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剛才的九宮玄天步來走日月分光劍陣嗎?


    這對蘇荃來說是個有趣的提議,當即便從袋裏抽了一把劍出來。雖然這把劍不怎麽樣,但同樣的曜日那把可能跟了他多年的金烏劍也毀了,他手上也是把普通的破劍。這讓蘇荃心中有了一些意向,或許她迴去後該想辦法給他鑄出一把比曜日更好的劍來。雖然曜日劍很好,但她未必便不能超過那把劍。


    而要做到這一點,真真正正地和他打一架是很必要的。


    所以,二人互行劍禮後,蘇荃嗖的一下便衝過去了。隻可惜,她一招才過,便被曜日拍的一下用劍背打在了手背上:“忘了嗎?用九宮玄天步來走。”


    我靠!


    那個步伐她剛練會,就要用來打架嗎?那還怎麽打?她不高興,雖不說話,可顏麵上難免帶出幾分來。曜日放緩了聲調:“無妨,反正那個步法我也看會了,我還不如你練得多呢。咱們一起練如何?”


    這還差不多!


    日月分光劍陣的兩套劍法蘇荃早已經爛熟於心,但若是換一個新的步伐來走,卻是處處別扭。好在別扭的人不隻是她,比她更習慣於原有步伐的曜日看起來比她還別扭。這當然安慰了蘇荃受傷的小心靈。


    兩個人便一邊練習步伐,一邊手上對劍。


    開始三天,簡直便是不能直視。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人的步伐與手上的動作漸自協調開了。對劍開始真正的有了味道。隻是可惜,蘇荃一著了急,便不自覺地走錯位子。這讓曜日很頭疼:“你的勝負之心太強,現在又不是生死相搏,要那麽好勝幹什麽?”


    蘇荃受教,隻得緩下進攻的招式,一招一招與他拆對。開始自然是不順的,一來是步伐與原來完全不同;二來便是……她其實從未與人真正共組過劍陣。她的日月分光劍陣多數情況下是左右手共組的,兩隻手全是她一個人的。自然無比協調。可若是與別人共組劍陣的話,則多多少少總有不協之時。好在的是:曜日非常有耐心,她做了便停下來重做,一遍十遍一百遍。直練到她不犯錯為止。


    而隨著二人對劍的時間增長,默契也終於漸自而生。再加上蘇荃的靈脈術本便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感應之術,二人的劍陣終於漸漸有了模樣。


    隻是,在道清看來:“不過花架子而已。鳳翎,你和曜日師兄的劍陣毫無組陣之感。有空的話你其實應該看看斬月師兄和曜日師兄的日月分光劍陣。那才是真正的劍陣之意。你這樣的劍術……獨來獨往,根本沒辦法和師兄的融在一處。”


    是這樣嗎?


    蘇荃有些氣餒的同時也承認,她的劍法確實是獨來獨往,就如同她的人一樣。可話說迴來了,她還是搞不懂:“為什麽一定要我用九宮玄天步來走日月分光劍陣呢?”


    曜日終於解釋:“你與我尚且不能有所謂的默契,又如何象九音前輩說的那樣,融於風中呢?鳳翎,剛才道清說的沒錯。你的劍意太獨來獨往,雖如此一來可將劍意練得越發孤傲,可孤傲的負麵便是失於感悟。感悟別人的氣息。感悟別人的劍意,這種感悟很重要。它不隻可以幫你將劍術提升,更可以調整你劍意的心態。所以迴去後,和一真好好練習劍陣吧。我瞧她的劍意也是這樣的。”


    “我知道了。可現在怎麽辦呢?”蘇荃好發愁。但曜日卻笑:“若隻有你一人被困在此間,又當如何呢?鳳翎,處處問人,可不是你的風格。”


    蘇荃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又羞又惱,轉頭就衝一個樹林子紮過去了。


    媽的!她居然這麽丟臉,事事問人。她的腦子去喂狗了嗎?還是在桓澈麵前這樣做的,媽的!她的臉都丟到泰晤士河去了。


    ————


    小樹林裏不斷地傳出樹木被擊打的聲音。而在外麵,曜日則象完全沒聽到一樣,把九宮玄天步的步法對道清細講。道清剛才雖然看了二人的步法,但那套步法是配合日月分光劍陣的走法。並不是完整的九宮玄天步法。這樣的步法聽說是那位幾千年前九音前輩的獨創,這樣好的東西他當然想學。難得曜日師兄肯教他,自然學得無比盡心。


    三人各有事做,竟是生生把桓澈晾到了一邊。


    桓澈先是失笑,可後來竟是從乾坤袋裏摸出來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樂器,用一把弓弦拉開了。


    曜日道清完全沒見過那東西。可蘇荃卻是一聽就聽出來了。


    小提琴!


