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撅著嘴,將昨夜發生的事和衛已待她的態度一股腦全都吐了出來。


    落昭陽聽完,捧腹大笑。


    “衛已還真個呆子!”


    盛暖一臉委屈,臉蛋上全是不安,她都嫁給他了,他還能忍住不碰她,難不成真的是移情了。


    落昭陽笑了笑,輕撫了撫她的發絲,“衛已待你是真心,他自己不也說了,怕是將來有個萬一,若等他平安歸來,指不定這麽求你、哄著你呢。”


    盛暖咬著粉唇,“可這樣也不是辦法,他過幾日就要出征了。”


    她手上絞著帕子,垂目盯著自己的小腹。


    落昭陽詫然,“你這該不會是想給衛已生猴子吧!”


    盛暖忙甩了甩頭,“什麽猴子啊!”


    她低頭訕訕,一雙眸子水汪汪的,“我是想給他添個孩子,想著同他有個牽聯,若是迴不來...”


    落昭陽仰頭長歎,果然陷進愛情的女子是要折腰的。


    從前那個氣場強大的盛暖,現下居然也會嬌羞得想為一個男人生娃。


    盛暖忽地眼珠子轉了一圈,抓著落昭陽的手,湊進她的耳蝸,小聲問道:“昭陽...你有沒有聽過催情的熏香...或者暖情的烈酒。”


    落昭陽擰了擰眉,聲音拔高,“你好好的問這個做什麽,你該不會想用這個去...”


    平時再馬大哈的盛暖,此時臉都要紅透了,她忙作了“噓”聲的動作。


    落昭陽忙壓低了聲音,擺手示意姝詞出去,隨帶上門。


    盛暖垂頭,擺弄著衣扣上的瓔珞墜子,“我從前瞧話本子裏麵好像有用這個。”


    落昭陽撫額,又是話本子!


    她拍了拍的她肩膀,“我非得把那些書丟了不成。”


    她苦口婆心道:“我的好姑娘,你是誰啊!你是盛家二姑娘,他衛大將軍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夫人,這些個手段,都是爭寵的妾室幹的,你哪能學這些。”


    盛暖低頭認錯,落昭陽嘖嘖兩聲,無奈道:“衛已那樣喜歡你,若你真的想,手指微微一勾,衛已說不定都下不了你的榻。”


    盛暖頷首,不太相信問道:“真的嗎?”


    落昭陽迴想起上迴自個一不小心起了火,臉上就不由自主地發熱。


    她朝盛暖勾了手指頭,盛暖忙附耳而上,聽著落昭陽的話,整張臉紅得滴血。


    她低不可聞道:“真的管用嗎?”


    落昭陽一臉姨母笑,“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接連過了兩日,落昭陽屋子裏一個人都沒來過。


    盛暖約摸著在完成大計,可她男人幕澤璽哪去了?


    她實在悶得發慌,正想著出去,腳步剛踏出院門半步,立刻有侍衛將她請了迴來。


    這院子外的侍衛有三派,太子的、賀承衡的以及溫武儒的。


    她柔言道:“我就出去看看,絕對不會跑的。”


    侍衛清道:“落良娣不要讓小的為難。”


    落昭陽隻好走迴自己房中,沈碧渠也從屋子中出來,挑眉看著她。


    落昭陽瞪了她一眼,正往裏屋走。


    沈碧渠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她咬牙切齒道:“落昭陽...我沈家滿門之所以有今日,拜你所賜,就算我死,我也必定拉著你給我陪葬。”


    落昭陽麵上發涼,稍一用力,掙開她的束縛,俯身在她耳邊悄聲道:“你沈家會有今日,是你父親知法犯法,你被禁在這,是因為你企圖殺了溫芷蘇滅口,你別以為你做的事情沒有人知道。”


    落昭陽其實也沒有聽清她們說的什麽,隻是總覺得這沈碧渠有把柄在溫芷蘇手上,要不也不會起了殺心,還試圖把鍋往她頭上扣。


    沈碧渠心裏一慌,難不成她和溫芷蘇的對話都讓落昭陽聽見了。


    她瞪大雙眸,氣急敗壞地掐緊了落昭陽的脖子。


    “你給我閉嘴!”


