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過來,我記憶出現過好幾次幻覺了,這會看著雞圈裏那些血蠕蟲,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覺。


    “是。”淩淵朝我肯定的點了點頭,直接一揮手。


    一道火光唿的一下圍住了整個雞圈,裏麵血蠕蟲傳來尖悅的叫聲,跟著火光一閃,連砌著的紅磚都燒紅了。


    淩淵等雞圈裏麵的血蠕蟲全部燒完後,這才朝我道:“去豬欄。”


    豬欄就在前麵,但後麵窄小,且沒了月光,很陰暗,我本想上前幾步,將燈打開的。


    但淩淵卻幾乎擠著我,和我同步往前走,更甚至將我遮在了他撐著的黑傘之下。


    我摁開電燈,在昏暗的燈光之下,豬欄外麵全是黑凝的血,有的都濺到了牆上。


    豬欄依舊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除了上麵蓋著的棚子重新修補過,四周依舊是原木搭成的圍欄。


    淩淵圍著豬欄轉了一下,一身白衣,也不怕弄髒了。


    我正看著這豬欄有什麽不同,就聽到外麵有手電光傳來,有著個弱弱的聲音道:“誰啊?”


    順著光線看去,就見袁嬸帶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拿著手電朝這邊照過來。


    我忙道了一聲:“袁嬸。”


    “雲淼?”袁嬸經常接我的電話,立馬聽了出來,忙將手電關了。


    急急的朝我走了過來,將豬欄邊的燈也關了。


    壓低聲音朝我低聲道:“我剛才看著你家有火光,怕著火了,來看一眼!你迴來做什麽?你奶奶呢?你快走吧,讓你奶奶也別迴來了,這次惹了大事了,那些人吃了你家的豬肉瘋了,你知道嗎?”


    “知道。”我看袁嬸沒事,也鬆了口氣。


    見她帶著那個孩子,都要踩著地上的血了,連忙朝她道:“這裏髒,先出去再說吧。”


    “說什麽啊,你快走吧!”袁嬸扯了我一把,朝我輕聲道:“最近村子裏不太平,村子裏的雞鴨牲畜全死了,爬滿了跟蛔蟲一樣的大蟲子,惡心死個人。”


    她說著,往四周瞥了瞥,朝我道:“這事就是你家這頭豬起先的,你快走吧,別讓人看到你。”


    她是真的害怕,扯了我一把,就不停的朝我往外推。


    我隻是朝她笑,胡三娘卻飛快的爬到我肩膀上,悄聲道:“六畜衰亡,丁甲不寧,村子裏有大災,這就是土地跑的原因。”


    我聽著胡三娘的話,知道村子裏怕是要出事了,心頭也是一慌。


    不由的扭頭看了淩淵一眼,他依舊舉著傘,圍著豬欄轉著。


    袁嬸看不見他,但能看到胡三娘和胡雨寒,見狀朝我道:“你們兩個女孩子帶著隻狗迴來,也不是個事。這麽晚了,你先去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天沒亮,我就叫個摩托車,送你走。”


    被認為是狗的胡三娘,趴在我肩膀上,連尾巴都僵了。


    “不用了。”我連忙搖頭,輕聲道:“我就住家裏吧。”


    “也行。”袁嬸看了看胡雨寒,朝我道:“你奶奶走得急,床鋪都沒收,你們就睡她的床就行了。吃了沒?”


    她依舊是那個熱情的樣子,連忙朝她說吃了。


    想了想,又問她家裏死的雞鴨怎麽樣了。


    “埋屋頭的菜地裏了啊,還能怎麽樣,惡心死了!”袁嬸說到這個,都忍不住吐了吐口水。


    我瞥眼看著淩淵,他也皺了皺眉。


    這會確實挺晚的了,袁嬸帶著個孩子,也沒有再耽擱,交待我別亮燈,明天一早她叫我就走。


    等袁嬸走了,淩淵這才走過來,朝我道:“你讓守泉查一下,這村子裏死了的六畜,是不是都有血蠕蟲,怎麽處理的。”


