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雲淼屍,淩淵好像就有點愣神了,一邊胡三娘探著爪子扯著我,朝我打眼色,示意我不要提了。


    我隱約知道前世雲淼後麵變成這樣,怕就是跟她嫁給炙蓮後,被怨氣侵擾有關。


    也就是說,淩淵誅殺炙蓮的計劃所導致。


    雖說我是我,雲淼是雲淼,但我也挺不能接受淩淵這計劃的。


    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怎麽解決血蠕蟲也沒有頭緒。


    我想了想,拿著鋤頭,朝胡三娘道:“我去袁嬸屋頭的菜地,把埋的死雞鴨挖出來看看。”


    這血蠕蟲傳播太快了吧,現在全村雞鴨都有,是怎麽沾染上的呢,它們又沒吃豬肉。


    奶奶的骸骨裏也有,她又是哪來的?


    袁嬸她們接觸了這些死雞死鴨,也不知道有沒有沾染上。


    剛才自家雞圈裏的,事發太急,直接就燒毀了,沒有細看。


    胡三娘也知道這事嚴重,瞥了一眼站在窗前沒動的淩淵,朝胡雨寒招唿了一下,就跟我拿著鋤頭往袁嬸家走去。


    這會已經半夜了,村子裏靜悄悄的,別說狗吠聲了,連蟲鳴都沒有,一片死靜。


    袁嬸家的房子就在我家旁邊,橫過馬路,往裏麵走幾步就到了,但她家菜地在裏頭,要穿過她家的屋子。


    我和胡三娘打了好了招唿,如果袁嬸她家被驚動了,就讓她用狐魅術將她們迷昏,這種事情,還是別摻和的好。


    所以我毫不在意的拿著鋤頭從袁嬸家屋簷下走過,正路過她家窗戶的時候,胡三娘“咦”了一聲。


    直接從我肩膀上縱下來,小爪子扒拉在窗戶上,腦袋從防盜窗探進去,透過窗簾縫朝裏麵看。


    胡三娘並不是好奇的狐狸,我戳了戳她尾巴,示意她快走。


    還朝她輕聲道:“村子裏很多人都習慣住一樓,進出方便,人家睡了,你別亂看。”


    可胡三娘卻瞥眼看著我,朝我打了個眼色,然後對著窗簾吹了口氣。


    現在入了夏,天氣熱,窗戶並沒有關死,胡三娘一口氣吹過,窗簾被撩開。


    隻見月光灑入,窗戶對麵攤著一張床,裏麵好像有兩個人壓在一起。


    似乎還不停的扭動著……


    看人家床上的情況,有點不太合適。


    我很多年都沒迴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袁嬸兩口子住一樓。


    但記掛著那死雞鴨的情況,就扯了胡三娘尾巴一下,示意她走了。


    可剛一扯,就猛的想起不對了。


    連忙學著胡三娘的模樣,將頭靠近防盜窗。


    可月光雖然不錯,但照進屋裏,看不太真切,隻能看到兩個人交疊著,小幅度的動著。


    那種幅度不是我剛才想的那種,而是輪廓在收縮,拱動。


    胡三娘也瞥了我一眼,伸出爪子正要劃破那防盜窗,床上那交疊著的兩個人中,上麵的那個人就跟條弓起的蟲子一樣,腰背用力,身體慢慢的弓了起來。


    頭緩緩的扭了過來,看向窗外。


    可他這樣子,還不如不看。


    隻見那張臉,就好像被無數的蟲給蛀著,盡是朝個伸展著的蠕蟲尖,眼睛、鼻子裏全部都是半露著的蠕蟲。


    更甚至,隨著他起身,還有著蠕蟲從他身上,掉到下麵躺著的那個人身上。


    我最近幻覺多,一時不知道看到這些血蠕蟲是真是假,還是一把揪住了胡三娘:“你看到了嗎?”


    胡三娘點了點頭,朝我沉聲道:“他們這是在植入嗎?”


