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間,海念皺緊眉頭,隻覺得耳朵裏嗡嗡作響,腦袋脹痛欲裂得感覺非常難受。


    她努力掙紮著坐起身來,迷迷糊糊看著自己隻穿了背心短褲,赤著腳的樣子,有些不解。


    放眼望去,還是樹林,她所站立的位置像是一道山脊,順著山脊可以上山,也可以下山,但是通向哪裏,需要走多遠,都不確定。


    走到前方大片的光亮的地方,沒有了樹林的遮擋,海念已經可以看清遠處的世界了。


    一望無際的大海,沙灘上和海裏是成群結隊的海鳥,嘹亮的聲音向成一片,左右看去,沙灘一眼望去也望不到頭。


    從沙灘開始她已經走了三個多小時了,今天一下午走過來沒有發現人,也沒有發現一絲有人活動過的痕跡,現在她的心裏完全沒有底,不知道得麵對什麽樣的情況。


    雨後的空氣確實感覺比平時更清新一些,當然地也更加的濕滑了,完全未經過人為加工的山間林地,海念的腳踩上去總有種要溜走的感覺,不敢邁大步。


    海念衝著旁邊的礁石就衝了過去,


    今天天色一直陰沉,估計天黑的會更快一些了。沒幾分鍾,今天的夥食就已經解決了,這是創下了海念的最快釣魚記錄了。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魚太傻了,所以很容易上鉤,


    等海念把魚湯煮好的時候,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外麵的小雨有下了起來,但是在火苗和宿營燈的照射下,山洞裏麵依舊明亮,吃完晚飯,海念拿出那本地圖冊繼續研究了起來,這次她試了很多次不同的地圖,依舊是隻有世界地圖和加拿大兩個地圖上可以在她凝神思考的時候出現光斑,而且都是同一位置。用腦過度的海念在疲憊中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海念是被太陽照醒的,這幾天已經習慣了這種自然醒的狀態,不用擔心鬧鈴響,也不用擔心鬧鈴不響,自然醒,醒了就起也不賴床,不得不承認,雖然這些天一直沒有找到迴家的路,但是海念每天早晨的精神狀態都是飽滿的,


    看了看外麵的天氣,大晴天,昨天一整天的雨老天爺好像把每一朵雲都榨幹了,此時的天空一片青藍,看不到一絲雲彩的影子。


    就在海念的望遠鏡掃過海麵時,他看到了遠處的海上好像有什麽東西,拿著望遠鏡向著那個方向仔細的搜索著,她好像看到了一麵船帆似的東西,但是由於距離太遠了,從望遠鏡中也隻能看到那東西在遠處的海平麵上忽上忽下的,海念舉著望遠鏡一直關注著,好一會兒的功夫,那東西的身影才漸漸清晰了,那確實是一艘船,高高的船帆聳立著,之前看到的忽上忽下的影子就是船帆。


    有船了,終於看到人了。


    得通知他們過來,手電筒打信號,不行,大白天手電筒的那點光線跟沒有似的,根本看不出來,點個火吧,就像放狼煙,這種天氣如果是濃煙的話應該會很容易被看到。


    船越來越近了,看的也越來越清楚了,可此時的海念卻滿腦子的疑惑,這船看著就像是古時候歐洲的那種帆船,現在離得近了,可以看出來這是一艘擁有4根桅杆的帆船,中間兩個桅杆掛著橫帆,船頭一根桅杆伸出,掛著三角縱帆,船尾的那根掛的也是縱帆,就像是15世紀前後的那種遠洋帆船似的,現在從望遠鏡裏已經可以看到船甲板上站滿了人,都在探著身子向自己這裏看過來。


    海念是越看越疑惑,無論是從船的造型還是這些人們的裝束,看不到一絲熟悉感覺,難道他們是在拍電影嗎,這道具和造型也太真實了,


    船在距離沙灘200米左右的距離上停了下來,把船錨丟盡了海裏,然後就看到他們把兩艘小艇從大船上吊了下來,陸陸續續從船上下來了10個人分別進到兩艘艇裏就像著岸邊劃來,可以看到其中一個人就是之前站在船頭上的人,腰裏別著一把長劍,應該是船上的其中一個管事的吧,另外幾個人手裏手裏也分別拿著刀或劍,還有兩個人手裏拿著像是短棍的東西,這玩意不會是黑火槍吧,這道具也逼真了吧,雖是如是想著,但是海念的內心確是不安了起來,從船靠近到現在馬上就要麵對麵了,他們是誰什麽人啊?我這到底是在哪啊?


