廣式豆沙味兒的月餅餘冬槿隻得用大鍋烘烤,不過這樣做出來的味道也不差,酥皮的則要用油炸,冰皮的最簡單,無需烘烤油炸,蒸好皮子直接包就是了,簡單又好吃。


    他做出來幾個試吃的讓大夥兒試試,大家都覺得可以。


    這次除了之前的四個品種,餘冬槿還用爺爺給的茶葉,弄了抹茶味兒的冰皮月餅,餡兒用的是芋泥,是在村裏買的芋頭,他們家沒種這個。另外還有鹹菜肉口味的酥皮月餅,味道很不錯,一家人也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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