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雲臉上笑意加深,過去就將他摟在了懷裏。


    餘冬槿把頭往遙雲懷裏埋了埋,因為覺得累了,所以有點蔫搭搭的,軟聲說:“走,抱我進去。”


    遙雲低頭在他鬢角親了親,一手攬著他,一手推著無病的小車車,一家三口關門迴屋。


    接下來,餘冬槿與遙雲的小店被撕去了封條,但依舊一直關門關到了七月初。


    期間,有了當初的王三少如今的盧大少支持,滿香樓與尋味樓的官司打到最後,因為尋味樓不斷推出新菜,新菜原價舊菜打折,還送新研製出來的奶茶冰飲,再加上另外幾縣尋味樓的開起,與盧家對王家各種產業的打擊,哪怕有房禾這麽個會仿菜品的奇人在,王高名還是堅持不下去了,滿香樓如今已經恢複原價,但與之同時,客流量也徹底掉下去了。


    尋味樓這邊則開始了定期打折,也就是類似肯某雞瘋狂星期四的活動,每月逢五那天,奶茶冰飲點菜就送,酒水半價,部分菜品有打折活動。


    這個告示一出,那麽些好酒老酒鬼頓時高興得不得了,他們其中一部分人平日裏反正閑的沒事,完全可以在當天去尋味樓點個酥黃豆或者花生米煮毛豆什麽的,就這這點小菜喝個盡興。


    如此一來,尋味樓的生意不隻是在留雲縣,在新入駐的三雲以及常寧陳水都好的不得了。


    樂正脾氣倔,之前在城裏住了十天,還是迴去了,餘冬槿讓彩芽留下,讓常蕪同他一起,在村裏照顧他,也照顧家裏的菜地田地。


    郭娘子家的豆製品生意也在餘冬槿的指導下做起來了,彩芽每天都要抽空在她店裏幫忙,店裏生意如今好的出奇,隻供尋味樓每日都是一大筆進賬,郭娘子帶著弟弟彩芽都做不過來了,郭娘子又叫了娘家大哥的女兒過來幫忙,但每日依舊是忙的不行,於是餘冬槿想著準備再買兩個人迴家。


    想著彩芽都沒空照顧無病了,但好在無病不是一般孩子,很乖,餘冬槿與遙雲一起照顧他,感覺也不累。


    七月初二,晚上,餘冬槿與遙雲一起推著孩子,慢悠悠的從尋味樓這頭往屋走。


    鄭雙雙從店裏趕出來,手上舉著個光滑的陶器,老遠的喊:“師父!無病的奶瓶您給落下啦!”


    餘冬槿看了眼車車後頭的布兜,發現那兒是空的,連忙迴頭,“哦,對,剛剛我把奶瓶讓小二拿去廚房給洗了來著。”


    無病的奶瓶,是餘冬槿仿照以前在網上看過的一隻歐洲古代的奶壺畫出來的,去城裏的燒陶師傅那兒,花錢讓師傅燒出來的一種上麵開口側邊留著小壺嘴兒,有點像茶壺,但是壺口更小肚子更大的陶器,他稱之為奶瓶,專門讓無病用來喝奶喝湯的。


    最初,這奶瓶配上小推車,讓他們家無病在街上成了最靚的仔!


    不過後來,有帶孩子的婦人覺得好,和他們打聽這木推車和奶瓶從那兒可以賣到,餘冬槿大方和他們說了可以做推車與奶瓶的地方,於是漸漸的街上便也多了許多如此靚麗出街的孩子。


    而且那個木匠不隻會木匠功夫,還會篾匠手藝,帶著徒弟還用削的光滑不起毛邊的竹子和彩布條一起編了竹編版小推車,更適合夏天,小無病現在坐的就是這種,是木匠師傅給他家送過來的,沒有要他們錢。


    鄭雙雙最近也在木匠和陶器店定了新的推車和奶瓶,他媳婦前些日子不舒服,請大夫一看,居然是懷孕了,兩夫妻成親多年,上頭那個孩子是個兒子,剛滿四歲,這一胎來的正好,他希望能是個女兒。


    鄭雙雙看餘冬槿將奶瓶放迴兜兜裏,有點忐忑:“師父,那房禾最近來找你沒?”


    餘冬槿茫然過後驚訝,“沒有啊,他找我做什麽?”


