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方玭領著我用屋裏現有的食材張羅了一桌飯菜。似乎很久沒有吃到熱的食物了,大家胃口都很好。鐵手岩鷹給我們簡單說了白虎原的情況。


    “我們隻需要能夠對話禿鷲就好了,不用惹太大動靜吧?”我看看介錯,“伊晃,你不是說你們家跟武坎很有淵源嗎?能不能直接打聽到什麽?”


    鐵手岩鷹“嗤”了一下:“這話你也信?……我爸確實跟武坎有點交情,隻不過是交手的交情。那時候在i國唐人街搶地盤,當時武坎還是個馬仔,我爸帶人跟他們團夥火拚,把那老小子打慘了。”


    “……你們都是瘋子吧,作死之路越走越順暢。”我用手肘碰碰介錯,“你認為呢?”


    介錯仿佛注意力並不在這裏,被我一提,才突然迴過神來:“……哦,茄子不錯。”


    “……”


    介錯說:“不是打擊你們……這飯菜味道很好,就是吃得有點……肚子疼……我先去趟廁所。”


    我有些無奈,便放下碗筷準備扶他過去。鐵手岩鷹站起來說:“這事哪能讓你去?我來吧。”便架著介錯上樓去了,離開的時候在方玭肩上扶了一把。


    方玭略帶歉意地說:“是我的問題,還是沒弄好。樓拉,你也不要勉強了。”


    我故意夾了幾筷子:“……幹嘛那麽溫柔?哪裏有問題了?這不好得很嗎?我喜歡,別管他們。”


    方玭對綁在一邊柱子上的童氏秋草道:“餓了嗎?不嫌棄的話,也來吃一點?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問題。”


    我說:“也是。她屋裏的食材,一開始就該讓她先試才對。”


    方玭端了飯菜放到童氏秋草麵前,給她解開了綁手的繩子。童氏秋草愣了一下,大約也是餓了,接過碗狼吞虎咽起來。


    方玭蹲在童氏秋草前,用幾乎是用說悄悄話的聲音,溫柔地對她說:“你的鞋剛才是跑丟了吧?是打算提示誰來報複我們嗎?……我告訴你,沒有用的。”


    我這才注意到童氏秋草光著兩腳,原先在她腳上的一對淺黃色髒兮兮的乳膠拖鞋不知何時不翼而飛。而童氏秋草聽了這話,大驚,嘴裏塞得滿滿的食物都吐了出來,扔下碗就掙紮想逃,卻掙不脫腿上的繩子,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外麵傳來幾聲槍響,我和方玭迅速找地方掩護。


    “怎麽迴事?”我問。


    方玭道:“這個女人……在跑出去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用拖鞋傳遞信息叫了援兵。好在剛才介錯覺察到了。”


    我一驚:疏忽了,竟然完全沒有發現!“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問,接連就地一滾,用槍頂住童氏秋草的腦袋並捏住她嘴,“不準喊人!”


    “介錯怕你聽說了這個情況腦子犯傻,就自己去了。”


    我心下暗罵了幾句,問方玭:“他跟你們說的?我怎麽不知道?”


    “是伊晃給我的消息。”


    就是剛才在她肩上那一按?能傳遞那麽多信息?這兩個人……難道有另一套我不知道的信息傳遞係統嗎?……我什麽時候才能跟人達成這樣的默契?


    剛才那幾聲槍響過後,外麵就沒了動靜。不一會兒,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方玭給我使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出聲,悄悄潛過去開門。


    門打開了,一個40多歲、身材瘦小、顴骨突出,卻化著濃妝、渾身珠光寶氣的體麵女人站在外麵,鐵手岩鷹以槍製住了她身邊的大保鏢,其他人則在後方畏縮不前,還有兩個人被自上而下打碎了天靈蓋,倒在外麵地上。


    女人卻麵不改色,笑容滿麵地說:“失敬失敬,我早就該料到是rothsfia的貴客了,有失遠迎,照顧不周,壞了禮數。各位多體諒我這個女流之輩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範氏黃菊,你們可以叫我阿菊,以後在這一片有什麽需求,盡管跟我提。”


    女人盈盈走進屋,看到地上的童氏秋草,暗踢了一腳:“丟人現眼!”然後微笑著對我們說,“我家這個小妹挺機靈的,就是不懂禮貌,沒管教好,讓你們笑話了,也多虧你們照顧她。我一個女的,平時生活少不了她,沒了她我也挺麻煩的。”


    我們盯著他,手裏緊緊握著槍,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範氏黃菊在紅木沙發上款款坐下,對鐵手岩鷹做了個放下槍的手勢,說:“您大可不必這樣,我先自罰三杯。”


    說著,她的大保鏢拔出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斷右手三指。後麵的人驚了一下,卻沒人敢叫出聲。


    “範女士,你又何必這樣?”鐵手岩鷹道。


    範氏黃菊不失禮貌地莞爾一笑:“你們是貴客。他禮數不到,理應道歉。在我的地盤,跟你們作對的人,正叫人幫你們打掃了。不信,明天可以去打聽一下。”


    “為什麽要這麽做?”


    “能除掉阮文福的人,就是阿菊的朋友。”她的臉隱藏在陰影中,隻能隱約看到她上揚的紅得滴血的嘴角,“這裏的人都知道,武坎派他來監視我很久了,我一直擺脫不了他的控製。諸位都是有本領的人,如果能趁此機會,幫幫阿菊的忙,徹底拿到這塊肉,阿菊這輩子都應當盡我所能報答你們。”


    “哦?”鐵手岩鷹走進屋,在她對麵坐下,“要我們幫你去衝武坎?憑什麽?”


    “聽說昨晚你們在這裏幹掉了我手下的阿昆?他可是我得以跟武坎叫板的唯一底氣。當然,他不聽話,沒有規矩,把自己作死了,也是活該,可以既往不咎。現在歉我也道了,如果你們不給麵子,阿菊的臉也不是很好看哦。”範氏黃菊嘴角耷拉下來,睜開了三角眼緊緊盯著鐵手岩鷹,“……當然,也並不一定要殺掉武坎,他走不遠了。這裏的人都知道,這片地盤是我一寸一寸磨下來的,他們都服我,隻要武坎本人鬆口就行。”


    鐵手岩鷹以手扶額,不置可否。


    僵持許久,樓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同意。”


    大家抬頭,介錯正坐在樓梯上,俯視著我們。


    範氏黃菊難得從昏黃燈光的陰影中露出臉來,仰望著介錯,笑成一朵花:“我就說嘛,這位小哥識得數……怎麽稱唿?”


    “介錯。我的實力,你可以隨意打聽,信不信由你。”介錯道,“不過這是我一個人的決定,跟他們三人無關,你必須要幫我保障他們的安全,最好能把他們安全送迴s國。”


    範氏黃菊臉色一凜,隨即笑得更開心:“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沒有問題。久仰你的名聲了,既然你肯幫我,那再好不過。阿菊口碑在這,決不會虧待你和你的朋友。”


    “不過有件事必須跟你訴個苦。”介錯抬起腳,“前天,你們家武坎的阮文福把我弄成了這樣,差點沒廢了我……菊姐是不是有什麽說法?”


    大概是因為剛才的行動,他腳踝的傷口再度裂開,血浸濕了繃帶,滴滴答答流下來,染透了人字拖。


    範氏黃菊臉色一變,親自走上樓梯去查看介錯的腳,心疼地“嘖嘖”幾聲:“……太狠了,果然該死。馬上給你安排。”


    沒幾分鍾,一輛科雅士開過來,將我們載到範氏黃菊的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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