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十指腹按脈,審視著對方的臉色。片刻後,她問道:“公子除了咳嗽,還有其他症狀嘛?”


    宋景珩聞言,迴憶著近些日子的事,說道:“體寒,半夜容易失眠。”


    看她神色嚴肅,宋景珩不禁有些忐忑,“姑娘可是看出什麽了?”


    餘十收迴了手,笑著寬慰,“無礙,別擔心,公子福相大吉。有筆和紙嘛?我寫個藥方出來,您按這個抓藥,記住,煎藥時的煙不能進藥,煎至一個時辰,輔以藥浴。”並且她確定了一件事,這是人脈。


    宋景珩不知她心中所想,困惑道:“不礙事?”中毒了也不礙事?後麵的話他沒敢問出口,深怕犯著眼前人的忌諱。


    “是的,宋公子中了慢性毒,不深。將毒逼出來便可,日後多曬曬太陽。盡快去取藥材,越快越好。”


    現在不過午時,她要找的基本也是尋常藥材,隻要抓藥抓的快,今天就能把事情解決完。


    宋景珩著實沒有想到自己會中毒!見餘十神色如常,應是問題不大,點頭應道:“好。”


    “請。”他將餘十引至書桌旁。


    隻見書桌上擺著一幅錦繡河山圖,餘十接過毛筆,掃了一眼,隨意地問道:“宋公子喜歡遊曆?”


    宋景珩聞言點頭,“是的,姑娘,請。”


    餘十也不多問其它,埋頭苦寫。


    今天的經曆對宋景珩而言,有些不可思議,若是真如麵前姑娘所訴,他急切地想問問姑娘,他中了什麽毒,有多久了,但看她一臉嚴肅,宋景珩也跟著沉默下來,這讓他溫潤的臉上添了一層陰暗。


    若真是如此,誰給他下了毒?他能想到的,就隻有當今的“爹”了。隻是可惜,母親若知道,帶著母佩的人仙去了,不知又會如何……


    餘十不知旁邊的人在想什麽,放下筆,檢查兩遍,確定無疑後,交代道:“我寫了兩份,第一份用來熬藥喝,第二份用來藥浴,順帶取一份毫針過來。”


    宋景珩不明就裏地問道:“毫針?”


    餘十點點頭,一份一份地將藥單遞給他,“是的,讓人盡快去取藥材過來,藥材取得快,在今天晚飯前就能解毒。這第一份,煎藥,第二份,藥浴所用,兩份都要用,至於毫針,則是在藥浴時需要輔之。”


    宋景珩麵色古怪,顧及著男女有別,提議道:“這……姑娘不若叫上梁郎中?”


    餘十不知為何叫上梁郎中,隻以為他不信任自己,想要一個懂行的人過來照看,想了想,“也可,隻是這件事宋公子盡量不要聲張出去,取藥越快越好。”


    宋景珩望著對方的眼睛,磨蹭著手裏的扳指,決定還是相信麵前的人,神色嚴肅:“若真如姑娘所說,宋某必將重謝。放心,此事決不會有他人知道。”


    “嗯,”餘十點頭,拿了幾張符籙出來,“宋公子,這些,你拿著。今晚順利的話,日後便可不用放在身上。”眼看宋景珩接過,相安無事,手上也沒有傷痕,餘十挑了一下眉。


    除了道謝,宋景珩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能與那位方士結緣的,應也是位了不起的方士。


    兩人道別,他珍重地將符籙放在荷包裏,交代人立刻前去藥房取藥,念著方才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景鎮的人,倒是可以叫人買來一些特產嚐嚐鮮,打點一下人際關係,差人去買時,思及著快中午了,便又叫人給她送些吃食。


    此時,宋景珩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忘了問姑娘姓什麽了!


    阿文在門外聽到了事情的全程,真心道:“少爺,您吉人天相,一定會如餘姑娘所說,好起來的。”他與少爺自幼相識,陪少爺外出遊曆,迴來什麽都變了,夫人重傷不起,公子身體也變得孱弱起來,再加上老爺像換了個人似的,他們在這莊園裏過得如履薄冰,若少爺能好起來,一切都能好起來的。


    另一邊


    “小姐,老爺差您過去。”阿玲垂著頭進入內室,低聲喚道。


    “走吧。”宋妮柔懶散地半臥在躺椅上,聞言蹙起眉頭,她並不是很想去。


    但去不去由不得她決定,最終還是喚人收拾一下。路過庭院,宋妮柔皺著眉,向身邊人求證道:“剛剛路過的是阿文?”