    “下午好先生,來自萄牙的米格爾·科爾特·雷阿爾向您問好”


    站在20米外的小艇上的來人的一句話把海念喊懵了


    這是葡萄牙語,海念很確定自己並沒有學習過葡萄牙語,不知道為什麽會知道這是葡萄牙語並且還能夠聽得懂他說的是什麽。


    對麵看海念沒有反應又喊了一遍,海念終於迴過了神,“下午好,我是來自華國的海念”,張小白想的是漢語,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萄牙語。


    對麵的米格爾一聽海念的也是萄牙語,頓時神色輕鬆了大半。


    對方這才劃著小艇靠近了沙灘走了下來,海念看著眼前的一群人,張了張嘴,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對方的裝束超出了海念的預料,全都是古代人的裝扮,現在麵對麵了,海秒可以確認他們每個人手裏的刀劍都是開了刃的真家夥。


    “請問這裏是哪裏?”那個叫米格爾的人問出的這個問題把海念問住了。


    “這真是個好問題,你的這個問題和我想問你的是一樣的”,海念露出了一個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們是坐著這艘船從萄牙一路航行過來的嗎?”海念在米格爾再次開口之前趕忙問了個問題。


    “是的,我們是來自萄牙探索船隊”


    “那你們船上沒有全球衛星定位嗎?”


    “全球衛星定位?那是什麽?”


    “那你們靠什麽在海上導航”


    “指南針、太陽、星星、月亮”


    “那現在是哪一年?”海念試探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1472年,米格爾雖是滿臉的疑惑,但還是給出了答案,這個答案完全超出了海念的預料。


    經過溝通了解到,米格爾他們是一個多月之前從裏斯本出發的,在海上已經航行了將近四十天了,船上的水和食物已經消耗幹淨了,昨天又經曆了一場大雨,現在船上的人是又累又餓,急需修整,海念點的那道煙讓他們以為這裏有人居住,所以上來溝通修整一番,並且交換一些物資。海念把那條河流的位置指給了他們,不知道他們怎麽和船上溝通了一下,船上放下了更多的小艇,裝著滿了木桶就向著岸邊劃來。


    “這麽說這裏你們也是第一次來?也不知道這是哪裏?”


    “是的”


    對於腳下的土地到底是哪裏,米格爾也不知道。


    “您說您是來自華國就是那個遙遠的東方王朝嗎?那我是到了東方了嗎”,米格爾激動的問道。


    “恐怕要讓您失望了,如果你們是從裏斯本出發的航行了四十天的話,那麽這裏可能是紐芬蘭”,在說話的時候,張小白突然想到了自己的那個不知道靠不靠譜的超能力,多次實驗都指向了紐芬蘭的位置。


    “紐芬蘭?你怎麽知道?你不是也不知道這是哪裏嗎?”米格爾一臉不太相信的樣子。


    “這是我之前在北麵的一個大島上遇到的人告訴我的,他們告訴我,往南邊一直航行就會遇到一個非常大的島嶼,他們稱它為紐芬蘭,所以我說這裏可能是紐芬蘭,可能”海念不敢暴露自己的能力,隻能是編了一句謊話。


    “北麵還有島嶼?遠嗎?”


    “遠,我們的船走了半個月,主要是那裏到處都是浮冰,非常危險,我們的船後來就是因為晚上撞到了一座冰山上,最後船沉了,就剩下了我自己。”都說撒一個謊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圓,海念隻能繼續編著故事。


    “我聽說過那個大島”


    海念一愣,他沒想到米格爾居然能接下去,米格爾以為海念不相信,我聽說過,在大海的北麵有一個大部分都被冰雪覆蓋的大島,維京人幾百年前就到了那裏,隻不過島上的環境大部分時間太冷太苦了,所以去到那個島上的人很少。


    海念沒想到米格爾居然知道格陵蘭島,“是的,但是他們稱唿那裏叫格陵蘭島,綠色的土地”


