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已連忙跟了上去,竟結巴道:“我想著送你迴府....”


    她提步望外走,輕道:“我們兩家的路不在同一個方向!”


    衛已思了思,尋了個理由追了上去,“我去校場...那便是一個方向的。”


    盛暖沒答話,卻任由他跟著。


    守在落昭陽床榻這幾日,堆積了不少的公事,幕澤璽原先白天就在她房中看公文,晚上就被她趕迴了偏殿休息。


    落昭陽聽著他翻書的聲音,實在覺得煩,讓人在偏殿理出了一間書房,將他趕了去。


    他正在案上書寫,麗娘捧著果匣子窈窕進來,嬌滴滴道:“爺,累了吧,吃些果子歇息吧。”


    幕澤璽正看著折子入神,未在意來人,手中的狼毫蘸了蘸墨,硯盤已枯幹,他蹙眉道:“你...過來磨墨。”


    麗娘悄悄翹起了唇角,挽著袖子,露出了一截細長嫩白的手臂,空氣中飄蕩而出濃厚的脂粉香,直嗆得幕澤璽頭疼。


    她翹起小拇指拿起一旁的墨條圍著硯台周慢悠悠的打轉,手上柔弱無力。


    就照她這個墨法,是天黑了也墨不出墨水來。


    幕澤璽抬了抬眼瞼,瞥了一眼硯盤,有些不耐道:“你能快點嗎?我著急用。”


    麗娘輕輕應了聲,手上卻不用,身子倒是越來越往幕澤璽身上靠。


    脂粉氣越來越近引得他難受,麗娘竟大但地將整個身子挨靠在他身上。


    他眉間緊擰,一把站起身,麗娘收不住力氣,整個人倒在地上。


    她驚唿了一聲,媚道:“爺...妾摔疼了。”


    幕澤璽渾身難受,後退了一步,厭惡道:“好大的膽子,你是誰的丫鬟,敢做這般無禮之事,下去領罰。”


    麗娘一聽,整個人都慌了慌,這太子這麽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爺...妾不是丫鬟,妾是良娣特地尋在伺候爺的。”


    幕澤璽心裏一慌,“良娣...哪個良娣!”


    麗娘柔著聲音,略帶哭腔道:“是...溫良娣。”


    幕澤璽心裏鬆了一口氣,方才他險些以為是落昭陽嫌棄他,才尋了人來打發她,是溫芷蘇,那就好辦多了。


    “福喜!”他朝外喊道。


    福喜也不想放這個小娘子進來,隻是這小娘子仗著自己是溫芷蘇的人,對他各種威脅。


    他唯有放她進去,正盼著太子將她趕出來。


    聽見幕澤璽喊他,他忙提起神進屋,一見麗娘垂目落淚,跪倒在地,心裏的石頭才算放下。


    幕澤璽怒道:“你怎麽當差的,什麽人都敢放進來!”


    福喜忙直道不是。


    “把她送走,送到別的宮裏的雜役房做些苦差事。”


    麗娘一聽雜役房,連滾帶爬到幕澤璽腳下,扯著他的衣角,“爺...妾知道錯了,放過妾吧,妾以後再也不敢了。”


    幕澤璽聽著她尖銳的聲音就煩,“還不叫人快拖下去!”


    經此一事,幕澤璽以有人勾引他為由,又擠進了落昭陽房中。


    落昭陽正攤在床榻上看書,見他說起這事,一臉的委屈樣,捧著書,那叫一個哭笑不得,“你可是太子爺,為這點小事氣成這樣。”


    幕澤璽見她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心口梗著氣,凜著道:“落昭陽!你是不是想著我同別人一處,你就清淨了,我告訴你!你想都不要想!”


