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變成小嬰兒的感覺並不好!雖說成人的世界很複雜,但嬰兒的世界似乎也並不平靜。


    蘇荃很快就知道了,她的這個新上任的媽是某位大人的小老婆。或者說用小老婆來形容並不對,下麵的仆人叫她三夫人。蘇荃不太清楚她落到了哪裏,可是從阿拉這兩個字來看,她不難推薦這是某位同意他的子民一男娶四妻的變態大神的部落。隻可惜,這位媽似乎是個漢人。雖然眉眼精致婉約,但卻沒有一絲同行這些仆從的深目闊目之相。


    他們一直在這片大漠裏又走了一個月的時間。坐在駱駝上,母親把她抱在懷裏,她長長的黑紗替她擋住了所有刺眼的視線。可是周圍的氣息卻仍然是很熱,曬上一天全身都是汗,可偏偏在這大漠當中連飲用的水都是珍貴,哪裏來的餘水給小孩洗澡?


    先前的那個阿露娜……怕就是中暑過度……死掉了吧。


    她想問清楚這個身體前任主人的死因,可奇怪的是不管她怎麽叫都沒見雪卿再度出現。


    就這樣,一行人在走完了一個月的路程後,終於走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一所………雪山腳下的綠洲。寬闊的草地一眼看不到邊,上麵牛羊成群,自行放牧,還有很多小兔小鹿都在自由行走。遠處是飄著五顏六色穗帶的錦旗下,一頂一頂的雪白氈帳。而他們的這行隊伍才進入草地,便一隊人馬迎了出來。領頭的是一位三旬左右的異族男子。高眉深目,膚色白皙,頗是英俊。


    見到這位媽後就直接把她從馬背上抱了過去,當然連同小拖油瓶如她。然後這兩個人嘰哩咕嚕就開始說了一堆聽不懂的鳥語。看樣子這二人十分親密!可是當他們的隊伍迴到營帳後。蘇荃卻是在那裏看到了兩位並肩而站的女主人。


    好吧!傳說中的老大和老二,這四個人就算不3p,也絕對可以開桌麻將了。


    如同任何一部宅鬥小說裏演的那樣,老大老二在人前對三妹十分親切體貼,帳子隨從都安排得很好。可是一當男主人不在家,便各色晚娘嘴臉。吃食克扣,非打即罵。而且似乎是因為這位三夫人是漢人的關係。就連這裏的奴仆對她都不十分恭敬。而她原來帶來的那些仆人們都漸自不知道落去了哪裏。


    老三的日子不好過,她的日子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好在這位母親日夜把她抱在身邊照養,才沒有讓她吃到什麽虧。可是。她自己的日子卻是越來越艱難。尤其是當第二年,那位男主人出去了整整一年後,她的日子甚至艱苦到每天隻有酸掉的奶酪和幹餅可以食用,甚至連衣服都得自己清洗。她吃得不好。奶水自然不多。雖然蘇荃並不叫餓,可是那位母親卻憂心得日夜垂淚。


    她開始典當她的東西以換取一些糧食。可是她的東西雖不算少,卻架不住時日長久。又是半年過去後,母女二人的生活已經算是一貧如洗了。可是男主人卻依然沒有迴來。


    有人說,族長在外麵戰死了。


    有人說。族長在荒漠裏遇到了暗沙流。


    有人說,旗長在外麵娶了四夫人,暫時不想再迴來。


    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可不管是真是假,對她們母女二人有好處的消息卻是一個也沒有。甚至有某一天的夜裏。竟然有一個男人偷偷摸摸的摸進了她們的營帳,直接把正在沉睡的母親按倒在了身下……


    若她隻是個普通的孩子,那麽她們母女的死期想必就會在明天。在這樣一個民族裏,背夫偷漢是絕對不能被容忍的,必須用生命來付出代價。而她這個可能是野種的存在,便更不可能讓她存活。


    可是,將近兩年的時間已經讓蘇荃晉階到了煉氣三階。她此時的火影術或許還不夠對付修士,可是修理一個凡人卻是再容易不過了。直接一巴掌就是把那男人拍到了帳外!


    半夜三更的時間這些古人早該睡著了,可是這帳子一有了動靜,卻是突然從四麵八方鑽出來了上百號的男丁。他們手裏有的拿著火把,有的拿著木棍,有的甚至拿著圓月形的彎刀。


    磨刀霍霍向豬羊嗎?


    可惜,她不是豬羊。


    蘇荃將那個男人飄在了半空之中,左手定住,可她的右手卻是已經發出了一道火焰:“說,是誰讓你來殺我們的?”


    帳子外湧來的人先是鴉雀無聲,可當她的火焰發出的時候,卻是全都嚇得四散奔逃:“巫女來了,巫女來了,三夫人居然生了一個巫女?”


