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疏淺的學究是位芝蘭玉樹之人,他其實算起來是月疏淺的表兄,不過家道中落,是月家瞧不上眼的親戚,月家念了點惻隱之心,便許他在月家私塾中教書謀生,這月疏淺生性偏愛美色,兩人便沒少親近。”


    幕澤璽續道:“不過月疏淺也明白,自家那個表哥身份與她不匹配...也從未將他放在心上。”


    落昭陽驚訝得唇上微張,實在是沒看出來,月疏淺還是個海王?


    “後來得知要入東宮,她也是歡歡喜喜準備的,在街上逛時,不知怎的被人擄了去,等她醒了,便和自家表哥在郊外的一茅草屋內,讓人撞了正著。”


    落昭陽駭然,“你怎麽知道?這樣敗壞月家閨風的事情...月家絕不會讓人知曉的。”


    她略一沉思,捂著嘴,“該不會是你命人做的吧?”


    要不然幕澤璽怎麽能對其中的內情一清二楚。


    幕澤璽笑了笑,嗓音低沉,“不是我....”


    “是宏日...”


    落昭陽眼眸撐大了幾許,詫然般看著他。


    “自打母後下令賜婚之事傳出去,宏日便布了這個局,昨日之事,我也方才得知。”幕澤璽幾經沉思,這才說出口。


    “此事也有月疏宜的手筆在,月疏淺是月家唯一的嫡女,月疏宜乃是二庶子,他身怕月疏淺入了東宮,身份更加高貴,為他今後仕途下絆子,所以落宏日讓人吹耳邊風,至於擄劫之人確是落府的人,隻不過月疏宜得了消息帶人親自將人抓了迴來。”


    落昭陽懵然,“宏日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情,月疏淺哪裏得罪了她不成?”


    話落,她乍然明白,“宏日是為了我...他怕月疏淺入東宮後,怕我地位不保,才謀劃了這次的事情。”


    “....那你如何知道這次的事情?”


    幕澤璽點頭,“昨天夜裏我收到了宏日親筆信,那信裏將所有的事都解釋了一通。”


    落昭陽眸色更為不解,“他既然做了,為什麽不撇幹淨,還讓你知道?”


    幕澤璽眼眸染上幾絲的笑意,“這小舅子是在警告我,若我還敢存了二心,去納別人,他可不會放過。”


    幕澤璽想著那封信上惡狠狠的語氣,不禁挑唇一笑。


    她細細一思索,明白了幾分。


    “可他壞了姑娘家的名聲,月家是名門望族,指不定這月疏淺今後會如何?”


    幕澤璽牽起她的手,“你放心...月閣老寵愛這個孫女,她不會有事的,想必會許給了她那表兄,月閣老還會備上厚厚的嫁妝。”落昭陽頷首,“這樣也好,我瞧著那月家姑娘也實屬是不好相與,若是她來了東宮指不定會鬧出些什麽事來。”


    幕澤璽抬手捏了捏她的兩頰,“現在知道煩了,你當初答應得挺爽快的嘛。”


    落昭陽心裏一跳,這人什麽時候有了翻舊賬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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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和殿內,賀允嫵扶著太後坐到榻上。


    賀帝麵色仍是蒼白,透著幾絲憔悴。


    太後歎了一息,“哀家瞧著,陛下這身子仍是不見好轉。”


    賀帝抬手按了按眉心,“年紀漸長,經了此番的事,確實不如從前了。”


    賀允嫵在一旁素手將茶葉倒入,煮沸後又晾幹了一會,這才端著茶斟上。


    “皇祖母...父皇嚐嚐這新進貢上的大紅袍。”


    太後端起抿上一口,“香味濃厚,就是太過苦澀了。”


    賀帝微頷首,“甘香適中,確實頗帶苦味。”


    賀帝望了賀允嫵一眼,歎道:“嫵兒還是不願意許親家嗎?”


    賀允嫵聞言,手上一頓,原本端著的茶盞,險些潑落出幾許。


    太後一急,郝嬤嬤忙上前,“公主沒事吧...”