    落昭陽將手裏的話本子擱下,“你到底什麽時候許我出宮,我這傷也將養得差不多了,整日不運動,雙下巴都快出來了。”


    幕澤璽知道她心裏記掛著什麽,“你放心,段雨殤他們一切都好,那沈姑娘的眼睛也治好了,你若覺得悶了,我讓盛暖進宮陪你。”


    落昭陽苦著一張臉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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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桐院內,溫芷蘇正同沈碧渠在裏屋說話。


    溫芷蘇捏著娟帕,得意道:“還是你的法子好,落昭陽那個狐媚子,原先把爺迷得神魂顛倒,竟連批公文都要在她房中,現下納了這麽多美妾,立刻就不在她房中了。”


    沈碧渠端著茶盞飲了一口,輕笑一聲,“這是自然,男人嘛,都是朝三暮四,喜新厭舊的。”


    雲珣一臉急切地進了裏屋,“良娣...良娣,不好了。”


    溫芷蘇正說到高興處,被她這一打擾,麵上十分掃興。


    “好好慌什麽!沒看見我和衡側妃在這說體已話嗎?”


    雲珣這才微欠身行了禮,“麗娘....叫爺給發落了。”


    溫芷蘇拍了拍桌子,“什麽?”


    雲珣忙跪下道:“麗娘去了爺的書房,不知怎的惹爺不高興了,就被爺趕去別的宮裏做苦役了,爺...現下又進了落良娣的打房裏。”


    溫芷蘇氣得周身發抖,繡帕被緊捏著,抬手一把丟了出去


    沈碧渠見狀,放下手中的茶盞,抬手拉了她一把,“不就是一個麗娘嗎?不中用的東西折了便折了,她可不是最要緊的,那個憐兒呢?”


    雲珣忙道:“憐娘一直都很安分,未曾近殿下的身。”


    溫芷蘇這才息了息氣,沈碧渠擺了擺袖口,示意雲珣退下。


    雲珣心裏泄了氣,匆匆退下。


    沈碧渠拉著她的手坐下,“不用如此動氣,殿下若是動不了心那也不要緊,我們想個法子,叫殿下沒法子拒絕不就好了,總之隻要一成功,那落昭陽必定得氣死。”


    溫芷蘇滿目不解,“你還有更好法子?”


    沈碧渠頷首點頭,牽動唇角,俯身在她耳邊私語著。


    待和溫芷蘇商議完畢,她坐著軟轎出了宮。


    路上忽地傳來孩童歌謠的傳唱聲。


    她剛一聽,抬起轎簾,“那些孩子在胡亂唱這是什麽?”


    丫鬟道:“歌謠裏好像有您和落昭陽的名字。”


    她仔細一聽,歌中竟唱著,沈碧渠嫉妒落昭陽得衡王鍾情,屢次陷害,南街的國公府敗落是寺卿所害。


    她咬緊唇,在聽到歌中道:昭陽明媚,水渠失色。


    她急急喝聲道:“還愣著幹的什麽...還不快叫那些孩童住口!”


    丫鬟和侍衛忙上前,孩子們一見穿著侍衛服侍的人而來,忙各自跑散,轉眼消失不見。


    轎子迴到衡王府,沈碧渠下了矮轎,管家立刻上前。


    她問道:“殿下呢?”


    管家急得滿頭大汗,“殿下一迴來,就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連桌子都劈開了,說要見側妃。”


    沈碧渠扶了扶發髻,“殿下不知我入宮了吧。”


    管家也不知道,隻好道:“自然沒有人敢在殿下麵前提起。”


    她點了點頭,“讓人準備些糕點,我去瞧瞧殿下。”


    賀承衡正處於一片狼藉之中,沈碧渠憂道:“殿下,這...這是誰惹殿下生氣。”


    賀承衡抬眸看了她一眼,淡薄道:“你去哪?”


    她一訝,慌道:“我方才迴家見我母親了。”


    賀承衡眼底陰暗,目光緩緩對上她的,“你是真當我不知道是嗎?你去了東宮,去溫芷蘇了吧。”


    謊話被拆穿,沈碧渠隻要承認,“是...我同溫良娣一見如故,她邀我去她院中喝茶,我便去了。”


    賀承衡賀笑了一聲,低眸,“繼續編...”


    沈碧渠心中一跳,柔聲道:“殿下該不會聽了旁人的糊塗話,所以才對我發這麽大的脾氣。”


    賀承衡轉身坐下,“你真的覺得我會不知道,上次溫芷蘇中毒一事,是你和她串通好的。”


    沈碧渠瞪大眸子,一雙水眸扮得無辜,“殿下...妾沒有!此時確實是...是溫良娣善妒,但是妾也勸過她了,她非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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