    都這會子了居然特麽的還想造謠。不逼死這對母女誓不罷休嗎?蘇荃手指一劃,一道火圈便直接放了出去,不隻將這些人,而是將整個營盤全困在了裏麵。這些火其實隻是最簡單的火係功法,看著唬人,但其實殺傷力並不大。可是嚇唬一下這些凡人卻是足夠的了。尤其是在蘇荃將這些火圈越縮越小,並且在一路上經過之處的物品全部燒成灰燼後,這些人終於嚇到了。


    “你個妖女,你看你生了個什麽東西出來?”二夫人衝過來抓住這個漢女的脖子就是搖了起來,可是她的手才抓住這個漢女的脖子,下一刻,她的兩個孩子就被直接扔到了天上。


    “阿娘救我,阿娘救我。”


    不隻這兩個,連大夫人的孩子,侍女,甚至昔日欺負過她們母女的奴仆們全部飛到了空中,飛到了那些火圈的正上方。被修士施放而出的火焰並無煙氣,可是燃燒凡物後的煙氣卻是足夠嗆得他們連哭帶叫……


    那兩個曾經心狠手辣的女主人終於再也熬不住,伏仆在了她們的腳下。她們祈求著饒命,可是蘇荃卻把眼光看向了她身後的母親。那位……看著她,淚如泉湧的母親……


    “您要殺了她們嗎?”


    “不。”


    “放了她們,下一次她們會更狠。”


    “那我也不要。”


    是軟弱嗎?還是愚蠢?蘇荃不想評論。


    但在那之後,她們母女的生活卻是恢複到了一個鼎盛的水準,可是……那位母親卻是再也沒有抱過她。她感覺到她不是她的女兒了嗎?曾幾何時,蘇荃在做朱緋色的時候,選擇了隱瞞,選擇了融入那個家庭。可這次,她沒有那樣做。她在一個帳內無人的時候,走到了那位母親的麵前:“我不是你的阿露娜。你的阿露娜已經死了。而當時,我正從陰間被釋放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進入了這具屍體中。你可以選擇將一切揭開。而你要不要做我的母親,其實,我並不介意。”


    不錯,誠然她現在的這個身體隻有兩歲,而煉氣三階的修為也實在不多。但隻要她願意,那麽她就可以用這些法術換來她的吃食,直到她長大。不用很多,隻有她長到十歲就可以達到煉氣大圓滿。到那時,她就會離開這裏,前往昆侖山。


    她會進入玄天宗,查清楚,她到底死在了誰的手裏?


    她說得鏗鏘有力,而這樣的話語無論如何不會是一個兩歲的孩子說出的話。女人的眼淚更加傾湧,可是卻說不出一個字。她很快病倒了!若是她的儲物袋還在,隨便拿點丹藥都足夠治好她。可是她的乾坤袋沒有了,她現在除了一腦袋的心法經驗一無所有。她隻能命令那兩個夫人請大夫。而那些大夫開下的藥,卻是讓那個母親的病勢更加沉屙。


    她曾經懷疑這藥裏有毒,可是銀針卻根本驗不出來。


    她曾經懷疑這藥與這女人的病症相背,可偏偏她對醫藥一竅不通。


    她想救她的命,可是卻救不了她的心。


    她的心在死去,尤其是在得知那位久未歸來的族長真的已經死在了一場馬匪的襲擊中後,更是直接昏了過去。這一次,她昏迷了三天三夜。而等她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在她病榻前的,是一個不到三歲大的小人兒。


    她曾經的女兒,卻原來是根本不相識的陌生人。她原可棄她而走的,可是,她守在這裏陪著她。


    “你、能告訴我,你叫什麽嗎?”女人的聲音氣若遊絲,她的時間已經不多。


    所以,她選擇了坦白:“我叫蘇荃。”


    “你是仙人吧?我小時候曾經聽……母親說過仙人的事。若你真的是仙人……那麽,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把我的屍骨帶到庫倫的身邊。”


    庫倫,這個垂死女人的丈夫,阿露娜名義上的爹。一個根本不曾盡到做丈夫責任的男人!蘇荃沒有遮掩她臉上的鄙視,那樣的不悅卻讓那個女人擔憂:“你不願意嗎?”


    “你為什麽要喜歡他?他根本沒有做到一個做丈夫的本分?他已經有了兩個妻子卻還是娶了你,花心不專。他明明娶了你,卻不能照顧你,反而把你托付給了那兩個狠毒的女人,蠢笨不堪。這樣一個男人,你卻為了他放棄生存的意誌。你不覺得你這樣太不值了嗎?”蘇荃不喜歡那個爹,一點也不喜歡。


    可這個已經快要死去的女人,卻是伸出她的手微微地覆在了這個巴掌大的可愛小臉上:“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兒。可是,你,畢竟做過我的女兒。所以,就當是為娘最後對你說一句話。我的阿露娜雖然出生不久就死了,可是我不後悔生下了她……”(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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