    “太棒了,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船長”,此時的米格爾臉上激動的神色更加了三分,周邊的那些人聽到海念的話後也全都是滿臉激動。


    海念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所謂東方航線對於這些萄牙來的探索者意味著什麽。自從奧斯曼土耳其崛起,完全壟斷了東西方之間的絲綢之路,為了到達那個馬可波羅筆下的滿是黃金和香料的東方國度,西方的航海家開始了去往東方國度的海上航線的探索,從恩裏克王子開始大力推動航海探險開始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目前對於整個世界的探索也隻是一小部分而已,非洲的西海岸也隻是探索了一部分,在大西洋也隻是到達了亞速群島,根本都還不知道有美洲的存在,遙遠的東方國度更是隻存在於人們的傳說當中。但是傳說中的那遍地的黃金依舊刺激著人們遠跨重洋也要到東方去。現在他們遇到了一位知道如何到達東方國度的人,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一時間整個沙灘都響起了歡唿聲。


    在他們歡唿的時候,海念想起了一個問題,這是一個地理大發現的時代,也是殖民的時代,這些海上的人不僅僅是探險家,是這個時代的地理學家、天文學家同時也是強盜、掠奪者和奴隸販子。他得把自己保護好,別被人給賣了。


    “這是我們的船長,若昂·瓦斯·科爾特-雷阿爾”米格爾指著一位五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對著海念介紹到。當來自東方的航海者消息傳到船上的時候,他們的船長也等待不下去了,第一時間登上了岸。


    “您好,海女士,我是來自萄牙的航海家若昂,我們奉國王的命令,探索去往東方的航線”


    “您好,按照我們東方稱唿的習慣,白是我的名字,我的家族姓氏是海,您可以直接喊我名字:念”


    “原來我們你們東方的名字順序和我們是不同的,好的,念,您也可以稱唿我為若昂,您能告訴我們您是怎麽從東方國度來到這裏的嗎”


    “當然”,此時海念已經為自己編了一個來曆。


    “我的祖父是王朝的一位伯爵,也是一位幫著皇帝陛下征戰的將軍,後來有另一位皇族想和我們的皇帝陛下爭奪天下的掌控權,雙方進行的數年的戰爭,很不幸,我們的皇帝陛下戰敗了,所以為了躲避新皇的殺戮我們離開了我們的國家,到海上尋找一塊新的土地”


    “我們從海上沿著海岸線一路向北,越走越冷,最後我們進入了一片滿是冰雪的世界,那裏的島嶼非常多,但是常年海麵常年都被冰雪覆蓋著,隻有很短的時間冰麵會化開,船隻才可以航行,算下來我們用了四年的時間才完全穿過了那片冰的海洋”,海念覺得今天自己得撒不少謊了,當然也不算是完全在騙他們,畢竟這條航線是確確實實存在的,隻不過這條航線也是被評為一條及其危險的航線


    雖然海念講的很是平淡,但是米格爾和若昂他們聽的卻是非常的入神。


    “原來您是一位東方的貴族,您還記得這條航線怎麽走嗎?”這是若昂在問。


    “當然記得,雖然現在航海圖已經沒有了,但是我還有那些路線的記憶,我有信心可以再次走過去”,海念表現的信心十足。


    “太棒了,等我們整修補充完物資咱們就出發”


    “若昂,您是想現在就出發去東方嗎?那很遺憾的告訴您,我不會和您同行,因為以你們現在就一條船還沒有什麽準備的情況,這就是一條死亡之路”,海念現在當然不敢和他們一起穿越北部群島去亞洲,那是一條在20世紀都被稱為極危險的航線,在沒有衛星導航的年代,被冰困在那裏而最終消失的優秀船長不知凡幾。


    “我們當時出發的時候是6艘大船組成的船隊,剛開始的第一個月我們走的很順利,後來我們先是遇到了一片滿是浮冰的海域,那裏大大小小的冰山不計其數,不分白天黑夜,憑借著我們優秀的舵手,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有天夜裏我們就損失了兩條船,在光線差的夜晚,這些冰山很難被發現,然後就是噩夢的開始,冰越來越密,船速隻能越來越慢,後來我們就被凍在了海麵上,那是我們第一次見整個海麵全都被厚厚的冰層覆蓋,拿鐵鎬都沒辦法砸開,就這樣我們走了三年多,等我們穿出那片海域到達北方的格陵蘭島的時候就剩下了一艘船,現在您看到了,最後一艘船也沒有了,隻剩下了我自己到了這裏。”海念講故事的能力不怎麽樣,但還是把整個航行中遇到的危險都盡可能的告訴他們,盡量打消他們現在就出發的衝動。


