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仍在通道中,鐵手岩鷹正背著我往前走,前後望望,大家都在身邊。


    “……發生了什麽?”我揉揉眼睛,弱弱地問。


    看到我醒了,大家又意外又好奇,暫時停下來休息,問我發生了什麽,感覺怎樣。


    一坐下來,我猛然驚醒,第一件事先摸胸口,確認心髒還在原地跳動,而且胸腔完好無損,終於略微鬆了一口氣。活動活動身體,又感覺不太對勁,沒有了之前的疲倦和無力感,心中也通透明澈了許多,少了幾分以前的糾結和期期艾艾,似乎接下來要做什麽都有所明晰,就連思維也不像之前那麽凝滯了。


    我心下奇怪,抬起雙手仔細端詳,發現之前被腐蝕性液體侵蝕發炎的皮膚居然恢複了原狀!趕緊又摸摸臉和脖子,沒想到不但腐蝕傷沒了,也不發燒了,甚至連在這地下城裏摸爬滾打時身上的許多細小傷口還有舊傷都完全痊愈,宛如重生一般,神清氣爽。


    “這是怎麽迴事?難道剛才隻是個夢?還是我真的打開了人神共處的高維空間?”我望著上方,雙手合十自言自語道,“感謝萬能毗濕奴神!感謝救死扶傷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他們順著我的眼光,在通道的穹頂上四處尋找值得注意之處,卻一無所獲,大概覺得我精神不正常了。


    聽昂敘述,我進入通道後,許久都沒有出來。他們正在商量撈我出來的計策以及討論可能發生的後果時,聽到了通道中隱約傳來的爆炸聲。


    可是這爆炸並沒有發揮出什麽威力,連通道口都沒有感受到任何衝擊氣流影響,好像爆炸能量被什麽捂住或吸收了一樣。於是大家進入通道查看,走了許久,非但沒有發現任何爆炸痕跡,反而看到了昏倒在通道內、赤條條的我。


    當時的我,就像是一個初生嬰兒一樣,被遺棄在通道中,身邊什麽東西都沒有,衣物和裝備悉數不見,什麽也沒帶來,什麽也沒帶走,連身上的傷,也一並消失了。


    方玭趕緊拿出自己最後一套換洗衣服,背著其他人給我套上。大家雖然對所見感到奇怪,但來不及細想,決定先走出這條通道再說。於是鐵手岩鷹背著我,一行人在昏暗的電筒光照射下,根本沒有分辨方向就往前走去,反正最後都會從入口原路出去,全然沒有在意該往哪邊走。


    然而這一次,這條通道仿佛格外長,走了超過40分鍾,直到我醒來時,仍然沒看到頭。


    而現在的我,隻覺得精力無限,自告奮勇帶頭走在前麵,覺得前方充滿希望。


    最後竟然走了四個多小時,終於走出了這條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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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通道出來,仍然是一間石室,根據說話聲音的迴音,判斷出麵積、格局跟原先呆過的那些塔基下麵的石室幾乎一模一樣。而這迴總算沒有看到熟悉的油燈,一片黑暗。


    “這是哪裏?我們……走出來了嗎?”沉寂了許久,昂弱弱地問,有些難以置信。


    貓鼬四處轉了一圈,點亮幾盞油燈,仔細觀察後,話語中帶有幾分興奮:“這果然不是之前的石室!我們走出來了!樓拉姐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微微一笑,眨眨眼:“……這是秘密。”


    大家隨即坐在地上休息,整理裝備、清點物資。我們在路上準備的幹糧已經完全沒有了,由於先前我清洗傷口使用了大量的水,目前飲用水也隻剩下很少的一部分。隻能抓緊時間,馬不停蹄趕到“蛇頭”部分,確認禿鷲實驗室到底在不在那裏,速戰速決捉拿禿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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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整了一陣子,我們正要動身,猛然看到hilda從黑暗中倏忽出現,仿佛從異度空間穿越而來,以肉眼看來根本就是憑空出現的,不得不說她身上穿的光學迷彩服相當魔幻。


    大家呆呆地盯著她,大概她出現的方式也讓大家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幾秒鍾後,才開始武裝防備這個來去無蹤的人。貓鼬斜眼冷冷盯著她的臉,十分不信任。


    “是你ra!”她神情有些不自然,仿佛我們的出現方式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猝不及防,隻是反複打量著我們每一個人,“我一直守在門邊,卻沒看見你們從哪裏過來,是怎樣出現在這裏的?難道……你們打通了這條通道?”


    “你又在這裏幹什麽?”我問,“果然是在這裏守株待兔嗎?”


    hilda的態度有些反常,說:“你們從一條不可能的通道中出來,就算守,也不會在這裏守。真沒想到你們怎麽會從那個地方莫名其妙地冒出來ra?……這裏也不安全,你們還是快走吧。”說著,她讓出石門,示意我們趕快走。


    “呃……這位外國大姐,請你rara短的,我姐她不ra,不是伯爵,也不盜墓。”昂突然發話打斷了hilda,企圖要先把話聊死,直接拒她於千裏之外,“你既然在這裏守株待兔,甕中捉鱉,應該早就能預料到我們會出現在這裏吧?何必假裝大驚小怪?……大姐,我們可不是盜墓的,隻是過來找人而已。還是說,你其實在這裏守的另有其人,不是我們,所以會被我們的突然出現嚇一跳?你這此地無銀三百兩想騙我們走,為了守誰?”


    hilda臉色突然變了。


    “哈哈哈哈。”隻聽牆角的黑暗中傳來幾聲平和而慈祥的笑,一個熟悉的聲音緩緩接過話頭,“姐姐不怎樣,弟弟倒是很可愛,成天看盜墓故事。……你們是在找我嗎?”


    “誰?”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下意識喝問道。


    “那麽快就忘記了?——你不是盜墓的勞拉,我也不是盜墓的雪莉楊。”那個聲音仍然平靜地調侃道。


    這口氣似曾相識,我正琢磨著說話的人是誰,此人終於從黑暗的角落中緩緩走入油燈照明範圍,後麵跟隨著林。他們一露麵,一樣東西“嗖”地從通道裏跑出來,竄上了林的肩頭,正是那隻黑臉貓琪瑪。


    “曼姨!”我和昂不約而同叫了一聲。


    在這個地方看到曼姨,我感到有些困惑。先前聽介錯和貓鼬篤定地說林後麵有不明勢力,甚至和林在演雙簧,就一直擔心曼姨是不是隸屬於一個比林的舅父更對我們不利的組織,比如說同舟會,甚至是……一個模糊的名字一度唿之欲出,隻是沒有任何證據,不敢明說。如今在這樣的場合遇見,看起來她勢單力薄,身邊隻有林和助手hilda,如此從容而寂寞,就好像在做一般日常的考古工作研究。


    莫非之前是我錯怪林他們了?我斜眼偷偷觀察臉色十分不自然的hilda,心裏仍然忐忑,有些事情懸而未決。


    曼姨緩緩走到貓鼬麵前,用t國貴族的方式優雅地對他行了個標準的屈膝禮,微笑著用通用語道:“好久不見,請允許我祝賀閣下繼承十一世凱文迪斯公爵之尊貴身份。”


    此時貓鼬一改往時的油腔滑調,氣場十足,渾身散發出中世紀t國貴族的氣息,對曼姨報以紳士的微笑,卻用s國語言迴道:“以這個身份出現在你麵前,可真是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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