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跟著聲響走過來,就看見狼狽的謝司衍和表情異常難看的沈最。


    他神色愣了一瞬,隨即反應過來,怒氣衝衝,大步上去,一把就拽住了謝司衍衣領,揚起拳頭:


    “你他媽對最做了什麽!”


    跟在身後的江聿風還算冷靜,拽了拽他的拳頭:


    “你看看他這樣是鬥得過阿最的樣子嗎?”


    方銘掃了眼他都是血的衣服,狠狠的甩開他:


    “我就不應該聽嘉樂的幫你說好話!”


    江聿風沒管他們,走到沈最麵前:


    “阿最,你感覺怎麽樣?”


    他想碰上沈最的肩膀,被他躲開。


    沈最頭也不迴的往前走,淡淡說:


    “沒事。”


    江聿風的手落了空,好半晌緩緩收迴來,他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好似很無奈,又很是陰翳。


    “離沈最遠點!”


    方銘眼神狠戾,對謝司衍威脅著冷冷說,連忙追了上去。


    謝司衍沒走,點了支煙靠在牆上。


    他嘴裏叼著煙,冰冷的眸子望向眼前人,渾身充滿了野性。


    江聿風看著滴血的額頭,在他眼中,隻不過是喪家之犬狼狽的逞強,他嗤笑一聲:


    “你就不怕我告訴阿最,你的真實性征。”


    謝司衍難得有耐心和他說話,隻不過沒迴答他的問題,淡淡說:


    “你在黑市托王老茬給你買了東西。”


    江聿風眸色明顯一怔,“你....”


    謝司衍看他神色就知是被自己說中了。


    在知道江聿風對沈最的心思後,他就開始查這個人的底細,果然讓他查出些好玩的。


    王老茬是經營黑市的二把手,隻認錢不認人,從他那裏買的東西不會是什麽正經玩意,不過他們保密協議做的很不錯。


    他雖然花大價錢從王老茬那裏得到這條消息,但江聿風到底買了什麽,謝司衍其實並不知道,但沒關係。


    像這種從小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少爺,致命的一點就是太過自以為是,總以為能掌控全局,詐一詐總能出來。


    謝司衍勾唇,眼神探究,幽幽開口:


    “你喜歡沈最,你買這東西也為了沈最,可惜啊。”


    他直起身,天生的優勢讓此時的他,就算和江聿風站在同一個平麵,也照樣有著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我會將你的妄想一點一點捏死。”


    他轉身出了迴廊,而在離開前,謝司衍說:


    “別仗著朋友的身份作威作福,他什麽都知道。”


    江聿風眸色沉沉,猛然一拳打上柱子,


    “謝司衍,你不可能爭過我!”


    他喜歡了七年的人,隻能是他的!


    出了迴廊,謝司衍的神色瞬時冷了,他拿出電話,命令說:


    “跟好江聿風,一旦接近沈最,立刻通知我。”


    黑色布加迪在車流中疾馳,沈最望著窗外,嘴角微沉,一看心情就是烏雲密布。


    方銘瞥了他一眼,張了張嘴還是沒問出口。


    他還能說什麽,可能連沈最都搞不懂自己對於謝司衍到底是怎麽想的。


    這感情啊,走好了就是通往幸福的康莊大道,但凡走岔了,那就是滿路荊棘,不死心,想走,但還紮腳。


    車內空氣愈發沉默,方銘這多話多動的性子受不住,隻能找話題:


    “最啊,你這最近瘦了啊,連體型都感覺好像比以前小了,你別忙的連鍛煉都忘了。”


    沈最不理他,方銘不放棄:


    “奇怪的是,你這體型瘦了,怎麽感覺臉胖了,你那比我人生規劃都要流暢的下顎線呢.....”