    “那依你看,如何才能安全的穿過那片海域?”船長若昂是他們之中最先恢複到冷靜的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當我們穿過那片海域到達格陵蘭島修整的時候,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根據我們對那片海域的了解,那片海域每年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是不冰凍的,我們如果能把握好時機,不迷航,是可以在這一個月時間內穿過這片冰洋的,按照我們討論的結果,至少需要5條以上的大船組成船隊,當然如果能有10條以上會更安全,畢竟我們不能保證我們的船都能躲過這些浮冰,必須得保證救援和補給。”


    海念心裏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已經接受了自己的說法。


    “接下來您有什麽打算呢?”船長若昂問海念,


    “如果您能夠允許的話,我希望能上您的船,現在整個家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想到處看看這個世界。”,海念這是真心話,她現在確實不想再在野外一個人生活了,雖然她也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麽樣,但是總比一個人在荒島上生活要好。


    “當然沒問題”若昂船長也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看得出來他也鬆了一口氣,這個可能知道東方航線的人,他還是希望能帶走的,自願的總比強迫的要好一些。


    第二天,並沒能按照計劃起航。


    清晨一股濃濃的黑雲隨著強風從南方的天際處飄了過來,讓已經開始放亮的天空瞬間又暗了下去,不多時整個天空就全都被黑幕覆蓋了一樣,直接變成了夜晚,碩大的雨滴從開始的稀稀拉拉瞬間變成了傾盆而下的氣勢,可以看到遠處的海麵上,昨天還是一層一層的微波,今天就已經變成了巨浪,此時的海麵就像是突然隆起了一道道山脊,將整個海麵分割的七零八碎,一道道的巨浪向著海岸邊用來,撞在了岸邊的礁石上,衝起了四五米高的水花,海浪前赴後繼不停歇,就像是要把這些礁石都拍碎一樣。


    平時平靜的大河,此時也因海水的倒灌而劇烈震蕩了起來,聖若熱號也隨著水麵的震蕩而劇烈的搖晃著,此時的甲板已經被大雨完全澆透了,密集的雨水有得來不及排出就順著船艙的門向著下層甲板湧去,將整個下層艙室都浸濕了。佐尓坦此時光著膀子忙上忙下的指揮著水手們用水桶和拖把艙室裏的水向著外麵淘去,當然海念是安靜享受的那個人,也沒有人過來安排她去做事情,海念也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出去添亂,隻是看著玻璃外麵那已經分不清白天黑夜的雨幕,慶幸自己還由沒起航,不用在大洋之上和這樣的天地之威較量,不管怎麽說,他們的船現在還在大河裏,距離入海口都還有些距離,那一道道巨浪隨著河口越來越窄,威力已經被消減了大半,船隻沒有沉沒的危險,隻是多了些雨水罷了。


    強烈地暴風雨持續了大半天的時間才漸漸消退,變成了稀稀拉拉的小雨下著,海念這時才出門看了看,甲板上坐倒了一片精疲力盡的水手們,向著岸邊的部落看去,此時的部落裏麵也是一片狼藉,暴雨順著山體匯集而下,中間裹挾了雜草樹枝和枯木,形成一股洪流,衝垮了其行進道路上的大部分屋落,整個部落有將近四分之一被衝毀了。此時部落裏的人都在清理毀掉的屋落,昨天還清澈無比的大河今天也變得渾濁不堪,各種枯木和雜草順著大河而下,有的撞在大船上還發出咚咚的響聲,河麵也比昨天寬闊了許多,昨天岸邊放著的部落小舟已經不見了蹤影,想必已經全部被大水送進了大海裏麵。


    “船艙進水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下層甲板進水到了膝蓋位置,我們大部分的肉幹和毛皮都被水泡了”,渾身冒著熱氣的佐尓坦向著若昂船長匯報著艙室的情況。