    鄭雙雙小聲道:“前些天我大師父忌日,他也厚著臉皮前去拜祭了,和我們說起來,言語之間好像是想找你拜師學藝,他這個人向來是個廚癡,最喜歡研究廚藝,聽上去好些很是佩服你來著。”


    “我舅子和他大吵了一架,還差點打起來了,問他當初幹嘛要去滿香樓幹活,不守承諾,他隻說王高名對他有恩,他也是迫不得已。”


    餘冬槿愣了下,無語:“神經病……王高名對他有恩,那劉老爺子就對他沒恩麽?莫非當初他學到的那些手藝都學到了狗肚子裏去?我才懶得理他。”


    他轉頭對遙雲道:“阿雲你幫忙看著點,要是看見他了,就帶我躲遠點,我可不想和他打照麵。”


    遙雲點頭。


    鄭雙雙唿出一口氣,“我也是這麽想的,他就是個小人罷了。”


    說完這事兒,兩人繼續往屋裏走。


    路上,他倆還遇見了劉陽的好友董家少爺,這位是個死摳門,家裏是開文房四寶書畫店的,明明很有錢,但每天帶著小廝就喜歡往蒼蠅館子裏鑽。


    瞧見餘冬槿和遙雲,他有點怨念,“大老板小老板,你們那鋪子到底什麽時候重新開張啊?”


    他一開口,一旁的兩個路人也湊上來了,“是啊,你別光顧著尋味樓啊,尋味樓我們又吃不起。”


    老客本來就知道他教過尋味樓的主廚,這段時間大夥兒也發現了他老往尋味樓跑,便知道尋味樓的那些新菜肯定又是他的手筆了,於是都怕他至此隻給大酒樓做菜,小店徹底不開了,那他們豈不就沒有口福了麽?


    餘冬槿:“過幾天,過幾天就重新開張,大夥兒別急。”


    董少爺狐疑,“過幾天啊?您可別騙我們。”


    餘冬槿笑道:“我騙你們幹嘛呀,過個五六天吧?不過,以後的一段時間內,就隻有中午那一頓了,我還有別的事兒要忙。”他準備再買兩個人,真人,在一段時間裏把這兩個人教出來,一個是幫隔壁豆製品鋪子,一個是為了門臉房這般,以後店裏的活他就鬆鬆。


    主要是他和遙雲商量過了,現在的門臉房確實是太小了,他們準備再置辦一個大點的鋪子,開個雜食鋪子的主店,他們去主店,還得招人幹活,以後私塾巷子這邊就是賣麵小分店了。


    到了家,餘冬槿收了他曬在院子裏的梅子幹,查看了一下後取了一顆洗了塞到遙雲嘴裏,問他:“怎麽樣?好吃不?”


    裂穀裏的梅子品質很好,這是最後一批晚熟的果子了,之前的大部分陸陸續續被餘冬槿都製作成了果脯果幹,如今都被擺在了廚房專門用來放此類吃食的櫃子裏,小部分被煮成了果茶,當然沒往尋味樓送,都是他們自己喝。


    他們還又去山裏采了些楊梅,之前那些都用來泡酒了,沒辦法,實在太酸了,後來這一批也被做成了糖浸楊梅,這個隻能餘冬槿和彩芽吃,放了糖遙雲還是覺得酸,無病牙齒還是隻長了那四顆米粒似的上下門牙,自然也不能吃,梅子茶餘冬槿都隻肯給他嚐個味兒。


    遙雲點點頭,“甜。”


    餘冬槿自己也嚐了一顆,說:“這最後一批感覺更甜一點,適合用來空口吃。”


    底下,小無病看他們吃的高興,饞的忍不住大聲砸吧嘴。


    餘冬槿聽見了,剝了點皮皮讓他嚐味兒,小家夥也不嫌少,含著梅子皮在小車裏一扭一扭的像個毛毛蟲,小手拍著前頭的護欄,吃的還挺美的。


    六天後,李家雜食鋪子重新開張,店裏多了個兩個新麵孔,是餘冬槿與遙雲前些天去牙行新買的仆役,一男一女,這倆孩子以前都沒有正經名字,到家了餘冬槿便給取了名兒,一個叫餘甜一個叫餘鹹,有點隨意,但沒辦法,誰讓餘冬槿是個取名廢呢。


    小店重新開張,餘冬槿還特意去買了之前正式開張都沒賣的炮竹,這年頭這玩意還不便宜,一卷不大不小的話了餘冬槿八十多文,也就聽了個響,為得是去去晦氣。


    餘冬槿和遙雲遵守約定,餘甜餘鹹到家那天就開始準備,今天店裏不僅酥肉香腸管夠,餘冬槿還準備了鹵肥腸鹵蛋鹵豬蹄鹵豬頭肉,還有鹵香幹鹵腐竹鹵豆皮,都是涼了之後撈上來切好的,還有其他各色涼拌、涼皮還有麵藕,特別適合夏日。