    賀允嫵壓下心中的情緒,她搖了搖頭。


    太後知道她心中不願,正想開口。


    賀帝淡淡道:“你若不願意也就罷了...朕又不是養活不起一個公主。”


    賀允嫵一聽,麵上欣喜,後退兩步,朝賀帝行了一個禮。


    “多謝父皇...”


    太後笑了笑,賀帝生了這病,身體損壞了,心思卻是透亮了不好。


    “左右近來也無事,你便隨著哀家到行宮去養養身子罷。”


    賀帝沉思,“借這日子陪陪母後倒也好,隻是...不日便有左西的使臣進宮,若是....”


    話還未落,太後清咳一聲道:“不是還有太子嗎?讓太子監國...皇帝有什麽不放心的。”


    賀允嫵送著賀帝出了寧和殿。


    賀帝拍了拍她的雙肩,“從前是朕不夠關心你,你若有看上的男子....即便家世不顯,也無妨,隻管說與父皇知曉。”


    賀允嫵聞言,心中一酸澀。


    眼眸前忽地闖進一張思念已久的臉龐。


    落宏日匆匆而來,“陛下...大相公在軒華殿外有事相見。”


    賀帝點首,坐上轎輦。


    落宏日垂著頭,躬著身子。


    見他正欲要走,賀允嫵眼眶一紅,“宏日...”


    落宏日本想心一狠下,走人。


    她這一聲輕喚,落宏日心裏頭便軟得不成樣子,腳步壓根就動彈不得。


    “公主....有事?”


    落宏日低沉的嗓音,染上幾分澀然。


    “你過得可好?”


    落宏日仍垂著頭,“奴才很好....公主切莫掛念。”


    賀允嫵抬手抓住了他的衣擺,“落家已經除罪,恢複如初,以你今時的地位,你大可不必留在宮中做掌事,為何還要?”


    她心中存著一絲希冀,她覺得他是不是為了她,才不願離開,仍在宮中任職。


    落宏日神色淡淡,“陛下待奴才很好...奴才願意留在宮中為陛下分憂。”


    如此簡單又官方的托詞,他連騙都不願意騙自己。


    賀允嫵抬手抹了抹自己淚滴,“我知道了...你迴去吧?”


    她不願勉強,轉身迴了寧和殿。


    落宏日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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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內,幕澤璽一大早去了軒華殿議事。


    落昭陽正端坐在院子內的石椅上,端著茶淺抿著。


    福喜進院子低聲稟告,“良娣...外頭來了一位大夫...說是良娣特地請他為棠良媛看病的,奴才也不知是真是假...”


    落昭陽聞聲唇上輕勾,仿佛在意料之中,“先請進來吧。”


    福喜應聲,擺了擺手,立即有人帶著他進了屋。


    宓明景照著規矩恭敬地行了禮,落昭陽屏退了院內若有的人。


    “你和棠夢萊到底想做什麽?”


    宓明景笑了笑,“我和棠夢萊這樣的人設又能做什麽?你覺得我和她,會是你和幕總的對手嗎?”


    落昭陽一頭霧水,並未聽清他方才說的話,再次問道:“什麽?你說什麽總?”


    宓明景眼眸一深,沒在繼續說下去。


    話鋒一轉,“可以讓我見她了嗎?”


    落昭陽抬步徑直而去,側眸瞥了他一眼,“想見她...就自己跟上。”


    迎禧閣內,落昭陽抬手開了門,屋內幹淨整齊,卻半點生氣都無。


    落昭陽低道:“人我給你帶來了...他會安排他住在你的偏殿,隻是...棠夢萊,這是我對你最後忍耐,若你再想以此事來威脅我...”


    她頷起下巴,“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怕不怕你...”


    話落,她離開給兩人騰出了地方。


    迴了自己攬月堂,清婉念著,“姑娘...為什麽要幫棠良媛呢?奴婢總覺得她不安好心。”


    落昭陽害了害聲,還不是自己有把柄被人捏著。


    不過舉手之勞,幫她找個係統維護員而已,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她前腳剛迴了攬月堂,幕澤璽後腳也進了屋內。


    落昭陽見他迴來,揚起一個笑,“今兒怎麽這樣早就迴來,你傷口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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