    落昭陽壓根沒想到一向以柔弱自稱的沈碧渠會突然動用武力。


    她抬手掰著她捏住自己喉頸的手,不停掙紮著。


    賀承衡一進院子便看到這副情景,他快步而來,一把推開了沈碧渠。


    他的手揉著她的脖子,聲音焦急道:“昭陽,你沒事吧。”


    落昭陽意識迴籠,後退了兩步。


    賀承衡愣了愣,收迴了懸在空中的手。


    沈碧渠滿目淒然,“殿下...是落昭陽先對妾出手。”


    賀承衡陰鷙的眸子微冷,看向地上的沈碧渠,“滾迴你自己的屋子裏。”


    落昭陽聽著他的怒聲,身子頓了頓,在同床共枕的夫人麵前維護別的女子,沈碧渠心怕是早涼透了吧,說到底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落昭陽冷眸看了眼一臉殷切的賀承衡,自己對他的那點男主濾鏡,此刻早就耗沒了。


    她施施然吐出口氣,未置一詞,抬步迴了自己屋中。


    門將闔上之際,隻聽沈碧渠蒼涼道:“殿下...您別忘了,我父親是為何會在獄中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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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太醫府,溫芷蘇的房內彌漫著濃鬱的藥香。


    溫竹瀝探完脈後,舉起袖口拭了拭淚。


    溫夫人在一旁泣不成聲,“老爺...真的沒法子了嗎?”


    溫竹瀝麵色慘白,不知為何他每下一味藥,溫芷蘇的病情便加重,簡直不合常理。


    溫武儒神色冷冷,“父親...是否有異常之處。”


    溫竹瀝皺眉,將溫芷蘇身上的奇怪異相說明。


    溫武儒眸中陰暗,“來人,將每日煎藥的下人、還有伺候小姐服藥的女使都叫過來。”


    廳內跪著這幾日負責溫芷蘇一切事宜的下人們。


    溫武儒厲聲道:“小姐病情遲遲未見起色,難保不是你們之中有人心裏生了歹毒心思,或是當差的時候不小心讓小姐的飲食染上些髒東西。”


    底下的人戰戰兢兢跪著,叩頭直唿:“不敢。”


    溫武儒眼眸染上晦暗,伺候溫芷蘇的下人多半是簽了死契,身邊守著的侍衛也是隨他出生入死,自己人的嫌疑並不大。


    他擺手讓人退了下去。


    暮色將臨,銀芒般的月光灑進了廚房內。


    女使正照例煎藥,拿著扇子輕翕,藥罐沸騰著,上頭的蓋子被蒸汽撞著罐沿,眼看著藥湯正要溢出來。


    女使忙去尋濕布,微涼的風習習打了過來,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異香,四處萬籟俱寂。


    女使忽地邁不開步子,旦夕之間,整個身子軟棉,暈了過去。


    火苗微光搖曳著,一個身影魁梧粗壯的黑衣人從窗戶跳了進來。


    牆麵上一個影子微晃著朝藥罐子走近。


    陡然,門被撞開,一眾守衛衝了出來,將他圍住。


    溫武儒雙手攥緊了,提聲道:“聽好了,務必活捉!”


    守衛還未上前,一把冷箭精準地射向黑衣人。


    溫武儒怒目,垂頭看著已經斷了氣的黑衣人,帶著守衛追了上去。


    天蒙蒙亮堂了,溫武儒追了一夜無功而返。


    整個溫府上下皆被陰霾籠罩。


    幕澤璽四處張貼了搜尋雲珣的告示,又派了密探到關外去打探。


    終於在邊境處找到四處逃亡的雲珣,他當下立即押著人去了溫府。


    正巧在溫府門前便瞧見了歸來的溫武儒。


    雲珣跪在地上,泣聲陣陣,“大公子、老爺一定要救救我。”


    溫武儒麵色鐵青,“你如實說,小姐到底是被誰推下池中,你又為什麽要逃。”


    雲珣哭腔道:“是....是沈側妃,確實是沈側妃推的小姐。”


    她擦了擦淚,“落良娣確實是趕上去救人的,我當時怕極了,沈側妃知道我就在附近定然看見了一切,我一出衛府便有人追著我,老爺、公子...我也是沒法子隻好拚命的跑邊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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