    當然,今天飲品也少不了,餘冬槿弄了楊梅飲和烏梅茶,今日的李家雜食鋪子的兩邊案台上,擺的那叫一個滿滿當當。


    第100章


    楊梅飲和烏梅茶都是做好吊在井裏冰過得,冰塊太貴了,餘冬槿沒舍得買,但這樣也很夠了,剛從井裏提上來不久的,合起來冰涼可口十分解暑的飲料很受大家歡迎,客人們一邊吃著店裏的鹵味涼拌一碗拚各種鹵味涼菜混在一起做一碗,一碗十二文,一邊喝起來,都覺十分的過癮。


    當然,還有不喜歡飲料去對麵買了米酒的,小酒配涼菜,再來碗涼皮或者小麵,不差錢的再切點香腸燒肉雙拚,吃起來那感覺簡直美得不得了。


    客人們都很高興,覺得今天的新品很不錯,沒有辜負他們等候了這麽久的期待。


    當然,還有不少打包的,餘冬槿準備了很多油紙和荷葉,就是知道東西多,有些客人會忘記帶打包用具。


    晚上鋪子確實是不開門了,但中午這頓,餘冬槿一直開到店裏的東西賣光,到了下午三點多才收工。


    忙完之後,餘冬槿扭扭脖子,就看一旁正在收拾灶台的劉成有點悶。


    餘冬槿湊過去,接過他手上的菜盆,問:“怎麽啦?怎麽悶悶不樂的?”


    劉成看了眼外頭正在洗碗收碗的餘鹹餘甜,蔫蔫的問他冬槿哥:“哥,咱們店現在是不是不缺人啦?”


    餘冬槿立即知道他在想什麽,這是怕工作沒了,他故意道:“確實,這個店是不缺了。”


    劉成登時更蔫頭耷腦了,苦著一張臉,“那,那我……?這個店?”他人機靈,忽然反應出餘冬槿話裏的不對,眼睛一亮,抬頭看著餘冬槿,眼裏帶著希冀。


    餘冬槿笑了,“反應還挺快。沒錯,我和你阿雲哥準備再盤個鋪子,大一點的那種,地方位置還在挑,得過幾天才能定下來。”


    劉成眼睛一下子變得更亮了,“那這邊?”


    餘冬槿:“這邊就交給阿甜阿鹹,我和你哥帶你去那頭,你繼續給我們當帶頭小二,給你漲工資,怎麽樣?願不願意?”


    劉成樂的直點頭,“我願意我願意!我當然願意!”


    餘冬槿看他高興的笑眯了眼,嘴巴咧的老大,看起來實在滑稽,忍不住笑罵了一句,“傻小子。”然後搬著木盆拿到外頭給鹹甜洗。


    遙雲一手推孩子一手拎著水桶,忙著給打水。


    下午的時候,餘冬槿與遙雲終於難得空閑,把店裏交給餘鹹餘甜,讓在隔壁忙了一天的彩芽歇著,兩人也休息了下,待外頭天沒那麽熱後,推著孩子出門去看店鋪。


    結果沒走兩步,倆人就遇見了帶著個漢子從私塾路口走進來的伯武叔。


    李伯武看見他們,老遠就喊了一聲,“冬槿!你們這是準備打哪兒去呢?”


    餘冬槿頓時拉著遙雲停下腳步,雙眼一彎,也喊:“就隨便逛逛,叔,你們怎麽來了,快進屋坐坐。”


    李伯武笑嗬嗬,一指身邊的人,“喏,這是我那三舅子,之前他把腿摔傷了,最近終於是養好了。”


    他身邊跟著的漢子一臉憨厚笑,大耳朵厚嘴唇,一瞧就是個本分人,他耐不住好奇,看了眼麵相兇悍的遙雲,然後對兩人點點頭,打了招唿,“我姓苗,兩位喊我一聲苗三就好,貿然打擾,還請見諒。”


    餘冬槿帶他倆進屋,笑著喊了聲:“苗三叔好。”然後搖頭,“沒事兒,不打擾的。”


    餘鹹本來就在廚房刷鍋,聽到動靜連忙出來燒水泡茶,彩芽和餘甜一塊兒在裏屋,手上還拿著針線,出來看了一眼,看見有餘鹹招唿就和兩位東家打了個招唿,迴去繼續學做衣裳鞋子了。


    李伯武看了眼李家家裏,覺得還是讀書人好,瞧這,還可以隨意買人做仆役,不用擔心多出來的人頭稅,他們平頭百姓可不能如此,要想買人迴家做仆役,要去衙門請批不說,仆役每年的人頭稅還要交,每個仆役要繳納的稅費比尋常人頭稅還得貴上一倍。