    “辛苦了”,若昂船長拍了拍佐尓坦的肩膀,下到了船艙裏麵。


    小雨稀稀拉拉的下到了第二天上午,臨近中午時分天才開始放晴,水手們把前天才搬上船的毛皮和肉幹又搬了下來,放到了河邊的空地上,晾曬了起來,點上火堆把肉幹重新熏製了一遍,被水泡過的食物和毛皮根本到不了裏斯本就會壞掉,必須得重新幹製。


    大家都在忙碌,隻有海念像個無所事事的人一樣,四處溜達著,這瞧瞧那看看的,也不嫌招人煩,最後海念發現了自己的用武之地,部落裏的人有的在屋落被摧毀的時候被折斷的木頭刮傷了,海念看著他們就拿一些窄的麻布條和獸皮綁了,有的甚至還能看到在流血,海念客串起了醫生的工作,將獸皮解開,拿出消毒棉簽重新擦拭傷口消毒,再用創可貼把傷口蓋住,最後再用醫生的口吻下了一份醫囑‘三天之內不要讓傷口浸水,三天以後在把這個止血帶揭下來’,專業的口吻迎來了眾人尊敬的眼神。


    “我們現在是在裏斯本西北方的位置,現在向著東偏南10度左右的位置航行,我們直接返迴裏斯本”,聖若熱號駛出海口,若昂船長就下達了調整航向的命令。


    出航和返航的心態是不一樣的,他們此次出航是奉國王陛下的命令探索新的海域,不確定什麽時間能到達新的陸地,也不確定有沒有新的陸地,一切都充滿著不確定性,可以說是冒著極大的風險,返程則不一樣了,他們很確定一切順利的話,大約30天的時間他們就能返迴裏斯本。歐洲大陸的海岸線對他們這些海上的老家夥們來說那都是再熟悉不過了。


    可能是老天爺也照顧這些急著迴家的人,此時的船隻是順風而行的,風力平和,桅杆上的船帆全都放開了,鼓得滿滿的,帶動著船隻向著前方急速行駛著,急速是加斯帕的說法,海念不知道準確的航速,但是按照他的估計,以及看著水手們扔在海裏測速的繩子,海念大致算了一下,應該在每小時12公裏上下,也就是6-7節的樣子,這個速度下的聖若熱號航行還算比較平穩,海麵上也比較平靜,遠遠望去就像一整塊藍色的地毯鋪滿了整個世界,頭頂青藍的天空,隻在遠處的天際泛著青白。


    剛開始的航行對於海念來講是新奇的,可是過了兩三天之後,海念就剩下無聊了,但是看著每天被船長安排的滿滿當當,筋疲力盡的水手們,海念很是冷靜的把自己無聊的心情悶死在了心裏,誰也沒告訴。看著水手們每天從早忙碌到晚上,海念覺得無聊總還是比被累死要好得多。


    慢慢的海念就給自己找了個事幹,跟著米格爾和蒂亞戈他們學習這個時代的測量和定位手段,對於這些海念是不懂的,海念給他們的解釋是自己不懂測量,這些東西都是他的家族裏的叔叔在做,他每天在船上的工作就是負責物資的統計調配以及船上的衛生紀律。這個時代的導航和測量技術還很不成熟,主要就是根據每天白天的太陽、晚上的月亮的位置、高度以星星的位置來確定自己所處的大致位置,,然後結合航行中每隔一段時間測算的航速,來大致確定自己所在的經緯度,誤差還很大,偏航百十公裏那都是小事,幾百公裏也不稀奇,除了變幻莫測的天氣,運氣也占很大的成分,可以說每一次出海都是拿命在拚,所以說,這個時代每一個航海家都可以稱得上是勇士,雖然很多事情做的並不文明。


    連續二十多天航行,海念沒有看到任何其它的船隻和島嶼,就像這整個天地間隻剩下了聖若熱號他們一船人,整的世界單調的有些乏味,水手們閑的無聊的時候就會聚在一起賭起了骰子,而無聊的海念就站在旁邊看著他們賭了一局又一局,下場是不會參與的,沒有本錢啊,這些水手是若昂船長雇傭而來的,每天是有薪水可以領的,海念的身份算是客人,沒有人給她發工錢,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最起碼現在可以說是和這些水手打成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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