    阿玲掃了一眼,應承道:“是的。”


    宋妮柔想著宋景珩,抱怨道:“他不好好在兄長身邊待著,亂跑什麽。”


    這話阿玲沒法接,宋妮柔也隻是抱怨一下,幾人轉身進入東院。


    宋妮柔一進門,就看見在那坐著的宋老爺,對方垂著頭,手裏把玩著翠綠色的玉如意,她臉上立刻堆起笑容,湊上前去,嬌俏地問道:“爹,您喚女兒前來做什麽?”


    “看到今天前來的仙長了嘛?”宋老爺頭也不抬,仔細地撫摸著手裏的玩意,眼裏帶著滿意。


    迴想著今天看到的人,宋妮柔硬著頭皮點點頭,“看見了,怎麽了?”


    “還怎麽!”宋老爺小心地將玉如意放了迴去,轉頭激動道,“那些可是個大宗門裏的,別忘了先前交代你的話,去試試,看能不能搭上一個。”宋老爺眼神閃著精光。


    宋妮柔感受到這個眼神,不受控製地打了一個寒顫,垂下頭皺起眉,“可是……”這哪是她能做到的。


    宋老爺才不在乎這些,眤著眼睛,瞟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沒什麽好可是的,就這樣,勾搭不上你就嫁給隔壁鎮的王老爺。”


    看宋妮柔呆呆地站在那裏,半天也不動作,宋老爺不耐煩道:“還待在這裏做什麽,滾出去!”


    宋妮柔知道宋老爺這話可不隻是說說而已,心有不甘地垂下頭,退了下去,往昔的種種浮現在眼前。


    她幼時和阿楚相依為命,隻可惜阿楚沒了,隻剩下她獨留在這世間。


    宋妮柔左手緊緊地握住右手的手腕,那裏有一個手鏈,這是阿楚親人留給阿楚的,也是宋妮柔被宋老爺認作女兒的信物。


    迴想起初見宋老爺的場麵,若不是這手鏈,她現在已經……幸好,一切都還未發生,她隻要盡快想個法子,留在這府上。


    廂房內,阿文敲門的時候,餘十剛燒完紙,隻聽見對方在外頭叫:“姑娘,少爺給您送了點東西。”


    將門打開,隻見阿文手裏提著餐盒,餘十疑惑道:“這是什麽?請進。”


    阿文將餐盒放在桌子上,開心地說道:“少爺吩咐的,聽姑娘口音不像本地人,便讓小的去買點本地的特產迴來,姑娘,快試試。”


    這倒是沒想到,餘十有些驚訝,看著各色的吃食,“多謝。”


    阿文道:“姑娘跟少爺說吧,到時候還要麻煩姑娘了。”


    餘十並不客氣,確定無毒之後,才放心地吃下去,糕點滑而不膩,倒是不錯。


    想著外麵的柿子樹,餘十將點心帶了出去,坐在外麵看柿子。


    樹上還都是青果子,再過不久就可以吃了,大戶人家倒是很少有人在院子裏種這個,這麽大,應該是很久之前就有了,現下,她確定了一件事,這世界十有八九是真實的了,隻是不知現在她自己是一個什麽狀況,她這是又魂穿進入了一個和她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身體裏麵?


    “餘姑娘。”溫潤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餘十迴過頭,眼見男子麵色微紅,低頭說道:“藥已經備煎好了,其他也準備就緒了。”


    “好,馬上過來。”餘十嘴上這麽說著,卻並無站起來的動作,“毫針也備好了嘛?”


    “準備好了。”宋景珩點頭。


    餘十點頭,麵無表情地吩咐道:“宋公子,脫掉衣裳,先在裏麵泡一刻鍾,到時候我會過來,對了,最好再準備一把小匕首。”


    廂房內,阿文敲門的時候,餘十剛燒完紙,隻聽見對方在外頭叫:“姑娘,少爺給您送了點東西。”


    將門打開,隻見阿文手裏提著餐盒,餘十疑惑道:“這是什麽?請進。”


    阿文將餐盒放在桌子上,開心地說道:“少爺吩咐的,聽姑娘口音不像本地人,便讓小的去買點本地的特產迴來,姑娘,快試試。”


    這倒是沒想到,餘十有些驚訝,看著各色的吃食,“多謝。”


    阿文道:“姑娘跟少爺說吧,到時候還要麻煩姑娘了。”


    餘十並不客氣,確定無毒之後,才放心地吃下去,糕點滑而不膩,倒是不錯。


    想著外麵的柿子樹,餘十將點心帶了出去,坐在外麵看柿子。


    樹上還都是青果子,再過不久就可以吃了,大戶人家倒是很少有人在院子裏種這個,這麽大,應該是很久之前就有了,現下,她確定了一件事,這世界十有八九是真實的了,隻是不知現在她自己是一個什麽狀況,她這是又魂穿進入了一個和她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身體裏麵?