    這個桓澈怎麽會有這種東西的?而且,他居然還會拉,拉得還很不錯。至於曲子……竟然是奇異恩典?


    她最喜歡的聖樂!


    天賜恩典,如此甘甜。


    我罪竟已得赦免。


    我曾迷途,而今知返。


    盲眼今又得重見。


    神之恩典教我敬畏。


    使我心靈更釋然。


    歸信伊始,即蒙恩惠。


    如何能夠不稱頌?


    熟悉的曲調,無人的樹林,遮天蔽日的樹葉將她整個人包圍了起來。可是在那一片一片葉子的中間,卻仍有光芒照了進來。就象上帝的恩沐。無論她身在何地,他的福澤都將與她同行。不管她犯了什麽樣的錯,上帝都會將她帶向天堂。因為她是他的信徒。


    amazinggrace!howsweetthesound!


    thatsav\''d(saved)awretchlikeme!


    ioncewaslost,butnowi\''mfound,


    wasblind,butnowisee.


    t\''wasgracethattaughtmyhearttofear,


    andgracemyfearsreliev‘d(relieved);


    howpreciousdidthatgraceappear,


    thehourifirstbeliev’d(believed)!


    throughmanydangers,toilsandsnares,


    ihavealready-e;


    她輕輕地吟唱,閉上眼睛,迴憶著她第一次唱響這首讚美詞的情形。當時她的目的那樣功利,參加唱詩班就能獲得一年三套的新衣服。可是,當她開始唱第一首時,便再也停不下來。


    從心中博發出的喜悅,安寧而平和。她的世界不再有苦難,而是享沐聖寵時的喜悅。那樣的幸福感覺從她唱第一首讚美詩開始便一直圍繞著她。


    她開心時會唱,不開心的時候也會唱。唱著唱著,好象所有的憂傷憤怒都離開了她,她不再孤獨也不再迷惘!


    這樣的幸福感讓她的聲音從低而高,從猶豫到快樂。


    怪異的吐字曜日與道清完全聽不懂,可是這是鳳翎在……唱歌。她的聲音裏全是幸福?沒有傷心,沒有難過,有的隻是從心底而出的喜悅與滿足?


    道清驚疑地看向師兄,因為桓澈的琴聲與鳳翎如出一轍。她是聽到了他的樂聲才開始唱歌的嗎?如此的默契,這般的相合?這兩個人難不成根本就沒徹底的分手?


    他驚疑,心慌。可曜日師兄卻是閉上眼睛,開始傾聽。


    從第一首到第二首,從第三首到第若幹首。鳳翎的歌聲越來越寬廣歡快,而師兄的表情竟然如沐春風一般?


    道清不解。他幹脆把目標盯向桓澈。可桓澈那邊竟然也是閉著眼睛,不斷地拉琴。他的曲調一首一首的變化,而不管他變成什麽樣的歌,鳳翎都唱得上來。一首比一首歡快,一首比一首激昂。到後來基本上道清就算是再不懂,也聽得出來那是舞樂了。


    隻可惜,舞樂一起,便再也聽不到鳳翎的歌唱。道清急看師兄地,卻發現師兄已然睜開了眼。他在看林中的景象。


    而林子裏……鳳翎在跳舞!


    她的眼睛地閉著,斑駁的光線時明時暗地照在她的臉上,那裏全是幸福和歡快。如同她的舞姿一般,自由歡快。隨著樂曲的旋律舞動,時而歡快,時而幽長。


    那樣的舞竟是他從未見過的。


    他不自覺的入迷,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一人躲在林中,才敢舞蹈的身影上。全然沒發現,那個林中的身影,她的步伐漸有了方位,而原來並攏的十指則自然的散開。風絲一縷,葉落一城,她的指間遊走的是風沒錯,卻更是她昔年快樂無比的情誼。


    她們一群朋友在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練習跆拳道,一起起哄將丹陽按在地上暴揍。甚至後來當一羽和雙星加入她們中後,她們閑暇時玩的內容有了更有趣的項目。沒有男人又怎麽樣?彼時大家都很窮又如何?聚在一起的原因,就是為了溫暖和歡快。


    而那樣的溫暖,會讓她一生銘記。哪怕今生今世她再也見不到她們,也不會遺忘!


    她不會允許自己認輸!


    而這個山穀的出口,就在那眼小小的湖泊之下……


    一道身影從林中飛掠而出,三抹身形火速跟上。四道重光如四隻離弦的飛箭一般,衝入了水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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