    我瞥著燒空了的雞圈,知道這血蠕蟲出來入了土還好,就怕……


    死雞死鴨直接丟河裏的,汙染了水源。


    剛才莫水師捧著田裏的水,都能毒草了,怕田裏的水已經被汙染了。


    我一邊拿手機給守泉打電話,一邊帶著淩淵他們從屋頭一側進屋。


    奶奶家裏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所以屋側的窗子裏麵掛著的舊衣服兜裏都放著鑰匙的,其實就是給我留的,怕我突然偷偷迴來。


    她一邊讓我別迴來,一邊卻總給我留著鑰匙。


    我手從木窗戶伸進去,摸著舊衣服兜裏生鏽的鑰匙,入手冰沁,整個人好像都一陣發涼,隨著心頭一陣陣發酸。


    吸了口氣,將旁邊的側門打開,帶著淩淵他們進去。


    裏麵一片陰涼,空氣也清新了許多,沒了血腥味和那種腐爛的臭味。


    側屋的竹床上麵,還擺著晾得半幹的香,空氣中有著好聞的香葉味。


    我將香進旁邊的籃子裏,拿著毛巾打了水,把竹床擦幹淨,示意淩淵坐。


    等我弄好後,胡雨寒和胡三娘已經轉了一圈迴來了,朝淩淵搖了搖頭。


    這是怕我奶奶還在屋子裏布置了什麽,所以她們倆偷偷檢查了一遍。


    我沒敢開燈,就將窗戶打開,讓月光照進來。


    守泉電話就打了過來,朝我道:“莫水師剛才捧了田裏的水,你還記得嗎?”


    我開的免提,立馬輕嗯了一聲。


    “他也沾上血蠕蟲了。”守泉語氣發沉,朝我:“我剛才在流過村子裏那條河下遊,用電給電過魚了。”


    電魚是犯法的吧?


    而且守泉好好的,去電魚做什麽?


    可跟著就想起了什麽,我忙問守泉道:“有魚嗎?”


    “魚蝦都沒有,我電了整整五六百米的河道,連隻水蟲都沒有,別說魚蝦了。”守泉語氣發沉,輕聲道:“後來我在下遊找了個迴水灣,滴了一滴你的血。”


    她似乎不知道怎麽形容了,朝我道:“我特意錄了視頻,發你手機上,你自己看吧。這事比我們想象的,比天府新苑那個事情更嚴重!”


    她直接掛了電話,跟著我手機就響了。


    打開視頻,就見被強光穿透的水麵,並不是滴入鮮血,而是用那根抽我血的管子,在水中點了一下。


    守泉現在還真的是幫我省血啊!


    鮮紅的血水在水中散開,原本應該慢慢擴散至消失的鮮紅,卻並沒有消失,而是整片水麵好像慢慢變得更紅了。


    隨著紅色越聚越多,河底的小石頭下麵,草根下麵,以及淤泥下麵,一條條細若發絲的血蠕蟲飛快的遊了出來,宛如聞著血腥味的水蛭一樣,蜂擁而至。


    視頻前後不過十幾秒,整個水麵就一片湧動的鮮紅。


    守泉直接從旁邊拉的高壓線,往水中一丟。


    電光閃動,可那些血蠕蟲卻似乎並不怕電,任由電光滋滋的閃動,它們依舊在水麵遊動。


    過了好一會,似乎等我那滴血的血腥味散去了,這些血蠕蟲慢慢的又潛入了水底的石頭縫隙、淤泥、草根下麵消失不見,水又恢複了原先的清澈。


    守泉視頻也就在到此為止。


    我看著跳停的視頻,扭頭看著淩淵:“水源被汙染了,怕是不隻是這個村子裏了,這麽大的範圍,如果想引出所有人體內的血蠕蟲,就算……”


    就算按專案組的辦法,這邊輸血,那邊放血,我也抽不出這麽多血!


    淩淵卻看著淡白月光的窗外:“這不像是炙蓮的手筆,他不會玩這種。”


    “那是誰的?”我沒想到淩淵還會給炙蓮說話。


    但想想炙蓮出手,好像都目的性準確,且針對性很強,專攻人心人性。


    天府新苑的血蟻和這血蠕蟲的事情,好像都是無差別攻擊。


    我猛的想到了關鍵,看著淩淵道:“是雲淼屍嗎?”


    炙蓮從五心之火而出,所以喜歡玩弄人心,但不玩這麽惡心且密集的東西。


    血蠕蟲和血蟻的形式很像,極有可能就是雲淼屍的手筆。


    她這是真的想弄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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