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澤璽摟著她從樹下飛了下來。


    廣慎嫣在夢中驚醒,丁勇身上披著黑披風開了門,一眨眼便竄了進去。


    他故意壓著聲音,扮著他人的音調,“嫣兒....你好狠地心,為了我背棄了太子,下了陰曹地府,可你卻準備洞房花燭....”


    廣慎嫣驚唿一聲,嚇得從床榻上摔了下來,她雙眸瞪大,恐懼萬分。


    “大哥!你不是已經死了....”


    廣慎嫣拚命磕頭,“大哥,你饒了我罷,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


    丁勇輕飄飄道:“不該騙我什麽....”


    她泣聲連連,雙唇微顫,“...落堯滐與我家並無深仇大恨,是我...是我鬼迷心竅,衡王殿下答應我,隻要我能勸說你幹成這事,便迎娶我...我從未想過此事會害了我性命啊!”


    她話落,屋內亮起了光亮,丁勇點好了燭火,照亮了一室。


    廣慎嫣木訥,忙喊出聲,“來人!來人!”


    幕澤璽和落昭陽一起進屋,丁勇笑著不緊不慢道:“八姑娘別喊了...這院子裏前前後後...所有護衛都讓我放倒了。”


    廣慎嫣撲向梳妝台上抓起一隻簪子,“你們是何人...竟敢擅闖廣府,若我父親知道了,不會放過你們的。”


    落昭陽挑了挑眉,曬笑,“父親?廣姑娘的父親是誰我不知,可我的父親可是被廣姑娘害死的。”


    “你父親...你是落昭陽!”


    “你胡說!”廣慎嫣氣急敗壞。


    落昭陽朝她走近,幕澤璽一把攔住她的胳膊,“她拿著簪子...危險。”


    落昭陽一把拉下他的手,眼眸陰冷,“不要阻止我。”


    她一步步逼進,廣慎嫣一步步後退,直直跌在了地上,簪子掉落地上。


    落昭陽抬手捏起了她的下巴,“我給你兩種選擇,一種是白綾三尺,另外一種是自己到靜和寺削發為尼,日日懺悔自己的罪孽。”


    她甩開她的下巴,“你自己選...”


    廣慎嫣撲過去,抓住了落昭陽衣擺,“落昭陽...不!落良娣,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落昭陽閉了閉眼,一把扯開衣裙,“看來廣姑娘是不想選了。”


    “丁勇,去尋條白綾來!”


    廣慎嫣忙道:“我去...我去靜和寺當姑子。”


    意料之中,落昭陽麵色波瀾不興,正邁出腿去。


    廣慎嫣從地上撿起簪子,衝過去緊扼落昭陽的脖子。


    “不許過來!”她朝幕澤璽低吼。


    她將簪子抬至落昭陽的臉上,“都說落良娣生得貌美,若我這一刀劃過去,太子爺可會心疼。”


    幕澤璽額間青筋直暴,“你敢!”


    “我要一輛馬車和一萬兩現銀...現在就要。”


    幕澤璽眉頭緊鎖,廣慎嫣將簪頭鋒利的一端頂著落昭陽的脖頸。


    “快點...太子爺不會連這點小要求都滿足不了我吧。”


    幕澤璽眸色厲冷,喚了丁勇一聲。


    丁勇會意,應了一聲,快步跑了出去。


    幕澤璽眼眸陰鷙滲人,碎冰般的語氣,“廣姑娘手最好不要抖...你若是傷了我夫人半分,我必定將你挫骨揚灰!”


    廣慎嫣提著簪子的手輕顫,挾持著落昭陽出了院子,她低道:“落良娣...我也是沒辦法,你打小錦衣玉食,根本不會明白我為了現在的一切付出了多少,我本來過幾日就可以嫁給我心心念念的衡王,如今卻被你給逼得走投無路。”


    落昭陽冷笑,“照你這樣說,為了你的私欲,我就該死...我父親就該死嗎?”


    下一秒,落昭陽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奪過她手中的簪子,將她按下。


    她詫然,竟不知落昭陽還是個練家子,正欲上前拽住她。


    幕澤璽拔下腰間佩刀應射而去,準確地刺破了廣慎嫣的胳膊,上前將落昭陽護在懷中。


    一陣響動而來,屋頂上埋伏著一排黑影。


    落昭陽仰頭一望,幕澤璽舉高了手一擺,利箭不偏不倚穿破了廣慎嫣的小腹,血液直湧了出來,她的身子應聲倒下。


    幕澤璽抬手將她眼睛捂上,低道:“昭陽...別怕...”