    他說著,還想著上手戳一戳,被沈最突然的瞥過來冷冷的視線,嚇了一跳,立刻縮迴了手,但嘴上還說著:


    “我說的是真的,你這麵容好像都柔了不少,還真奇怪,而且信息素。”


    他聞了聞,突然皺眉,“怎麽這麽甜。”


    像omage。


    心裏想的方銘沒說。


    沈最一聽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他作為優質alpha,但凡釋放信息素都會給人無形的壓迫,根本沒人聞過他的信息素。


    但他的信息素有著柑橘般的甜澀味,這是事實,也很沒有威懾力,所以很煩別人說他的信息素甜。


    方銘還是熊孩子的時候曾因不懂事無意間聞到沈最的信息素,嘲笑過他,被沈最狠狠的湊了一頓,皮青臉腫的,三天沒上學。


    方銘像是也迴想什麽,一說完表情也愣了一下,連忙找補:


    “我沒瞎說,你這信息素確實...甜的過頭。”


    他最後幾個字聲音低了低,但關心是真的:


    “不行,alpha的信息素可不是小事,等過段時間,我有個朋友,專門研究這方麵的名醫,從國外迴來,到時候讓他給你好好檢查檢查。”


    沈最聽他看他滿臉擔心,索性就不跟他算賬,靠上了椅背閉上眼睛:


    “再說話給你扔下去。”


    方銘見他疲憊的樣子,也就不打擾他,拿起手機跟自家老婆膩歪去了。


    鉑悅府,位於城北的高檔小區。


    謝司衍打開房門走進屋,耳邊頓時傳來謝時芒的驚唿。


    “哥!你這是怎麽弄的!”


    謝司衍腦袋上,脖子上都包著繃帶,一看就是胡亂自己包紮的,根本不細心,依稀能看到滲出的鮮紅血液,就連西裝襯衫上斑斑點點都是血跡。


    他將外套和領帶隨手扔在地上,麵色陰沉,稱不上好看:


    “這麽晚了為什麽不睡覺。”


    “睡不著。”


    謝時芒翻著醫藥箱,隨口敷衍,讓自家哥哥坐到沙發上,開始給他拆繃帶重新包紮。


    頸側麵的傷口已經生了痂,他看著明顯的咬痕,試探性問:


    “哥,你見到沈先生了?”


    謝司衍“嗯”了聲。


    “那這傷口....”


    “他咬的。”


    謝時芒聞言隻能“哦”了聲,好半晌他又開口:


    “哥,你喜歡沈先生嗎?”


    謝司衍側目望他:


    “為什麽這麽問。”


    謝時芒笑了兩聲,想了想,還是說,就是聲音有點小,


    “我總覺得你對沈先生占有欲比喜歡還要多.....反正你們的事我不太清楚也說不清,就是感覺很不對勁....”


    他觀察著自家哥哥的表情,最後小聲說:


    “哥,對沈先生好一點吧,別.....傷害他.....”


    謝司衍稍側目,那雙眸子陰沉沉的,微妙又冒著絲絲寒意。


    謝時芒被嚇的手抖了一下,棉簽都掉在地上。


    他連忙撿起放到了垃圾桶,彎腰的時候心髒直跳,這樣的眼神他隻見過一迴。


    是哥哥親手將父親送進監獄的時候。


    那時他年紀小,被這眼神嚇哭過一迴,從那以後,哥哥就開始戴上了麵具。會笑著看他。


    可謝時芒很清楚,他哥哥的本性是陰暗的,不擇手段的。


    不管是小時候生長的環境,還是經曆過的一切,都清楚的證明了這一點。


    最近,謝時芒真實的感覺到,他的“哥哥”要迴來了,因為。


    沈最....


    “時芒你哪裏不舒服嗎?”


    謝司衍關心的語氣從身後傳來。


    謝時芒直起身子,勉強笑著搖搖頭,指了指不遠處的大箱子,轉移話題。


    “那個,哥哥的快遞,我一直等你迴來,我拆、拆開。”


    他拿著小刀走過去。


    “別動!”


    謝司衍冰冷的嗓音猛地傳來,謝時芒被嚇的“啊”了聲,刀落了地,驚慌的看著謝司衍。


    可能是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重,他表情勉強柔和,揉了揉謝時芒的腦袋:


    “不早了,去睡覺。”


    謝時芒點了點頭,老實的迴了房間。


    謝司衍望著那個箱子,眼神暗了下來。


    他拿起刀子,拆了快遞,露出裏麵的鐵皮箱子,他打開。


    金晃晃的鐵鏈在燈光下閃著冰涼的光。


    除此之外還有好些特質的鏈條,形狀長度不一,很像是自己設計的。


    謝司衍拿在手裏,低聲喃喃:


    “可是喜歡他,不就應該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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