    “餘姑娘。”溫潤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餘十迴過頭,眼見男子麵色微紅,低頭說道:“藥已經備煎好了,其他也準備就緒了。”


    “好,馬上過來。”餘十嘴上這麽說著,卻並無站起來的動作,“毫針也備好了嘛?”


    “準備好了。”宋景珩點頭。


    餘十點頭,麵無表情地吩咐道:“宋公子,脫掉衣裳,先在裏麵泡一刻鍾,到時候我會過來,對了,最好再準備一把小匕首。”


    “好的。”說完,宋景珩轉身離去。


    餘十手裏捏著一塊甜點,注視著對方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崴到腳了?


    而這邊,宋景珩隻是覺得餘姑娘說話有些不妥當,這種事竟然光天化日說出口,他有些不好意思,沒想到姑娘這麽直接!


    一刻鍾後,阿文領著人來到廂房內,就看見一個木架子旁邊擺著水盆,大大的屏風,印著一個模糊的影子,繞過屏風,巨大的木桶裏,一個人泡在水裏,水麵浮著各種藥材。


    她掃了一眼,隨口問道:“梁郎中呢?”


    阿文接著話:“郎中有招待的傷患,來不了。”


    餘十點頭,拿起一旁的毫針,“你守在旁邊吧,藥呢?”


    “這裏。”阿文就等著這句話,立刻將藥端了過來。


    “喂他喝下。”


    “宋公子,請保持清醒,我開始了,”餘十展開布帛,拿起毫針。


    穿越到古代,有機會不學一點中醫都對不起自己。


    餘十聚精會神地凝氣紮針,她本來可以不用這麽費力地,但她暫時不敢放肆使用靈力,隻能用靈氣絲一點一點地將其往外引,緩緩向上,最後一擊勃發。


    “噗!”一口黑血吐了出去。


    阿文看此情景,在一旁焦急地喚道:“公子!”


    “無礙。”整個過程對宋景珩來說,都比較煎熬,就好像皮肉之下,隱藏著一把鉤子,從餘姑娘紮針開始,那把鉤子就開始動了,一點一點地帶著他的血肉往上,又痛又癢。但當他噴了出來之後,身體驟然輕鬆許多,輕鬆之餘,他感受到了另一個東西,在他的經脈裏拱來拱去。


    這絲毫不影響餘十繼續,眼睛注視著青色的經脈,一股一股地,拿起一旁的匕首,眼疾手快,一刀下去。


    一個東西慢慢地沿著切口拱了出來,她用靈力配合著藥力將它逼了出來。


    餘十看它拱了出來,掉了下來,立刻甩出準備好的符紙,包裹著它,沒讓它掉在地上,而是憑空燒成一縷青煙。


    “好了,接下來等這湯藥變清就好了,傷口暫時不用包紮,起身的時候包一下就好。”


    宋景珩不僅中毒,還中了蠱。這蠱名叫提線蠱,寓意提線傀儡,中蠱之人明顯的症狀就是脖頸會多出三顆青痣來,隻是這毒很奇怪,應該是有人看出他中蠱,但是別無他法,便用毒來壓製。


    幸好還未傷及到經脈,否則當下的她可不好解決這個。當下宋景珩隻要吃幾副固元的藥、多曬點太陽就好了。


    “那是什麽?”初時的疼痛也咬牙堅持了下去,宋景珩看著出來的東西,劍眉蹙起。


    餘十看向外麵,不想多聊這件事,“一種蠱蟲。”


    宋景珩側過頭,望著手臂的血絲,“我咳嗽也是因為它?”


    她點頭,“差不多,待這湯藥變清,便可起身。”說著,她自己走向外麵。


    “餘姑娘,這裏有準備好的水。”阿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少爺氣色好了許多,看餘姑娘要走的樣子,立刻招唿道。


    餘十洗完手,交代完事情,便踏著餘暉,順著嘈雜聲,快速往西南方向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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