    我盯著那張臉,雖說臉上盡是蠕蟲,可借著月光,依稀能看出是袁嬸的老公。


    躺在床上的是誰,在陰影中,我看不真切。


    但這麽晚了,還睡在同一張床的,極有可能是袁嬸。


    我忙拿著鋤頭,急急的轉到大門那裏,一鋤頭就將門給懟開了。


    然後飛快的跑到那屋側的房間裏,剛進去,本來想讓胡三娘控製住袁嬸老公的,可他臉上的血蠕蟲都不見了,見我們闖進來,立馬大喊大叫。


    他身上有血蠕蟲,不能碰,看他的樣子,意識還在。


    胡三娘隻得在半空跳轉,想用眼睛眯住他。


    可他似乎根本聽不到話,一把就推開了擋在門邊的胡雨寒,大叫著跑了出去。


    “我去追!”胡雨寒連忙跟了出去。


    我看著床上的人,真的就是袁嬸。


    還不隻是她,連她帶到我家的那個孩子,也躺在她旁邊靠裏側。


    這會她身上也看不到血蠕蟲,可我不敢賭,直接咬破手指,將血塗在自己掌心,在袁嬸和那孩子的臉上晃了晃,想試下她們體內有沒有血蠕蟲。


    但晃了一會,她們臉上根本就沒有血蠕蟲出來,我不由的鬆了口氣。


    可剛才確實見有血蠕蟲掉下去了,所以又將手朝袁嬸臉上壓了壓,想靠近點。


    胡三娘在旁邊跳了一下,確定沒有血蠕蟲後,直接雙腿一蹬,就將被子扯開了。


    被子一落,整個被子下麵,赫然全部都是鮮紅的血蠕蟲,它們長帶型、濡濕的身體扭纏在一起,就算受到驚嚇,也沒有爬袁嬸和那孩子的身體裏,而是拉長著蟲尖,想朝我爬過來。


    不過眨眼之間,好好的兩個人,瞬間變成了兩個蟲子覆蓋的人形。


    胡三娘嚇得連忙後退,朝我沉聲道:“走。”


    還怕我血腥味散開,一把握住我手指,手指一彈,就晃出一道火光,對著床上就要彈過去。


    “別!”我連忙轉手握住她指尖的火光。


    淩淵的狐火都能直接將血蠕蟲刹那成灰,胡三娘就算修為有差距,可火光至少是實的。


    我一握就感覺掌心被燒著了,幸好胡三娘急忙收迴了狐火:“你瘋了,她們這樣子沒得救了。你家剛才那些雞鴨你看到了的,都會被蛀空的!”


    就說話這會,床上由血蠕蟲覆蓋的人形,好像都朝這邊偏來,所有的蟲尖都轉向了我。


    但袁嬸那張臉,依舊還是原先的模樣。


    我突然感覺於心不忍,朝胡三娘道:“袁嬸這樣子肯定不是這一會沾染上的,原先就有了,我奶奶身體裏的蠕動也很多,那些瘋了的人體內怕也不少,這些血蠕蟲等下可能會藏進骨頭裏。所以不多這兩個,或許有辦法解決,先留著吧。”


    “你……”胡三娘狐尾一卷,直接爬到了我肩膀上:“先迴去。”


    我知道不能再留了,要不然袁嬸和那個孩子體內的血蠕蟲肯定會爬到我身上來的。


    轉身正要朝外走,就聽到外麵傳來了袁叔的大喊大叫聲,胡雨寒急急忙忙的出現在門口,朝我道:“他叫了人來,先避開。”


    她畢竟是個狐仙,一手扯起我,身形一轉,就直接用土遁離開了。


    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我家屋前。


    隻見隔著一條馬路,袁叔還在大叫:“雲淼真的迴來了,她剛才還拿著鋤頭闖進我家,想殺了我們全家。肯定是她先迴來了,村子裏才出這些怪事,大家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把她趕出去!”


    他們拿著手電,烏壓壓的往袁嬸家裏去。


    胡雨寒有點同情的看了我一眼,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麽說了。


    正奇怪著,就見袁嬸和那個孩子急急忙忙的出來了,拉著袁叔說著什麽。


    手電筒太多,光線散晃,我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她身上,一條血蠕蟲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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