    而且,這冬槿娃兒運氣好,還得了這麽一個大胖兒子,他瞧了眼一旁被抱出了漂亮的小推車,被放到了牆角的搖籃裏,坐在裏頭玩著各種木雕玩具,對他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的奶娃娃,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和藹可親的笑。


    小無病看他笑,就也跟著露出個大大的笑臉。


    嘖嘖嘖,這娃兒生的,和他們槿娃兒還真像一家人,這大概是天注定的緣分。


    上了茶,不等餘冬槿問,李伯武便說:“是這樣,你之前不是說想讓老三給你們從村裏捎菜迴來麽?他現在傷好了,要重新幹活了,我就拉他來問問你們,還想不想讓他幹這份活得的。”


    餘冬槿知道他們肯定是為了這事兒來的,連連點頭,“要的要的,且我最近預備要再盤間鋪子,到時候要的菜肯定很多。”


    他想了想,又道:“那些容易蔫巴的葉子菜就不要了,隻要好保存的蘿卜白菜缸豆辣椒什麽的,這些您看著辦。另外醃菜我也收,比如什麽酸豇豆酸蘿卜之類的,有什麽吃起來不錯的果子我也收。”


    “我主要就是覺得山裏的菜品質更好,用來做吃食更香,到時候店裏生意就會更好。”


    李伯武對此深感認同,“那還真是,咱們山裏的菜啊果子確實是比山外的要好,就是路太遠了,不好滾出來。”又歎:“這讀書人就是讀書人,書讀的好幹別的就也好,做生意也這般利索,這麽快就準備盤新鋪子了。”


    苗三點頭,“行,我知道了。這都不費什麽事兒,反正我也要收山貨,也都是順帶的,這附近幾個山村我每天都要跑。”


    他是個不拖泥帶水的人,說完立刻開始談薪酬價格和具體情況來:“菜價就按市場上來,一天一送,但不會送早,隻給晚送,畢竟我還要收山貨做貨郎買賣,且畢竟山高路遠,我想再收每次十文的車水錢,不知你們覺得如何?”


    這是可以的,山路不好走,貨郎雖然來去習慣了,但也是辛苦活,市場上的那些新鮮蔬菜和大部分醃菜,可不是別人從山村裏收的,都是從附近山下幾個平地村子裏出產的,他多費個十文錢,不算什麽。


    餘冬槿看了眼遙雲,用眼神和他商量了下,然後點了頭,“行,那就這麽說定了。”


    苗三風風火火的,和姐夫一起把這事兒說好了,約定了從後天開始送東西,就和姐夫告辭了。


    這倆來去的快,餘冬槿兩人看還有時間,於是和家裏人打了招唿,把在他們談話中睡著了的無病交給彩芽照顧,就結伴去看鋪子去了。


    這新鋪子自然不能再開在巷子裏,餘冬槿不想離家太遠,所以比較傾向於開在南大街或者主街。


    他們先去主街了解了一下,結果就被那動輒幾十兩一月,且還要按季起租的租金給嚇退了。


    其中最小最差的一間,地段一般,兩邊一邊是賣香燭紙錢的,一邊是藥鋪,進去是一個隻能擺五六張桌子的廳,裏頭是個小廚房,再進去是一個巴掌大的小隔間,地方小的很,就這樣也要十八兩一個月。


    餘冬槿看的那叫一個連連搖頭,拉著遙雲在主街上敗退了,去了南大街。


    城南這邊的居民多屬於是那種過的不上也不下的人家,家家戶戶說不上有錢也說不上窮,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因此,這裏的鋪麵就也是不上不下的價格。


    餘冬槿拉著遙雲逛了一圈,發現除了那種位子特別偏的,幾處還可以的店鋪價格算下來都差不多,都要十多兩一月,也是按季起租。


    餘冬槿看了下,看中了一間不大不小的鋪子,鋪子整體也是個長方形,但比李宅大的多。


    鋪子前堂擺大大小小的桌子,算一算約莫可以擺個十五六桌,光線也還可以。


    這鋪子原本也是做吃食生意的,後頭有個不算小的廚房,廚房裏有兩個大灶兩個小灶,非常不錯,且後頭還有個小天井,天井裏自帶一個井,天井後麵有一大一小兩間房,側邊還有個雜物間。


    餘冬槿看的滿意,但這一間因為有井,是最後他看的三間裏最貴的,一個月要十五兩,按季起租,就是一次性要交三個月租金,那就是四十五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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