    落昭陽在他懷中微愣住,這是第一次,她在古言係統中麵對血雨腥風時,有人將她護在懷中,告訴她,別怕。


    那一刻,她仿佛什麽都忘盡了,隻記得他身上的溫度。


    也許....當時的任性離開,她真的試對了,無論他記得與否,他心裏都有她。


    朝陽初上,晨曦冒出。


    落昭陽在街上走著,幕澤璽靜靜地跟在後頭。


    他知道她心裏還是不舒服。


    雞鳴聲一起,西側瓦頂傳出一聲淩厲叫聲。


    “殺人了!”


    落昭陽突然停下腳步,轉眸有些擔憂地看向他。


    幕澤璽跟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朝前方而去。


    落昭陽憂色,幕澤璽夜中潛入廣寺卿府,還讓人射殺了廣慎嫣。


    她可是賀承衡過幾日要娶的側妃。


    這一夜發生的事,要查到是幕澤璽所為,並不難。


    太子並不好當,言行猶被看重,若被彈劾,陛下怪罪下來,輕則責罰,重則...被廢。


    她猶豫了半晌,才說出口。


    “你不該怎麽衝動的,這事情傳出去,於你名聲有礙。”


    幕澤璽捏著她的掌心,“你不用管這些....”


    但憑在廣家發生的事,根本不足以告發賀承衡,更何況若賀承衡倒打一耙,牽扯不清的便是幕澤璽自己。


    他滿腹懊惱,小心翼翼問道:“昭陽...你會不會怪我,沒有事先通知你,就讓你親眼目睹這些事,你...會不會怪我,明知道你父親的死,卻沒辦法為你父親報仇。”


    他這樣驕傲的一個人,此刻卸下所有的盔甲,隻因為她,變得患得患失。


    落昭陽微愣,心中一直無法解開的迷惘一下子散盡。


    她也不明白,這是不是代表黑雲已褪,雨過天晴了。


    她眼瞳清亮,泛著微光,踮起腳尖。


    溫熱的觸感蜻蜓點水地在他薄唇上點過。


    幕澤璽眼眸微撐,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她就要離開時,他一把摟住了他的腰肢。


    下一秒,炙熱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兩人正相擁著,丁勇和幾個暗士躲在一旁的巷子口,互相探出頭來,爭著偷看,一個推搡,丁勇竟被人擠了出來。


    他倒在地上,一臉尷尬,隻得僵笑。


    落昭陽嚇了一大跳,快速從幕澤璽懷中掙開,麵上一片燥熱。


    丁勇掩笑,撓著自己的腦袋。


    幕澤璽麵上喜笑,立即板著臉嗬斥了丁勇一聲,“下次再敢嚇著夫人...全都罰半個月俸祿!”


    丁勇苦笑,誰讓太子爺在大街上便忍不住的,把小主子調戲得臉都紅透了,還不許人看,還要扣他們的銀子!


    落昭陽被他們盯得麵色通紅,實在難為情,在這一刻也停不了,轉身就走。


    幕澤璽忙快步跟上,拉著她的手。


    兩人迴了外莊上,天色已經大亮,清婉在門外望了半晌,總算瞧見人影,忙迎了上來。


    “我說爺也真是的,帶著姑娘在外頭胡混了一夜,白日也就算了,女兒家最要緊的是要睡得好,這夜是萬萬不能熬的。”


    落昭陽心頭一虛,她熬夜的本事是與生俱來的。


    不過現下,倒是覺得困意湧動,她急急地打了一個哈欠。


    見清婉還要囉嗦,“我的好丫頭,我困得不成,先讓我去榻上睡會。”


    她轉身,連洗漱都懶得了,脫下自己的外袍上床歇息。


    幕澤璽見狀,作勢也跟著要去。


    清婉展開手臂,攔了下來。


    幕澤璽蹙眉不解看著她,“我也乏了...也要休息。”


    清婉好半晌才紅著臉勸道:“太子爺....我家姑娘累了,一夜都沒睡呢,您就別再折騰她了,去偏院休息吧。”


    她不是沒聽過,從前在東宮,每迴太子爺和姑娘交頸而臥,姑娘總會傳出....勾人的泣涕聲,一定是爺不知輕重。


    (我小聲:怎麽寫個清水吻都不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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